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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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不要喝那么多水,你偏偏愛喝。”孟澤一把抱起平安的胳子窩把他抱了起來,抬腳就往廁所那邊走去。 平安“咯咯咯”的笑了幾聲,等聲音漸漸遠了,楚喬喬才睜開眼睛,捂著臉低低哀嚎一聲。 她嘆息一聲美色誤人,很沒出息的蹣跚著從搖椅上起來,溜進了房間。 平安和孟澤回來的時候,燈下只留了一只還在搖晃的輪椅,躺在那里的人早就不知所蹤。 “mama呢?”平安問道。 孟澤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笑,燈光下的臉清俊又性感,“你mama擔心蟲子太多,回房間去了?!?/br> 第二天醒來,楚喬喬磨蹭著跟平安一起出來,孟澤已經(jīng)打掃好衛(wèi)生,鍋里的小米粥也熬上了。 他手里捧著一本書,玻璃壺里正泡著一壺茅山青峰,茶香清淡卻又久久不散,茶葉顆顆立于水中,水是淡青色的,像早春的新芽。 “你們醒了?”孟澤微微笑道。 “嗯?!背虇滩蛔栽诘狞c了點頭,見院子里又打掃的干干凈凈,連一絲落葉也無,小花園里的月季花也被噴灑的水,連瓶子里的荷花都是新?lián)Q的,還帶著露珠。 孟澤到底是幾點起床的?楚喬喬心里想到,眼睛卻不敢往那邊看去,只抱著平安徑直的走向洗漱詞,給平安擠好牙膏,她也開始洗漱。 誰知孟澤倒像是沒有發(fā)現(xiàn)楚喬喬的不自在,把茶杯放下,悄悄的在他們兩人身邊轉(zhuǎn)悠。 “飯已經(jīng)做好了?!泵蠞奢p咳一聲。 楚喬喬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他,孟澤做飯?他以前可是連煤氣灶都要別人教才會的人?!澳阕龅氖裁??”楚喬喬也顧不得心里的不自在,開口問道。 “小米粥,加了南瓜,還烤了饅頭片?!泵蠞擅蛄嗣蜃彀偷?,他昨天在床上輾轉(zhuǎn)半宿,早上又早早起床沖了一個涼水澡,洗過澡后就睡不著了,一個人躺在院子里看著頭頂上的星星,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等曉風吹起時,星星已經(jīng)褪下帷幕,只有月亮還戀戀不舍的高高掛起。孟澤把身上被露水打濕的的t恤換下,洗漱好,就挽起袖子去了廚房。 他學著楚喬喬做飯的樣子,又靠著做飯軟件和余九歌的遠程協(xié)助,終于把簡單的一頓早餐做好了。 先不說被從美夢中喚醒的余九歌是怎樣的滿腹怨念,楚喬喬聽見這話倒是驚訝又欣喜,她歪著頭對著正在刷牙的平安說道,“平安,爸爸做了早飯,一會兒我們嘗嘗爸爸的早餐好不好?” 平安正在漱口,嘴巴里含了一嘴巴的水,鼓鼓的,聽見這話,眼睛也睜得圓溜溜的,他點了點頭,平安還沒有吃過孟澤做的飯呢,不知道爸爸的手藝會怎么樣。 等楚喬喬和平安洗漱完,孟澤已經(jīng)把小米粥端到了桌子上,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白水煮蛋和咸鴨蛋,一小籃被烤的金黃的饅頭片,放在洗得干凈的荷葉上,看起來倒也很美味。 孟澤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淡矜貴,他從楚喬喬手里接過平安,對著她點點頭說道,“為你做的。” 楚喬喬還沒仔細品味這句話,就被平安打斷,“沒有平安的嗎?” 孟澤的臉更加的冷淡了,“是啊?!?/br> 楚喬喬一下子笑了出來,拿起一片烤饅頭片,“那我可要嘗嘗了?!别z頭片是在烤箱里烤的,上面灑了酥鹽和孜然,應該也涂了黃油,咬起來外焦里嫩,真的好吃。 楚喬喬眉毛微挑,點了點頭說道,“好吃!” “mama,我也要吃!”平安在孟澤懷里,歪著身子說道,楚喬喬把手里的饅頭片放到他嘴巴里,“吶,好吃嗎?” 平安咬了一小口,他可是吃過楚喬喬做的無數(shù)美食的小美食家,這個時候只一邊皺著眉頭,一邊品評道,“還可以,沒有mama做的好吃。” 