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熊抱
他這是怎么了,看著在陽光下那一張笑意盈盈的臉。 白舒央沒由來的有些發(fā)愣。 他的慌他的喜,他的怒,他都知應(yīng)何而來 可卻都和眼前的顧唯婉有關(guān)系。 這是不該發(fā)生的事情。 他的慌,明明該是為玉兒生氣而慌,他的喜,明明該是因玉兒到來而喜,他的怒,明明該是因為二人世界被打擾而怒。 可他現(xiàn)在心底的慌,卻是因藏了玉兒而心虛的慌,他的喜,是因顧唯婉的到來而喜,他的怒,是因顧唯婉臉上的傷而怒。 他實在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半個月前,他明明還視眼前之人為空氣。 可這半個月來,他卻似乎越發(fā)被她牽動著情緒。 這是不對的。 白舒央的眉頭一皺,臉上便又顯露了幾分陰沉。 他抬眼,正對上林遼若有若無的探究,心中的煩悶越發(fā)重了起來。 “婉兒”他緩步走下臺階。 大型認親現(xiàn)場?他不是喊過了嗎。 不明所以的顧唯婉慢步迎了上去。 “舒央”她脫口而出,便朝著張望著。 白舒央的書房一如她所想的干凈整潔。一眼望去,就盡了地。 沒什么可藏人的地方。 她收回視線,看著面前的白舒央,淺淺一笑。 一直注視著她的白舒央便擰了眉,伸手捂著一顆跳動的極為煩亂的心,一如既往的想伸出右手去牽她,想到什么,又將微微抬起的手臂縮回,將左手伸出去拿她手里的膳盒“給我吧” 顧唯婉也不氣,將盒子遞給他,直接抬腳走了進去。 書房寬敞明亮,陽光照進窗內(nèi),溫暖高潔,連筆墨紙硯似乎都帶上了脫離塵世的高雅。 顧唯婉抬頭去看墻上的畫。 她對這個央國的畫家理解不多,但盛名遠揚的幾個人,她在府外閑逛時,也曾聽過他們的名號。 壁上一共只掛了五幅畫,其中三副皆是左彥所做。 另外兩幅,一副落筆是白舒央,一副落筆,字跡潦草如雞印,看不出什么。 顧唯婉的目光落在白舒央所做的那副畫上。 那是一張雪中摘梅圖,少女長了一副她極為熟悉的臉龐,手摘梅花,眼帶印月,側(cè)身而笑,美麗動人。 那像是她,又不像是她。顧唯婉心中越過一絲詫異。 白舒央口中的那個玉兒,若是畫中人,與自己還真是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的身上,隱隱約約能看見自己的影子。又或許,是自己身上,隱隱約約有玉兒的影子? 顧唯婉自嘲一笑。 白舒央放下手中的膳盒,見她專注的盯著畫里的人,不由快步朝她走來“畫的如何?”他停下腳步,低聲細語。 “畫上的人,是我嗎?”顧唯婉面露‘驚喜’“舒央的畫,畫的惟妙惟肖” 真不愧是被人成為才貌雙全的人,跟她這個畫渣完全不能比。 “自然是你”白舒央寵溺的對著她笑了笑,伸出手想摸她的頭,又硬生生收了回來“那是五個月前,我們第一次在王府里過新年,你過來……”祝賀我,意識到眼前之人并非他所想之人,他將話咽了下去“道謝,就站在那棵梅樹下,向我回頭一笑?!?/br> 一眼,便能牽動他那顆如止水一般的心。 那一刻,他下決心要守護玉兒一生。 至于眼前這個人…… 白舒央眼底染上淺淺的愧意。“婉兒,你還記得嗎?” 自然是不記得的。 顧唯婉搖搖頭。 她不記得前身有沒有做過那樣的事,但她是沒空做這種風(fēng)雅的事情的,成為顧唯婉的半個月,她每天除了觀察,偽裝,就是出去刺探消息,也因此,她才能在知道這個央國里發(fā)生的一些大事,將整件事情猜個大概 “舒央,”她抱緊頭,使勁敲了敲,眉頭緊鎖。 “想不起就不想了”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白舒央伸出手,想要將她抱入懷里,念頭剛起,便忽然一驚“若是想的頭疼,便不想了” 如往常一般低柔的安慰的話,卻不如往日一般把她抱入懷里。 看來那個人確實在這里。 顧唯婉佯裝驚訝的仰頭看他,索性直接撲進他懷里,“舒央”她將頭埋入他的懷中“五個月前,你為什么會救我呢?” 當(dāng)然是因為你和玉兒長得相似的那張臉。 柔香軟玉在懷,白舒央的身子瞬間緊繃,他臉色難看的看向窗外的樹,搖了搖頭。 烏音的手便再次死死捂在蔣茗玉的嘴上“玉兒小姐,得罪了” “唔……你”哭求著烏音帶她上來監(jiān)視兩人的蔣茗玉目光通紅,死死看著房內(nèi)相擁的兩個人。 “玉兒”白舒央在心里嘆息一聲,始終不敢回報的手飛快的推開熊抱他的顧唯婉。 正對上顧唯婉驚訝的目光,他呼了一口氣,將目光偏移,落在桌前的膳盒上“婉兒,吃飯吧” 他朝后退了幾步,走至桌前將膳盒打開“我餓了?!?/br> 殺氣濃重啊。 顧唯婉心下發(fā)笑。 看向門外,不期然看見一個臉色青紫的護花使者。 “林侍衛(wèi)還在外頭”凝固在空氣中的殺機仿佛一觸便會即發(fā)。 顧唯婉看向窗外,那里空蕩蕩的,并無一人。 微風(fēng)輕拂,淡淡的百合花香傳入鼻中,清新修雅。 白舒央身上一貫的氣味。 顧唯婉低聲笑了笑,扭頭去看站在桌前的人。 “這些東西是誰做的?”背對著她的白舒央轉(zhuǎn)身看向她,面上是顯而易見的怒意。 這些東西,他是記得太醫(yī)說過,顧唯婉暫時不能吃的。 一直站在門口沒敢進來的綠環(huán)被他話里的怒氣嚇了一跳。連忙從門口半爬著進來,跪在地上“王爺,這些東西是奴婢吩咐小廚房給顧小姐做的?!?/br> “狗奴婢”白舒央的心中升騰起一股說不上是了什么的怒氣,他看著滿臉迷茫之色的顧唯婉,將桌上的盤子拂落在地“你不知道你家小姐不能碰這些東西嗎?” “奴婢不知道”綠環(huán)跪在地上使勁的磕著頭,她不是不知道這件事,只是她覺得王爺不應(yīng)該知道這件事才對。 本因為顧唯婉帶她來是想要原諒她,卻沒想到她打的原來是這樣的主意,綠環(huán)心如死灰“奴婢求王爺饒了奴婢這一回” 比起顧唯婉對她進行懲罰,王爺對她的怒氣更讓她不能接受。 這意味著,王爺是真的將顧唯婉放在心里的,那她這五個月來自以為是的對顧唯婉的折磨算什么。 她覺得的不配又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