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鮮鮮出爐的剿援副總兵官
“罪臣熊明遇,有負(fù)吾皇圣恩,實乃罪該萬死。○” 他只粗略的掃了一遍上頭的內(nèi)容,就嚇的驚慌失措,連忙磕頭不止。 這是一封從大同鎮(zhèn)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的奏本,上頭的所奏所聞,實在是太過于駭人聽聞。 不過他久在兵部當(dāng)值,也瞧見陜西地界的公文啊,心中又忍不住咒罵大同鎮(zhèn)多事,竟然直接送入宮中,讓他連個反應(yīng)的時辰也沒有。 “該死,該死~若是你等一出事,便只會說該死,那朕養(yǎng)著你們這幫廢物有何用!”朱由檢此刻是怒氣沖沖,可是看著一邊的閣臣周廷儒,溫體仁盡皆在場,遂將怨氣多發(fā)至熊明遇身上。 過了一會,又看磕頭頭腫,于心有幾分不忍,暗想他往日奉公守法,恪盡職守,行事也算妥當(dāng),且近日忙于遼東,山東的戰(zhàn)事,倒也不全怪他,可是崇禎帝剛要說話,便有東閣大學(xué)士,禮部尚書溫體仁上前。 裝作不經(jīng)意間道,“兵部事涉遼東大凌河,便有督師喪軍,涉山東登萊事,本月連敗,今又有陜西秦地區(qū)區(qū)賊寇,便要席卷州縣,實在荒唐?!?/br> 這話就是誅心之言了,一股腦兒將大凌河之?dāng)『蜕綎|陜西諸地的動亂,都算在了兵部的頭上,可是矛頭卻直指周廷儒,言外之意,無非首輔用人不當(dāng)罷了。 可是周廷儒聞言,卻不作聲,蓋因為他如今把玩著眼前這位圣天子的心思,如果能剿,該出何處人馬,朝廷調(diào)撥何處餉銀,不撫則難以成行罷了。 果然,溫體仁這次失算了。崇禎帝只是單純的發(fā)泄怒火,但要說有拿下兵部問罪的心思,還不至于,恰巧熊明遇又為自己辯解道,“前番罪臣楊鶴,一意主撫。置陜西亂局于不顧,臣多有責(zé)問,可都被推脫,今又有插漢部逆賊林丹汗進犯,三邊總督洪承疇分身乏術(shù),但三邊主力尚在,若調(diào)一支兵馬入陜助剿,必定成事?!?/br> 這也是逼得沒法子了,熊明遇眼見首輔不說話。而次輔卻要致自己于死地,不得不開口將罪責(zé)全部推到楊鶴身上去了。 果然,崇禎一聽這話,頓時咬牙切齒道,“昔楊鶴者,貪權(quán)誤國,深負(fù)朕恩,擢三司會審。必不輕饒。” 有了這么個活靶子在,三人聞訊具是松了一口氣??墒呛芸欤绲澋塾謱⒚^指向陜西亂局,“今有陜地地方亂民數(shù)萬,占據(jù)州縣,列位臣工,可有計議?” 周廷儒是坐不住了。大同鎮(zhèn)的奏本,他也瞧過,上頭所言,端的是聳人聽聞,可是又不能全信。畢竟陜西地方的奏本一直未曾上報,故而斟酌一下用詞,才小心上來道,“圣上無須擔(dān)心,先前太原有一巨賊,曰李璟者,招撫得沐天恩,被封為寧武副總兵官。” “此人麾下有虎狼之將,號眾十萬之?dāng)?shù),盤踞地方,雖為朝廷軍馬,但終歸是個隱患,今有陜地區(qū)區(qū)變亂,其余各鎮(zhèn),皆有守疆之責(zé),何不遣派此人西援,調(diào)歸三邊總督麾下聽用?” 溫體仁一聽,頓時在這事上也不好反駁,畢竟大同鎮(zhèn)重建,兵馬不多,糧草不濟,若是勉強調(diào)撥,也不能重用,遂附和一聲道,“陛下,臣附議?!?/br> “哦?”崇禎帝來回走動幾步,才招熊明遇起身上前,“此人可得重用乎?” 熊明遇低頭思考一陣,咬牙道,“權(quán)且一試。” 按說他一個朝廷大臣,在天子面前說話,凌磨兩可就是失職,但他對李璟,可真是半分交情也沒有,再說了,朝廷的現(xiàn)狀,誰人都知道,國庫餓死耗子,甚至連九邊的軍餉都發(fā)布出來了。 要臣下帶兵去作戰(zhàn),這開撥的銀子可少不得,不然那群驕兵悍將們,半道上就得反了去。 “緣何如此?”崇禎帝皺著眉頭不悅道。 “無糧爾,”熊明遇苦笑一聲,將兵馬調(diào)撥一事巨細(xì)拖出,然后搖頭道,“憑有十萬之眾,亦不能無糧而食,勉強進軍,無非,無非。” 說道這里,他就不敢繼續(xù)說下去了,實在是前車之鑒,后事之師啊,崇禎二年入京勤王的山西和甘肅鎮(zhèn)兵馬,都是半道嘩變,結(jié)果造成的損失極大,他可不敢再cao弄這番事了。 “熊大人此言差矣。”溫體仁總算得到了機會,周廷儒前番所言就是他心中所想,此刻瞅準(zhǔn)機會,立即上前,“陛下,我有一法,料定此人必見旨西行。” 崇禎帝聞言欣喜,“愛卿,快快講來!” 