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腦海一片眩暈,溫諾睜眼,瞳孔中倒映著一片白色。 羊毛地毯仿若雪山般蒼白,深棕色的手工皮鞋是其上唯一的顏色。 一個男子搖晃著酒杯,看到白恬兒睜開后,嗤笑。 “醒了?” “你是誰……”溫諾抬頭。 入眼的是一張俊俏的面容,或者,過分俊俏。 一雙眼眸仿若收集滿天星辰般深邃,微微上揚,灑滿桃花,手中的紅酒杯輕輕搖晃,掀起陣陣漣漪,倒映在瞳孔中,似是花開荼蘼,風流無匹。 “白恬兒,這是你用來勾引我的新招式?”男人冷笑,眼底的冷意幾乎將女孩凍結(jié),讓溫諾的心漸漸下沉。 白恬兒? 這并非自己的名字…… “那么很遺憾,在我心中,你依舊那么臟,兩次三番勾引我,這次若是不給你一點教訓,恐怕還長不了記性?!蹦腥诵θ菪皻猓冻錾籽?,仿若嗜血鯊魚 該死的,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溫諾強撐著起身,卻在看到自己的雙手后驟然愣住。 不,不對勁,不但這種情況不對勁,這雙白皙到過分的手掌,并不是她的,自己的手掌因為常年寫作的原因,食指和中指幾乎變形,其上有著深厚的老繭,而這雙手卻美得仿若藝術(shù)品。 “這次,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如果以后再來煩我,可就不是打昏那么簡單了?!?/br> 男人冷笑,將酒杯中最后一口酒飲盡,而后起身朝著大門方向走去。 經(jīng)過白恬兒的時候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皮鞋踩過白恬兒的手掌,似是踩上什么垃圾一般,淡淡說了聲抱歉,而后離開。 溫諾瞪大了眼,再這樣強大的男人面前,甚至連痛都不敢說出口,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的背影。 自己的記憶停留在被李欣滅口的一剎那,怎么陡然間,這個世界都變成了自己不認識的模樣。 一個可怕的猜想在溫諾腦海中浮現(xiàn),不顧手掌的疼痛,她站起身,一點一點挪到窗邊,窗戶被擦得仿若鏡子般干凈。 內(nèi)里的倒影,女孩的五官精致而脆弱,眉尖輕蹙膚色雪白,一頭黑色直發(fā)沒有分毫妖嬈,像極了墜落凡塵的百合花妖,可愛,也可憐。 若是生在旁處,恐怕溫諾會用很欣賞的目光看向這張臉,不同于李欣的矯揉造作偽裝成女神,這張臉,有天生成為女神的資本。 這是一張美得不過分、不夸張、不妖冶,足以讓人愛憐到骨子里的臉,為何卻讓那個男人如此兇狠的對待。 嘶,好疼! 頭好痛,不屬于她的記憶終于開始襲來,溫諾跪坐在地面,眼淚不由自主流出。 她是為李欣五年代筆,將其推向外人眼中不可攀及的高峰,卻最終慘死的溫諾。 她是娛樂圈三流以外,名聲不顯的出道女星,被經(jīng)紀人用百般手段想要勾引童爺,被對方認作低賤下流的白恬兒。 是她,也是她。 兩世記憶在這一刻開始混亂,溫諾死死咬著牙關(guān),只覺頭痛欲裂,身上也有青紫,看來童爺?shù)氖窒聸]少教訓自己。 眼淚緩緩滴答在地面,是痛苦,也是歡喜。 對,她重生了,原本不能忍受的苦難,因為上天重新給及的生命而滿足,溫諾,或者說白恬兒抬起頭,令人心碎的雙眸含著淚水,唇角卻微微翹起。 娛樂圈,剛出道女星。 很好,李欣,這一次我們的圈子又有了交集,在外人眼中仿若神女的你,又能偽裝到幾時? 讓我來一層層剝下你偽善外皮,為母親做祭品。 臥室門被打開,李嫂進入房間中,看到的就是白恬兒跪坐在地上的景象,眼淚肆意橫流。 李嫂搖了搖頭,眼中的輕蔑逐漸化為同情。 