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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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圈養(yǎng)惡鬼的天師四 藺老祖這三字一出,幾個預備天師皆是心驚。 許湫明是心怵得慌,道不過得罪了藺家?guī)讉€小輩,竟真將那天師界的老妖怪引出來了么。 而那三個藺家少年卻沒有因“有人撐腰”而露出驕傲跋扈的神色,反是臉色蒼白成一片,看上去頗有些心虛。手絞著衣袖,比許湫明還要害怕那老祖的模樣。 謝虛想到之前在那三個少年天師服上繡著的“藺”字,還以為是他家長輩要因此敲打自己,也不怎么惶恐地答道:“還允許晚輩去換身整潔衣物?!?/br> 這是自然的,藺老祖頗有潔癖,看不得這些臟污東西。 天師評委們點了點頭。 借用附近天師的公寓,謝虛將一身臟污腥臭的血衣脫下來,又結(jié)印形成陽火將那一團污穢燃盡。 向來臉皮厚慣了的許湫明竟有些不好意思:“那個,還是我來洗澡,我們身體先換回來?!?/br> 謝虛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浴室中的水汽打濕了,服帖地粘在頸邊,看上去竟顯得十分清瘦。待許湫明說完那句話,謝虛冷冷淡淡地望過來,水滴自面頰滑落,勾勒出更深的輪廓,許湫明的魂體在那一瞬間便僵硬了,臉上有些發(fā)燙。 那張皮囊許湫明再熟悉不過,每天晚上都要對著鏡子洗臉來著,偏偏因里面換了個人,那么看來過來一眼,竟有些讓人目眩神迷的魅力。 謝虛道:“你反悔了?” 先前作為代價,許湫明要將身體借給謝虛用三天,而許湫明竟沒怎么猶豫便答應了。這其實是一個不祥的預兆,證明主角受對謝虛這個反派并無多大警惕。 許湫明頓時結(jié)巴了起來,好半晌才有些低落的解釋清楚:“你別誤會……就這么一下。待會要去見藺老祖,還有那么多天師在場,我怕被看出端倪。等回來了之后,我的身體隨你怎么用?!?/br> 謝虛:“……”恨鐵不成鋼。 哪怕這么解釋了,惡鬼也沒有半點喜悅模樣,眼底如含著霜雪,冰冷漠然。 任是如此,謝虛卻還是躺進浴缸中閉上眼睛,乖順讓出了身體。 謝虛的魂體飄出,不知是否為錯覺,似乎更加凝實了一些。他黑色長發(fā)如墨綢一般披下,雪膚與艷色的唇愈加招人矚目,漂亮的桃花眼半闔著,似有一分倦意。 許湫明也回到了rou身中,一抬眼便看著模樣艷麗的惡鬼漂浮在上方,身體都僵了片刻,一下子沉進浴缸里,悶聲道:“你出去!” 謝虛有些莫名其妙,瞥了主角受一眼,轉(zhuǎn)身出了浴室,順便試探了一下最遠可以離許湫明多遠,發(fā)現(xiàn)至多二十米距離,且越往魂體受到的阻力越大。 而許湫明在水中浸了一會,總算腦子能想事了,頓時開始后悔自己出爾反爾不說,還對謝虛那么兇……兩人對比起來真不知誰才是那個惡鬼了。許湫明心里想著道歉,又覺得平白開口太過尷尬,還是要賠禮再道歉最合適。 可是一個鬼魂能收什么禮呢?香火、紙錢、供奉? 許湫明想了半晌,浴缸中的水都涼了大半。謝虛從外間飄進來,見著主角受呆滯的模樣,皺著眉頭想到……莫不是離體太久導致有點遲鈍癡傻。 “天師評委來了。”謝虛提醒道。 水澤聲起。許湫明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耽誤了太久,連那些評委都等不及的來催促,這才慌忙擦干身體,換上一件棉綢制的天師袍,有些忐忑地跟著走了出去。 許湫明望著跟在他身邊,身量修長的惡鬼,突然有些擔心道:“你要不要躲進鬼神書中?” 謝虛答:“不必,我只出來看看,不會拖累你?!?/br> 許湫明唇微張,最后又頹然的閉上——他想說我只是擔憂你的安全,而不是怕你暴露而拖累了我。但是他們認識實在沒多久,這么一說反倒顯得自己居心不良,只得默默認同。 鬼神書中一片虛無,謝虛也只有在需溫習術法的時候才愿意待在里面。而且原劇情中,“謝虛”或是因為被困得太久了的緣故,也不怎么愿意鉆進那處虛無地,時常飄蕩在主角受的身邊為他指點江山。 作為主角受最大的金手指,謝虛在前期是絕不會被人察覺的。 …… 這個世界的科技比之上個世界更加落后,謝虛跟著上了形狀奇怪的轎車,車輛駛向一處偏僻幽靜的地界,盡頭是一座在現(xiàn)代社會中極少見的古宅府邸。 