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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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小院兒時,就看見阿苗和杏花兩個小丫頭扒著廚房門,眼巴巴瞅著,見晏驕回來便如同等待鳥mama回來投喂的雛鳥,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眼珠子都亮了。 “姑娘!” “姑娘你回來啦!” 岳夫人聽見動靜從里面走出來,見龐牧和齊遠也來了,便笑道:“你們倒是會來,晏丫頭才弄了稀罕零嘴兒,又香又脆?!?/br> 晏驕重新系上圍裙,將那些微微有些沉淀的面糊再次攪拌均勻,然后一手小刷子,略沾一點油往鍋底刷一層,另一手拿勺子舀了面糊澆上,然后用刮板略略刮平。 可惜沒有專門的小不沾平底鍋,不然壓根兒不用這么費勁。 面糊在眾人的注目下一點點凝固,趁它還沒徹底變干,晏驕飛快的抹了些紅豆沙,然后用筷子夾著一個邊卷起來。 等晏驕又做了一個綠豆沙的,一個棗泥的,第一個就已經(jīng)徹底干透了。 她的動作輕巧靈敏,好像就只是一刷、一抹、一抖,然后一個個圓筒狀的蛋卷就乖乖落到盤子里,越摞越高。 蛋卷既有奶香又有蛋香,滋味醇厚悠長,中間的豆沙、棗泥餡兒甜絲絲的,混在一起吃就不會顯得特別干,簡直美味加倍。 晏驕一時貪心,餡兒弄的多了些,面糊用光之后還剩不少。 她還沒說話呢,齊遠就自告奮勇道:“白放壞了可惜,我替你吃了吧!” 這一臉的大義凜然,瞧著可真像是為人排憂解難呢。 眾人紛紛投以鄙視的目光。 阿苗忙道:“姑娘,做豆沙包!” 杏花也說:“姑娘,做棗花糕!” “豆沙卷!” “山藥糕!” “銅鑼燒!” 晏驕失笑,想了下,“炸麻花兒吧?!?/br> 她要炸的是那種發(fā)面的大麻花,中間可以夾餡兒,蓬松柔軟,十分好吃,既能當點心,也能當個早飯。 大雪這天,龐牧照例過來陪老娘吃早飯,主食是叫什么rou夾饃的,一個外酥里嫩的烤白饃從中間剖開,里頭塞著滿滿的醬rou,一口下去簡直香的掉渣。 龐牧吃的連連點頭,“這個倒好,費一回事能頂好幾頓,帶著出去也方便?!?/br> 晏驕就斜眼兒看著他笑,“我倒是能時常備著,出去辦案帶它也不難?!?/br> 頓了頓,又意味深長的補充一句,“只要大家還吃得下。” 她這個語氣,這個表情,頓時叫龐牧腦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現(xiàn)出某些慘烈的畫面。 他的喉頭上下聳動幾回,好算堅持住了。 “人總要吃飯,”他有點兒心虛的說,“回數(shù)多了,習慣了也就好了?!?/br> 死人他們固然是不怕的,可就怕惡心人! 岳夫人笑瞇瞇的看著自家兒子挨欺負,朝外面灰蒙蒙的天上看了兩眼,“正好這個日子,只怕又有一場大雪好下。” 才說完,林平就熟門熟路的摸過來,面帶喜色的說:“大人,韓老三來了,說是有消息了!” 龐牧和晏驕對視一眼,哪里還坐得???二話不說扯了張油紙,包住啃了一半的rou夾饃,又呼嚕嚕喝了兩口粥,這就風風火火往外走。 這動作這架勢,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老太太看的直笑,“可算是應(yīng)了才剛那話,可不就是便利?” 說著,又叫人去將廚房里剩下的白饃饃都照樣切開,也學著晏驕那樣往里頭塞rou,滿滿當當裝了一個大籮筐,又用小棉被蓋好了。 “再去大廚房叫些湯水,一并送去前頭二堂,就不遠不近的擱在火爐邊上,告訴那兒的人看著點兒,估計這群孩子還都沒正經(jīng)吃飯呢,等會兒該餓了。