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獅子和兔子
白恬兒一開始并不能確定,只是心中隱隱約約有點懷疑,卻找不到魏然這樣做的理由。 若論名氣,她白恬兒不過是剛剛進入五線,魏然卻已經(jīng)躋身一線,在圈內(nèi)混的風生水起,粉絲無數(shù),他也沒必要上趕著為難一個新人;論恩怨,今兒才是第一次碰面,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況兩人所屬的經(jīng)紀公司也不同,白恬兒所在的翎鑠娛樂公司完全就是個小公司,最大牌的藝人也才二線,魏然就算是為了資源也沒必要從白恬兒下手;再說別的,白恬兒就更想不到對方這樣做的理由了。 但白恬兒本身智商不低,一看魏然和鄭貝妮搭戲時說話的語氣和動作,就明白了。 不是自己不會演戲,實在是因為對手太強大。 她雖然并不算很了解這個圈子,但也忍不住疑惑,面對一個新人,魏公子真的有必要氣場全開嗎? “恬兒,還是得用心,你是新人不假,但既然拿到了這個角色,就要嚴格要求自己,忘詞這種低級失誤再也不能出現(xiàn)了。” 王元還在喋喋不休,白恬兒偏頭,問道。 “我感覺……魏然在壓我的戲?!?/br> 白恬兒說的認真,是準備讓王元分析原因,畢竟魏然這種身份通常沒必要以大欺小,做出這種事,誰知王元皺眉,嚴肅道。 “恬兒,大家都看得出來,是因為你忘詞了才會被喊卡,不要把所有的原因都推到別人身上,魏然從來沒傳出過搶戲的傳聞。” “王老師,你不信我?還是認為我是那種不承認自己錯誤的人?” 王元語滯,但很快說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這壓根不可能嘛?!?/br> 白恬兒無奈搖頭,好吧,說到底還是不信,罷了,她不愿意再浪費口舌。 或許這樣的事在旁人聽來都覺著可笑,畢竟魏然什么身份,去欺負你一個新人?說出去別人也會覺得你在夢囈。 但別人不相信就算了,作為經(jīng)紀人的王元也沒有絲毫遲疑,就指責自己不該將責任推給旁人,想來還是有點悲哀。 半晌后,魏然那邊的戲份結(jié)了,一次過。 眾人的目光看向白恬兒有點不耐煩,彭編劇到底還是欣賞白恬兒的扮相,大聲說道。 “來來,大家也休息一會,過會再拍?!?/br> 這是給白恬兒緩和的時間,女孩感激地朝著彭導點點頭,一轉(zhuǎn)頭就看到魏然似笑非笑的眼。 幾分鐘后,魏然從洗手間走出,就看見堵在門口的白恬兒,依舊是劇中的造型,但身上全然沒了那股子叛逆氣質(zhì),顯得純凈又甜美。 “喲,白小姐是不是走錯了?” 魏然明知故問,眼睛很亮,內(nèi)里的戲謔都讓人看得一清二楚。 “魏公子,我想問問,以前是不是得罪過你?!?/br> “怎么了?覺著我剛才不給你面子?” 魏然瞇眼,順著睫毛根部打量著白恬兒,沒想到女孩竟然這樣開門見山,在這個虛偽的圈子里,真讓人有些不習慣,果然是個新人吶。 “剛才到底是我忘了詞,還是你故意壓我的戲,你應該更清楚吧?!?/br> 白恬兒抬頭,一眨不眨地看著魏然,巴掌大的臉龐在陽光下顯得很是美麗,就連小小的白玉耳垂都讓人想要揉捏,這女孩果然是上天賞賜吃這碗飯的,身上能看見的地方,無一不精致。 “你倒是直白,不過又有誰會相信你呢?” 魏然俯下身,嘴唇幾乎靠近白恬兒的耳朵,說話的聲音很輕,口中的溫熱傳入耳中,讓白恬兒身上幾乎要起一層雞皮疙瘩。 她捂著耳朵讓到一旁,怒視著魏然。 “王元說你的身上從未傳出過搶戲的傳聞,我只想知道,為什么要針對我?!?/br> 魏然摸了摸眼角淚痣,笑得恣意風流,看著白恬兒恍若一只受驚的兔子,竟然覺得有幾分可愛。 不過是吹耳朵這樣的低級招數(shù),竟然也能讓圈中的女星臉紅?真是有趣。 “好好想想,你到底得罪了誰吧,我也只是按照別人的命令做事,不過嘛,也不是不能放你一條生路,我畢竟還是一個德高望重的前輩?!?/br> 魏然頓了頓,居高臨下俯視著白恬兒:“用你的演技說話,而不是像一只母老虎似的堵著我,或許更有效。” 說罷后男人大步離開,白恬兒咬牙,高聲道。 “那就等著吧!” 魏然偏頭,看著女孩發(fā)怒時,越發(fā)蓬勃活力的模樣,不禁啞然失笑。 說是母老虎,事實上像一只想要咬人的兔子差不多。 嘖,那他就等著。 看看這只小兔子,到底要怎么咬他一口。 不知為何,他心中竟然還有幾分期待。 “來來,上戲了,恬兒你狀態(tài)行不行?”彭編拍了拍白恬兒的肩膀,鼓勵道:“沒事,新人就是要多磨練一點,而且那魏然似乎也有點用力過猛。” 他是業(yè)內(nèi)金牌編輯,大大小小的腕兒見了也不少,魏然今兒的手段雖然隱蔽,但彭漢譯還是能看出來一點端倪,知道這事不能全怪白恬兒。 “沒事,謝謝彭編?!?/br> 白恬兒嫣然一笑,眼中的光卻亮的嚇人,彭漢譯一愣。 不過一場戲的時間,白恬兒好像哪里不一樣了。 魏然面上依舊掛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壓根沒把對方當盤菜。 也是,一個新人嘛…… 但他卻不知道,一個新人,有時候也能改變他的世界觀。 依舊是同樣的場景,只是這一次,白恬兒卻選擇主動出擊。 當魏然從門口走入,白恬兒翹在桌上的腿緩緩放下,掀開遮陽帽的一角,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內(nèi)里的狡黠、懶散,讓鏡頭不由自主追隨,就連魏然進入后,借助大長腿營造的氛圍都消失不見。 “流年。” 魏然敏銳地意識到場中氣氛得變化,他挑眉,唇畔含著冷笑。 不過是暫時占據(jù)了主動,抓回鏡頭對他這個老人而言,輕而易舉。 他的聲音清朗,走路的姿態(tài)很是優(yōu)雅,似是即將赴宴的紳士,更像是準備狩獵羊羔的獅子。 然而下一刻,白恬兒坐起身,手中不停旋轉(zhuǎn)的鋼筆猛地拍到桌上,就連魏然也不禁一愣,鏡頭自然不曾離開女孩。 “哦?” 同樣的疑惑,只是這一次,白恬兒的語氣不再疲懶,她抬起頭,將遮陽帽放到一旁,鏡頭上移,從仿若玉琢的下巴,移到了那雙不羈的眼,內(nèi)里滿是蓬勃的戰(zhàn)斗欲。 從這一刻開始,白恬兒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 獅子?若是大意,也有可能成為被狩獵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