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無論如何,皇帝是暉兒的父親,怎么也是血濃于水。 他要除掉皇帝的事情,就沒必要告訴暉兒了。 再者,暉兒并非心狠手辣之人,甚至,有時候還有些優(yōu)柔寡斷,未必就會贊同他的主意。 但眼下,他已經(jīng)被魏國公逼到無路可走了,再不行動,就只有被一鍋端的份兒。 “也好,暉兒一切都聽舅舅的。”見國舅神色冷凝,不準(zhǔn)備多說,齊暉也就不再問。 他潛意識里,依賴舅舅慣了,也就識趣地不問舅舅不讓知道的事情。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兵P鳴嘯打個哈欠,略顯疲憊地說道。 自從皇帝離開上京后,為了二皇子安危,國舅直接安排二皇子住在他府上,隨時保護二皇子。 “是,舅舅?!倍首討?yīng)了一聲,回了自己所住的院子。 進(jìn)入臥房,二皇子正要歇下,發(fā)現(xiàn)軟榻上有一張字條。 字條上幾個大字赫然寫著:“國舅欲害陛下?!?/br> 齊暉面色頓時一片煞白,身體一軟,跌坐在榻上,掌心里滿是冷汗。 舅舅當(dāng)真要害父皇?雖然他有預(yù)感,可到底也不愿意相信。 可想到舅舅今日所說的話,說他很快就要坐上皇位。 若不是父皇出事,他又怎么可能坐上皇位? 齊暉一時心中不安,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 翌日,齊暉依舊被新太子叫入宮中,他一晚上沒睡好,整個人精神懨懨。 慕容月殺端坐在政事殿主位上,埋首公文之中,丞相姜讓在一旁處理國事,魏國公因腿傷沒出現(xiàn)。 這會兒,齊暉整個人魂不守舍的,握著筆墨水在宣紙上暈染了一灘,卻硬是沒寫出幾句話來。 慕容月殺早已注意到齊暉的反常,只是當(dāng)作未知。 良久,齊暉忽然站了起來,很是突兀地對慕容月殺道:“太子,敢問父皇如今在何處?身體可好?” “父皇的事情,本太子怎知?”慕容月殺冷冷睨了齊暉一眼,淡淡道,“怎么?你有事?” 齊暉的臉色,實在是太過難看,就連姜讓都注意到他的反常。 “沒……沒事……” 齊暉搖搖頭,他不能僅憑著有人給他一張紙條,就認(rèn)定父皇真的有事。 可,萬一是真的呢? “有事就說?!蹦饺菰職櫭嫉馈?/br> “就是許久沒見父皇了,有點想父皇?!闭f著,齊暉不禁吸了吸鼻子,聲音里不自覺帶了哭腔。 父皇對他,雖然沒有對大皇子那般疼愛,可如今回想起來,父皇也從未虧待過他。 凡是大皇子有的,他都有。 父皇從來就沒刻意偏心過誰,只是大皇子天資聰穎,更得父皇贊許而已。 他本就不算聰明,那時還刻意偽裝,掩飾自己僅有的才華。 就連他都能感覺到,父皇對他恨鐵不成鋼。 “丞相你先回避一下。”慕容月殺放下手中的筆,對姜讓道。 “是,太子?!苯寫?yīng)了一聲,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政事殿里安靜下來,門外北風(fēng)呼呼,一片嚴(yán)寒肅殺。 慕容月殺輕輕端起桌上茶杯,面無表情地看著齊暉:“說吧,到底有什么事?” “太子,有人給了我這張字條。”齊暉猶豫再三,終是鼓起勇氣道。 慕容月殺微微瞇起眼睛,目光冷銳看了過去:“拿過來?!?/br> 齊暉戰(zhàn)戰(zhàn)兢兢,將字條遞了上去。 慕容月殺接過一看,只見上面白紙黑字,赫然寫著:“有人欲害陛下。” “誰給你的?”慕容月殺目光緊盯著字條,頭也沒抬問道。 齊暉茫然地?fù)u搖頭:“我不知道,我回到房間,就見書桌上有這張字條?!?/br> 慕容月殺手指輕輕撫過上面的字,輕易便認(rèn)出,這是仿白璇字體。 可見,白璇原話不是這么寫的,只不過,意思相差不大就是了。 齊暉想來,是改寫了上面的國舅要害陛下,轉(zhuǎn)而寫成了“有人”。 可見,齊暉并非大皇子那般狠絕,可同時,他又不想暴露他的舅舅。 可是,白璇又為何要給齊暉這張字條? 不可能是指望他救父皇,那么,其實就是想試探齊暉了。 慕容月殺略微沉吟,冷聲下令:“來人,將二皇子押入晨醒殿,好好看管起來?!?/br> “太子,這是為何?”二皇子滿眼驚訝,不明白慕容月殺為何突然翻臉? 慕容月殺雖然天天讓他抄寫東西,可也就只抄寫東西,這怎么突然就發(fā)作了? 慕容月殺輕輕抬起眸光,淡淡掃了齊暉一眼:“你大周律例沒抄完,就在晨醒殿里好好抄完。” “你憑什么罰我抄書?”二皇子不服氣地嚷道,“你是太子,我也是二皇子!” “很好,罰你再抄一百遍?!蹦饺菰職C然道。 “齊月殺。” “拖下去?!蹦饺菰職⒁宦暳钕?,皇宮禁軍統(tǒng)領(lǐng)羅禹大步走上前來,將二皇子齊暉拖了下去。 “齊月殺,你這是囚禁!你沒權(quán)利囚禁我!你沒權(quán)利這么做……” 二皇子的叫罵聲越來越遠(yuǎn),慕容月殺面無表情地捏著手中字條。 半晌,他將字條燒掉,繼續(xù)埋頭處理政務(wù)。 他沒法做白璇心尖之人,那就做她所期望的那人好了。 權(quán)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