許湫明一路走來,接收了不少或畏懼、或敬佩的目光。在他來到這里前,那藺家三人已經(jīng)將他就是“惡靈”的消息散播出去了,讓不少被許湫明淘汰的預備天師都十分愕然。 先是氣憤,可得知許湫明幾乎是一開始便將兇靈斬殺,這才來親自淘汰他們時,這種氣憤又變成了深深的畏懼。而且這許湫明來路不明,幾乎看不出應屬哪個氏族,若說是天師界世家之一的許家,但他們與許家公子都十分熟識,何時許家出了這樣一個兇殘人物。 直至現(xiàn)在看著許湫明,還會讓他們想起被絕地追殺時的絕望恐懼,竟然有了心理陰影,不敢再探看了。 雖然大部分人都對許湫明欣賞有加,但還是有些老頑固對主角受不假以顏色,無它,實在是許湫明太過驚世駭俗離經(jīng)叛道了。 天師試煉的默認規(guī)則是看結(jié)束試煉的時常,預備天師們堅持的越久,就證明這屆預備天師的根骨越好、天賦越高。但因為許湫明的出現(xiàn),最快結(jié)束天師試煉的記錄被打破了——分明這屆中還有許多的好苗子。 這也就罷了,更是有許多天賦不差身懷異寶的預備天師被淘汰,其中就有自家的后輩。 不是他們不努力,而是這許湫明太過霸道,根本不講道理,只一個照面便將這些生嫩的少年天師們逼得不得不用避靈符主動出局。 為許湫明引路的年長天師也屬“受害者家庭”,此時滿是惡意地道:“你可仔細準備,待會見了藺老祖若是害怕的失儀,小心被當場格殺?!?/br> 許湫明微微皺眉,原先的那些畏懼在強權威脅下都變成了不耐。 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五十名通過試煉的參賽者也站在大廳中,上座是各位天師評委,將為他們的表現(xiàn)一一評分。其中優(yōu)異者更是能獲受天師一銜,可出世享普通人供奉了。 這場面與以往任何一場天師評舉都沒什么不同,唯獨這次天師們面容肅穆,微壓低頭顱,像是忌憚著什么一般。 ——只因座首的座椅被搬開,神情冰冷不可觸及的男人坐在輪椅上,立于首座。他身上白袍垂落,分明眉目間還有一分病氣,卻如同帝君一般威嚴的讓人不敢直視。 站著的小輩們也都噤聲,心情激動的難以自抑,那便是藺老祖啊。 藺諶許并不開口,只讓其他的天師遵循慣例開始評分,而他垂眸盯著臺下的那個少年,不知為何那心悸之感已消散歸于無了。 許湫明身上的確有可疑之處,但那又和他有何干系? 一股抑郁無趣之感從心間蔓上來,藺諶許甚至有些煩躁,后悔為什么出來這一趟。 只是藺諶許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其余天師也不知藺老祖正憋著氣,還在細細討論著排名。也因為老祖在場,便是平日最為脾氣暴躁出口成臟的天師,今天也細聲細氣做起了斯文人,生怕有哪里惹得老祖不快。 隔著數(shù)米,謝虛一進入大廳時便被最上首的那人吸引。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全身上下都覆蓋著令惡鬼畏懼的功德金光,相比他起來,今日見到的那金光最盛的少年也不過是黯淡熒光,怎么可攀比日月之明。 也正因為功德金光太盛,謝虛連他的相貌都看不清。男人五官皆被掩蓋在光芒之下,只遠遠覺得似乎有著金色的長發(fā)。 謝虛不是個好奇心過重的人,但似乎受到了某些奇妙的蠱惑一般,他一步步靠近著坐于上位的白袍天師。 也好在許湫明站在最前排,左右未出那二十米的限制。只是當許湫明發(fā)現(xiàn)謝惡鬼居然大膽到接近藺老祖,當面撩虎須的程度時,還是被嚇出一身冷汗,目光不斷向上撇去。 這幅樣子落在其他天師眼中,那就是抱大腿的意愿都快寫在臉上了??上н€是年輕,不知道他那點本事在藺老祖面前,簡直就是賣弄玄虛。 謝惡鬼完全不知主角受擔憂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他靠藺諶許越來越近,原本還忌憚著那功德金光傷身,但發(fā)現(xiàn)金光不過是看著明亮,實際并不排斥他時,便開始肆意行動起來。 為了看清容貌,謝虛挨得極近。他黑沉細密的眉睫幾乎要撲在藺諶許臉上,氣息也與白袍天師將近快交融在一處。 藺諶許的五感何其敏感,在察覺到不對勁之時,他面色不動,心念法決,藺諶許那雙黑色瞳孔中閃過一縷金色暗光,為通靈目的特征。他寬大白袍之下,食指與中指上燃起魑魅真火,正是對鬼魂、惡靈傷害最大的一門術法。 