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上一世的老熟人(3)
洗漱過后,白恬兒躺在床上,對面睡著的就是裴玖,女孩似是發(fā)現(xiàn)了旁人的窺伺,扭過身,將臉面對著墻壁,一副別扭模樣,顯然晚上白恬兒的惡劣玩笑,還讓她心有余悸。 夜色中,白恬兒靜謐的眸光流淌出淡淡的笑意,想到前一世所了解的某些經(jīng)歷。 上一世裴玖是自己的狂熱小粉絲呢,硬生生從論壇扒出了自己的馬甲,并且也是唯一一個知道自己是李欣代筆的人。 當然,作為交換秘密,白恬兒也知道裴玖的許多事。 她并非天生冷硬,只是生活磨礪出的性子。 裴玖的母親,是個美女。 或者用美女這種爛大街的詞匯來形容已是玷污了對方的長相,甚至可以說,但凡她的母親想成為明星,就算沒有演技不會唱歌,什么技能都沒有,只在舞臺上站五分鐘,都有無數(shù)人前赴后繼愿意買票。 從一出生開始,裴玖的母親——楚舫,就顯露出驚人的美貌,似是瓷娃娃一般,可愛的讓人不忍放手,尋常孩子長大或許會變樣,但她卻越長大越令人驚嘆,美得讓人懷疑人生。 在這種情況下,原本就家庭富裕的家庭更是將楚舫當成寶貝來養(yǎng),可以說從小泡在蜜罐中長到大,從不知道被拒絕是什么滋味,只差要將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 甚至上學時,楚舫就算在私立的貴族學校,也有專程服侍的保姆跟隨,一直到高中女孩就連系鞋帶都不會。 尋常姑娘這樣養(yǎng)下來肯定是廢了,楚舫不但廢了,而且廢的很奇特……她性子溫柔,無論對乞丐還是對富商都是笑顏以待,天生的富足生活讓她的心性很是特別,從溫室中盛開的花朵,又怎么懂得風沙的滋味,永遠活在自己的童話中。 何況她生得這樣美,又有誰會計較她的溫柔和軟弱,這只會成為加分項。 一路順遂地成長,成為了旁人眼中最閉月羞花的存在,只要是她在的地方,別人的眼睛就無法移開,白恬兒在重生后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這張臉,倒是能比一比裴玖母親的模樣。 要知道楚舫此時已是四十余歲的人,在白恬兒看來也只是能比一比,可想而知年輕時的美貌又達到了多么驚人的地步。 裴玖的父親正是在見到楚舫第一面后,就開始瘋狂地追求對方,他本身也屬于家境富裕,年輕有為的,卻總患得患失,擔心自己不配擁有天使。 然而婚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楚舫太過美麗,帶來的副作用是她什么也不會,甚至連自己擠牙膏這樣的小事都沒辦法完成,她就像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以前推著輪椅的是她的父母,而以后自己將要推著輪椅一輩子。 原本每天批公文,開會,需要處理公事的男人不得不去一遍遍解決妻子的問題,她不會洗衣服,不會工作,什么都不會,就連系鞋帶都費勁…… 偏偏面對這樣美麗的面容,沒有一個男人不會成為心甘情愿的奴仆,拒絕的話語根本無法說出口。 很快公司效益不好,面臨倒閉,妻子卻又在這個時候懷孕,男人崩潰了,自己就像是跪舔著女神的仆人,永遠得不到休息,楚舫的美麗成了他的催命符。 他害怕了,在妻子生下裴玖后,男人永遠地離開了這個家。 而楚舫的脆弱和美麗讓她幾乎無法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好在男人離開前留下了一大筆錢。 只是不諳世事,加上受到欺騙,存折上的錢如流水一般,當裴玖五歲,剛剛能看懂存折上賬目的時候,家里只有不到兩萬元了…… 從小因為母親的柔弱,被逼著早熟的裴玖開始省錢,靠幫同學寫作業(yè)賺點零花,加上外公外婆的接濟,才勉強讓她和母親活了下來。 可以說一路長到大,裴玖的成長歷史就是給母親收拾爛攤子的歷史,她記憶最深刻的一次,是自己即將上初中,為了出學費,差點連飯都吃不起,她嚴正警告那個女人,再也不要隨隨便便把家里的錢拿去給那些乞丐了,否則他們一家人都會餓肚子。 結(jié)果母親特別楚楚可憐地瞪大了眼睛,問道:“什么是餓肚子。” 裴玖簡直被她的天真打敗了,從小生活在童話城堡里的女人,又該怎么交流,從出生就下線的智商啊…… 憑著年年拿獎學金,加上到處兼職打工學到的很多技能,雖然生活變得越來越好,但因為身后作為母親的豬隊友,裴玖還是逼著自己努力賺錢,一刻都不能松懈。 她的財迷、親密關系恐懼癥、討厭美麗和溫柔的生物,都是拜母親所賜,所以白恬兒非常能理解裴玖對自己的厭惡。 不過無論如何,沒有比裴玖更適合的經(jīng)紀人了。 白恬兒作為新人,公司沒有給配助理,經(jīng)紀人就要身兼二職,不但在外能談的聊合同,算得清賬本,對內(nèi)更是要做好助理的工作,貼身照顧。 裴玖從剛懂事開始就是母親的隨身保姆,又為了生活所迫,賬目算的比誰都清楚,這樣一個人,絕對能擔得起經(jīng)紀人所需要的一切要求。 白恬兒閉上眼,笑靨如花。 或許重生一世,運氣變好了呢,大學都能碰到這位老熟人,剛好解決了自己的難題。 正在這時,枕旁的手機震動,白恬兒拿起,就看到一個名為傲嬌總裁的備注,發(fā)來一條消息。 “半個月后去翎鑠娛樂解約,新的經(jīng)紀人我?guī)湍愣ê昧耍瑯I(yè)內(nèi)的金牌經(jīng)紀人?!?/br> 開門見山的口吻,讓白恬兒想到那人的霸氣模樣,唇畔不由自主浮現(xiàn)笑容,女孩側(cè)了個身,手指纏繞著發(fā)絲,咬著嘴唇低笑。 半晌后回了一個消息。 “不用了,我已經(jīng)找好經(jīng)紀人了呢?!?/br> 不到三秒鐘,信息立刻回復。 “男的?” 果然還是介意吧,白恬兒有些頑皮地想著,自己若說是男人,他會不會現(xiàn)在就來到宿舍樓下,好好質(zhì)問。 想到可能引起的后果,她還是乖乖回復著。 “女孩,大學舍友?!?/br> 那邊再無回復,不過白恬兒相信,恐怕不用等到明天,關于自己三個舍友的資料就會被擺在童瑾桌上。 唔,如果以前楚舫遇到的是童爺這種男人,恐怕就算是菟絲花,也會得到最美麗的綻放吧。 將手機重新壓在枕下,手指在墻面描摹著男人的眉眼,青蔥般指尖滑過冰冷的墻壁,心海卻蕩起一圈圈漣漪。 他們這種,到底是假戲,還是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