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誤入傳銷窩、你逃婚,我改嫁!趕緊喊我小舅媽、寒與溫、妖行天下:廢柴捉妖師、聽說我是深情男配[穿書]、穿成炮灰表小姐、嫁給權(quán)臣之后(作者:長溝落月)、原來我是豪門極品女配[穿書]、天子是我白月光、乖,叫朕相公
小木匠聽得心驚膽戰(zhàn),魯班教缺一門里面的諸多邪術(shù)比起這個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連提鞋都不配。 不過他卻裝著很認真的樣子,一字一句地記著,裝在腦子里去。 這么多東西,一下子塞進小木匠的腦子里,讓他有種被填鴨的感覺,不過他自從修行之后,那腦子卻是活泛了許多,無論是記憶力,還是理解力,都蹭蹭蹭地往上漲。 所以他雖然極為吃力,但還算是能勉強跟得上鬼王瞎侃的進度。 其間顧白果將藥煨好了,鬼王喝過之后,精神頭好了許多,小木匠也沒有讓顧白果離開,而是讓她在客廳處自己玩。 后來還吃了一會晚飯。 如此一直到了深夜,小木匠終于囫圇吞棗一般地將鬼王教授的東西給學(xué)完。 而鬼王卻顯得很是精神,又跟小木匠閑聊起來。 這閑聊并不是沒有目的,鬼王將他平生幾場得意的戰(zhàn)斗提出來,與小木匠知曉,這個倒不是為了吹牛逼,而是通過實戰(zhàn)案例,來給小木匠解析先前教授的那些東西,如何用在實戰(zhàn)之中。 他甚至還將自己當(dāng)時的心理狀態(tài),以及對敵的寶貴經(jīng)驗都無私地奉獻出來,讓小木匠感覺到十分的過癮。 畢竟他此刻最欠缺的,就是這個東西。 不過激動歸激動,這么大規(guī)模、高密度的信息灌輸,連緩口氣的時間都很少,這讓小木匠一開始的時候,還能夠強打著精神堅持著。 但到了后來,特別是鬼王開始不摻干貨吹牛逼的時候,他的眼睛就不知不覺地閉合上去。 他擔(dān)心鬼王會說他,所以好幾次走了神,又用手使勁兒揪住大腿,讓自己清醒過來,沒想到鬼王越講越無趣,他的睡意就更濃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突然聽到鬼王很是輕柔地說了一句:“若是想睡,便睡吧……” 這一句很清晰,而后面仿佛還有話語,卻只是呢喃聲,小木匠如蒙大赦,提起的心神終于落下,卻是靠在了椅子上,直接就睡了過去。 他人睡了,那鬼王卻還在講述著,差不多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鬼王卻話鋒一變,口中念起了某段咒文。 小木匠鼾聲頓起,呼嚕嚕地響著。 虎皮肥貓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鬼王瞧了他一眼,走出了臥室,瞧了一眼在沙發(fā)上睡著的顧白果,浮現(xiàn)出了一抹殺意,但很快就消散了去,然后將先前放置一旁的幾味藥取出來,將其碾碎之后,放在了顧白果的鼻間。 鬼王讓她嗅了一會兒,等她細微的鼾聲浮現(xiàn),方才拿開。 他去了浴室,將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處置了一下,隨后回到了房間里來。 同樣的流程,他給小木匠與虎皮肥貓都嗅過了那藥劑,隨后咬破了中指血,滴在了老墳陰土上。 緊接著,他將如同死人一般的小木匠,費力地弄到了床上。 他緊張地做著諸般布置,妥當(dāng)之后,念了一段長長的咒訣,隨后將嫩竹子搭在了自己唇間與小木匠的胸口,低語道:“我的好徒兒,師父需要你這條真龍之靈來治傷,重回巔峰,去報復(fù)那幫背叛了我的人。但若是不殺了你,我便無法擁有它,所以只能……” 他沒有說話,而是念起了一長段的詠唱來。 這吟唱繁瑣又艱澀,即便是以鬼王的水平,都顯得有些艱難,然而就在他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場法事的時候,突然間,如同死人一般的小木匠,卻從那床上一躍而起。 