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做的事，大概是關(guān)于皇上吧，那書肯定不是她自己想拿的，是她家里人的主意或者意思。

    想讓她討好皇上，于是她不得不做，但是又不想做，所以只派了她一個人，就是希望她失敗，但是沒想到她成功了。

    方姝突然有些后悔，沒有提前領(lǐng)悟娘娘的意思，但是萬一她猜錯了，和娘娘建立了那么久的羈絆，怕是會在瞬間崩塌，娘娘會殺了她。

    因為她辦事不利。

    這是一個很難的選擇題，用她的小命賭，方姝賭不起。

    說起來娘娘得到書已經(jīng)有兩天了，一直沒瞧見她行動，不知道是放棄了，還是在猶豫，希望是前者。

    方姝正打算側(cè)面勸一勸娘娘別逼自己做一些不喜歡的事，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娘娘擱在腿上的手，食指和中指是一樣長的。

    記得皇上說過，《三十六指法》需要從小練，練到大成食指和中指會變得一樣長，跟娘娘的特征一樣。

    怕看錯，故意指著娘娘的手道，“娘娘的手真好看。”

    娘娘留意到，自然而然的伸展開給她看，“有嗎？”

    還伸了另一只做對比，點(diǎn)xue兩只手都可以，但是很顯然娘娘一只手練的勤，一只手不勤，所以兩只手不一樣。

    本來是不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但是方姝剛看了皇上說的話，對這個很好奇，本能會朝別人的手看去，結(jié)果被她瞧出來了。

    娘娘肯定練了《三十六指法》。

    強(qiáng)身健體的話，需要練到手指頭都變形的地步嗎？

    很顯然沒必要，除非她是抱著殺人的目的練的。

    這種程度點(diǎn)xue肯定很準(zhǔn)，也就是說只要她動了心思，只要一下，人就嗝屁了。

    算了，對娘娘好什么的還是留給別人吧，她就老老實實做她的三等宮女，吃吃喝喝順便養(yǎng)養(yǎng)花就好。

    跟娘娘做朋友風(fēng)險太大，可能活不到退休。

    “那什么，天色晚了，娘娘身體不好，早點(diǎn)歇息吧?！狈芥M量保持微笑，不能讓娘娘看出來她心里對她起了防備心。

    這種小命在別人手里掌握的感覺不好受，方姝有點(diǎn)怕娘娘，打心眼里的，尤其是剛剛一分析。

    她很危險。

    越是了解娘娘，這四個大字便越是沉甸甸的壓在心頭，每一回都會變大變重許多。

    娘娘很明顯注意到她的異樣，抬頭瞧了瞧她，“怎么了？”

    “想上茅房?！狈芥S便找了個借口，“憋不住了，我先去了?！?/br>
    邊說邊朝外走，借上茅房遁走，還好娘娘沒有留在原地等她，方姝瞧見后院坐在椅子里的人不見了，她也回去了。

    瞧了瞧天色，是亥時左右，這會兒皇上該睡了，方姝洗了洗手臉也去睡。

    許是心情有些沉重，分不清楚娘娘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總之說練功就是為了鍛煉身體，隨便練練肯定不是真的，體弱會在二十五歲之前死那句話，感覺不出來。

    沒必要騙她吧？

    方姝對娘娘的態(tài)度越發(fā)復(fù)雜，弄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想法。

    不想傷腦筋，一覺睡醒，在皇上的身體內(nèi)大吃大喝一頓。

    皇上上次買的海鮮多，還夠她吃幾次的，這回克制了些，沒有吃撐，皇上的胃太脆弱了，吃撐就會鬧肚子。

    方姝收拾好后，給皇上留了紙條，紙條上寫了一件她很在意的事。

    *

    ‘你殺過人嗎？’

    殷緋拿著紙條的手輕輕一顫。

    很顯然，她問了一個蠢問題，身為大順王朝下一任帝王，他怎么可能沒殺過人。

    不僅殺過，還殺了很多很多。

    他的父王因為自己有些優(yōu)柔寡斷，時常對自己的兄弟心軟，結(jié)果縱的兄弟胡作非為，偏偏一提起親情和小時候的事情便會原諒他們犯下的錯，還主動隱瞞。

    即便心里不情不愿，還是會那么做，大概是親情的力量太強(qiáng)大？

    興許是有自己的前車之鑒在，所以覺得下一代的帝王不需要感情。

    從小請來一絕的殺手教他殺人的功夫和劍法，時常從死牢里提人過來給他練手。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什么是生，什么是死，夫子騙他說死就是解脫。

    他相信了，所以從小到大，死在他手里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再加上上戰(zhàn)場之后的，可能更多。

    *

    ‘殺過?！?/br>
    雖然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答案，但是他真的承認(rèn)的時候，心里還是有一種不知道什么滋味的感覺。

    比如說，她的朋友除了木槿基本都?xì)⑦^人。

    天哪！

    方姝抓了抓頭發(fā)，抓完才意識到這是皇上的腦袋，她把皇上的發(fā)型抓亂了。

    *

    ‘殺過好人嗎？’

