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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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jiejie,你怎么了?” 她轉(zhuǎn)過頭,眼眶泛紅,臉上掛著淚痕,但是自己毫無察覺。 “李若池,我要死了,要痛死了?!?/br> “哪里痛?” “不知道,哪里都痛,從來沒這么痛過。” 然后她說她懷了夏堪的孩子,本想隨他遠(yuǎn)走高飛,可夏堪別有用心,這一年多的相處都是逢場作戲,他從未想過娶她。 李若池就這么站在那兒聽著,藏在袖子里的拳頭顫顫發(fā)抖,心如海潮起伏翻涌,不知該喜該怒。 “今后你預(yù)備怎么辦?”他盡力克制地問:“要留下它嗎?” 顏嫣道:“我不可能不要我的孩子?!?/br> 李若池道:“未婚先孕,生父不明,你如何自處?” “我不怕別人議論。” “那孩子呢,你要它在非議中長大嗎?” 顏嫣搖頭,煩悶地抓住頭發(fā):“別問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李若池沉默下來,無力地坐在床沿,弓著背,垂著頭,想了很久,輕聲開口:“嫁給我,我做你孩子的父親。” 顏嫣捂住眼睛,哭出聲來。 第21章 (配角) 那婆子帶路,領(lǐng)她到深巷處的一座院落,墻頭冒出杏樹的枝丫,懸在瓦片上,果實累累。 開門的小廝是李若池的書童,隔著帷帽面紗,她看見庭中立著一個青衣男子,輪廓模糊,但很熟悉。她走進(jìn)去,小廝和婆子就要關(guān)門回避,她忙叫住,說:“門開著,你們留下。” 二人略停頓,依她所言候在一旁,如門神那般。 顏嫣低頭上前,掀開帷帽,望向他的臉。 那年初見也是這般,陰沉天,他從爹爹身后走出來,穿一件竹月舊長衫,高而瘦削,眉眼生得極好,只是不愛笑,神色寡淡,雙眸卻像最深的夜,用清冷的目光看著她。 顏嫣心口有些悶,氣息沉沉,手扶著石桌坐下,摘了帷帽,一時無話可說。 夏堪沉默地打量她,昨日少女眨眼間已為人婦,青絲挽起,玉搔頭,金步搖,如花美眷。人還是這個人,但又全然不似從前了。 “為何要嫁給李若池?”他的聲音帶著涼意,像皓月之下清潭里的水:“只因我?guī)拙湓捘惚銈挠^,隨便找個人嫁了?這不是你的性子。” 顏嫣細(xì)眉微蹙,冷眼盯住他:“你說什么?” 夏堪自顧道:“還是因為你有了身孕,必須給孩子一個名分,所以才倉促成親。” 顏嫣冷笑:“你瘋了嗎?夏堪,為了報復(fù)我,你已經(jīng)瘋魔了?!?/br> 他道:“我回來不是為了報復(fù)你?!?/br> “那是為了什么?”顏嫣的臉冷若冰霜:“你在席上說的那番話足以令我身敗名裂,若非李若池維護(hù),只怕我和孩子已被掃地出門了。你不就想看這個么? 他默了會兒,垂眸看著她烏黑的云鬢:“我想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br> “不是?!?/br> 如此斬釘截鐵。他心下暗嘆,在她跟前蹲下,胳膊搭著桌沿,仰頭深望:“你說謊?!?/br> 顏嫣屏住呼吸,下意識揪住手,心里恨意翻涌,那種感覺又來了。對,他當(dāng)初便是用這種沉溺的眼神迷惑她,用那些不經(jīng)意的觸碰,模棱兩可的話語,含含糊糊,點到即止,當(dāng)初有多曖昧,如今想來步步都是算計,每一時都在做戲。 顏嫣雙手發(fā)顫,聲音像寒冬冷冽的風(fēng):“信不信隨你,總之我的孩子,我的一切都跟你沒有關(guān)系,這一點你應(yīng)該很清楚才對?!?/br> 夏堪打量著,忽而問:“告發(fā)我冒籍之事誰干的?” “是我?!?/br> “你就這么恨我?” “否則我該感激你嗎?” 他想了想:“以前的事,確實是我不對?!?/br> 顏嫣仿佛聽見一個天大的笑話,雙眸濕潤,含著嘲意:“別跟假惺惺的了,夏堪,你的那些把戲我已經(jīng)看膩了,當(dāng)年你處心積慮來到我身邊,勾引我,將我玩弄于鼓掌之間,然后棄如敝履般糟踐,你以為我會蠢到重蹈覆轍嗎?我對你,恨之入骨。” 不要相信他,cao縱感情是他的拿手好戲,一時溫柔如蜜,一時冷淡疏離,當(dāng)年未經(jīng)人事的顏嫣不曾體會過情愛滋味,第一次,便被他摧毀了天真。 恨之入骨。夏堪一動不動看著她,喉結(jié)顫了顫,唇角微動,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是被無力感擊退,他黯然垂下頭,莫名有些無措。 顏嫣一眼看穿:“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假戲真做了吧?” “如果我說是呢。” 她這下果真笑出了眼淚:“你是說,你愛我?” 他沉默,緊攥著拳。 顏嫣連連點頭:“你愛我,所以當(dāng)初明知我已動心,還跑到妓.女床上廝混,逼我就范?” 夏堪站起身:“你不信就算了?!?/br> 顏嫣嘲諷地瞥著他,心中苦澀尤勝從前。 