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顧云瑯抬起頭望向江玉瑤,目光有些茫然:“雙修之時的呢喃言語……這……怎么記得清……” 他故意把頭別向一邊,攏拳在唇側(cè)干咳了一聲,好似掩飾尷尬一般。 果然,余光所見對面之人只是張了張嘴,似乎想了一下也不好再問,便只得作罷。 顧云瑯再次松了口氣。 說實話,江玉瑤吐出那口血的時候,他是真的慌了。強自鎮(zhèn)定著為她探脈定神后,顧云瑯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不是身體受業(yè)火反噬,而是神識受創(chuàng)。 為什么會神識受創(chuàng)到如此程度?顧云瑯一時間也很疑惑,他仔細回想了剛剛的過程,直到他記起自己情不自禁呢喃著問出的那句話。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于是,他一邊照顧昏倒的江玉瑤,一邊推算著她醒來后的各種應對。若是她認出自己,該如何?若是依然沒有認出,又該如何? 果然,江玉瑤真的提到了這個問題,只是她自己居然已經(jīng)忘了那句話。 顧云瑯有些隱隱的慶幸,可是內(nèi)心深處又有些失落。 他突然覺得,其實維持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很好,他可以守在她身邊,做一個特殊的“面首”。 至于其他的,比如該如何解釋當年的口是心非,如何解釋那次狠心的占有,他甚至已經(jīng)不愿意過多去想。 ………… 這日之后,江玉瑤在房中調(diào)理了三日才走出房間。 裴煒和重丘曾經(jīng)賊兮兮地來問顧云瑯,問他尊上這是什么情況?莫不是又悟得了什么心法,于是閉門修行?他能不能窺得一二,然后給他們兄弟說說威力如何? 顧云瑯只能干咳一聲應付過去,顧左右而言他之后,再慢慢擺脫兩人的調(diào)侃和試探。 其實南潮閣里的都是人精,誰能瞞住什么事兒呢?就像裴煒拍他肩頭時,那戲謔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寫著:“兄弟我想問的根本不是什么心法,你懂的!” 顧云瑯依然只能假裝看不懂。 三日之后,月海城迎來了特殊的客人。 客人有三位,皆是白色廣袖法衣,仙氣飄飄,氣質(zhì)出塵。 為首一人是名中年男子,身形清瘦挺拔,他身后跟著一男一女兩位年輕人,女子清秀明媚,男子俊朗端方。 為首的中年男子在月海城的城門前停住,抬頭看向那城墻高臺。 高臺之上,一身黑色儒衫裝束的顧云瑯俯瞰三人,對上那中年男子的視線后,便身形一掠,如鴻雁一般飄落城頭,落在那男子身前。 顧云瑯躬身行禮:“云無江,見過師父?!?/br> 宋靜秋微微瞇眼,他身后的兩個年輕人更是對視了一眼,卻誰也沒有說話。 只是片刻,宋靜秋仿佛恍然回神一般,伸手虛扶起面前這位“徒兒”。 “瘦了?!彼牧伺念櫾片樀募珙^,面露慈愛神色,“境界……” 他眉心突然擰起,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顧云瑯。 顧云瑯卻是苦笑:“其中詳情,待徒兒細細講與師父聽?!?/br> 一只雀鳥停在城墻上,一雙靈動的眼睛望向這一黑三白的四個人。 月海宮中,江玉瑤看著面前的水鏡,抬手按了按額角。 宋靜秋終于來了,只是這次,自己不能喊他師兄了啊…… 以及,若他知道自己將他這位好徒兒變成了魔修,會不會跟自己打上一架? 第90章 “師徒” 宋靜秋帶著的兩位徒兒正是謝靈嬋和齊沭陽,師徒三人此行十分低調(diào),他們沒有浩浩蕩蕩彰顯人族修者的聲勢,只是如同尋常入城修者一般,步行進了城門。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沒有提交表明身份的文書,而是由顧云瑯出具一塊月海宮的玉符,便帶著他們通過了城門處的盤查。 三人也沒有入住驛站或者酒店,而是隨著顧云瑯進了建在海市的竹箱齋。 竹箱齋的五層樓后還有一片僻靜院落,林溯早已等候在此,見到宋靜秋后微笑一禮。 “宋仙師一路辛苦?!?/br> 宋靜秋也含笑還禮:“林先生才是真辛苦?!?/br> 林溯問了些來時狀況,宋靜秋一一答了,林溯將他們帶到院中各個房間安置好,便邀請宋靜秋參觀他在此處的書房,宋靜秋點頭說好,轉(zhuǎn)頭吩咐謝靈嬋和齊沭陽兩人回房休息,只叫上了“云無江”這個徒弟。 一只雀鳥從枝頭飛起,落上屋檐,又落在了林溯書房前的花樹枝丫上。 林溯引著宋靜秋和顧云瑯進入房內(nèi),這才回身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那只雀鳥,緩緩關(guān)上了房門。 枝丫上的雀鳥突然散做一團血霧,江玉瑤面前水鏡之中的畫面也突然消失。 江玉瑤無奈笑笑,抬手一抹收起了水鏡。 對于林溯的出手,她并不覺得生氣,其實兩人都是做做樣子而已,她放雀鳥他殺雀鳥,不過是做給第三方看的,那雙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眼睛既然盯著他們,那就給他上演一出面和心不和。 林溯在書房中布上一道結(jié)界,然后轉(zhuǎn)身望向“師徒二人”,微笑道:“想來你們兩位有許多話要說,放心,這結(jié)界除非月海宮主親至,尋常人無法窺探半分。” 他又在書架上某處輕輕一按,書架上便出現(xiàn)了一道傳送陣紋。 林溯抬手示意:“這密室絕對安全,若有外人進去,里面自有鈴音示警,兩位可以放心談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