    這是她最后的底線了，畢竟時代不一樣，他又是帝王，不可能真的不殺人。

    殷緋閉上眼，一邊等那人的動靜，一邊回想曾經(jīng)，他殺過好人嗎？

    如果真要問的話，他不清楚，因為人太多了，他只知道給他練手的都是大兇大惡之徒，死有余辜。

    *

    ‘應(yīng)該有吧。’

    不在乎她怎么看他，所以都懶得掩飾？

    方姝躺在床上，細(xì)想為什么？

    為什么比起娘娘，她覺得皇上更讓人安心一些？

    大概娘娘在身邊，隨時能威脅到她的小命，皇上不會？

    畢竟離她遠(yuǎn)，也不知道她是誰，似乎還有些大氣，不跟她一般見識？

    如果他要查她的身份，應(yīng)該很容易，沒有找來，說明她根本不算事，沒有放在他眼里。

    方姝深吸一口氣。

    算了，不糾結(jié)這個了，轉(zhuǎn)移一下話題吧，天都快被她聊死了。

    *

    ‘你教的法子很有用，我已經(jīng)可以練個一招半式了?！?/br>
    殷緋挑眉。

    因為他的劍術(shù)比別人高了不是一星半點(diǎn)的原因，夫子時常讓他示范，然后教教其他人。

    總之她是他教過最笨的人，學(xué)了那么久，居然才會練個一招半式。

    第66章 別忘了哈

    方姝對自己的進(jìn)度還挺滿意, 畢竟她學(xué)跆拳道什么的一個過肩摔的動作學(xué)了兩個月。

    主要是怕疼，加上力氣不夠, 心里猶豫等等原因，小半個月想通，剩下都在練習(xí)加熟練, 一直到這個動作融入骨子里，可以條件反射摔出來為止。

    皇上說練劍首先要練基礎(chǔ)，比如橫切, 數(shù)劈的動作做一萬遍, 手才能穩(wěn)下來。

    后來方姝在書上看，為了更穩(wěn)，還要從小蹲馬步, 不過皇上以為是在他的身體上練, 所以省略了這個過程, 畢竟他的基礎(chǔ)很穩(wěn)。

    被他坑，方姝差點(diǎn)忽略重點(diǎn)，只練上半身，不練下半身, 她看了書后才開始兩者結(jié)合，所以追上來才那么慢, 其實很努力, 一點(diǎn)沒有松懈過。

    平時在自己的身體上練，在皇上的身體上也練，皇上的身體太好使了, 跟她笨重的身體形成鮮明對比。

    不說別的，單純跳一跳，皇上可以跳的很高，舉劍半小時不帶動的，方姝三十秒都堅持不住。

    每天都在衡量倆人的差距，越是衡量越是告訴她，嗯，不用努力了，你不可能追上他的。

    身體和意識不協(xié)調(diào)，方姝很久之前就發(fā)現(xiàn)了，她去御花園給自己送藥那會兒，不小心摔倒，本來是要直接趴地上，臉朝地的，但是身體本能活動起來，等她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跪在了地上。

    是皇上的身體自個兒做出的應(yīng)急反應(yīng)，快速用手撐起，不是她有意識的。

    這事她跟皇上說過，所以皇上才會同意教她練劍，畢竟控制不好身體，哪天被人刺殺了真跑不掉。

    方姝做完瑜伽和眼保健cao，去看皇上擱在枕頭下的紙條，皇上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沒有留紙條。

    難道她又哪句話沒說對？

    不可能啊，最近一直很正常，她問他都有答。

    如果他不答，才是生氣了的表現(xiàn)，方姝認(rèn)真想了想這段時間的紙條，發(fā)現(xiàn)問題在最后一張上，可能覺得她太滿足于現(xiàn)狀？亦或是覺得她學(xué)得慢？

    想想娘娘說過，皇上是劍術(shù)方面的天才，從小就很厲害的話，還真有可能是嫌棄她學(xué)得慢還滿足于現(xiàn)狀的原因。

    怕猜錯，還是問一下吧。

    *

    ‘你又怎么了？’

    這個‘又’字沒用好，就像哄女朋友的男人，語氣帶著你無理取鬧的意思。

    方姝寫的時候沒留神，看的人注意到了，不由自主瞇了瞇眼。

    他沒有嫌棄她學(xué)得慢，她倒是先用嫌棄的語氣說他了？

    *

    長慶是第一個注意到皇上心情不好的人，每個進(jìn)去伺候的他都要提醒一下，小心點(diǎn)伺候，別觸了皇上的霉頭。

    雖然皇上不是亂殺無辜，胡亂責(zé)怪人的人，但是他看起來像。

    就像有些人天生像壞人一樣，皇上也瞧著不像好人。

    新任都御史來的時候他又提醒了一遍，新任都御史與皇上關(guān)系好，沒怎么在意，直接進(jìn)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