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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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除了渝城袍哥會的成員,還有許多社會名流。 而且這些人的范圍,可比之前選龍頭時要寬松許多,各行各業(yè)的都有,這些人彼此都熟悉,圍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圈子,交流談笑著,完全沒有當下局勢的緊張感——或許在這些人的眼里,前幾日的渝城,和今日的渝城,以及以后的渝城,都沒有什么區(qū)別。 江湖人打生打死,他們終歸還是經(jīng)營著自己的事兒。 陳龍作為新任龍頭的親信,自然也是有一堆雜事的,特別是在這會場,不斷有小頭目過來跟他打招呼,又詢問一會兒的會場布置和流程等問題。 他一開始的時候,還能夠照顧到小木匠,而到了后來,卻不得不向小木匠告罪。 小木匠心態(tài)比較隨和,讓他趕緊自己忙去,別管他。 陳龍離去之后,小木匠倒是得了空閑,借口去找茅廁,來到了院子邊兒的涼亭上,左右打量,最終在角落找到了自己師父習慣留下的標記,讓他確定,這個眉山公館,至少在基礎架構(gòu)上,是他師父cao刀完成的。 瞧見這些,小木匠的心中,涌現(xiàn)出了極為強烈的自豪感,而這些,并不是血雨腥風的江湖能夠帶給他的。 若是論修為,魯大的實力可能很一般,甚至沒有張啟明那么厲害,但在建筑結(jié)構(gòu)、美學和魯班技藝的研究和發(fā)揚上面,他已經(jīng)做到了自己這個領域的巔峰。 那才是匠人應該擁有的風骨和氣度。 只可惜,他師父魯大出塵世外,笑傲江湖,而他則必須在這滾滾紅塵中打滾著。 想到這里,他才想起一件事情——那條注入他體內(nèi)的黑色之氣,也就是廖二爺養(yǎng)的那黑色蛟靈,到現(xiàn)在依舊沒有什么動靜。 如果不是他自己身體的變化,仿佛根本沒有這件事情一樣。 小木匠瞧見左右無人,找地方一坐,然后屏氣凝神,開始內(nèi)視,發(fā)現(xiàn)經(jīng)脈各處皆無異象,唯有丹田處盤踞著一層熱流,將其包裹住。 他用勁兒去刺激,那熱流絲毫不受影響,而不管他怎么動,都沒有任何反應。 盡管如此,小木匠還是確認了,那層包裹丹田的熱流,應該就是蛟靈了。 或者叫做殘破的蛟靈,這樣更加貼切一些。 而且…… 他感覺到了什么,解開衣扣來,朝著自己的胸口望去,卻見先前被黑氣沒入的那胸膛處,此時此刻,居然浮現(xiàn)出了巴掌大的一塊紋身來。 那紋身,卻是一頭騰云駕霧、張牙舞爪的黑色真龍。 這…… 小木匠有些懵,而這時陳龍找了過來,瞧見他慌亂地整理衣襟,便問道:“你干嘛呢?” 小木匠搖頭,說沒,沒什么。 陳龍說道:“龍頭來了,在天字號包廂里面,他有點兒時間,問起了你,讓我?guī)氵^去呢,趕緊的?!?/br> 他拉著小木匠走,越過會場,又進了樓,一路向上,最后來到了一個包間門口。 陳龍恭恭敬敬地扣了扣門,差不多幾息,里面?zhèn)鱽砹四_步聲,緊接著門開了,小木匠瞧見程蘭亭與老龍頭的嫡子王存古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 王存古瞧見小木匠,便對程蘭亭說道:“程哥,你有事先忙,一會兒我找你多喝兩杯?!?/br> 程蘭亭笑了,說必須的。 送走王存古,程蘭亭叫了小木匠進了包廂,陳龍沒有進來,而是在門口守著。 包廂里面自然奢華,到處都是名貴的紅木家具,有一側(cè)大開窗,能夠隔著桂花樹,瞧見下面會場的布置。 新晉龍頭帶著小木匠坐下之后,問了一下小木匠師叔張啟明之事,聊了一會兒,他突然問道:“最近在湖南潭州,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叫做徐三歲,你可認得?” 第六十二章 熱鬧的慶功會 聽到程龍頭的提問,小木匠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徐三歲?什么意思?” 程龍頭則解釋道:“此人在潭州陡然冒出,然后一身修為讓潭州江湖上的朋友驚為天人,而且此人對于魯班秘術似乎很精通,有人推斷他應該是魯班教的傳人,而你師父鬼斧大匠也是魯班教中人,所以我便想問問你,那個徐三歲是不是他的師兄弟,荷葉張的弟子,又或者其它旁支……” 小木匠搖頭,說這個我真不清楚,其實在我?guī)煾杆乐?,我都沒有怎么聽他聊起過魯班教的事情。 