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當然了, 因為劉廚子的到來, 宋瑤每天吃的已經(jīng)比從前多了, 今天更是胃口大開, 吃了兩小碗的飯,吃光了一碟子的糖醋里脊。 楚承昭看她的下巴又圓潤了一圈,不禁調笑道:“之前還說著自己穿不上去年的衣裙了, 如今倒是吃的更多了。” 宋瑤戀戀不舍地吃完了最后一個蝦滑釀青椒,放下了筷子,道:“我不吃了。” “吃吧吃吧, 我就隨口那么一說。咱家還供不起你多吃一碗飯了?” 宋瑤搖了搖頭,說:“劉伯今天給我做了雙皮奶做甜點, 我留點胃吧?!?/br> 敢情還是要吃甜點的。 楚承昭:…… 晚上過后,兩人歪在炕上,宋瑤終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雙皮奶。 雙皮奶這種東西并不算困難,用料就是牛奶、蛋清和白砂糖。 只是現(xiàn)在這個時代下并沒有這種吃法, 宋瑤在現(xiàn)代的時候也沒吃過幾回, 只是盡可能詳細地和劉廚子描述。 劉廚子思索了兩三天, 用牛乳試驗了幾回就做得差不多了。 只是他這個人精益求精的很, 不做到最好, 并不會呈上來給宋瑤這個‘知音’品嘗。 所以宋瑤足足等了五日,今天才頭一遭吃到。 雙皮奶口感順滑,奶香濃郁, 不是加了很多糖的那種甜,而是一種淡淡的回甘。 不知道是因為太久沒吃過了,還是劉廚子廚藝過人,宋瑤品嘗之下居然覺得比上輩子吃到的還美味。 她吃完了一個,讓輕音把自己的體驗感受去完整地轉達給了劉廚子。 楚承昭看她肚子都吃的滾兒圓了,不禁好笑道:“人劉伯是來咱們盛園頤養(yǎng)天年的,我怎么聽說他如今還是鎮(zhèn)日里在灶房忙活?” 說起這個,宋瑤也挺不好意思的。 剛開始她讓劉廚子做了好幾樣她想吃的現(xiàn)代的東西,劉廚子都做了個八九不離十。 她過完了嘴癮,就有些歉然,想著劉廚子在灶間忙活了一輩子,如今到了外頭,自己還這么折騰他實在過意不去。后頭幾天她就老老實實沒再搞什么花頭。 沒想到她歇了幾天沒張嘴要東西,劉廚子反倒不干了。 他也不方便進后院來,只能在輕音去廚房提膳食的時候提了幾句,問宋瑤怎么不想新東西了,是不是對他之前做的不滿意。 輕音回來后轉告了她的話,宋瑤立刻讓人送了幾兩銀子的賞錢去,再三聲明她絕對不是不滿意,只是不好意思煩勞他。 劉廚子這才放下心來,又讓人來傳話,說他在宮里伺候了一輩子的貴人,一輩子都在求穩(wěn),沒想過開發(fā)什么新菜式,很多菜都是他祖上傳下來的做法,照著做了一輩子。 如今到了外頭,他幫著宋瑤研究新東西,可起勁了,簡直是重拾了年輕時的激情。 宋瑤這才放下心來,隔三差五地就想一點新花樣讓他做。 兩人的相處可以算是越來越融洽了。 吃過了甜點,宋瑤陪著懷遠玩了好一會兒的九連環(huán)。 楚承昭那個女兒奴,讓兒子玩那種費腦子的東西,對著女兒可就是另一番面孔。 他先是不厭其煩地哄著安安叫‘爹’,無奈安安現(xiàn)在才六個月不到,雖然已經(jīng)在咿呀學語,卻很是口齒不清,學了好半天,還是叫不出他這個爹,只能勉強說一個‘噠’的音。 就這還把楚承昭樂得不行了,抱著她又親又哄,后頭安安又十分賞臉地喊了好幾聲‘噠’,他高興壞了,讓安安騎在他脖子上,雙手舉在頭頂握著她的小手,架著她在屋里走了好幾圈。 安安也高興地咯咯直笑,甜甜地叫一聲‘噠’,然后再小腿一夾她爹的脖子,恨不能讓她爹就這么一直架著她。 父女倆玩鬧了好一陣,屋外都能聽到他們的歡聲笑語。 相比之下,懷遠就的境遇就有些‘凄涼’了。 他還在皺著臉解那個不屬于這個年紀玩的迷你版九連環(huán)。 宋瑤是個心軟的,可她也沒玩過這個,有心想幫他作弊都無從下手。 最后宋瑤看安安玩的那么快樂,懷遠只能對著九連環(huán)無從下手實在太心酸了。