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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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他對潘志勇此人,本能地感覺到畏懼。 能夠有這般成就的,到底不是一般人。 聊完了潘志勇,何武有點兒著急,詢問起小木匠該如何幫他將這宅邸的風(fēng)水布置給扭轉(zhuǎn)過來,把那些邪性的玩意兒給驅(qū)走了去。 小木匠雖然忌憚潘志勇此人找他追究那“假的龐二小姐”之事,但那人既然后天來,那么他完全可以這兩日將事情給解決了,趕在潘志勇過來之前,將木符給拿走。 而等到那個時候,就算潘志勇與何武聊起他,通過顧白果這兒尋思猜疑,也找不到他人了。 所以他也沒有遲疑,當下就準備開工。 何武十分激動,不過他是何府主事的大哥,沒辦法陪著小木匠前屋后院的忙活,還得去靈棚那里招呼前來悼念的親朋好友,所以便叫來了胡管家作陪。 小木匠不以為意,跟著胡管家在偌大的何府轉(zhuǎn)悠,結(jié)果走到二院口,便瞧見了抱著虎皮肥貓的顧白果。 他瞧見顧白果有話要說,便讓胡管家稍等一下。 胡管家是何等玲瓏剔透的人,自然不作打攪,留給了兩人時間。 而他一走,顧白果趕忙上前來,低聲說道:“姐夫,我剛才瞧見了潘家寨的那個潘志勇,他帶著兩隨從,從前門走了……” 小木匠問:“你沒有跟他打照面吧?” 顧白果搖頭,說沒有,我瞧見他就立刻躲起來了。 小木匠松了一口氣,然后將自己剛才遇到的事情,和打聽到的消息跟顧白果說起來。 顧白果聽了有些擔心,說那可怎么辦?要不然,我們跑吧? 小木匠卻很是沉穩(wěn),說無妨,就算是身份揭穿了,那又如何?我們只是猜測那邪祟與潘志勇有關(guān)系而已,不一定是;而就算是了,那又如何?這錦官城也是有王法的地方,他潘志勇無緣無故,也不敢拿咱們怎么樣,頂多在背地里搗鬼…… 他拿大話穩(wěn)住顧白果,然后又將自己的打算說出,顧白果知曉小木匠擅長厭勝之法,但沒有見過,當下也是將威脅拋到腦后,吵著跟在旁邊。 小木匠領(lǐng)著她,然后在那胡管家的帶領(lǐng)下四處逛著,當然,這所謂“逛”,也是有講究的。 首先一點,就是瞧結(jié)構(gòu),通風(fēng)和人群居住分配等。 其次便是看動線,看門窗朝向以及樹木。 再則就是重點查看,任何有象征意義的物件,以及特殊屋檐、雕琢欄桿甚至老太太生前屋子,這些都得瞧過一遍。 最后小木匠攀爬上了主屋的頂兒上,站在最高處打量了整個何府,全部納入眼中。 看完之后,他的心中就有了定數(shù)。 事實上,這邊走邊看的時候,小木匠就一直在跟顧白果講解。 他年紀不大,但卻是營造建筑方面的行家,講結(jié)構(gòu)、講木料、將建筑風(fēng)格與人的關(guān)系、講風(fēng)水,講忌諱,諸多學(xué)問,都被他掰碎了、揉爛了,講給顧白果聽。 一如當年魯大講給他聽一般。 小木匠這是在寵顧白果,只要她感興趣,就盡可能地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顧白果也覺得理所當然,但旁邊的胡管家卻是不同的感受。 他越聽越驚詫,到了后來,他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卻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大師啊,這是。 一圈走完,小木匠心中了然,知曉這就算不是魯班教子弟做的,也是懂得魯班教手段的人搞的鬼。 魯班教曾經(jīng)是一個很龐大的組織,并不僅僅只有荷葉張這一脈,甚至荷葉張都只是支脈,最多的那幫人,當初卻是投靠了天平天國的楊秀清,這才有了后來的滅亡。 不過看明白了,但小木匠今天晚上卻動不了手。 