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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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匠苦笑,說您這話怎么講? 唉…… 張啟明長嘆一聲,然后對小木匠說道:“說句實話,我其實挺羨慕你師父的,明明我什么都比他強(qiáng),但他卻偏偏得了我?guī)煾傅南矏?,傳其衣缽;而他收的弟子,又比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徒弟也強(qiáng)上太多,這般想一想,我心里真的有些難受啊……” 小木匠不知道這家伙到底在鬧什么幺蛾子,但瞧見他那有點兒癲狂的狀態(tài),只有搜腸刮肚,琢磨點兒話語來勸解:“師叔,話不是這么說……” 沒等小木匠將那安慰的話語說完,張啟明卻哈哈一笑,說道:“你不必安慰我,我不會跟一個死人去置氣的?!?/br> ??? 小木匠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緩過神來,沖著張啟明說道:“你什么意思?” 張啟明并不答話,而是走到了左邊三丈外的一根石柱前,朝著上面指了一下,說道:“你看看,那是什么?” 小木匠抬起頭來,只瞧了一眼,就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往天靈蓋沖了去。 那是一具尸體。 那是一具吊在石柱上,雙腳懸落,雙手貼腰,腦袋吊著,口中舌條都落到了胸前的尸體。 而那一具尸體的腰間,還插著一桿旱煙鍋子。 那是他師父魯大。 曾經(jīng)將路邊孤魂一般的他收養(yǎng),并且十幾年來,一直帶著他,傳授手藝的師父。 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 甚至是他的天。 而這一刻,天…… 塌了。 小木匠雙眼一黑,緊接著無端怒火沖出胸膛,他一改先前的懦弱,猛然躥出,沖著張啟明破口大罵道:“殺我?guī)煾?,我日你先人的……?/br> 他一邊痛罵,一邊往前沖去,卻不曾想那個駝背老頭瘦小的身軀里,卻藏著一頭猛獸。 小木匠剛到跟前,就被那家伙飛起一腳,直踹胸口,小木匠怒火攻心,即便身手有些章法,也避不開,給一腳踹在了地上去。 不過他并沒有放棄,直接跳了起來,又朝著張啟明沖去,結(jié)果又給踹倒在地。 如此來回幾次,直到小木匠力竭,渾身酸痛難當(dāng),這才罷休。 而這個時候,張啟明方才慢條斯理地說道:“雖然這些年來,我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弄死你師父這個老匹夫,不過你自己瞧一瞧他那模樣,就知道他早已死去多時,而我只不過比你早來一腳,你覺得我如何能殺他?” 聽到這話兒,原本都有些崩潰的小木匠,一點一點兒地恢復(fù)了神志來。 他艱難地爬了起來,走到了師父被吊著的那一根石柱,這過程張啟明并沒有任何動作,也不做阻攔。 小木匠站立在那石柱之下,抬頭望去,瞧見師父整個身子垂落,氣息皆無,手腳發(fā)黑,一片淤青,脖子被吊住,有拉伸,古怪而修長,滿臉黑色,口舌發(fā)黑,褲襠處有排泄物的臭味,但仿佛干涸了,并不太明顯。 很顯然,他師父死去,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的確不是張啟明所為。 那么,不是張啟明,那又是誰呢? 小木匠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一般,腦子有些放空,一臉茫然,而張啟明則嘿然笑道:“你我都沒有進(jìn)來之前,你師父就死了,而這偌大的魯班圣殿之內(nèi),除了咱們的祖師爺,再無其他人——也就是說,弄死他的,就是咱們祖師爺,哈哈哈……” 他笑得歇斯底里,隨后雙目圓睜,一字一句地說道:“咱們祖師爺,對他終究還是不滿意啊。” 此刻布袋子里面的虎逼已然沒有了動靜,張啟明也陷入癲狂,小木匠下意識地往后退開。 祖師爺對自己師父不滿意? 小木匠不傻,自然知曉張啟明這是在偷換概念——魯大的死,最有可能的,是他想要找尋魯班經(jīng),結(jié)果中了機(jī)關(guān),方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墓中機(jī)關(guān)本就兇險,入了其中,生死由命,這怪不得別人。 但倘若是追根溯源的話,到底還是得算在張啟明頭上來。 倘若不是這家伙動了鬼心思,并且聯(lián)合龍武村的人追殺自己師父,魯大又如何會進(jìn)入其中呢? 自家?guī)煾赶氡厥窃缇椭獣悦缤跄沟?,這么多年之所以沒有來,正是因為沒必要。 他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 《魯班經(jīng)》對于張啟明無比重要,但對于魯大而言,平淡的生活,才是他真正想要追求的東西。 只可惜,一心只求平淡的魯大,最終還是死在了這里。 這是宿命么? 小木匠滿腹怒火,卻不敢表達(dá)出來,因為他算是瞧出來了,這個張啟明絕對是厲害人物,他就算是練了十幾年的基礎(chǔ)刀功,又得了屈孟虎的真?zhèn)?,也未必能夠?qū)Ω兜昧诉@家伙。 張啟明狂笑之后,走到了那案臺前,深吸了一口氣,朝著案臺猛然一拍。 喝…… 案臺突然間裂開,冒出了一個三尺寬的八卦盤來。 