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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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不是他的癔想,真的有那個人,小西川也真的曾經(jīng)被他攻陷過,他也是唯一一個不費吹灰之力讓整個小西川內(nèi)訌的人。 說是傳奇一點也不為過,隱姓埋名后現(xiàn)在道號一真。 一真大師脾氣古怪,朝廷一品大官的面子都不給,說趕出去就趕出去,他一把年齡,也不怕被殺被關(guān)被威脅。 唯一的關(guān)門弟子跟他一條心,所以沒人能拿下他,最終還是要靠皇上出手。 皇上似乎并不急,下了朝后先將堆積的奏折批完,中午難得沒有午睡,用了膳后才讓他去準(zhǔn)備馬車。 此行低調(diào)為主,皇上換了身普通便裝,淡青色的衣裳襯得他宛如一介書生。 皇上說跟什么人在一起,你就要是個什么人。 很顯然,一真大師是靠腦子吃飯的,妥妥的讀書人,讀書人自然更喜歡讀書人,所以皇上現(xiàn)在就是個讀書人。 而他偽裝成書童,一身粗衣跟隨在皇上身后。 一真大師住在山上,馬車只到了山腳便行不上去,只能靠一雙腿走,殷緋下了馬,和眾人一樣,步行上山。 山不小,又陡又峭,路還不好走,需要村民在前面領(lǐng)路,說是來找一真大師的,給些銀子村民也不含糊,當(dāng)即將人帶去山上,帶著帶著突然一溜煙鉆進桃花林里消失不見。 長慶想去追,被殷緋拉住,“別亂動,這是桃花陣?!?/br> 長慶嚇了一跳,心道難怪來來回回去了那么多大臣都無功而返,原來被困在桃花陣?yán)铮B門都摸不著。 當(dāng)然顧著面子,都說是老先生不給開門,也有可能他們沒走這條路,如果不是那個村民亂帶的話,搞不好他們也不用走這條。 “皇上,現(xiàn)在怎么辦?”長慶狗腿的跑到他身后站著。 殷緋瞥了他一眼,“破陣?!?/br> 有陣法是好事,說明老先生想考考他,如果他跟其他人似的,連個門都摸不著,又有什么資格請老先生出山? 這種陣法不是死陣,只是困陣,困陣無非幾種,一種八卦大陣,用來拖延時間,其實走個幾個時辰,還是能走的出來,或是精通八卦陣法,也能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破開。 還有一種是障眼法,利用瘴氣裹住桃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很難走出去,這也是為什么天黑容易迷路的原因,如果吸入瘴氣過多,還會產(chǎn)生幻覺,困個三五天沒有吃喝人就死了。 很顯然,老先生用的是前者和后者結(jié)合。 既有八卦陣的排序,又有障眼法,如此精通八卦陣的會被障眼法迷惑,閉眼瞎摸,又探不出八卦陣。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比如一把火將整個桃花林燒毀,如此再強的陣法也是個雞肋。 當(dāng)然他是來破陣的,不是來破壞的。 殷緋站在桃樹林前,來回走了走,來時沒有準(zhǔn)備,什么都沒帶,對他們破陣不利,想了想,從桃樹上折了一根枝條下來,將枝條交給長慶,“你把眼睛蒙上,找準(zhǔn)一個方向,一直走不要停,也不要拐彎。” 讓長慶閉眼摸路,就不會被障眼法和幻覺迷惑,他跟著長慶,探出八卦陣的排序,只要摸出來,破陣輕而易舉。 長慶‘啊’了一聲,語氣帶著委屈,“皇上……” 這么多人,為什么非要他去?他啥也不懂啊。 “你不愿意?”殷緋瞇了瞇眼。 知道他瞇眼就是生氣的長慶還是乖乖的去了,先是撕掉衣裳的一角,蒙住眼睛,然后拿著皇上親自給他折的桃花枝探路,皇上和其他人跟在他身后,看不見,聽得到腳步聲,安心許多。 因為瞧不見,完全就是瞎摸,怕摔倒,走的不快,每探出一步都小心翼翼,冷不防屁股上突然挨了一腳。 殷緋冷笑,“你是老婆婆嗎?” 長慶連忙爬起來,顧不上疼,委屈巴拉的加快了步伐,桃花林里許多樹枝,他有時候探不出來,不小心就會被刮到,不大一會兒的功夫,身上已經(jīng)被刮了好幾道口子。 