他所有的玩意兒都落在了渝城野外的一小山村,此番想要幫何府驅(qū)邪,也得有材料布陣才行。 小木匠看完,回到了偏廳,胡管家去叫靈棚叫人,少不得將這位先生的博學(xué)多才說一遍,那何武更加確定他是高人,趕過來詢問結(jié)果。 小木匠先是給何武吃了一顆定心丸,然后才說需要一些特殊材料。 不過他初來乍到,并不太熟悉錦官城,所以這些東西,需要何府來采買,而且到明天傍晚的時候,必須置辦妥當。 何武應(yīng)允,又主動提及了木符之事。 他說只要顧先生能夠幫著何府化解這一劫,他愿意將父親留下來的木符叫出來。 小木匠聽了這允諾,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第二十一章 破邪前夕 因為小木匠明日布陣作法的許多東西,都需要臨時采買,而且這些東西的講究非常多,小木匠不得不與胡管家一直忙活到了半夜,當天也只有住在了何府。 其實這一整套,以前的時候,都是背在他的木箱子里面的,可惜后來師父出事之后,就再也沒有補齊過。 這些東西許多都是需要定制的,而且細節(jié)的不同,還能夠決定最終的效果,一點兒都馬虎不得,小木匠跟胡管家說得口干舌燥,都不知道喝了多少盞茶,方才勉強讓胡管家記住這些東西。 好在錦官城畢竟是西川省會之地,也是西南最重要的城市之一,這些東西雖然稀罕,但也不是沒有。 何府有錢,想來置辦這些東西,還是不成問題的。 弄完這些,前院還在吹吹打打,而小木匠去洗了一把臉,回到客房,瞧見顧白果已然睡了去。 他看著熟睡中的顧白果,伸手過去,將被子給她蓋好,然后坐在了不遠處的椅子上,將那把寒雪刀解開,然后緩緩地拔了出來。 刀身鋒利,滿是生光。 他從懷里摸出了一塊細絨皮子來,緩緩地擦拭著這把長刀,有些心事重重。 對于這把刀,小木匠的情感很復(fù)雜,一方面他對寒雪是極其喜愛的,畢竟這刀有來歷,也鋒銳,而且似乎還有一股意志存留其中,是有脾氣的,但很合他的心思。 而另外一方面,這把刀,是程蘭亭送的。 他雖然不會像雍德元那樣恨程蘭亭,但對這位有野心、有手段,城府又極深的男人,多多少少還是不太喜歡的。 這種“不喜歡”,可以說是忌憚和畏懼,又多多少少帶了幾分不認同感。 但不可否認的,是寒雪刀終究還是他面對當前復(fù)雜局面里,少數(shù)值得信賴的物件。 他離不開它。 小木匠心情復(fù)雜地擦著刀,睡在床上的顧白果卻是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呵欠坐了起來,問小木匠:“姐夫,你回來了?” 顧白果醒了,小木匠方才從沉思之中拔出,趕忙將刀入了鞘,然后笑著說道:“對?!?/br> 顧白果是何等心思伶俐的小姑娘,就跟妖孽一樣,一下子就瞧出了小木匠有心事,直接問道:“怎么,你擔心沒辦法除掉別人在何府弄的布置?” 小木匠笑了,他的笑容里有著極為強烈的自信,隨后說道:“在這一點上,我從來沒有擔心?!?/br> 此刻的小木匠,已經(jīng)將《魯班全經(jīng)》都給吃透了,自覺就算布置這厭術(shù)的,是魯班教的正宗傳人,他也信心滿滿,更不用說那些學(xué)了三瓜兩棗的江湖術(shù)士。 顧白果又問:“那就是在擔心潘志勇和魅族一門的人?” 小木匠不想把心中的脆弱表現(xiàn)給顧白果看,嘻嘻笑著說道:“我只是在想,馬上就要去大雪山一脈了,到時候可能就要見到你jiejie了,不知道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另外我還擔心,若是你大伯顧西城不喜歡我,那可怎么辦?” 他故意將話題扯開去,而顧白果以前一直都不怎么聊她姐顧蟬衣,此刻卻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對他說道:“我jiejie,她很漂亮,是大雪山一脈近五十年來,最美的女子。” ??? 小木匠有些驚訝,盯著她的小臉蛋看,不太信:“你莫騙我喲?!?/br> 顧白果說道:“我騙你做啥子嘛,你見過就知道了?!?