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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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韶光讓阿圓幫忙把這些東西放進(jìn)庫房,以后看是還給林少尹還是怎么辦,廚房里是萬不敢用的。這樣的藝術(shù)品,磕碰了,后代修文物的得穿越過來打人,還是糙些的適合日常cao作。 沈韶光不再糾結(jié)于林家的問題,戴上圍裙,進(jìn)了廚房,看著桶里的魚蝦蛤喇,今天就拿你們開刀了。 與平日送來的大魚不同,今日賣魚的送了好些蛤喇、小魚小蝦來,里面還有幾條泥鰍,說是換了個地方捉的。 泥鰍、蛤喇要吐泥,中午便先做些蝦吃。又新鮮又小的蝦,最好吃莫過于油爆。 剪了蝦頭蝦須,清洗干凈,鍋里多放些油,燒熱,花椒蔥姜熗鍋,放進(jìn)蝦子大火爆炒。蝦變紅后,放鹽、糖、清醬汁調(diào)味,臨出鍋扔進(jìn)去一把韭菜段,翻炒兩下就出鍋。 嗯,鮮嗯,香 早來的客人聞到味兒還勻到一盤,其余都進(jìn)了沈記老板、廚師和跑堂的嘴,這其中又以沈韶光吃的最多。 阿圓都讓著她,“難得見小娘子有這般愛吃的。” 配著rou末花卷、煎豆腐盒子、紅燒紫茄、麻醬蒜泥胡瓜,還有一碗米爛湯濃的大米粥,沈韶光果斷吃撐了。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城 為什么每次讓人吃撐的都是家常小菜沈韶光覺得,這真是個廚師界最難解的謎題。 吃飽喝足了,窩在柜臺后面,算著賬,數(shù)著小錢錢,林少尹朗月清風(fēng)似的臉再不能對沈韶光構(gòu)成困擾??梢姡娴氖菦]有什么是一頓美食解決不了的 中午嚼了 一頓,晚上還有給客人吃的,這些魚蝦已經(jīng)消耗盡,到林晏來店里時,只剩了幾條泥鰍。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城 傍晚回來時,管家便報給了他,太夫人給沈記的小娘子送了些女郎們閨中的玩意兒做謝儀。 因江太夫人精神不濟(jì),林府走禮一向由管家擬單子,報過主人,賬房的人來具體cao作,而之前送到沈記的禮物是林晏的私貨,既沒經(jīng)過管家也沒經(jīng)過賬房,直接出示主人腰牌就抬了出去;太夫人送的也是私貨,經(jīng)過大門的時候,閽人查看,又報與管家的。 林晏頓住腳,抿抿嘴,“知道了?!?/br> 晚間吃飯的時候,林晏問祖母,“聽聞您今日給沈記的小娘子送了些禮物” 江太夫人笑道:“沈小娘子高門之女,為我們做這些花鹵子和清露,不能以普通商販論,送錢不合適,我便送些女郎家用的玩意兒。這些走禮按說都是內(nèi)眷來做,你沒取新婦子,我也為你分個憂。” 分憂林晏微笑道:“是,勞阿婆cao心了?!?/br> 因著祖母給自己分的這個“憂”,林晏自過了初為官那兩年以后,少有地躊躇起來,心里也有點燥。 喝了兩盞茶,靜下心來把該批的文書批完,林晏踱出府門。 沈記開著門,遠(yuǎn)遠(yuǎn)地便看見門內(nèi)朦朧的燈光下窈窕的倩影。 林晏躊躇的心突然踏實下來,微笑一下,如此也好。 沈韶光抬眼,笑著招呼:“林郎君?!?/br> 林晏微笑頷首:“沈小娘子。” 林晏在他慣常坐的窗邊坐下,沈韶光端上酸梅飲子,笑問:“今日郎君點些什么” “小娘子看著安排就是?!?/br> “可要一爵酒剛到的新豐酒,香醇得很?!焙赛c酒,有酒遮臉,把該說的話說清楚也好,沈韶光覺得。 林晏看沈韶光一眼,微笑道:“多謝美意,改日吧。”無限好文,盡在晉江城 “……”沈韶光微笑,“郎君稍候?!?/br> 于三沒料理過泥鰍,沈韶光親自動手。 