忙的天昏地暗的,別再頂風冒雪的灌了滿肚子涼氣?!?/br> 來的是韓老三和一個鼻青臉腫的瘦小男子,正跪在堂下捂著臉嘶溜,顯然被打得不輕。 龐牧麻利的抹了抹嘴角的rou夾饃渣子,去案后坐了,“果然有消息了?” “是!”韓老三忙指著身邊的男子道,“這是小人手底下的伙計,慣會找人的,因鼻子奇靈,人送外號狗鼻子。” 龐牧等人不自覺就想起圖磬…… 龐牧趕緊甩甩頭,不耐煩地打斷道:“本官沒工夫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你只說結(jié)果?!?/br> 韓老三縮縮脖子,推了狗鼻子一把。 狗鼻子頭一次見龐牧,只覺這人殺氣甚重,唬的不得了,加上臉上又疼,說起話來就有些含糊不清。 “小人,嘶,小人這幾日帶著兄弟們往來于各個城門口和各處酒樓客棧,倒真是找到了一個大人所說的,只是,”他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眼,“只是略有些出入?!?/br> 晏驕忍不住開口道,“你只管說就是。” 她畢竟不是專業(yè)做犯罪側(cè)寫的,而且線索有限,略有出入也屬正常。 “是個女人?!?/br> “什么?”眾人一聽,俱都愣了,“女人?” “千真萬確!”狗鼻子本就畏畏縮縮的,見他們反應(yīng)這樣激烈,就更怕了,忙漲紅著臉為自己辯解,“小人打小就,就干這個,旁的不敢說,這是男是女,天下沒人瞞得住!” 說到最后,竟是滿臉的驕傲。 偏韓老三也在一旁跟著點頭,很是與有榮焉的模樣,“是是是大人,小人也敢替他擔保!” 眾人:“……”真不知是該佩服還是鄙視了。 龐牧捏了捏眉心,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xù)。 狗鼻子抹了把臉,底氣倒是比剛才足了些,說話也更順溜了。 “那人是三天前入城的,果然如幾位大人所言,矮矮壯壯,馬上還馱著一口大箱子。小人找機會湊近了聞過的,確實有股火藥味,雖然很淡,卻瞞不過小人的鼻子?!?/br> “小人生怕弄錯了打草驚蛇,一連跟了兩日,她卻未曾開口說過一個字。小人想了一回,便去順了她一個錢袋子,又故意露出破綻,果然,果然被她打了……” 他捂著臉哼哼幾聲,“那脾氣爆的很,瘋子似的,又會功夫,下手忒狠,若不是巡街的衙役路過制止,小人差點兒給她打死了。不過好歹也算聽她罵了句,果然是西南一帶口音!小人這才敢確定了,不敢耽擱,忙去找了三哥?!?/br> 龐牧啼笑皆非,心道果然是鼠道,倒也算機靈,是個可用之人。 想那兇手也不是善類,狗鼻子跟了三天,她未必沒有覺察,若真的什么都不做,反而可疑。 可如今狗鼻子上去偷東西,前頭一切鬼祟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龐牧叫人取了十兩銀子和藥給他,“為衙門辦事,必然不會虧待你,只一點,嘴巴要嚴?!?/br> 那狗鼻子活了大半輩子,受盡白眼,自認也沒個人樣,可如今竟然也開始為衙門辦事了! 他喜得渾身發(fā)癢,也不覺得疼了,又顛三倒四說了許多感激的話,這才跟著韓老三去了。 一出門,他就將那兩個五兩的銀錠子分了一個給韓老三,又點頭哈腰道:“多謝三哥提拔,沒想到我狗鼻子竟也有這一日?!?/br> 韓老三只怕沒機會表現(xiàn),又哪里瞧得上區(qū)區(qū)五兩銀子?又推還給他,只是笑道:“你自己拿皮rou換的,三哥要這個卻成了甚么王八?大人給的,你只管揣著就是,只要好生干,好日子還長著哩!保不齊什么時候呀,外頭的人也要叫你一聲狗爺!” 狗鼻子被他三言兩語勾了魂兒,果然順著想了一回被人尊稱狗爺?shù)那榫?,喜得口水都要流下來,越發(fā)賭咒發(fā)誓的要賣命了。 