被童爺?shù)氖窒潞莺葑崃艘活D,雖說一切都是白恬兒自找的,但這又有什么辦法,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想要走到那高處不勝寒的地方,誰知道要扔掉多少東西,小姑娘年紀輕輕卻長了張傾國傾城的臉蛋,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但說到底這又該怪誰呢? “白小姐?!?/br> “嗯?” 李嫂的聲音喚回了女孩的神智,不知是不是因為記憶還殘留在身軀的緣故,旁人喚她白小姐,會不由自主地答應(yīng)。 也罷,溫諾這個人恐怕已經(jīng)死了,從今往后,白恬兒就是我的名字。 “這是童爺給您的醫(yī)藥費?!崩钌┯行擂巍?/br> “謝謝。”白恬兒將支票接了過來,看著其上的數(shù)字。 呵,看來記憶果然沒有出錯,這童爺真的是黑白兩道一路通吃的金主,給的銀子足以讓尋常女人滿意,這樣的醫(yī)藥費,恐怕許多人都愿意接受。 “然后他希望您盡快離開。”不要臟了他的地方…… 原本李嫂按照吩咐,應(yīng)該一字不少地傳達給白恬兒,但不知為何,面對這張清純脫俗的面頰,她卻不愿意將那些污言穢語說出,即使知道娛樂圈那些男男女女演技最是高超,這張惹人愛憐的面孔下是一副黑心腸,但李嫂依舊不忍心,大概因為眼前這個人長得太過出眾。 美,是一種罪過,更是一種武器。 “謝謝。” 看出李嫂的為難,白恬兒微微一笑,將凌亂的發(fā)絲鋝到耳后,低頭看了看身上狼藉的模樣,衣衫上滿是腳印,就連胳膊和腿上露出的肌膚也都是青紫。 “我洗個澡,很快就走?!?/br> 李嫂點頭,轉(zhuǎn)身離開,將臥室門合上,等白恬兒洗完澡后,床上已經(jīng)被收拾干凈,中央放著貼身衣物和一件白色長裙,旁邊還有一只藥箱。 “李嫂是個好人?!?/br> 白恬兒看得出,那童爺絕對不是什么善良的人物,更不會為她想得如此周到,她原本擔心還要去醫(yī)院,現(xiàn)在用藥物處理一下,慢慢愈合吧。 畢竟這具身體的身份是個剛出道的小明星,若是去醫(yī)院,恐怕會惹上麻煩。 安靜地離開,偌大的別墅似是沒有一個傭人,想必是那李嫂為了顧忌自己的面子,將人都支走了。 轉(zhuǎn)頭看著這座富麗堂皇的別墅,白恬兒一襲長裙,唇畔含笑,仿若墜落風塵的花仙。 別了,新生地,感謝重生。 “好美,那個人好美啊,不會是個明星吧。” “別拍照,被發(fā)現(xiàn)多不好?!?/br> 一路走去,看到白恬兒的人都目瞪口呆,別墅二樓,邪肆而凌厲的男子站在窗口,看著那女孩背影, 飄然似仙,在朝陽下美得宛若一張畫。 童瑾上揚的桃花眼中流轉(zhuǎn)過一絲玩味,高挺的鼻梁是造物主的杰出作品,唇色粉紅色淺,顯出男人的薄情,手中拿著剛剛查到的資料。 原來還真是個雛兒。 可惜在娛樂圈這種大染缸,很快就會臟了吧。 童瑾將手中的紙張放入碎紙機,看著其變成道道長條,寫著女孩經(jīng)歷的a4紙粉碎成渣。 雙親全無,孤兒院長大,被白家領(lǐng)養(yǎng),養(yǎng)父衣冠禽獸,養(yǎng)母潑辣善妒,只有弟弟還算純良,呵,但對這個jiejie未必沒有抱著想法,因為驚人美貌被發(fā)掘出道,卻碰上了有名的無良經(jīng)紀人。 白恬兒,你這可憐的家伙,也只能用倒霉二字形容。 碎紙機咔咔的聲音逐漸停息,童瑾眼中玩味的光芒也消失不見,逐漸恢復冷漠。 身邊拼了命想要接近他,貌若傾城的姑娘多得是,一個小小的白恬兒,還不需要他童爺費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