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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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怎么了? “沒事兒,我說著玩兒呢!”龐牧眼底的失落稍縱即逝,馬上又哈哈大笑著把人抱起來轉(zhuǎn)了個圈兒。 重新落地的晏驕覺得頭暈乎乎的,她知道不光是轉(zhuǎn)的。 “我是很喜歡你的,”她覺察到剛才一瞬間龐牧情緒的低落,咬了咬唇,抓著他的大手勇敢道,“只是,只是太快了……” 滿打滿算,他們才認識了一年呢。 而且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隔得不僅是時間,還有誰也無法理解的鴻溝! 在這一刻,晏驕空前清醒的意識到:我在和一個古代人談戀愛! 確實,截至目前為止,他們相處得很愉快,甚至岳夫人也是打著燈籠難找的好婆婆,但是,但是婚后還會如此嗎?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可以確定龐牧哪怕不在朝野照樣權(quán)勢滔天,相較之下,自己便是那大河中隨波逐流的浮萍,沒有風浪倒也罷了,萬一遇上事兒……誰也幫不了她。 這里沒有可以向大眾求助的媒體平臺,沒有什么婦女權(quán)益保護組織,屆時所謂的輿論壓力,恐怕也會有很大程度降臨在自己身上…… 種種過去一直被忽視的隱患都在此刻瘋狂翻滾,幾乎將她淹沒,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再次清醒地認識到:她是孤立無援的。 “對不起。”晏驕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自己已經(jīng)在龐牧懷里了,這個男人不斷地重復(fù)著這句話。 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已經(jīng)不自覺放松下來,“這又是哪兒來的傻話?” 龐牧抱得太緊了,她完全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依舊可以輕松從他語氣中分辨出認真的成分。 “我做的不好,”他嘆了口氣,“現(xiàn)在你仍覺得我不足以依靠,所以才會遲疑,會害怕。” 晏驕的心狠狠跳了下,突然覺得眼眶酸酸漲漲的,下意識把臉埋到他胸膛上,悶悶道:“沒有……” 她只是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什么事兒都自己扛,可現(xiàn)在的大環(huán)境并不允許她這么做,所以她恐慌、無措。 當一個人連自己是個獨立完整的人都無法保證時,又怎么敢輕易將下半生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龐牧輕輕拍著她的脊背,“我嘴笨,不會說什么動聽的話,咱們以后再慢慢處,你慢慢的,一點點的,多信任下我,好吧?” 他的心跳沉穩(wěn)有力,晏驕聽著,重重點了頭,“嗯?!?/br> 龐牧微微松了口氣,又笑,“我能帶好兵,打好仗,也能當個好丈夫,好爹爹。對了,才剛你說的那句話怪好聽的,再說遍聽聽唄?” 晏驕一怔,馬上就明白過來是自己表白那句,不禁破涕為笑,只是哼哼著不說。 “大人,大人?晏哎呀媽呀!” 不用問了,這不趕眼色的必然是齊遠無疑,龐牧和晏驕齊刷刷怒目而視。 你就不會晚來一會兒?! 第87章 龐牧突如其來的求婚徹底打亂了晏驕的平靜, 當天晚上,她失眠了。 結(jié)婚啊, 本來覺得挺遙遠的事兒, 怎么突然就被提上日程了? 越想越亂, 晏驕索性翻身爬起來,披著薄斗篷去敲白寧的窗戶, “小白,小白, 你還醒著嗎?” 一陣踢踢踏踏的聲音想起,炸著一頭亂發(fā)的白寧一臉無語開窗與她對視,“現(xiàn)在醒了?!?/br> 晏驕尷尬一笑,下一刻就被拉了進去。 然后又過了會兒, 房中突然炸開白寧又驚又喜又不可思議的聲音, “為什么啊?!” “你小點聲!”