溫體仁瞧著身后不岔的周廷儒,便是輕笑一聲,想來那賊人也是個有眼色的,只管叫銀子送上自家家門,自稱門生后進,卻不曾入當(dāng)朝首輔的門邸吧。 心中有了底,他就是知無不言了,“陛下,昔日太原巨寇著,仰慕皇恩浩蕩久矣,遂聞天子旨意,便全軍受降,從此安靖地方,不動一兵一卒,但久有話語,愿為天子差遣,此時若有旨意,擢令西進,料其必定欣喜爾?!?/br> 話還未落下,就聽周廷儒在背后一聲輕笑,崇禎帝聞言不喜,“愛卿何故發(fā)笑。” 周廷儒上前告罪一聲,辯解道,“臣素聞賊寇者,雖有忠君愛國之舉,但國之大事,輕易托付不得,一無糧草,二無后援,若貿(mào)然許其西進,則無半分保障,若其聞朝廷無半分實惠,入陜與數(shù)十萬眾爭鋒,若敗則心生怨恨,一朝反復(fù),則平添十萬賊寇,晉地烽煙又起,為之奈何?” 他這番話,足是老成謀國之舉,說實話,他才不信什么賊寇會忠君愛國,即便是有,也不是李璟這等人,瞧他先前的做派,威脅朝廷許他五州之地,足見也是個野心家,哪里會輕易為朝廷之事去赴死。 “果然?”崇禎帝這一下坐不住了,可是又不甘心,遂直面溫體仁道,“愛卿何故口出虛言?” 溫體仁聞言一笑,“陛下勿慌,且聽臣下一一道來?!?/br> 就鎮(zhèn)定自若的說道,“臣素聞此人,出身貧寒,幼有殘疾,口不能言,曰一日祥瑞,恍然醒悟,從此仰慕君恩,萬死不辭,此聞陜地變亂,多有按耐不住,一心想要為朝廷解憂也?!?/br> 不得不說,溫體仁信心滿滿的說辭,并不足以打動內(nèi)心煩悶的崇禎帝,但誰叫眼下這位天子也沒辦法了呢。 “再者,朝廷無銀,但陜地亦有,許其兵出渡過黃河,有十萬之眾,不說勇武,擊賊綽綽有余,何不許其截留地方稅款,先行撲滅流賊?” 周廷儒一聽,頓時變了臉色,趕緊上前道,“不可,其坐擁軍馬之利,擊賊本是本分,如今截留地方稅款,豈不尾大不掉?” 崇禎帝一聽,也有幾分變色,先前許地方cao辦團練兵馬,就有御史上書曰不可,蓋因為私自動用地方稅款,長期以往,地方軍鎮(zhèn)膨脹,不受朝廷節(jié)制啊。 溫體仁卻搖了搖頭,“圣上,陜地丟了三府,賊寇勢大,今歲又入寒冬,地方稅款,又為賊寇所截,若賊以此霍亂民眾,豈非愈演愈烈,不受控制?” “以此命李璟者,兵出陜地?fù)糍\,一來收復(fù)失地,不至于地方賊寇坐大,二來收拾稅款,不至于叫賊寇揮霍一空,至于稅款數(shù)額,許其三成,其余押解入京,也好調(diào)撥至山東前線,剿滅其余賊寇為上啊。” “三成?”崇禎帝思考一會,斷然拒絕道,“三成地方餉銀,不成,只許他一成便好,此事你速速去辦?!?/br> 不得不說,朝廷的算盤打的極為順暢,一言一語間就定下了規(guī)矩,叫李璟收復(fù)失地之后,所得繳獲糧餉,九成要押解入京,可是這就是個剃頭挑子,一頭熱,別說這陜西是李璟在作亂,哪怕就是真是賊寇在作亂,叫李璟平亂,這些銀子也再也不會送到北京了。 “吾皇圣明,”溫體仁見自己的意見被采納了,頓時欣喜。 可是他身后的周廷儒豈能讓他如意,頓時上前道,“陛下,太原鎮(zhèn)寧武副總兵官,位卑而權(quán)重,而且其人年歲不過及冠,恐不能擔(dān)當(dāng)大事,入秦曰數(shù)十萬之眾約戰(zhàn),當(dāng)許以三邊總督洪承疇一應(yīng)協(xié)調(diào)才是?!?/br> “周大人所言甚是,當(dāng)老成謀國之言,”熊明遇也不得不開口了,他與溫體仁向來不合,而且在山東平亂事上,他與周廷儒所持意見一致,所以理所當(dāng)然的要給溫體仁上眼藥。 崇禎帝也不放心十幾萬朝廷的平亂大軍叫一人掌管,頓時揮了揮手,“那便下旨,叫洪承疇一應(yīng)節(jié)制吧?!?/br> “陛下,三邊總督遠(yuǎn)在寧夏鎮(zhèn),此刻分身乏術(shù),戰(zhàn)場瞬息萬變,如何能夠千里指揮啊?”溫體仁拿人手短,自然要爭取一下了。 “既如此,也該由延綏巡撫張福臻統(tǒng)一指揮?!敝芡⑷迨谴绮讲蛔?。 “前番延an剿賊,張福臻致諸軍不理,首先奔走,不加問罪便是萬幸,安能再行統(tǒng)兵?!睖伢w仁也是杠上了。 崇禎帝被他二人鬧騰的煩了,干脆混了個稀泥,“二位卿家所言皆有道理,三邊總督節(jié)制諸軍,抵御河套,分身乏術(shù),索性朕再從朝中派遣一位大臣為剿援總兵官,擢李璟為剿援副總兵官便是了?!?/br> (推薦自己的新書,首發(fā),都市智能人生,請各位書友幫忙投票收藏一下吧,謝謝!)(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