一大抹的刀光充斥房間中…… 緊接著…… 人頭跌落,鮮血沖天。 第七十章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諸位看官,如果這是一場電影的話,此時此刻,它應(yīng)該會有幾段畫面的“閃回”。 如果有,那么我會在極為有限的電影時間里,帶著大家去瞧上幾個非常值得一說的畫面。 畫面一:小木匠從酒店出來,準備去附近藥店買藥,而在酒店的角落,顧白果與虎皮肥貓對上了眼,兩者眼神交流,而虎皮肥貓還揮舞著rou呼呼的前爪,似乎在說些什么,隨即顧白果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畫面二:顧白果在陽臺煎藥的時候,不經(jīng)意地瞧了一眼鬼王留存下來的藥品,隨后專心致志地去看火候。 畫面三:幾人吃飯的時候,虎皮肥貓在賣萌,鬼王摩挲著它肥嘟嘟的身子,而顧白果與小木匠兩人的目光,隔空相對,旋即收起。 畫面四:鬼王服藥的時候,顧白果從背后遞給了小木匠一顆藥丸。 畫面五:小木匠將那把寒雪刀,很隨意地放在了臥室床榻的邊緣,然后認真聽講…… …… 無數(shù)的畫面掠過,最終定格在了鬼王那幾乎凸出來的雙眼,以及震驚到不知道如何表達的眼神之上。 這一刻,他飛了起來。 是的,他如何不震驚呢? 怎么回事? 這把刀,太tm的快了,快到他完全沒有辦法將小木匠身體里的萬蟲五蛇丹給引爆。 在頭顱飛起的那一瞬間,他滿腦子想的,都是“為什么”——為什么這個“好徒兒”,能夠突然間醒過來? 為什么他會毫不猶豫地對我下手? 為什么這把刀,tm這么快? 有太多的疑惑,讓他難以理解,按道理說,他這迷藥的配方即便是內(nèi)行人都難以知曉用處,他先前表現(xiàn)出來的傾囊相授,也讓小木匠感激不盡……他所有的謀劃都馬上結(jié)束,即將見到成果了。 那么,為什么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模樣呢? 他有太多的不解和疑惑,以及不舍,導(dǎo)致他在頭顱飛起之前,意識猶存之時,沒有辦法將之前的威脅給兌現(xiàn)出來。 這一切,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他堂堂一代鬼王,都沒有辦法反應(yīng)過來。 而當(dāng)他意識到自己居然被一小人物給暗害,偌大的酆都鬼王招牌,在這小陰溝里翻了船的時候,想要念誦那訣咒,讓面前這兇手萬蟲蝕心的時候,意識已經(jīng)飛快地離他而去。 伴隨著他一起的,還有宛如噴泉一般的鮮血,從破開的脖頸處噴出。 血柱不斷地擊打著天花板,又跌落而下。 一代梟雄,酆都鬼王,這個曾經(jīng)讓川東地區(qū)群雄為之色變,小孩都不敢夜啼,讓整個渝城袍哥會日夜難安,這一次川東博弈大戰(zhàn)的主事人,一個注定要被西川江湖寫進書里面的大人物,卻最終死在了一個當(dāng)時幾乎沒有什么名聲的小木匠手中。 這消息若是傳出去,說話的那人必然會被當(dāng)眾賞一個大耳光,然后給當(dāng)做傳謠者扭送官府去。 但這世界上,許多事情,都是由小人物推動的歷史。 事實上,曾經(jīng)發(fā)生在地球另外一端、影響了整個世界格局的那一場大戰(zhàn),正是一名叫做加夫里若普林西普的塞爾維亞青年,在薩拉熱窩挑起的。 長刀劃過,鮮血噴臉,小木匠心中驚惶不已,但腦子里擬定的計劃,卻讓他再一次揮起了刀。 這一次,卻變成了直刺。 刀尖貫通了那一顆還在“噗通”跳動的心臟。 緊接著,小木匠刀勁一吐,那顆強勁而有力的大心臟,瞬間被力道給絞得粉碎,化作rou沫。 感覺到面前這個可怕的鬼王,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尸體,小木匠方才緩過一口氣來,癱軟在血泊之中,感覺到一陣說不出來的眩暈。