程龍頭聽到,嘆了一口氣,說:“其實吧,魯班教中有許多的理念和想法,都是很不錯的,只不過被后人給過度扭曲了,就此斷了,也著實可惜?!?/br> 他感慨之后,問小木匠有沒有想過把魯班教的大旗給扛起來? 若是小木匠有想法的話,他定然會全力相助的。 這話兒倘若是說給張啟明聽,那家伙說不定得樂瘋了,但對于小木匠而言,他跟魯班教其實并沒有什么感情,倘若不是魯大這個聯(lián)系紐帶存在,他甚至都懶得去提那點兒事,自然是一口婉拒。 程龍頭聽了,也沒有強求,也知曉了小木匠的志向,是個做工的匠人,而并非江湖上廝殺、刀口上舔血的漢子。 聊完這些,小木匠本以為談話會結(jié)束,但程龍頭卻突然轉(zhuǎn)變了話題,問他道:“江邊那里,你應該瞧見了全部的經(jīng)過吧?” 小木匠愣了一下,趕忙回答道:“也沒有,我當時被張啟明給追著,心慌得要死,就顧著找地方藏了,后面的事情,看得倒不真切——你也知道,我并非江湖人,對于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實在是害怕……” 他努力地爭辯“清白”,而程龍頭則說道:“不,我說的,是你應該瞧見,鬼王吳嘉庚,其實或許并沒有死。” 聽到這話兒,小木匠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沉默了兩秒鐘,方才說道:“對,我感覺,那家伙雖然被陳大爺打傷,漫天血霧,但很有可能未必死去——要是真的死了,怎么可能一點兒骨頭渣子都沒有留下來呢?” 小木匠選擇將心中的疑問給坦然地說了出來,程龍頭聽說,點頭笑道:“看來你并不把我當做外人,那么我也就放心了?!?/br> 他斟酌了一下語氣,然后對小木匠說道:“其實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要在別人面前議論鬼王的生死?!?/br> 小木匠點頭,說這個當然——不過,為什么? 程龍頭跟他解釋:“我知道你心里有疑惑,所以特地在此之前,與你說明——其實現(xiàn)如今的形勢,鬼王到底死沒死,已經(jīng)無關緊要了,一方面我們內(nèi)部在大力搜索全城,盡可能找尋那家伙的蹤跡,而另外一方面,我們將這個消息大力宣揚出去,那些家伙本來就是臨時湊在一塊兒的,彼此都不信任,離心離德,現(xiàn)如今最重要的鬼王下落不明,甚至已經(jīng)死了,敵人也將分崩離析,最終這危局也將會被化解……” 他跟小木匠交了底,說完了自己的計劃之后,低聲說道:“這是陽謀,堂堂正正,但是對付這幫彼此猜忌的宵小之輩,卻剛好合適?!?/br> 小木匠恭維地說道:“重劍無鋒,大巧不工——我會管好我的嘴,不會跟任何人提起的?!?/br> 程龍頭哈哈大笑,然后拍了拍小木匠的肩膀,說小甘,你果然是個明白人,難怪我兒程寒,對你如此看重…… 說這話兒的時候,他的眼中,卻是泛起了淚花。 瞧見這場面,小木匠連忙安慰兩句,這時門外有人敲門,程龍頭應了一聲,門開了,有一個臉上有道猙獰疤痕的男子走了進來,瞧了小木匠一眼,然后在程龍頭的耳邊低語兩句。 小木匠瞧見對方如此忙,便起身告辭,而程龍頭卻攔住了他,對他說道:“正好有一件事情要告知你——那個張啟明,在剛才的時候從西水門奪路逃出,那個地方因為并不在我們重點防御的方向,人手不足,所以讓他給跑了?!?/br> 程龍頭有些遺憾,而小木匠卻還好,畢竟他也不指望他與張啟明的事情,讓渝城袍哥會來插手解決。 現(xiàn)如今那家伙逃離了渝城,他反倒是輕松自在許多。 小木匠先是向程龍頭表達了感謝,隨后提出他派來保護自己的那些人可以撤了,一來渝城袍哥會這會兒正是用人的時候,人手很緊,再者他到底只是一個小匠人,身邊待著這么多人,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不太習慣。 程龍頭倒也沒有客氣,畢竟此刻小木匠的人身安全有了保障,的確沒有必要浪費那么多的人力在他身邊。 小木匠提出告辭,然后出了樓,來到外面的會場。 這會兒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華燈初上,各路人馬都趕了過來,使得會場一片熱鬧。 