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無江,這不合禮數(shù)?!苯瘳幧焓州p輕將他拉開,“他是你師父啊,不必如此戒備。” 顧云瑯背對著江玉瑤,眼睛卻一直看向宋靜秋。 師父?呵呵……他只想苦笑。 宋靜秋神色依舊淡然,只是看向顧云瑯的目光有些晦暗不明。他對江玉瑤微笑道:“剛剛離開,便想起有些事情想與玉堯?qū)m主單獨說說,不知是否方便?” 對于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恼埱?,江玉瑤也沒有拒絕,而是點頭道:“自然可以?!?/br> 顧云瑯卻眉頭微皺,沒有動。 “我雖為明凈宗弟子,但也是尊上南潮閣的人,”他轉(zhuǎn)身望向江玉瑤,“尊上,讓我待在院子里,我就守在此處,不會離開,也不會打擾你們?!?/br> 江玉瑤有些好笑地看向他,覺得他可能以為自己會和宋靜秋打起來,所以有些擔(dān)心。 想到此處,江玉瑤甚至覺得對方還挺有心,于是點頭道:“可以?!?/br> 她望向宋靜秋:“不知宋宗主可有異議?” 宋靜秋扯了扯唇角:“既然他還記得自己是明凈宗的弟子,那便守著吧?!?/br> 顧云瑯握著掃把的手緊了緊,卻也只能看著宋靜秋從自己身邊走過,走進了房間。 房間大門關(guān)上,并且布上了一道結(jié)界。 顧云瑯站在院子里沒動,他只是皺著眉,看著那道緊閉的房門,壓下自己心中諸多的不安和顧慮,然后深吸一口氣重新挪動腳步,開始一下下清掃者院子里新落的葉子。 屋外掃葉聲陣陣,屋內(nèi)烹茶香裊裊。 江玉瑤將一杯清茶遞到宋靜秋手邊,微笑道:“若不怕有毒,宋宗主可以試試看,我們魔域的茶水與你們那邊味道頗有些不同,就當(dāng)獵個奇。” 宋靜秋端起茶盞看了看,又看向面前的女人。 她唇色艷紅,眉眼明朗,肌膚雪白,烏發(fā)如墨。高高的發(fā)髻上別著一只金色的步搖,配上她暗紅色的廣袖長袍,看上去即美艷,又有十足的氣場。 其實,她們并不是那么像…… 宋靜秋將茶水一飲而盡,仿佛并不是在品茗,而是在飲酒。 江玉瑤眸中閃過一絲嘆息,卻只是低眉斂目再次為他將茶水倒?jié)M:“宋宗主若是想飲酒,我這里倒也有些好酒?!?/br> 宋靜秋沒有應(yīng)聲,卻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現(xiàn)在的月海宮,和以前不同了。” 江玉瑤提壺的手微微一頓,抬眼看他。 宋靜秋笑了下:“其實很多年前,我曾經(jīng)潛入過月海城,雖然沒有進入月海宮,但是接觸了一些魔修武修,也接觸了一些城中尋常百姓。我那次待了半年時間,最后是被月海宮發(fā)現(xiàn)了我人族修者的身份,把我趕出去的?!?/br> 他回憶起過往,似乎還覺得有些好玩,不由笑意更濃:“那是我第一次來魔域,也是那次,我發(fā)現(xiàn)魔域跟我想象的并不一樣。魔修也并非別人口中的邪魔外道,大家只是體魄不同修行方式不同,僅此而已?!?/br> “不過,兩域之間差別太多,我也沒想過什么融合兩域,只是后來又偷偷跑來幾次,甚至有一次,還看到了玉堯?qū)m主你?!?/br> 江玉瑤眉心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她迅速搜尋這個身體留下的記憶,可是并沒有找到與宋靜秋相關(guān)的片段。 難道是太過細(xì)小,記不得了? 宋靜秋卻將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低頭淺抿了一口茶水,這才道:“也許玉堯?qū)m主已經(jīng)不記得了,當(dāng)時你微服出行,我也正好在城外山中游覽山水,那一日,水中魔鮫不知為何突然性情大變,撲出水面咬向一名在水邊玩耍的稚童?!?/br> 江玉瑤腦海中終于浮起一個片段,她點頭道:“我記得?!?/br> 宋靜秋揚起唇角,繼續(xù)道:“那日玉堯?qū)m主風(fēng)姿颯爽,一劍斬斷了魔鮫的頭顱。我則抱著那個稚童躲到了一邊,避免魔鮫的毒血沾染到那個孩子身上。” 江玉瑤尋得的記憶中確實有這個片段,只是那個抱起孩子的男子面目有些模糊,江玉瑤猶豫了一下:“原來那是宋宗主么?時間太久,我倒記不清了。” 宋靜秋笑著點頭:“那玉堯?qū)m主可還記得,那日你問我,是否愿意做你們月海宮南潮閣的人?” 江玉瑤一愣。記憶片段里,她確實跟那男人說了幾句話,但是太過模糊,已經(jīng)無法辨別說了什么。 江玉瑤略一沉吟,如實搖頭道:“宋宗主說笑了,我應(yīng)該不會提出如此非分的要求,更何況,你并非我魔域之人?!?/br> 宋清秋看向江玉瑤,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玉堯?qū)m主還是如此直爽。” “其實也是因為在魔域的這些經(jīng)歷,讓我有信心著手推動兩域通商。原本我擔(dān)心宮主還是會排外,比如我安插過來的暗子,會一早便被宮主簡單粗暴地殺掉,渣都不剩?!?/br> 他又輕笑一聲:“沒想到,他過得還不錯,甚至成了宮主南潮閣的人。” 江玉瑤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 她不是生氣,而是意識到對方的試探逐漸明顯,她需要做出這樣的反應(yīng)。 前提是,她不想讓宋靜秋知道自己便是江玉瑤。 其實要不要告訴宋靜秋實情,江玉瑤本就十分糾結(jié)。她對宋靜秋是信任的,但若告訴他一切,又該從何說起呢? 太復(fù)雜了,對方又如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