泥鰍刺兒小rou多,這個時節(jié)最適合干煸著吃,配著小酒,香得很。 把去了肚腸、清洗干凈的泥鰍放在油鍋里慢慢地煸著,不能著急,要煸得里外都酥了,搛出來。另起鍋,放油,爆香姜蒜末,放進(jìn)與泥鰍絕配的紫蘇,然后放煸過的泥鰍,加鹽、小蔥段、一勺清醬汁調(diào)味,翻炒兩下,即可出鍋。2 這邊干煸泥鰍出了鍋,那邊于三做的胡瓜雞蛋、雞脯茄丁、孜然羊rou等幾道快手菜也好了,連一碗清湯馎饦一塊放在托盤上,讓阿圓端了出去。 沈韶光洗過手,走出來,跪坐在林晏對面。 林晏微笑道:“辛苦了?!?/br> “林郎君可知道這是什么” “魚”林晏挑眉。 沈韶光“嗤”地笑了,“這是泥塘田埂里的泥鰍,黑黢黢的,長著須子,性子頑劣,有土腥氣,可做不成郎君日常食用的金齏玉鲙?!?/br> 林晏微笑著夾了一條,“咔嚓”咬在嘴里,慢慢地嚼起來。 沈韶光:“……” “酥香得很?!绷株虒ι蛏毓庑Φ?。 沈韶光一番鄉(xiāng)間小泥鰍上不得貴族大宴席的比興高論便被他的“咔嚓”一咬還有這句“酥香得很”悶在了喉嚨里。 沈韶光是大方人,笑笑,悶就悶吧,等他說。 然而在沈韶光的注視下,這位林少尹慢悠悠地吃了四五條泥鰍,小半盤胡瓜雞蛋,又吃了些茄丁和羊rou,一小碗馎饦都喝盡了,用帕子擦過嘴,阿圓端上的清茶又喝了半盞,也沒說什么。 沈韶光終于覺察出京兆府緋袍高官和青衣下屬之間的區(qū)別來了,這若是柳錄事,萬沒有這般從容淡定,只怕早臉紅紅的,訥訥地說了。 林晏喝完茶,看著沈韶光:“某有件事想問小娘子” 終于來了,沈韶光端出微笑:“郎君請講?!?/br> “汾州沈別駕系洛下沈氏嫡系,任期滿,這兩日回到京城述職。沈別駕,我曾打過些交道,是個頗厚道的人,不知小娘子要不要見一見” 沈韶光一怔,想了想道,“罷了,還是不見了,彼此徒增傷感。”關(guān)鍵是,給彼此都增添麻煩。自己并沒有親叔伯,這位不知是出了幾服的堂叔堂伯。 林晏看著她沉靜微笑的樣子,明明是嬌艷的富貴海棠,卻偏要把能扛的不能扛的都自己扛了,倒似前院那數(shù)桿青翠的竹,再想到她的慧黠機(jī)靈以及能折騰,“薺”這個名字也恰當(dāng)?shù)煤?/br> 林晏點頭,微笑著溫言道:“也好。” 送走了林少尹,沈韶光才想起,不對啊,我們不是要聊一聊小泥鰍不合適大宴席的事嗎還有那烏龍的禮物 林晏負(fù)著手慢慢往回走,若她與沈別駕相認(rèn),提親倒是方便想到今日她說泥鰍時的樣子,林晏抿抿嘴,皺著眉若有所思起來。 第60章 端午長命縷 為著端午節(jié)日經(jīng)濟(jì),提前若干天,沈韶光就帶著于三、阿圓、阿昌忙活起來。鑒于前面兩次曲江擺攤兒都早早地把貨賣完了,沈韶光這次準(zhǔn)備很是充足,因為節(jié)慶雇車難,甚至還去西市買了一頭騾子一輛車,再加上雇下的兩輛,也就夠了。 這匹騾子是沈韶光授意,于三去挑的,沈韶光自己對挑牲口實在不擅長。 “買頭騾子,要高大健壯年輕的?!鄙蛏毓馊绱朔愿馈?/br> “為什么不買驢”阿圓長于市井,見的驢更多些。 “勁兒小。”如果沈韶光是個落魄讀書人或者不入流的小官兒,只單人騎乘,就買驢了。驢子,晃頭晃腦的,走不快,脾氣又不濟(jì),仿佛天生帶著點“傲骨”,“驢背愁詩睡正昏”“山客狂來跨白驢,袖中遺卻潁陽書”“細(xì)雨騎驢過劍門”,都忒有詩意。無限好文,盡在晉江城 “那為什么不買馬”阿昌慣常跟在阿圓后面的,接話道。 “太貴了?!瘪R跑得快,貴,吃得精細(xì),沒那么耐折騰,是達(dá)官貴人們標(biāo)配。沈韶光如今收入頗高,不至于養(yǎng)不起馬,卻覺得沒有必要。 阿圓與沈韶光想到一處去了,“那是貴人們騎的,林少尹的馬看著就很好?!?/br> 沈韶光思緒一飄,若是林少尹青衣小帽風(fēng)雪騎驢過灞橋再或者,林少尹穿短打,趕著一輛騾車,憨憨厚厚地沖人笑問“客人要去哪里” 想到那張清貴的臉做出這樣接地氣的表情,沈韶光“嗤”地笑了。 