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沒有誰是天生暴戾的兇人,面對著親手結(jié)束的這一段生命,小木匠的心臟撲通跳個不停,感覺好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噩夢。 如果有可能的話,小木匠是不想殺人的,甚至跟鬼王和睦相處也是極好的。 但問題在于,他必須自衛(wèi),不然死的那個人,就是他了。 這還不要緊,如果鬼王緊緊只是謀奪他的性命,看在對方傳道授業(yè)的份上,他都還能夠保持幾分敬畏之心。 但鬼王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對虎皮肥貓和顧白果動殺心。 特別是顧白果,當(dāng)鬼王執(zhí)意將顧白果給留下的時候,小木匠就已經(jīng)別無選擇了。 他那個時候的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而心,卻冰涼如鐵。 他啊,并不是什么高大全的人,終歸到底,十幾年前的他,不過是民國野地路邊的一條野狗。 他師父魯大曾經(jīng)給過他一些溫暖,這是他活在這個悲慘人世間最珍貴的東西,但在前不久的時候,這點兒溫暖卻被人給無情地剝奪了。 而那個時候,小木匠卻沒有一點兒辦法去阻止、去挽留。 現(xiàn)在,顧白果是他師父魯大之外,又一個能夠給予他溫暖的人。 沒有人知道,像野狗一樣的他,為了保存住那一點兒溫暖,會迸發(fā)出多么強大的潛力。 鬼王也不知道,在他的眼中,跟前的這個年輕后生,“乖徒兒”,只不過是一個沒甚江湖閱歷、渾渾噩噩的年輕人,給他足夠的甜頭之后,他就會被這一切給沖昏了頭腦,最終死在他的手中。 但人就沒有錯么? 即便是鬼王這樣曾經(jīng)統(tǒng)領(lǐng)一方群雄,執(zhí)掌一地霸權(quán)的強悍人物,終究也是會犯錯的。 因為他完全低估了一個小人物,在那種極端壓力的境況下,會有怎么樣的成長…… “吱呀”…… 臥室門被推開了,有人想要進來,卻被躺在血泊中的小木匠叫住了:“別進來。” 顧白果從虛掩的門縫里露出了半張臉來,關(guān)切地問道:“姐夫,你沒事吧?” 小木匠說道:“沒事,不過這場面有些太血腥了。” 顧白果理解他的意思,說道:“那你把虎皮抱出來,我給它解去迷藥——那玩意后勁很足,而且很可能會傷害經(jīng)絡(luò)……” 小木匠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濃烈的血腥味涌入鼻中,精神反而為之一振,原本僵硬且乏力的身體又重新有了力氣,他沒有去理會插在鬼王胸口的長刀,而是咬著牙下了床,走到角落,將酣睡中的虎皮肥貓給揪了起來。 這家伙中了迷藥之后,還挺沉,小木匠揪著沉甸甸的虎皮肥貓走到門口,將它交給了顧白果解決。 隨后他走進了浴室里去,清洗身上的血跡。 一刻鐘之后,小木匠回到了客廳,而虎皮肥貓則從昏迷之中醒了過來,懶洋洋地伸著懶腰。 顧白果問道:“怎么樣了?” 小木匠此刻已經(jīng)緩過勁兒來,說道:“他死了。” 顧白果開心地說道:“姐夫你真棒。” 小木匠卻很是后怕地說道:“倘若不是他大功告成,放松了警惕,我完全沒有機會斬殺此獠,還保存性命。這一切實在是太兇險了,我剛才洗澡的時候,每每回想起來,都感覺后怕,哪怕是有一個地方出了錯,只怕你此刻只能夠給我收尸了。” 顧白果卻沒心沒肺地說道:“不會的,姐夫你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會死呢?” 說到這里,小木匠卻忍不住責(zé)備起她來:“你今天真的是太冒險了,那老狐貍年老成精,察言觀色的能力很強的,但凡被他看出一點兒破綻來,咱們兩個都活不成的。” 顧白果卻得意地說道:“他不是沒有瞧出來么?” 小木匠搖頭說道:“他只是僥幸心理太過于強烈了,所以才會這樣,答應(yīng)我,不要有下一次,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