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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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楓:“……” 那景元也挺不容易的。 他本想就此離去,走到門口想了想,又問了最后一個問題: “鏡流,她可曾與你提起過我?” “提過啊?!?/br> 鏡流爽快地一口答道,“她也想知道該如何與你相處,所以向認識你最久的我尋求建議??上沂栌诖说?,最后只能將畢生心得總結(jié)為一句話,作為年長者的經(jīng)驗傳授給她——” 丹楓:“什么?” 鏡流:“‘心中無男人,拔劍自然神。’” 丹楓:“……” 丹楓:“建議你下次不要建議,再會?!?/br> * 盡管鏡流的建議毫無意義,但其中有一條顛撲不破的真理,就連丹楓也不得不認同—— 心情煩躁的時候,找個人揍一頓確實非常有用。 不知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他長年在云騎軍中教習(xí)槍術(shù),這樣的機會要多少有多少。 當然,他不會隨便找無辜路人出氣,要怪只能怪景元年少不懂事,天天學(xué)著應(yīng)星說什么“丹楓哥再用力點”“不要因為我年紀小就憐惜我”,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倒霉孩子。 順便一提,應(yīng)星本人的發(fā)言要更加狂妄一些,他說的一般是: “丹楓你沒吃飯吧!看不起誰呢,大力點!就這點力道,來我們工造司敲錘子都不夠??!” 相比之下,景元已經(jīng)含蓄收斂很多了。 于是最近這幾日,應(yīng)星和景元兩兄弟求仁得仁,休戚與共、風雨同舟,一起在丹楓手下領(lǐng)教了一回什么叫“六親不認”。 六親不認,意思就是哥哥不認,弟弟也不認。 幾番對練下來,兄弟倆的身體和靈魂都飽經(jīng)風霜,被狂風驟雨般的槍勢鐫刻下了這樣一個疑問: ——擊云,原來是這么沉重的槍嗎? 應(yīng)星冷靜分析:“要說重也確實挺重的,不然怎么扛得住鏡流的支離劍?但我真沒想到,這把槍還有這樣的潛力,連我這個鍛造者都吃了一驚,看來改進空間還很大。” 景元心力交瘁:“應(yīng)星哥,我覺得重的不光是槍,說不定是其他東西……” 應(yīng)星:“什么東西?” 景元:“……感情?” 應(yīng)星:“什么東西???” 景元:“算了,當我沒說?!?/br> “休息好了嗎?繼續(xù)吧。體力支撐不住的話,你們兩個可以一起上,我無所謂?!?/br> 眼看丹楓又要挑起槍桿,景元一手揉著酸痛發(fā)麻的膝蓋,忙不迭地開口打岔: “等一下,丹楓!你要是有戒斷反應(yīng)的話,與其自己排解壓力,不如去找引發(fā)戒斷的源頭,我覺得這樣比較有用!” “……” 丹楓垂下槍尖,面對陌生的詞匯皺起眉頭,“戒斷反應(yīng)?” 景元認真解釋道:“這是異邦人的說法,意思就是長期服用某種藥物以后,由于突然停藥或者減少劑量,導(dǎo)致出現(xiàn)與藥物作用相反的癥狀。越是具有成癮性的藥物,越有可能引發(fā)戒斷反應(yīng)?!?/br> “哦,你的意思是他吃錯藥了?” 應(yīng)星聽得云里霧里,沒多想就接過話頭,“真的嗎丹楓,嚴不嚴重,要不要去丹鼎司看看?不對啊,你自己就是醫(yī)生,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話音未落,丹楓手中的槍桿已經(jīng)“當”一聲撞擊地面,震得數(shù)米開外的兩人都渾身一麻。 龍尊眉睫輕抬,碧眸橫掃,目光比槍尖的鋒芒更為凜冽。 “再來?!?/br> “不是,丹楓,你聽我說……” 景元還想再掙扎一番,忽然聽見一陣巨響從遠方傳來,緊接著便是滾滾濃煙升騰而起,毗鄰的洞天都能隱約感覺到震動。 應(yīng)星有些不耐煩:“又是哪里出了星槎事故?這個月都第幾次了,天舶司也不好好管管,讓人怎么安心上工?” “不對,等一下?!?/br> 景元三步并作兩步跑到欄桿邊,探出上半身極目遠眺,面色如同山雨欲來的天空般凝重。 “你們兩位,都過來仔細看看。如果我沒記錯,發(fā)生爆炸的好像是工造司的方向。” “——應(yīng)星哥,起火的是你家啊!” “?????” 應(yīng)星怔住了。 他身后的丹楓也怔住了。 在他隨身攜帶的玉兆上,他們共同的“相親相愛一家人”群聊界面里,還留有茉麗安發(fā)來的最后兩條信息: “我和白珩又來工造司玩啦!應(yīng)星今天不在嗎?” “那我們先到處參觀參觀,等你回來哈,回見!” 配圖是一張巨大的鍋爐照片,猶如無聲蟄伏的猛獸,一看就知道爆炸時相當精彩。 “……茉麗安?!?/br> 丹楓下意識地輕呼了一聲,再也顧不上兩個冤種兄弟,身形如虹掣空,縱身便要從高臺上一躍而下。 “……我的爐子?。。。 ?/br> 應(yīng)星比他喊得更大聲,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死死按住丹楓的肩膀:“帶我一起去!” “……” 丹楓沉默了一瞬間,似乎是在思考帶上他和打暈他哪個更快,最后考慮到應(yīng)星的技術(shù)價值,還是一手拽過他胳膊,架著他一起翻過欄桿跳了下去。 兩位靠譜(?)的成年男性風一般沒了蹤影,只剩下最先察覺危機的景元風中凌亂,老半晌才接受自己被丟下的冰冷現(xiàn)實,苦笑著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