于三皺眉看她一眼。 沈韶光笑道:“就買騾子吧?!?/br> 于三沒挑過騾子,但對馬不陌生,去西市半日,牽回來一頭健騾,拉著輛半新不舊的車。那騾子又高有大,很有點膘肥體壯的意思,看著也頗為神俊,才四歲口,如無意外能用很多年。 沈韶光很是滿意,狠狠地夸了于三公主,于三卻自去廚房洗手做菜去了。 阿昌能趕兩下車,有了這騾車,沈韶光去西市更勤了,買了好些米、面、豆、堅果、糖之類的,西市的東西比坊里賣得便宜,質(zhì)量也更優(yōu)。 不只于此,還買了一籃子絲線。做什么打長命縷。 這玩意兒一直到沈韶光生活的二十一世紀(jì)依然流行,和艾蒿、粽子、龍舟合稱端午節(jié)四大標(biāo)配。此時的長命縷系用青赤白黑黃五色絲線編成,系于臂腕,或懸于帳上、掛于門口,據(jù)說可以辟邪祈福,防止為惡鬼所傷,又能避“兵紹”。因為這些玄之又玄的意義,得名長命縷,也有稱續(xù)命縷、長壽縷、朱索的。 宮里于這種東西頂講究,有許多的花式編法兒,上面又往往串進(jìn)金珠玉墜,精致得很。 沈韶光在宮廷多年,雖然針線不大好,編這個倒也能湊合過去,畢竟簡單。 看沈韶光買這么些絲線,又打出七八種花樣兒的長命縷,都勻凈漂亮得很,阿圓眼都直了:“小娘子真厲害” 嘿,在阿圓這針線盲面前,沈韶光得意一笑。 “從來沒見過這么些花樣兒?!?/br> 沈韶光“山間無老虎,猴子稱霸王”,越發(fā)得意地笑了。 “只是我們哪用得這么多” “買夠五十文,就贈一個”沈韶光手下翻飛,挑下巴指著最復(fù)雜的那條,“這種是專門為買大禮盒的客人準(zhǔn)備的。”那大禮盒花糕最貴的索價一貫錢。 阿圓拈起那條為客戶準(zhǔn)備的長命縷,小心翼翼地摸著上面的節(jié)子,翻來覆去地看,最后點頭,“值若我有錢,就是為了這長命縷,也要買一盒子況且我們的糕那么好吃?!?/br> 阿昌看一眼,也跟著點頭。 于三哼笑,我就知道小娘子沒有閨秀的雅趣弄這個,定有什么古怪,果然 這次端午節(jié)沈記擺的攤兒,簡直是豪華陣容: 光糕就有近二十種,除了傳統(tǒng)的艾窩窩、豌豆黃、紅豆餅、雪花糕之類以外,沈韶光還引入了櫻桃、桑葚等點綴的鮮果糕;粽子也有甜的咸的七八種餡兒;如今有本錢了,舍得投資,飲品便于從前的茉莉花茶、酸梅飲之外,又加了櫻桃酪漿、紫藤蜜飲,都是冰鎮(zhèn)的。 光冰,沈韶光就買了兩大箱子,都一層一層拿綿褥裹著。 那塊“探花郎花糕”的牌子也要帶著,給游客們提個醒兒。 然而,游客們根本不用這牌子提醒兒,畢竟離著上巳節(jié)時間近,畢竟探花郎出來探花卻買了兩盒子花糕這種逸事不多,一在老地方見到花糕攤子,就想起來了。 “這不是上巳節(jié)探花郎買花糕的攤子嗎” “打過完上巳節(jié),家里小兒就惦記著還來曲江邊吃糕” 甚至還有專門找過來了,一個客人跟他的朋友吹噓:“嘿我跟你吧曲江邊兒有個極好的賣花糕的,平時沒有,只節(jié)慶時候才在。又精致,味道又正,東西市上的糕作坊都不及這個。今年上巳節(jié)的時候,探花郎還曾專門停腳兒買他們的糕呢?!睙o限好文,盡在晉江城 更有上次吃了花糕,專門尋訪到崇賢坊吃“瑪瑙rou”“翡翠圓子”后來已經(jīng)成了??偷?,聽了別人的話,似乎也與有榮焉:“你們不知道,沈記的春盤才真正好吃,瑪瑙rou、糖醋魚、荷塘三鮮也好得很,東西市上的大酒樓都及不上?!?/br> 沈韶光卻要謙虛:“這都是客人們偏愛小店,怎么敢跟東西市上有盛名的糕作坊和大酒肆比呢我們店小人少,都是自家cao持,勝在家常味道罷了。” 客人們點頭,看看,小娘子多厚道,不是那滿嘴跑舌頭的jian猾商人 阿圓、阿昌:我家小娘子太謙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