也不敢抱怨,只伸出舌頭舔了舔傷口,然后繼續(xù)趕路,也不知過了多久,皇上突然叫住他。 長慶以為是可以了,連忙摘下布瞧了瞧,皇上盯著一顆樹枝上掛的布條沉思。 長慶只看了一眼便認(rèn)了出來,那是他衣裳上的布條,在趕路的時候被樹刮破的。 這布條出現(xiàn)在這里,說明他們繞了一圈之后又繞了回來? “皇上,這是什么原因???”難道閉著眼睛也不行?依舊會被障眼法迷惑? 長期跟著皇上,他對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懂了一些,當(dāng)年皇上打仗的時候都是他貼身伺候的。 別看他胖,其實他也會功夫,從小跟著皇上一起習(xí)武,皇上爬高,他要在底下墊著,要不然就會被皇上甩掉。 小時候皇上經(jīng)常和伴讀世遠(yuǎn)將軍一起偷溜出宮,他跟不上只能留在皇宮,一個人留在皇宮的后果很危險,太后會宰了他。 所以為了跟隨皇上的腳步,他著實學(xué)了不少東西,也是個上過戰(zhàn)場,見過世面的太監(jiān),懂得這是一個加了障眼法的困陣。 “這要問你了?!币缶p冷著臉,“你的方向感怎么樣?” 長慶眨眨眼,“還行啊?!?/br> “哪里是東?”殷緋又問。 長慶瞧了瞧四周,看了一圈也沒有認(rèn)出來,半響心虛一樣指了指一個方向。 殷緋周身氣壓低的宛如能結(jié)冰,“誰的方向感不錯?” 他這句話是問其他人的,這次來的除了他和長慶,還帶了幾個侍衛(wèi)。 幾個侍衛(wèi)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半響有個人站出來,單膝跪地,“公子,小人的方向感不錯?!?/br> 方才他一直看著,曉得大總管之所以失敗,是因為方向感不好,走的是歪的路線,一直歪很容易原地轉(zhuǎn)圈圈,這也是始終走不出去的原因。 人在看不見的情況下確實很難走出直線,不過他可以。 身為一個侍衛(wèi),他要訓(xùn)練的東西很多,在黑暗里帶著主子走出去也是其中之一。 “公子,小人的鼻子很靈,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庇忠粋€侍衛(wèi)站了出來。 殷緋瞧了瞧天色,笑了,“那就加快腳步,說不定還能趕上飯點?!?/br> 他們出發(fā)的時間很晚,中午他處理完奏折用完膳之后,中間再加上爬山等等,頗廢了些時間,現(xiàn)在是傍晚,恰好是飯點。 * 桃花林后,是一個稍顯寒酸的道觀,道觀的旁邊種了些菜,璞玉從菜園子里摘了些青菜,又翻過刻意放在菜園子里的大塊腐木,從上面揪了些蘑菇和木耳。 木耳要曬干后才能吃,蘑菇倒是無所顧忌,多摘了點,方才有個村民通風(fēng)報信,說是山下來了些帶著刀劍的人,怕是來者不善,所以把他們困在了桃花林里。 師傅卻說來者是客,怕是困不了多久,讓他準(zhǔn)備些好酒好菜,方便招待客人。 師傅有時候特別神,說什么就是什么,這次估計也不會例外,所以他把青菜和木耳還有蘑菇擱在灶臺上之后,又去了菜園子里,摘了些桑葚,這個季節(jié)很不巧,熟的果子只有桑葚和草莓,又順便摘了些櫻桃。 櫻桃還有些生,只有尖頭的位置熟了,一口咬下去半生半熟,味道說不上好,勝在品相不錯,平時都用這個招待客人。 想了想,又去桃花樹下挖出一壺封泥的桃花酒來,釀了有幾十年了,是師傅剛來這里的時候釀的。 這么多年過去,越喝越少,如今就剩下兩三壺,師傅自個兒都不舍得喝,竟然叫他拿出來招待貴客,看來那人身份很特殊啊。 他收了輕視的想法,去了稍遠(yuǎn)的地方挖了竹筍,又抓了條魚,逮了只野雞回來。 做菜很繁瑣,師傅年紀(jì)又大了,不可能讓他燒,只好自己動手,先殺了雞,宰了魚,清理干凈后放在最下面一層鍋籠里,青菜和蘑菇放在第二層,饅頭包子放在最上面那層,底下熬稀飯,他自個兒燒鍋。 也就剛燒好,還沒來得及擺盤的功夫,門外有人走進來,“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 趕上了飯點。 