楚喬喬輕笑,逗著他,“這是爸爸第一次做飯,可比平安厲害多了。” “平安長大了以后也厲害!”平安對他日后成為一個大人物是堅信不疑的。 孟澤沒有理會他,只是把平安放在凳子上,讓他做好,一邊開口說道,“嫌棄爸爸做的飯不好吃,以后你若是不聽話,就讓mama只做給爸爸吃,平安吃我做的?!?/br> 平安連忙搖頭,“爸爸又在騙人了,mama最愛我?!?/br> 孟澤聽懂了他的意思,楚喬喬最愛他,怎么會不做飯給他吃,想到自己在楚喬喬這里的地位,說不定真的趕不上平安,一時間孟澤只牢牢的盯著楚喬喬看。 楚喬喬連忙低下頭喝了一口粥,他們兩個人天天要進行一場戰(zhàn)爭,她已經(jīng)習慣了,這個時候她只需要不理會,不呼和,不偏幫就能穩(wěn)坐泰山了。 吵吵鬧鬧的一頓早餐過后,平安正玩著游戲,突然想起了孟澤說過帶他去爬山的事情,他丟下手里的諸葛鎖,趴到孟澤的腿上,仰著臉,一連聲的問道,“爸爸,爸爸,我們什么時候去爬山???” “爬山?”楚喬喬正在翻曬著香料,聽見平安這樣說,忍不住回頭問道。 “嗯,爬山摘云朵?!逼桨舱f道。 他一說這,楚喬喬就想起來了,看看天,今日陽光并不烈,云朵倒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時不時太陽光才會透過云彩縫隙照在地上。天氣適宜,還吹著小風,為什么不去呢? “我贊成,爸爸愿意去嗎?”楚喬喬舉手說道,兩個人同步扭頭看向孟澤。 孟澤勾了勾唇角,“去?!?/br> “歐耶!”平安歡呼一聲,立即跑到走廊那里去拿他的運動鞋,還不忘囑咐道,“mama,要穿運動鞋啊!” 楚喬喬微微笑了一笑,把香料翻好,簸箕上蒙了一層白沙,她就站起身,去了洗手池洗了手。 一家人說行動就行動,不到二十分鐘,已經(jīng)收拾好了。孟澤背了一個書包,里面放了開水零食,藥品,蚊香包,塑料袋等等可能要用上的東西,平安的是一個玩具小斜挎包,里面只裝了一些開胃的果脯,楚喬喬自己背了一個背簍,把繩子換了一個粗的,她想上山去看看有什么野菜和果子。 三個人都穿著輕便,長袖長褲,出發(fā)時,平安蹦蹦跳跳的,還一直用手丈量著天上的云朵和他的距離,那么那么高,而遠處山頭與云相接,平安想,到時候他肯定能夠捉到云彩,不知道那云彩是不是像棉花糖一樣好吃。 他們要爬的山是“后山”,后山名為后山,不是縣志上寫的名字,而是村里人叫慣了這個名字。最開始時,路過竹林,還有一個個人為踩出來的小道,到了后面,越走越困難了。 比起找路,他們更多的是開路。半山腰上除了少許人為活動的痕跡,其他的都是瘋長的枝蔓,孟澤拿了一把鐮刀,實在沒辦法路過的地方,他就會用鐮刀砍去一點點枝頭,這個時候,平安就會像條小魚一樣,“嗖”的一下,從那小縫里鉆了過去。 “嘻嘻~”他眉開眼笑,等炫耀過后,才幫著大人拉著枝條,大聲喊道,“mama,你快來,我?guī)湍憷 ?/br> 楚喬喬看了看他手里的小枝丫,雖然沒有幫上什么忙,楚喬喬還是誠信的感謝,“謝謝啊,平安。” 山路不好走,不過后山不高,比起百尺山,它就是一個小小的土坡,路過不知在哪里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一片桑葚林。 說是林,有些夸張,這一片有二十幾棵桑葚樹,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最大的一棵樹干圍起來,要楚喬喬還有孟澤再加上平安才能環(huán)抱住。聽楚喬喬的父親楚澤田說起過,楚家灣以前有幾戶養(yǎng)蠶的人家,想來這些桑樹就是用來喂蠶的。 “哇。”平安站在樹下抬頭望去,忍不住張大了嘴巴,他還是第一次見過這樣的桑樹林。 這個時候桑葚子已經(jīng)成熟了,樹枝上掛滿了紫黑色,紫紅色的果子,一串又一串,把枝頭都壓彎了,地上也落了許多,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楚喬喬看了看自己的鞋子,還是忍不住誘惑走到桑樹下,踮起腳尖,拉下一根枝頭,摘了上面的一個紫黑色的桑葚子吃。紫黑色的都成熟了,嘴巴一呡就化了,它的甜度不像蜜瓜香蕉那般甜的熱烈,只靜靜的散發(fā)著余味。 “mama,好吃嗎?”