/br> 小木匠沒有多想,美滋滋地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一直擔心未來的妻子是一個又丑又肥,還懶惰的姑娘,聽到顧白果這么一說,心情頓時就好了許多。 就算不是什么近五十年來第一美,只要差不多就行,不然一口豁牙,親嘴都親不下去。 一想到“親嘴兒”,小木匠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蘇慈文。 那滋味,哎呀…… 小木匠重重心事,卻給這旖旎的想法給打斷了去,腦海里不由得構(gòu)筑起了許多“柔情似水、佳期如夢”的場面來,又想起了當日被那邪祟迷惑之時的種種事情,浮想聯(lián)翩。 不多時,他趕忙打住,將心思給掐滅,趕緊對顧白果說道:“睡吧,睡吧,明天還要干活兒呢?!?/br> 他今天與胡管家說得精疲力盡,躺在床上,沒多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睡著了去。 反倒是顧白果卻睡不著了,她躺在小木匠的旁邊,黑暗中,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開口說道:“姐夫,你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大雪山都治不了你的病,那可怎么辦呀?” 小木匠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唄……”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顧白果將這八個字在嘴里反復(fù)地叨咕著,一直聽到旁邊的年輕男子傳出了輕微的鼾聲,方才釋然起來。 她用低不可聞的聲音,緩緩說道:“姐夫,你若是死了,我也不獨活……” 一夜無話,小木匠到底是年輕人,精力旺盛,睡了一覺,起來又是精神抖擻,美滋滋地伸了個懶腰,瞧見顧白果還在睡,而虎皮肥貓則臭不要臉地趴在她懷里。 小木匠將被子給顧白果蓋上,輕手輕腳地起來,去洗漱完畢,看了一下水盆里那張臉,方才想起了自己是戴了人皮面具的。 這玩意倒是挺好,不用那藥水來洗,在怎么揉搓,都不會露出破綻。 他起來之后,在客房的小院子里站了半個時辰的馬步,又施展了一番套路拳腳,將身子活動開了,那胡管家也找上了門來。 胡管家見到他,先是很客氣地問了一下吃飯的事情,然后便問起了需要準備的那些東西。 小木匠給他開了單子,一些比較常見的東西,譬如香燭灰、新墳浮土、新鮮黑狗血和黑驢蹄子之類的東西,他都能夠弄來,至于小木匠要求那些定制的東西,比如探氣專用的蠟燭,便沒有,必須要買來原材料制作。 這玩意很是復(fù)雜,什么入丹砂、燈芯草、木通、瞿麥、車前子浸潤牛油,揉搓成繩,還有那閹割的水牛油膏等等,這些都是很有講究的…… 胡管家為了這些東西,忙活了一整夜,到早上這會兒都還沒有合眼,一對眼睛通紅,跟滲了血一樣。 小木匠也不含糊,湊齊了什么,他便直接開工制作起來。 這些東西,他之前的時候有的是自己做的,有的是專門去老字號買的——但老字號的東西,怎么制作,他也懂,只不過效果不如對方,而且也比較麻煩而已。 現(xiàn)如今東西都起了,即便是麻煩,他也認了。 更何況何府的渠道也不少,一些比較特殊的東西,他們也能夠搞到。 小木匠弄這些的時候,可以多留了分量,準備何府用完了,他自己個兒揣著些,日后若是需要用到,也不用這般麻煩。 如此弄了一天,到了傍晚的時候,終于算是準備完成。 期間顧白果露了兩回臉,只是過來瞧了瞧,但她對這些并不太感興趣,而且有些不太敢亂晃悠,生怕被突然過來的潘志勇撞到,所以大部分時間,都躲在了客房里,拿那虎皮肥貓來解悶兒。 可憐那虎皮肥貓,面對邪祟時它兇狠果決,面對顧白果,卻跟一絨毛玩具般,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