會場擁擠熱鬧,小木匠卻顯得無所適從,畢竟他跟這樣的場面,多少也顯得不搭,非常不自在,而倘若是在那流汗的工地里,他或許會更加舒服一些。 就在他略微顯得有一些局促的時候,卻瞧見了湖州會館的蘇三爺,帶著蘇慈文趕到了這兒來。 蘇三爺需要與一大幫子的渝城商界、政界朋友交際,所以只是與他揮了揮手,但蘇慈文卻徑直走到了他跟前來。 兩人簡單問好過后,蘇慈文問他:“我們明天出發(fā),你會過來么?” 小木匠正一腦袋麻煩呢,哪里考慮這個,斟酌了一下語氣,然后婉拒了湖州會館的邀請。 蘇慈文聽到,有些驚訝,說為什么??? 小木匠又拿出了之前的說辭,蘇慈文聽到,有些失望,不過她倒還是能夠維持好表面的情緒,又與小木匠問詢起了渝城袍哥會與鬼面袍哥會的爭端來——她這邊消息十分靈通,卻是知曉小木匠當時也在現(xiàn)場。 對于這件事情,小木匠剛剛才應付完程龍頭,對付蘇慈文倒是輕松許多,而且為了緩解剛才的尷尬氣氛,他也不吝嗇多說一些。 不過蘇慈文顯然對于陳倉大戰(zhàn)鬼王之事并不熱烈,反而為了廖二爺慷慨赴死這事兒流淚不已。 說起來,廖二爺對她也是有恩的。 倘若不是廖二爺指點蘇三爺,讓他去找小木匠來處理自己體內(nèi)的邪祟,說不定蘇慈文真的可能就會被一直蒙騙,最終死去。 只不過她明日就要前往錦官城,沒辦法去參加廖二爺?shù)膯适铝恕?/br> 蘇慈文又與小木匠聊起了前往錦官城的安排,說蘇三爺托了關系,準備去拜訪一位錦官城道觀的觀主,看看能不能徹底解決她的問題。 兩人聊著,不斷有人過來跟蘇小姐打招呼,還有幾位官家小姐,邀請?zhí)K慈文去她們的圈子里一起,但都被拒絕了。 而隨后,那位來自英格蘭的岡格羅先生也來了,是跟著幾個洋人一起過來的。 他瞧見小木匠和蘇慈文,很興奮地湊上前來打招呼。 其他人蘇慈文可以不去理會,但面前這位洋人,她卻沒辦法打發(fā),不過岡格羅先生似乎對小木匠更加感興趣一些,跟他聊著東西方的古典建筑,侃侃而談,仿佛要聊上個一天一夜,方才暢快。 好在小木匠對這個本來也挺感興趣的,所以倒也不會覺得厭煩。 幾人閑聊著,不知不覺,慶功會卻是開始了,程龍頭率領一幫渝城袍哥會的高層上了臺。 程蘭亭作為渝城袍哥會的新任龍頭講話,他先是感謝前來赴宴的各界人士,隨后又開始談及了近段時間以來的局勢和斗爭。 程龍頭聊起了鬼面袍哥會這個邪惡的幫會,聊起了他們曾經(jīng)做過的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乃至前幾天渝城郊外山村的滅門慘案,以及這些日子鬼面袍哥會及其爪牙干過的惡事,也都一一講來。 他是一個很不錯的演講者,無論是情緒的烘托,還是關鍵點的把握,以及講話的節(jié)奏和排比句的運用,都非常準確。 他的情緒感染力很強,一番講述下來,眾人對這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鬼面袍哥會,頓時多出了許多厭惡。 而隨后程龍頭又通報了今天午后發(fā)生在江灘的事情,談到了廖二爺拼死阻攔鬼王,最終陳倉將其擊殺,他談到廖二爺?shù)臅r候,眼中滿是淚水,眾人也為之感動不已,許多與廖二爺認識,或者有過交集的人,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老爺子人是真的好,此番就義,著實是太可惜了。 講完經(jīng)過,便是慶功,各種論功行賞,隨后又宣布解除宵禁,讓眾人都為之歡呼,而慶功會也進入了尾聲,隨后程龍頭宣布宴席開始,眾人歡呼,吃吃喝喝,熱鬧不已。 小木匠跟蘇慈文、岡格羅先生分開了,被安排在了陳龍那一桌,他從頭看到尾,一直在打量著,卻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情。 雍家,無論是閑大爺雍熙文,還是那囂張跋扈的雍德元,還是胖乎乎的雍家小妹,甚至先前支持雍家的那吳禿子,都沒有在這慶功會里現(xiàn)身。 甚至那天選龍頭的一些人,都沒有瞧見蹤影。 這…… 是為什么? 第六十三章 告別 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事情,小木匠已非吳下阿蒙,看問題的眼光和角度,其實反而比一般混跡江湖圈子的人要更加敏銳和準確。 正因為如此,所以他一下子就意識到,雍家人沒有出現(xiàn)在這會場的背后,可能隱藏著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