平安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楚喬喬身邊,抓住楚喬喬的衣擺,仰著臉問道。 不管說什么,都不如親自嘗試,楚喬喬直接又摘了一顆果子放進平安的嘴巴里,“這是桑葚子,它的葉子能夠喂蠶,以前的時候,許多人靠著養(yǎng)蠶為生,mama不是給你講過嗎?” 平安一邊吃一邊點頭,楚喬喬笑了笑,又摘了一顆紫紅色的果子放在他嘴邊,“這種紫紅色的酸酸甜甜,更好吃,你嘗嘗?!?/br> 平安來者不拒,張口又吃下了一個,半熟的桑葚子咬起來軟軟的,牙齒卻能落在實處,吃一口酸酸甜甜的汁液就隨著牙齒的咬合一起流了出來。 吃新鮮的桑葚子還是那種紫紅色的比較好吃,熟透的可以摘回家冰鎮(zhèn)起來,配合著其他東西,做酒,做酸奶,做冰淇淋,做茶,烤餅干或是曬成桑葚干,楚喬喬腦海里已經(jīng)想了許多夏季美食。楚喬喬讓平安吃過一顆就不吃了,畢竟帶的水少,沒辦法在這里把大把的桑葚子洗干凈,孟澤也是淺嘗即止。 “一會兒我們回來摘點桑葚,回去可以做冰淇淋。”楚喬喬剛提議,就得到平安的應和,“冰淇淋!mama,是真的嗎?好呀,好呀,mama我?guī)湍??!?/br> 他什么都想幫,身體力行的想證明著自己。 “回來時摘,要不上山都成了負擔?!泵蠞蓮谋嘲锬贸鲆粡埣垼鹆顺虇痰氖?,輕輕地擦著她的指腹。上面有摘桑葚子不小心弄上的紫色汁液,孟澤耐心又細致的擦著。 楚喬喬猝不及防的被孟澤握上了手,她僵直著不動,手上卻乖順的放在孟澤手里,手背上傳來的熱度燙的楚喬喬心砰砰跳,她又想起昨天夜里那個酒后被美色迷醉的吻,“我,我也是這樣想的?!?/br> 楚喬喬從小就是被人推著才往前走的人,萬事不喜歡高調(diào),事事得過且過,十八歲之前父母還在世,她老老實實的上學,從來沒有過逆反。去體會一把青春的瘋狂和快樂。十八歲之后,楚喬喬被逼著日夜打工還債,后來壓力漸漸減輕,她開始在老師傅手底下以一個服務員的名義學藝。 可是骨子里,楚喬喬依舊是那個遇事愛往后躲,往一邊讓的人,就像是昨天夜里那個吻。若是孟澤不提,楚喬喬會依舊維持著他們?nèi)粘O嗵幍臓顟B(tài),不打破現(xiàn)有的平靜,相安無事著。 指腹上的色澤像是楚喬喬心里的悸動一般,就算用力擦,用力掩飾,還是留下了痕跡。 孟澤看出了楚喬喬的不自然,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他把楚喬喬的手擦干凈后,才蹲下來,抓住平安說道,“別動。” 對待平安,孟澤可沒有那么溫柔了,他直接說道,“給你擦嘴巴,在動自己擦。” 平安嘟著嘴巴享受完孟澤給他擦嘴巴,松開手后,剛剛那一丟丟生氣立刻被拋到腦后了。 短暫的歇息過后,三人又繼續(xù)往上走,樹也漸漸變成了松樹林,樹干直挺挺的插入云霄??纯词謾C,時間早已過了十二點,孟澤找了一塊平坦的土地,從背包里拿出秋千拴在兩顆相鄰的松樹上,在地上鋪好了野餐布,又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午餐。 那是早上剩下的饅頭片,楚喬喬又應急做了幾張油餅,拌了兩份涼面,另一個盒子里有花生米,炸的小黃魚,還有黃瓜西紅柿,除了這些,另外一包里是楚喬喬平日里做的點心。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室外野餐,吃的簡簡單單,卻意外的舒心。 嘻嘻哈哈笑鬧著,還聽平安吹牛他會爬樹,最后還是孟澤馱著他上了樹,滿足了一下平安想爬樹的愿望。 “信步上鳥道,不知身忽高?!?/br> 在平安已經(jīng)吵著累的時候,山頂終于登上了。 登上了山頂,卻沒有看到云彩,平安瞬間難過了起來,“mama,云彩呢?” 云彩?楚喬喬指了指頭頂,透過樹葉的縫隙,天上的云依舊好好的站在天空上。 “mama,云彩為什么還是那么高?”平安很疑惑,像是受到了欺騙一樣,楚喬喬張了張嘴巴,向他解釋道,“因為”因為什么呢,楚喬喬看到這一幕,有點像小時候讀過的故事《山的那邊依舊是山》。平安雖不像是那個作者一樣,苦苦翻過山頭只是為了找出一條通向大山外面的道路,可是他興致勃勃的來爬山,只是為了接觸到云彩,其中的心情應該與那人一樣,那位作者翻過一個山頭后依舊是山,而平安是爬上了山,云彩依舊高高的掛在頭頂,并沒有像是在家里看的一樣,云彩有的長在山上。 