韓老三看著他,只覺便如同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倒也難得有了幾分真心,當即點撥道:“那位大人是個務(wù)實的人,你我說的再天花亂墜也不管用,我冷眼瞧著,只要咱們將他老人家吩咐的事做好了,有些用,還怕沒有出頭之日?” 狗鼻子如今唯他馬首是瞻,點頭如啄米,當即胡亂涂了藥膏,又改了裝束,帶了另一個人去客棧外頭蹲守去了。 又過了兩日,大雪忽降,狂風大作,漫天雪花被吹得嘩嘩作響,直打的人臉疼。 晏驕看了一陣,覺得這個天氣只怕也出不去門,倒是應(yīng)該坐在熱乎乎的火炕上,擺一個咕嘟嘟冒泡的熱鍋子,痛痛快快放開膀子吃一頓。 吃到渾身冒汗,再來一點酸酸甜甜的山楂飲,看著外面大雪紛飛,想想就舒坦。 誰知正熬骨頭湯呢,忽然聽到外頭一陣兵甲摩擦之聲,卻是前所未有的人馬調(diào)動。 她心頭一動,忙取了新得的大氅披上,急匆匆出了院門。 風很大,雪花瘋狂的往臉上拍,晏驕被刮的晃晃悠悠,眼睛都睜不開,沒留神一腦袋扎到一個人身上。 “晏姑娘?”是齊遠,“這個天兒你出來作甚!” 晏驕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嗆得咳嗽幾聲,忙拿袖子捂住嘴,大聲道:“是出事了嗎?” “我們要去抓人,”聽到動靜的龐牧過來,表情嚴肅道,“你跟我娘都在院子里待著,別去外面?!?/br> 晏驕頭一次見他這樣鄭重,莫名緊張起來,“很棘手,是不是?” 龐牧猶豫了下,到底點頭,“狗鼻子說看見那人在做土炮?!?/br> 不能再等了,一旦土炮做成,指不定又要傷多少人。 晏驕猛地瞪大眼睛,“土炮?!” 這他娘的可就超綱了啊,怎么能動用熱武器! “你也不必擔心,”見她這樣,龐牧反而笑了,“我以前對著大炮的時候多著呢,土炮又算的了什么?你只管等著我回來吃飯就是?!?/br> 見他這樣從容鎮(zhèn)定,晏驕瘋狂跳動的心臟也漸漸平靜下來,當即點頭,“那好,你,你們可都要平平安安的回來啊。” 龐牧笑笑,眼神溫柔,“好。” 齊遠捂著腮幫子,默默別開頭。 他娘的,倒牙了。 晏驕一步三回頭的原路返回,走了幾步,到底不放心,又轉(zhuǎn)身看著他們,見龐牧果然還站在原地,定定看著自己,也笑了。 “我等你們回來吃飯!到時候叫著圖大人和廖先生一并過來!” 、 話雖如此,可晏驕實在對古代的熱武器防御手段不大放心,回去熬湯底也心不在焉的,水熬干了都沒注意到。 反倒是老太太經(jīng)歷過不知多少回,氣定神閑的,故意說些別的話來分散她的注意力,“好孩子,天闊跟你說過他以前的事沒有?” 晏驕果然被勾住,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兒,“都是我自己猜的?!?/br> 老太太就拉著她的手笑,“你是個聰明孩子,估計也猜的差不多了,他以前南征北戰(zhàn)的,打過不知多少仗。有好幾回,那前頭密密麻麻擺開的是幾十萬大軍!站在城墻上,只見黑壓壓一片,那都看不到頭兒!” “胡人兇殘,又不耕種,每每過不下去了,就來邊境sao擾,搶東西不算,還殺害百姓!” “他們可真是壞啊,都不是個人,把那些百姓的頭都砍下來,日頭影里摞成墻……” 類似的事情晏驕不是沒在史書上看過,可此刻岳夫人用質(zhì)樸的語言親口講述,還是給她帶來無比的沖擊力。、 她仿佛親眼看到兇殘的胡人,揮起雪亮慘白的彎刀,哈哈大笑著,割麥子似的,斬下一顆顆頭顱。 手無寸鐵的漢人成排倒下,guntang的血從斷裂的脖頸噴涌而出,濺到空中,紅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