晏驕撲上去捂她的嘴,“搞廣播嗎?” “什么播?”白寧含糊不清的問。 “哎呀那不重要,”晏驕反復(fù)確認她不會再喊了才松開手, 縮在床頭雙手抱膝,把臉埋進去,很是苦惱的哼哼道, “小白,我有點怕?!?/br> 她總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得了婚前恐懼癥。 “你怕啥???”現(xiàn)在白寧真的睡意全無, 也學著她的姿勢靠過去,“我跟雅音私底下都覺得老龐自打認識你之后變了個人似的,為人處世都柔和了, 他是真想跟你過日子的?!?/br> “我知道,”晏驕悶悶道,歪頭從胳膊縫里看她,“可是小白,我不是這里的人啊?!?/br> 白寧一怔,認真點頭,“這倒是,你還回不去了,成親的時候女方親戚都不在場確實不大好?!?/br> 晏驕:“……這不是重點好嗎!” 白寧眨眨眼,“???那你說,你說?!?/br> 晏驕兇巴巴瞪了她一眼,不過也覺得經(jīng)過這么一打岔,自己似乎略略輕松了些,便又換了個姿勢說:“你不知道,我們那邊的風俗習慣跟這邊差太多了,我擔心處不來,婚后矛盾激發(fā)出來……而且我這里一個熟人都沒有,萬一以后跟他吵架了,我都沒處去!周圍人肯定都向著他!” 他權(quán)力多大啊,一道命令下去,各處封鎖城門、盤查路引和身份文書,她連城門都出不去!或許最后只能跑到深山老林里去當流民。 霸道總裁跟他一比都是渣渣好嗎?真是想想都覺得恐怖。 白寧失笑,“不至于如此。你也不能只想這些壞事兒啊,對老龐也挺不公平的,好像直接把他定性為壞人一樣。” 晏驕哼哼幾聲,覺得有點道理,可又轉(zhuǎn)念一想,現(xiàn)在自己才是弱勢群體啊,做最壞的打算沒有壞處,就又萎靡了。 見她這樣,白寧皺眉想了會兒,點點頭,感同身受道:“這倒是,若突然讓我離開自小生活的地方跟人過日子去,舉目無親,我也怕?!?/br> 說完之后,她突然又道:“哎不對啊,我跟你熟??!以后他要真敢對不起你,你來找我,我?guī)闼奖?!?/br> 晏驕被她逗笑了,趴在被子上滾來滾去笑的肚子疼。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白寧也學著一起滾,見她總算笑了,這才言歸正傳道:“雖然我和雅音的情況跟你和老龐不大一樣,也沒辦法真正做到設(shè)身處地的想,但是我們都認識老龐很多年了,對他的為人再了解不過,公里公道的說,他實在是位頂天立地的真男兒、偉丈夫,我父親他們也都對他贊不絕口哩?!?/br> “他這個人啊,重義氣守承諾,說的是燙金話,做的是場面事,從不會背地里瞎搞,跟他相處,最放心不過的?!?/br> 白寧慢慢講,晏驕就安安靜靜的聽,到最后就聽白寧斬釘截鐵道:“這世上除了我爹和雅音之外,恐怕再也沒有比他更適合做丈夫的啦!” 晏驕忍笑點頭,伸出手指戳戳她的額頭,“雅音有福啦,你這丫頭,這會兒還知道護著他?!?/br> 白寧細細一笑,仰頭叉腰,“那是,我男人嘛!” 兩個姑娘對視一眼,又痛痛快快笑了一回。 笑夠了之后,晏驕又催著白寧講了許多龐牧的趣事,中間穿插著對圖磬和齊遠、廖先生等人的吐槽和品評,咋咋呼呼就到了天亮。 早起吃飯時,岳夫人就看著她們笑,“小姐妹兩個晚上說什么呢?笑的那樣歡?!?/br> 晏驕和白寧此時雙眼干澀,情緒上卻還很亢奮,聽了這話就有點不好意思,“打擾了您休息,實在不好意思?!?/br> “嗨,人老了,哪里那么多覺好睡?不過閉著眼瞎琢磨熬時候罷了?!痹婪蛉诵Σ[瞇的湊過去,“有什么可樂的,也說來我聽聽?” 晏驕就紅了臉,心道這事兒可不能跟您說。 她跟龐牧兩個人私底下鬧騰還好,可一旦長輩摻和進來,那就變了味,許多玩笑話也不得不當真,到時候都麻煩。 見她吞吞吐吐的,一雙眼睛還不住往自家兒子那頭瞧,后者更是樂得見牙不見眼,拼了命的幫忙夾菜,老太太心里頭有數(shù),當即不再多問,胡亂說了兩句岔開。 晏驕感激一笑,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小聲道:“好孩子,別怕,我也是這個時候過來的,心里明白著呢?!?