而且懷遠聽到jiejie的笑聲,時不時還抬頭看一眼,臉上雖然沒有流露出艷羨的神情,但看著到底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她忍不住對楚承昭道:“殿下,不如讓懷遠也玩一會兒吧?” 楚承昭架著安安頭也不回地道:“他不是在玩嗎?” 宋瑤:…… 這解九連環(huán)對五六個月的孩子來說算哪門子的玩?。。?/br> 楚承昭和安安玩了好大一會兒,安安的頭上都出汗了。這時候雖然已經(jīng)入春了,但是夜間還是寒風陣陣的,所以宋瑤就把安安從楚承昭脖子上抱了下來,讓奶娘把她抱下去擦汗換衣裳了。 楚承昭拿起茶盞灌了一口熱茶,而后才坐下來看懷遠。 懷遠拿著有他小臂長的就連還無從下手,但卻性子極好,雖然不知道怎么玩,卻也沒有發(fā)脾氣,或者是把東西扔開。 “殿下,懷遠這滿打滿算還不到半歲呢,現(xiàn)在玩這個真的太早了。我知道您是對他寄予厚望,不若再等他大一些吧。現(xiàn)在還小,就讓他松快松快。” “我現(xiàn)在也沒對他怎么嚴格啊,只是拿了個小玩具給他玩而已?!闭f著話,楚承昭又看著懷遠道:“我們懷遠也很喜歡這個是不是?不然早就扔開了?!?/br> 懷遠的成長進度一直比安安慢一些,安安現(xiàn)在咿呀學語,他卻是不怎么開口,現(xiàn)下也不可能回答他爹的話。 所以自然是楚承昭這當?shù)恼f什么就是什么了。 宋瑤嗔了他一眼,楚承昭對她笑了笑,又問她說:“今天你和嘉平聊什么了?我看要是我今日當值不回來,嘉平怕是都要留在咱們府里過夜了?!?/br> 宋瑤就把她們三個準備合開醫(yī)館的事和楚承昭說了。 楚承昭聽完頷首道:“是好事,只是我最近任上事務繁雜,或許不能幫忙了?!?/br> 楚承昭也是接手了內務府才發(fā)現(xiàn),這總管一值可不好當。雖然看著風光,也有實際的油水,但處理的都是宮里和皇家宗室的事,盡管大部分都是些雞零狗碎的事,但一個處理不好,就容易產(chǎn)生矛盾。 都是龍孫鳳子的,誰生下來都是錦衣玉食長大的,但凡有些不順心的,就能狠狠記上他一筆。 楚承昭倒是不怕人記仇,但未免后續(xù)的麻煩,還是想把事情盡量地處理好,所以精力很是不夠用。 宋瑤就笑道:“不過一點小營生,就是想盡可能地幫人而已。我們自己看著弄吧,不勞煩殿下的。只是我們三個都沒有什么經(jīng)驗,我之前買鋪子的時候聽人說了,京城的生意很不好做的……我和縣主一人出了二千兩的銀票,若是虧了……” 她想說虧了就算了,但到底沒當慣有錢人,說這話還是很底氣不足。 囁喏了半晌,宋瑤借著道:“若是虧了,我就一年不吃rou了,把銀子給省回來!” 楚承昭忍住笑,正色道:“你一年吃rou能花掉二千兩銀子?” 宋瑤摸了摸臉,底氣不足地道:“不能吧?!?/br> 她穿過來之后,出門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對銀錢還是個虛泛的概念,也就是去年年關前開始學著掌家了,才有了一些數(shù)。 豬rou一斤的價格在三十文左右,魚價一般是每斤二十文左右,牛羊rou每斤四五十文,她雖然貪嘴,也沒到‘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程度。要是一年能吃上千兩銀子的rou,那已經(jīng)不是吃貨能形容的了,簡直是個飯桶了。 宋瑤自覺還沒能吃到那個地步。 “那怎么辦?我再想想從旁的地方省出來?”宋瑤說著喚來飛歌,讓她去取賬簿和算盤。 楚承昭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扶著炕桌笑道:“幾千兩銀子而已,咱家還出得起。我逗逗你而已,怎么還當真了?” 飛歌聽到了楚承昭的話,大概了解了事情,就也跟著彎了彎嘴角,憋著笑退下了。 宋瑤跺了跺腳,嗔怒地回瞪他一眼。 這人怎么回事?。膭傉J識那會兒就喜歡逗她,到現(xiàn)在都快一年了,逗她的次數(shù)不減反增了! 