張啟明站上了八卦盤,口中高聲喝念,他念的這話語每一個字小木匠都認(rèn)得,但組合在一起,卻完全聽不懂是什么意思,一頭霧水。 不過隨著張啟明的咒念聲起,小木匠卻瞧見殿內(nèi)正中的魯班石像,左手居然緩緩抬起,化作托狀,而在它的手掌心處,卻有一個石盒子,上面浮雕密布,都是些木匠的工具物件,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張啟明的呼吸越發(fā)急促,語氣也快了數(shù)分。 終于,當(dāng)他念到了最后一個字的時候,那手掌,卻是落到了他的跟前來。 哈、哈、哈…… 多年夙愿,今朝得償,饒是張啟明這般心機(jī)深沉的人,也難免有些張揚,他咧著嘴,跨下八卦臺,伸手過去,想要取下石盒,卻發(fā)現(xiàn)那石盒與石手粘連,無法移動。 無奈之下,他只有打開石盒,好在這盒子并沒有鎖,一打就開,只不過…… 志得意滿的張啟明雙目圓睜,一臉的難以置信。 因為那石盒之中,空空如也。 什么也沒有。 怎么回事? 他有一種被戲耍的憤怒,猛然扭過頭來,卻感覺一陣妖風(fēng)吹來,周身冰涼,緊接著,原本吊在石柱上的魯大,卻是“砰”的一聲,砸落在了地上。 還沒有等小木匠和張啟明反應(yīng)過來,那魯大,居然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師父?” 小木匠欣喜若狂,走上前去,結(jié)果沒走兩步,那魯大抬起頭來,臉上卻是沒有五官,白板一塊,顯得無比的恐怖。 而他也完全聽不到小木匠的叫喊,伸手過來,一把抓住了小木匠,就將他往旁邊猛然甩開去。 砰! 小木匠后背重重砸在了石柱上,雙眼一黑,幾乎就要昏死過去。 第三十六章 石像活 小木匠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都快要昏死過去,而等他緩過勁來,卻感覺后腦勺一片灼熱,疼倒是不疼,伸手一摸,滿手的鮮血。 這還是他師父么? 小木匠的記憶里,師父魯大雖然十分嚴(yán)厲,甚至?xí)w罰他,但下手從來都是有輕重的,絕對不會這般的兇狠。 他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循聲望去,卻瞧見他“師父”正在與張啟明在追打。 只不過,他師父已經(jīng)不再是他所熟悉的樣子,整個人仿佛垮下來一般,身子低了一些,看上去臃腫而遲緩,動作也不再矯捷連貫,就仿佛一個木工器械那般。 整個兒給人的感覺,不像活物。 而當(dāng)他瞧見師父側(cè)面的時候,越發(fā)心驚: 無臉之人? 是的,天啊——那張臉,沒有五官,仿佛蒙上了一張白布,布上面有噴濺的血跡,而在邊緣部分,以及脖子的地方,則滿是黑黃色的毛發(fā),那毛發(fā)并不柔軟,根根宛如鋼針,看上去十分可怖;與此同時,他露在外面的手掌也滿是毛發(fā),而那手掌都不能稱之為手掌,指甲又尖又銳利,更像是野獸的爪子…… 師父是手藝人,別的不說,這指甲,可是常常修理的。 怎么會這樣? 瞧見被追得滿地亂跑的張啟明,小木匠不但沒有幸災(zāi)樂禍的感覺,反而生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 他跟著師父十幾年,到處跑碼頭,也不是沒有見過什么稀奇事兒,甚至極為神秘的湘西趕尸,他都跟著師父瞧見過一回,還跟人家趕尸人家一起吃過飯,聊過天。 但像他師父這樣模樣的,小木匠是真的第一次瞧見。 這個,是僵尸? 又或者,是師父的遺體,被人動了手腳? 小木匠心中滿是慌張,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就在這時,那張啟明顯然是被追得上氣不接下氣,有點兒熬不住了,他隨后猛然回頭,朝著渾身是毛的魯大扔了一根竹籌。 那竹籌擲出,卻有金光泛起,仿佛上面附著了法力,然而落在魯大身上的時候,卻被直接彈開,毫無作用。 趁著這機(jī)會,魯大猛然一撲,直接將張啟明撲倒在地。 張啟明是個駝背,給這么正面一撲,頓時就殺豬一般地大叫起來,不過別看他年紀(jì)大,身手卻是十分不錯,一扭身,卻是將魯大給踢開了去,隨后他居然朝著小木匠沖了過來。 小木匠有些錯愕,等到張啟明沖到近前,然后猛然一扭身的時候,方才發(fā)現(xiàn)跟在他身后的魯大,已經(jīng)撲到了跟前。 此時此刻的魯大,已經(jīng)沒有了生前的意識,就是一兇狠魔物。 它自然不會認(rèn)得面前這個少年郎,就是自己的徒弟。 吼…… 它喉嚨里,發(fā)出了野獸一般的嘶吼,隨后朝著小木匠猛然一撲。 小木匠手忙腳亂地避開,他到底有著十幾年的基本功,又是少年人,身子自然靈敏許多,躲開了“師父”的撲殺之后,他跑了幾步,感覺不對,隨后繞著那石柱,與滿身是毛的魯大轉(zhuǎn)起了圈子來。 轉(zhuǎn)了兩圈,小木匠發(fā)現(xiàn)這魔物雖然氣勢洶洶,看著又力大無窮,但也不是沒有弱點。 它最大的弱點,就是個死物,不靈活。 倘若走直線,它的絕對速度快得可怕,但若是走曲線,或者不斷地繞圈子,反而顯露出了幾分笨拙來,也讓小木匠能喘上一口氣。 他這邊緩過氣來,又去找尋張啟明,發(fā)現(xiàn)那駝背老頭居然跳到了祖師爺?shù)氖耦^頂去。 那石像的掌心石盒中,空空如也,但張啟明并不死心,準(zhǔn)備繼續(xù)找尋。 有小木匠牽扯著如同魔物的魯大,他活動的空間很大。 小木匠一肚子的氣,但終究還是無奈,畢竟身后的魯大雖然極為笨拙,卻紅了眼,一直盯著他,不讓他有半點兒放松下來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