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辨是非終于入伙
“好叫先生知道,我等怕先生他處賣地,舍了我們自去江南,心中焦急,特來請教,還望先生搭救!”馮行滿說到這里,幾乎落淚,想想自己,把總出身,無奈上面有吃人的上官逼迫。 導(dǎo)致有家不得歸,家中更加上老母多病,幼子尚未曾成人,全賴年老的父親一人cao持家務(wù),自家兄弟多有從軍,都戰(zhàn)死沙場,而今只存下自己一個,如何放心的下啊。 “也是一群苦命人啊?!崩瞽Z聽罷,默默的放下標(biāo)槍,心中黯然失神。 自己原本已經(jīng)把這個時代想的足夠苦了,不想連昔日朝廷的軍官都落的如此下場,自己起兵幫助朝廷,真的能夠解救萬民脫離苦海嗎? “我也不騙你你,我們本來救不是同道中人,而且你們都是嘩變之人,有朝廷不赦之罪,我本意匡扶社稷,安定百姓,如何能一起共事呢?” 吐出了心中的顧慮,人反而放開了,說話不再藏著掖著,看馮行滿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尖銳。 “先生,我等皆是走投無路,昔日嘩變,無非活不下去了,雖行不義之舉,但是過錯都在我一人,與這幫窮苦出身的兄弟無關(guān),若是先生肯搭救,某馮行滿愿引頸自戮,甘受軍法?!?/br> 馮行滿終于知道為何三番五次的粗口試探,李璟都不為所動,原來根本原因是嫌自己等人是亂兵出身,有過嘩變的舉動犯了忌諱,擔(dān)心日后被同胞相殘。 但馮行滿也知道,雖然自己這些人看起來躲藏在慧濟寺為僧,有吃有喝,但是內(nèi)心里,大家無不盼望有著一日能夠歸還鄉(xiāng)里,與親人同聚。 誰人能舍棄鄉(xiāng)族,孤身一人隱姓埋名過著行尸走rou般的孤苦日子,為了這般兄弟有個奔頭,自家豁出命去也要求的李璟相助。 “大哥何必求人,我等皆為大哥效死命也!”借著李璟放下戒備,身后幾人悄悄上前。 聽到馮行滿自愿以性命全忠義,那里還忍得住,譚武一聲噗通跪下,拉著馮行滿便流下淚來,那里能不感動。 昔日嘩變,眾人皆肯,有道是朝廷無道,不管兵丁死活,三天內(nèi)三次調(diào)動數(shù)百里,卻為了省下那分毫餉銀,朝廷不體惜,咱們自己求活。 但無奈馮行滿自己一心自責(zé),將同僚總兵之死,歸于一身,這兩年來,為了兄弟們的前程奔波勞累不提,每每談及嘩變之事,就要自責(zé)萬分,說如果不是他帶著弟兄嘩變,如何走到今天隱姓埋名的地步,致使大家親離子撒,有家不得歸。 “大哥,不要這樣說,當(dāng)初都是我們自愿的,與大哥毫無干系。”趙默笙也呆不住了,一頭撲在馮行滿身前,痛哭流涕。 “對,都是狗日的朝廷,不給活路,咱們索性反了這賊老天,老子是不想再這樣過了,有如老鼠一般,我老譚家,就沒這樣窩囊過。”譚武說的情動,那里還立的住,指天大罵道。 “還請先生憐惜我等窮苦兄弟,看在昔日我等盡心盡力為百姓治病贖罪的份上,救救我這班兄弟。”馮行滿不為幾個弟兄苦苦哀求,執(zhí)意懇求李璟搭救。 兩年多來,他們各種方法都試過了,可惜家人尚在,為官府監(jiān)視,若有半分異動,早做了刀下亡魂,為了家人,也不敢輕易起事,但無奈報國無門,只能這樣混混噩噩的過一天算一天。 “你先起來?!崩瞽Z最瞧不得這堂堂大漢流馬尿,又想,眼前這群人,走到絕路,仍舊心懷家人,不敢造反,若非有了牽掛,早就聚眾起義為禍一方了,如此一想,心里又接受一分。 “先生不答應(yīng),某家不敢起身,還請先生答應(yīng),我等愿奉先生為主,但憑驅(qū)使,絕無二心。”馮行滿也算是瞧出來了,趙默笙幾次想請,均被拒絕,而且有這么一身武藝學(xué)識在身,何必往江南暫避。 投身官場,做個師爺把總綽綽有余,想來心底抱負(fù)極大,跟著這樣的人,也好有個奔頭,總比在山上吃齋念佛,渾渾噩噩來的強。 “你先起身再談,再這樣我便走了?!崩瞽Z心頭突兀,現(xiàn)在正是用人之際,有這樣一幫精銳出身的人相投,必定少走許多彎路,畢竟自己不熟悉冷兵器時代的軍旅,但不敢就此答應(yīng),誰知是否為權(quán)宜之計。 “馮某字字句句,皆是真心,若有二心,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瘪T行滿也是豁出去了,不管旁人驚愕勸阻,認(rèn)準(zhǔn)了李璟為頭人,長跪不起,指天發(fā)誓。 “既然如此,李某也不矯情,但有一條,講在前頭,你我此番皆為活命之舉,若再有不義之事發(fā)生,休叫我難做?!崩瞽Z知道軍人性格,直來直去,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字字句句,真真切切,再推諉,上下都難做人,何必扭扭捏捏故作矯情。 “若先生仁義,管我等兄弟叫個人看,其他再苦,也不敢半分抱怨。”聽到李璟答應(yīng),馮行滿喜上心頭,那里不應(yīng)承,當(dāng)兵吃飯,無非為了家人,只要李璟比朝廷做得好,能善待大家,誰愿意再做那掉腦袋的事。 “好,我便舍了這一身,為兄弟們博個前程?!崩瞽Z一聽,這還不簡單?只要達到前世十分之一,管叫大家吃好喝好,與家人安享安定的生活,連這個都做不到,豈不是白來世間一遭。 “馮行滿拜見主公!愿為主公效犬馬之勞?!甭牭嚼瞽Z所言,馮行滿心中欣喜萬分,聽著以往戲文中講的,匍匐在地,行三叩大禮。 身邊幾個見狀,又想李璟言行武藝,哪里不肯拜服,紛紛拜倒,只是譚武不情不愿的敷衍拜了個身子,暗想剛才你還要俺的命來著。 “大事可期,這天下,終該我所取,匡扶社稷,造福萬民!便在今日!”李璟瞧著這一切,意氣風(fēng)發(fā),來到這個世界后的猶豫與掙扎搖擺,一掃而空,胸中豪氣萬丈,似要橫掃天際,叫天地?fù)Q新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