而且他在外頭當了一段時間的差,擺起譜來越發(fā)像模像樣,剛才她都被他看得緊張起來了,感覺像在接受上司盤問似的,居然一點都沒察覺他在調笑她。 “好了好了,不生氣啊,我就是看你把事情想的太壞,調解一下氣氛而已。”楚承昭起身拉著她坐回炕上,“咱不生氣啊。聽我跟你細細說,這世間做生意的人不說想著日進斗金,但總歸不會想著虧本的。你萬萬沒必要這么悲觀的,你們那醫(yī)館有大皇子家的老大夫押陣,有阿月這醫(yī)仙傳人坐診,萬不可能出什么岔子的。且這里頭又是你和嘉平出的錢,等于是你們開的,就是那些沒眼力見兒的,要鬧亂子也不敢去你們的醫(yī)館。又不會出岔子,又沒人敢搗亂,你們這營生不會虧本的?!?/br> 宋瑤被他說得笑起來,完全忘記了方才被他逗惱了,笑瞇瞇道:“那就承殿下吉言了!”然后宋瑤一想不對,自家開的是醫(yī)館,生意太好也不對啊。她又止住笑,認真道:“其實生意也不用太好,虧本也沒事的,病人少一些才好。” 楚承昭也跟著她笑,拉著她的手道唇邊親了親。 自家這媳婦啊,心眼子不多,心腸很軟,怎么看怎么讓人歡喜。 第84章 趙頤寧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 當天晚上去和邱大夫夫婦說了要盤下醫(yī)館的事。 邱大夫夫婦也是厚道人, 并沒有多要什么銀錢。 他們的醫(yī)館當時是買的兩個門頭并后頭兩個小院, 打通之后成了一個大鋪面。要價二千兩很是公道。 又因為和趙頤寧有些淵源, 所以店鋪里的藥材、家私他們只另外收了五百兩。 合計二千五百兩, 可以說是童叟無欺的價格了。 也是他們喜歡趙頤寧這小學徒, 才愿意提前透風給她。 不然只要放出風去,這個價格多的是想接手的人。 趙頤寧和邱大夫夫婦交接了五日,辦好了契書, 老兩口就準備動身離京了。 趙頤寧親自相送,看著邱大夫夫婦的馬車消失在了視野中,才動身折返。 她也不是貪圖享受的個性, 本來醫(yī)館建筑和設施有點老舊,她只是想稍作修葺的, 但是宋瑤和嘉平縣主都說要把這里當成一個可以小住的場所,她就想著好好拾掇一番了。 趙頤寧本是想自己去聯(lián)系工人和泥瓦匠的,沒想到第二天嘉平縣主就派人過來了。 對于嘉平縣主來說,這可能就是一句話的事, 對趙頤寧來說, 卻是幫了大忙了。趙頤寧上下兩輩子也沒搞過修葺房屋這種事, 只知道里頭水深得很, 就怕被工人也哄了去。 如是修葺了一個來月, 天氣已經(jīng)完全暖和了,醫(yī)館從里到外都煥然一新。 宋瑤和嘉平縣主一聽都弄好了,迫不及待地相約來看。 前頭鋪面都上過了新漆, 換上了青石板地,藥柜也都是新木頭重新做的,布滿了一整面墻。后頭的小院子修葺之后,家具雖然都還沒換上,但是瓦片和地磚也都換了新的,還盤了新炕,連窗戶紙都換了嶄新的。只要換一套家具進去,立刻就能住人。 宋瑤和嘉平縣主從里到外一通稀罕,越看越滿意。 宋瑤激動地拉著趙頤寧的手,歉然道:“之前孩子有些不好,我沒抽出空來幫你,讓你一個人監(jiān)工,辛苦了?!?/br> 換季的時候別說是孩子,就是大人也容易生病的。宋瑤最擔心安安了,她最喜歡往外跑,每天不讓人抱著她出去轉悠個半個時辰,一整天都要不高興。 天氣暖和了,宋瑤也沒讓她脫下夾衣,就怕她吹了風生病。 沒想到后頭還真有一個孩子病了,病的卻不是安安,而是鎮(zhèn)日都乖乖待在屋里的懷遠。懷遠突然開始咳嗽了,一咳嗽起來小臉就漲得通紅,氣都快喘不上了。 宋瑤心疼壞了,只覺得自己疏忽了,沒把他照顧好。 楚承昭安慰她說誰也沒想到成日好好地待在屋里的孩子會突然病了,讓她不要過于自責。 后來趙頤寧給懷遠每日把脈,幸好他除了咳嗽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癥狀。 只是懷遠那么小,出生的時候又略有不足之癥,指甲蓋都沒有長全,實在是不好用藥。宋瑤就讓人用川貝燉了雪梨,喂一些湯水給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