太蠢了,她那時怎會蠢到失去理智,自甘墮落去和妓.女相爭?她真瞧不起那個愚蠢的自己。 那會兒她對夏堪已經(jīng)有了情意,但礙于矜持一直不曾表明,而他早已察覺,所以故意稱病,數(shù)日不露面,這般若即若離地吊著。 顏嫣只能找小廝詢問他的情況,沒想小廝卻道他不在府里,傍晚出去了。 “他去哪兒了?” “南城秦館?!?/br> 顏嫣當(dāng)時心里刺了下,可是不愿相信,自欺欺人地問:“他可有說過去秦館作甚?是見朋友,還是吃酒談事?” 那小廝也愣了愣,支吾道:“小的不清楚,先生每月都會去幾次,到了地方便讓我們把馬牽回府,后邊的事……小的也沒見著?!?/br> 顏嫣還是不信。她換了衣裳,作男子打扮,騎馬到南城找他。 彼時天色已暗,皓月當(dāng)空,街上燈火擁擠,正是漫漫春宵,南城一街精美房舍,無處不是靡靡之音。秦館布置風(fēng)雅,這里的姑娘不僅賣笑,還會作詩,文人名士最愛來此弄煙惹雨。 顏嫣氣勢凌人,進(jìn)去扔給mama一張銀票,接著立馬被帶到夏堪所在的那間屋子。 她踹開房門,在妖冶的燈火里先看見一張小圓桌,桌上擺著酒具,已經(jīng)用過,屋里有微妙的香氣,暖而體貼,往里穿過秋香帳,來到榻前,果然見到夏堪。 床上二人被突如其來的動靜驚擾,騎在上頭的姑娘嚇得翻身縮進(jìn)床角,拉起錦被遮擋身體。夏堪一面冷眼望定她,一面用被子蓋住腰下。 顏嫣猶如墜入冰窟,渾身發(fā)抖,登時揚手揮動軟鞭,狠抽過去。 夏堪挨了一鞭,一把扯住:“你干什么?” mama忙進(jìn)來將姑娘帶走,關(guān)上房門,不理是非。 “你……你真下賤!”她頭昏腦漲,眼睛紅得像要殺人:“來這種不三不四的地方鬼混,臟透了!” 夏堪聞言冷笑,隨手扔下鞭子:“臟?二小姐你不也來了嗎?” 顏嫣已無法掌控理智,她勃然大怒:“我即刻回去稟明爹爹,定要將你逐出顏府!” 他胳膊撐在榻上,靜靜看她:“我卻不知所犯何錯,竟得罪了二小姐,顏翁若要我走,也該給個緣由?!?/br> 她氣息不穩(wěn),像一只小狼,隨時會撲上去撕人。 夏堪沒聽到回答,搖頭嗤笑:“就因為我來妓院嗎?這倒怪了,飲食男女,人之大欲,我又不是太監(jiān),也不好男風(fēng),自然會找姑娘消遣,何錯之有?” 顏嫣胸膛起伏,煩躁地?fù)P鞭揮向右側(cè),將那鏡臺上堆砌的胭脂香粉砸個稀爛。 然后指著他:“你既為人師,就該潔身自好!如此沉迷女色、荒廢時光,遲早斷送前程!” “二小姐管得真寬?!彼瓛哌^去:“作為學(xué)生,你未免有些反應(yīng)過度了?!?/br> “誰是你學(xué)生?”她氣急敗壞,又是一記抽打:“你也配?!” 這回夏堪也惱了,抓住鞭子將她猛拽到床邊,用手掐住那尖尖的下巴,警告說:“你再打我試試?” 顏嫣是真想打他,使勁兒掰他的手,半晌沒掰開,最后倒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半躺在他的臂彎,紅著眼眶死瞪。 夏堪一直低頭看著她,待她累得犟不動了,仍是看著,此時氣也消了,臉上浮現(xiàn)笑意:“三腳貓的功夫,也就糊弄頑童罷了?!?/br> 她不知該怎么辦。 夏堪慢慢將手指挪到她唇邊:“女人總愛口是心非,越喜歡一個人,越對他兇,還要罵得狗血淋頭,好似有深仇大恨。你是不是也這樣?” 她想否認(rèn),話說出口卻變成疑問:“那你呢?” “我喜歡一個人,大概會躲開她?!?/br> “為何?” “因為配不上人家?!毕目靶Γ骸澳惴讲乓舱f了,我不配?!?/br> 顏嫣撇撇嘴:“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他目光游離:“我這會兒都知道了,可我與二小姐終究不是同類,與其日后泥足深陷不得解脫,倒不如就此打住,各自安好?!?/br> 顏嫣聽他這樣講,胸口悶得難受,原來他早設(shè)想過一切?!拔壹译m有幾個錢,但也并非什么高不可攀的權(quán)貴,我爹爹一向愛才,等你考中進(jìn)士,他必定不會阻攔我們……” 夏堪笑問:“若我考不上呢?你爹一直想和李家結(jié)親?!?/br> “我不會嫁給別人?!鳖佹堂Φ溃骸盁o論你是否高中,我都愿意跟你在一起,除非你膽小,不敢?!?/br> “我并非膽小,”他啞聲呢喃:“可我不敢碰你?!?/br> 如此氛圍,已情到深處,顏嫣軟得一塌糊涂,什么也不計較了,她豁出去,輕輕問:“那你想嗎?” 他“嗯”了聲:“你方才壞了我的好事?!?/br>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我賠給你。這里的姑娘沒一個比我好看?!?/br> 夏堪埋下去:“她們怎能跟你比?” 顏嫣如溺水般直往下墜,隨后又像被拋入云端,飄飄欲仙。她心里想,原來男女之間是不堪的快樂,這種滋味。 后來深夜回府,因為不舍分開,她偷摸著躲進(jìn)夏堪的屋子,背著所有人,不能發(fā)出聲,嘴被捂住,偷偷歡好。 天蒙蒙亮?xí)r她問:“你還會去那兒嗎?” “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