/br> 指定是自家憨小子又沒頭沒腦的說什么了,這丫頭可憐見的,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又沒經(jīng)歷過這些,一準兒嚇壞了。 晏驕差點兒哭出來。 她就覺得吧,要是最后自己嫁了,肯定有一大半是嫁給老太太了! 吃到最后上了飯后甜點,大師傅蒸了水嫩嫩的蛋羹,金燦燦顫巍巍,水潤潤的表面還撒了一撮紅棕色的豆沙,可甜了。 龐牧不大愛吃這個,覺得娘們兒兮兮,三下兩下把紅豆沙都摳給晏驕,閉著眼英勇就義一樣將蛋羹一口吞,末了還嘟囔,“我站起來老高躺下老長的爺們兒吃這個作甚,你愛吃的話以后把我的也吃了?!?/br> “這叫補充營養(yǎng),傻帽。”晏驕戳著他的胸膛教育說,“你這么大的人,每天消耗這么多,得注意營養(yǎng)。再說了,我吃太多也吸收不了。” 龐牧對時不時從她嘴里冒出來的稀奇古怪的詞兒也差不多習慣了,反正也聽不懂,就老老實實照做唄。 “哎!” 眾人吃完了飯,外頭有驛站的人來報,說監(jiān)考官到了,王公公和京城白、圖等幾家來送節(jié)禮的湊做一隊,稍后半步,估計后天晚上或是大后天早上也就來了。 今天都八月初四了,而鄉(xiāng)試第一場就在初九,中間需要準備的事情很多,五天無疑緊張得很。 監(jiān)考官這個時候才過來,委實不算早。 報訊人頗擅長察言觀色,見狀忙道:“考官很有些水土不服,半路又中了暑熱,數(shù)日前上吐下瀉好些日子,這才耽擱了行程。” 別說隨行人員了,就連考官自己都嚇得夠嗆,以為此番便要出師未捷身先死,連夜淌眼抹淚的寫了折子,說恐不能報答圣恩云云。誰知竟也半死不活的來了,而且瞧著竟還有好轉(zhuǎn)的跡象…… 眾人恍然。 夏天趕路實在不是什么美差,之前那些府試、院試監(jiān)考的考官是冬半年走的,雖然冷點,但炭火和棉衣都帶的充足,反而不大容易生病。 廖無言就道:“大人,不如你我親自去迎迎,順便叫上馮大夫幫忙再診一回脈。” “先生說的是?!饼嬆咙c頭,又一迭聲派人去請與呂默陽一見如故的馮大夫。 一時又有人說外出調(diào)查水銀來源的有了眉目,沒奈何,分身乏術(shù)的龐牧略一思索,干脆利落道:“邊走邊說?!?/br> 方興難掩興奮道:“峻寧府道觀不多,記錄在冊的也不過七處,屬下帶人一一查過,有水銀的共計四家,便又拿了王家人的畫像挨著詢問,最后一個道士認出來,說元氏大約十天前去他們道觀求過生男符?!?/br> “什么玩意兒?”龐牧掏了掏耳朵,一臉被雷劈的模樣。 顯然方興也覺得很荒唐,撓頭道:“就是道觀里賣的一種平安符之類的玩意兒,什么出入平安、請財神的、早生貴子的都有,對了,最近賣的最好的是鯉躍龍門的高中符?!?/br> “荒謬!”廖無言嗤之以鼻,“簡直荒唐!自己不學無術(shù),難不成要將前程寄托在一張小小紙片上?那天下人也都不必苦讀了?!?/br> “這符上頭有水銀?”龐牧直戳重點道。 方興點頭,“屬下看過了,不同符咒都是用不同材料繪制,其中出入平安的和生男符都是用水銀繪制的?!?/br> 這就對上了。 晏驕追問道:“可方捕頭,既然這些符咒平日里賣的就極好,早該有人出事了啊,難道大家都沒感覺到不適?” “屬下問過了,”方興的表情突然變得非常古怪,“那道觀的人原本想著弄個戲法,回頭符咒上的水銀慢慢消失,就說是神仙神力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請符咒的人家里去了。而因為他們每次只給一張,又叫貼在門框上,其實都被風帶走了,即便人略有不適,倒也不會出大亂子。” “你的意思是,元氏弄了好幾張?”龐牧詫異道。 “對,”方興說,“一看到元氏的畫像,那幾個道士就開始倒苦水,說那日元氏買了一張嫌貴,還想再白要幾張,那幾個道士還指望這個賺錢,如何肯依?元氏便在道觀里撒潑,又對著滿院子的香客大放厥詞,說什么黑心道士騙銀子……最后元氏趁亂硬搶了好幾張?!?/br> 眾人忽然就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龐牧一抬手,“抓人!” 得虧的元氏這幾日忙著四處訛銀子,被攆回去后又忙著照顧頭破血流的丈夫和兒子,一時竟將符咒這回事忘了個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