璞玉歪頭去看,傍晚的天有些暗,那人矮下身子進了灶房,剛做好飯的灶房里盡是煙霧,那人俊美的臉半隱在白霧中,謫仙一般。 寬袖擼了擼,露出白皙修長的手臂,那人道:“我來幫忙吧?!?/br> 他似乎從來沒有干過活,站在大鍋前束手無策,璞玉看他笑話似的,故意把一個很燙的盤子給他,那人只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端著走了。 璞玉蹙眉,自己摸了摸其它一樣剛出鍋的盤子,把自己燙的指尖發(fā)紅。 ??? 他瞧了瞧盤子,又瞧了瞧那人的背影,有些發(fā)呆。 師傅走過來,拍了他一下,“愣什么?還不快上菜。” 璞玉這才回神,先是用涼水洗了洗手,才從鍋里端出其它蒸菜來,然后一行人坐在一個桌子上,邊吃邊聊,他倒酒,倒到那位公子時,忍不住好奇問,“你們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那個桃花林開始師傅把他丟進去的時候,他如何也走不出去,后來經(jīng)過一個月的摸索,才終于能探出位置,兩三個月才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出來。 他們第一次來,居然只花了一個時辰不到就破了陣,他實在好奇。 殷緋瞧了瞧一桌子菜,嘴角微微勾起,“大概是飯菜太香了吧?!?/br> 困陣最重要的就是迷惑,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但是如果有人知道方位,并且一直朝那個方向去,很容易便能探出來,之所以拖這么久,是因為一開始的長慶耽誤事。 最后還是靠那兩個侍衛(wèi)配合,一個方向感很強,告訴他往哪走,他便一直往那個方向,一個鼻子很靈,兩者互相配合,沒廢多大功夫找到地方。 璞玉眉頭蹙的更緊,“飯菜?” 任他如何想,也想不到這上面去,只蹙著眉,陷入沉思。 “璞玉,不得無禮!”老先生呵斥了一聲。 璞玉這才注意手里的酒倒到了桌子上,實在是想心事想的太入神,不小心出丑了。 “劣徒讓諸位見笑了。”老先生擼了擼胡子賠笑。 殷緋沒說什么,晃了晃酒杯跟他碰了碰。 他是帶著目的來的,自然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跟老先生的徒弟犯沖,即便被盯著瞧了很久,心里有些不爽,不過也不會表現(xiàn)出來,倒是借著機會跟老先生多喝了幾杯。 有些事情喝醉了更好談。 老先生看出了他的意圖,不過他酒量好,假裝不知道,陪著殷緋喝,就這樣喝了一輪又一輪,暗中較量似的,看誰更能沉得住氣,始終不談?wù)?,倒是旁的,詩歌,陣法兵法談了不少?/br> 老先生一生都在研究這個,殷緋跟他交談之后受益匪淺,倒是舍不得結(jié)束,這一場酒宴直到亥時還在繼續(xù)。 老先生似乎也好久沒遇到合眼緣的人,瞧著他的目光都帶著笑意,更像前輩教導(dǎo)后輩一樣,一口氣跟他說了很多,酒也沒少喝。 璞玉一直在一邊看著,師傅說話,他看師傅,殷緋說話,他看殷緋,來來回回互換著,直到他看出師傅快不行了,還在逞強,非要跟人家比誰的酒量大。 人家面色依舊,色都沒變一下,他已經(jīng)從額頭紅到脖頸,連眼睛都是紅的,擔(dān)心師傅出現(xiàn)問題,忙把他拉了起來,要帶他去休息。 殷緋沒有阻攔,只道跟老先生相談甚歡,不舍得走,加上天色晚了,不方便下山,便問老先生,可否留宿一晚? 老先生一點不含糊,讓璞玉帶他去歇息,道觀雖然小,但是因為經(jīng)常有人上山祭拜,亦或是看病之類的,多建了兩個房間,擠一擠,多住幾個人不是問題。 璞玉先將師傅送上床,看著他躺下才過來安排房間,總共只有兩個空房,他建議道,“你們五個人睡一間,兩個人睡床,三個人睡地鋪,要是不夠睡,可以睡我那里?!?/br> 他加了一句,“我那里床大,可以再塞一個人?!?/br> 只能塞一個人,塞誰就成了問題,自然不可能是他們這些太監(jiān)和侍衛(wèi),那只有皇上了。 話里話外似乎想暗示皇上去他那里睡? 殷緋搖頭,“多謝公子好意,我們擠擠便是,睡得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