楚喬喬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因為云彩本來就是在頭頂?shù)?,平安這次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后就能告訴劉奶奶了,她還不知道呢?!?/br> 平安稍微展了顏,可是臉上依舊傷心,他抬起頭看著高高在上的云彩,郁悶的嘆了一口氣。大概長大的過程就是如此,總是被世界打破認知,學會認識新的世界。 見平安依舊如此,孟澤將他抱了起來,“爸爸有沒有說過,云彩遇到冷空氣會變成雨滴落下來?!?/br> 平安點點頭,他們這樣的實驗,平安似懂非懂,他知道雨怎么形成的,可是他不知道云彩原來會跟人捉迷藏啊。 “云彩是大氣層里的水汽凝結(jié)在一起形成的,水汽就是mama蒸包子的時候,鍋上方白色的煙霧?!币娖桨材坎晦D(zhuǎn)睛的望著他,孟澤微微笑笑繼續(xù)說道,“在很高很高天空上方,水汽被風吹得聚集在一起,就變成了云?!?/br> “云很高,在距離地面一萬米的高空中,而我們爬的山大概只有300米,平安,你若是想抓住云彩,必須爬上30個這么高的山才行?!?/br> 平安一聽就搖了搖頭,爬山太累了,他爬上來幾乎完全靠自己,如果讓平安爬上30個后山,那多么累啊,“爸爸,除了爬山,還有其他法子嘛?” “坐飛機,飛機能飛一萬米呢?!泵蠞蓻]有告訴他,坐飛機也不能摸到云彩,因為飛機不能打開窗戶。“我相信,這一次你是有收獲的,爬完山后,以后別人再說山上長著云你還信不信?!眊tgt 平安搖了搖頭,“不信,傻瓜才信呢?!?/br> 今天之前你都是小傻子,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孟澤只摸了摸他的頭,“嗯,厲害。知道了云彩沒有長在山上,我們是不是要下山了?” “是的!”平安大聲回應道。 見平安又恢復成以往的樣子,楚喬喬舒了一口氣,果然學問多真的很好啊。 這天看似平淡無奇,卻在平安的腦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山頂沒有云彩,而求知的路上就像是上山的過程,只有登上山頂,才會證明那里是否有云彩。很久很久之后,世界上最年輕且獲得最多次的諾貝生理生化獎獲得者孟子昂在他的晚年回憶錄里這樣寫道。 下山的路依舊難走,平安半走半被孟澤和楚喬喬輪流背著走下了山。 竹筐里沒有摘到桑葚子,他們下山的時候,早就偏離了那片桑樹林,再加上時間不夠,他們就沒有去找桑葚子。到了最后,楚喬喬雖還可以支撐著,腳步也有些蹣跚了。靈泉水雖可洗去疲憊,提升體質(zhì),可是楚喬喬日常根本沒有鍛煉過,此時腳跟也跟著酸了起來,磨破的腳踝那里一陣陣的疼。 孟澤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處,微微皺了皺眉頭,讓平安抱好他的脖子,孟澤走到楚喬喬前面半蹲下,對著她說道,“上來?!?/br> 楚喬喬一愣,“不用了?” “上來,就背你一段路。等下了山就好了?!背虇桃娝櫨o了眉頭,臉上寫滿了不容拒絕,她微微笑笑,聽話的趴在的孟澤的背上。 這是第二個男人背過楚喬喬,與記憶里父親的背相比,孟澤的背同樣寬廣。楚喬喬貼著他,鼻尖傳來一股清涼的味道,這股味道以前在京市別墅里她就聞到過,那時只覺尷尬,這個時候卻滿滿的都是安心,楚喬喬閉了閉眼睛,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忍不住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 “勇敢點兒。”她告訴自己,只要勇敢一點點,沒必要懼怕愛情。 路過竹林,下山的路只有一兩百米了,山路不坡,只有點微微的弧度,楚喬喬被孟澤背了幾十米,掙扎的要下來。 “別動?!泵蠞傻?。 平安也跟著吆喝道,“mama,別動,聽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