通靈目下,妖魔鬼怪無所遁形。 只是出現(xiàn)在藺諶許面前的,不是形容可怖貪婪吸食魂氣的垂涎嘴臉,而是一個和他靠得極近的惡鬼,殷紅的唇將要觸在他的唇上,看上去如同在獻吻,曖昧非常。 藺老祖在那一瞬間,心緒亂得不像話,他猛地向后一仰——真真擦過了那惡鬼柔軟殷紅的唇。手中的魑魅真火失手之下點了出去,落在謝虛的身上。 謝虛:“……” 許湫明:“!” 魑魅真火除了能傷惡鬼之外,還有一特性,便是使魂體顯形。 第58章 圈養(yǎng)惡鬼的天師五 謝虛被真火燒灼覺出一分痛意,正反手捏咒要將火壓下,卻見藺諶許已先他一步收走魑魅真火,一雙覆著金光的眼睛定定望著他。 被發(fā)現(xiàn)了。 謝虛想到剛才自己的動作,略有些不自在:“……” 沒等他找出逃脫的法子,卻覺得腳下一沉,謝虛光裸的足部踩在地面上,冰涼觸感自石磚上傳來,宛如有了實體。 背后那些天師的目光像針一般扎過來,似有一小輩驚詫道:“是、是仙人嗎?”他的長輩也是遲疑了一瞬間,才脫口而出罵道:“蠢貨,這是艷鬼!” 謝虛面色冷淡:“……” 他可不是什么艷鬼,而是吃人的惡鬼。思路只略歪了一刻,謝虛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至少在前期劇情中,決沒有人能識破惡鬼謝虛的偽裝。 眾天師目光之下,憑空現(xiàn)出一個魂體來著實讓人驚詫,尤其是他們這些天師皆修為不凡,卻無一點察覺不妥,足以說明這魂體的厲害之處。 且這魂體與一般的鬼魂形象又有不同,雖是背對著他們,卻也看得出身形修長,裸露在外的一截腳踝像是由霜雪凝成一般,極其細白,烏發(fā)披散,端的是美人氣質(zhì)。僅一段背影便能將人勾得魂牽夢縈,這絕非普通厲鬼,至少已有似人的神智和深厚修為。 ——但那又如何?這惡鬼早晚不來,正撞上藺老祖在的時候。往日碰上這么厲害的鬼怪,少不得要折損幾個天師,但他竟敢往藺老祖面前湊,已經(jīng)進入今日魂飛魄散名單了。 許湫明站在下方,已經(jīng)驚駭?shù)幕甓家w了。他上前一步,呵聲道:“藺老祖息怒!” 這驟然大起來的音調(diào)將旁的天師都嚇住了,竟在老祖面前大聲喧嘩,是不想活了不成? “這并非無主的惡鬼,而是與晚輩訂下契約的契鬼,并不傷人。”許湫明感受到那極冰冷的一道目光,冷汗順著臉頰滑落。 實則是許湫明在混淆視聽,天師中也有通馭鬼道的世家,雖總被人議論,但到底不比其他邪道,這也是天師支脈的一種。但那被駕馭的鬼是自小養(yǎng)成的惡鬼,訂的契約是將惡鬼的生命全權掌握在天師手中的死契;謝虛卻是被他從鬼神書中強行喚醒的強大惡鬼,他們之間也僅是平等交換的契約,和口中所言契鬼大相庭徑。 許湫明原本還擔心謝虛會因為被他斷言成低下存在而氣憤反駁,但謝虛似乎只是也知曉現(xiàn)在情況危機,只低頭認下了這一名聲。 “你在撒謊。” 只心念一轉(zhuǎn)間,許湫明聽見藺老祖冰冷的一句話,冷汗直流。還未出口解釋,便聽那高高在上的白袍天師接著輕描淡寫地道:“你馭不住他。” 藺諶許微挑起下顎,他的目光如同死水一般沉寂,倒并不像是鄙夷看輕許湫明,而僅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般。 “他另有奇遇,才僥幸得了機緣?!北黄纫詫嶓w顯形的謝虛有些不適應,他挑眉看著面前坐在輪椅上的白袍天師,毫不臉紅地將自己稱之為主角受僥幸才能得來的“機緣”。 藺諶許一時沒說話,像是被這個膽大包天的惡鬼驚住了。而藺諶許在天師界地位實在太高,哪怕有害怕他到順承不已的天師,也定然有為他義憤填膺的天師。此刻便有人在一旁斥道:“一個低賤妖魔罷了,竟敢在藺老祖面前口出狂言!還不……”他的話尾猛地含在喉嚨里,原本生動的暴怒表情僵在臉上,看上去竟十分滑稽。 不過這個時候,誰也沒心思關注他的滑稽表情了,因為他們的目光都牢牢被轉(zhuǎn)過身來的謝虛攝住了。 那實在是一張極其貌美的臉,哪怕最會花言巧語哄人的紈绔都會在他面前啞然失聲,無法用言語表達出那美人萬分之一的艷色。 那雙桃花眼微微挑起,分明是十分漠然的目光,卻因那眼尾處沾染上的一點研紅讓人心馳神蕩不已。先前還有天師鬧了笑話,說是“艷鬼”,但現(xiàn)在讓他們看來,竟也分不清是艷鬼還是惡鬼了。 因著眾多天師在場,且以后主角受也是要成為天師的,所以謝虛也并不做絕,只微一揚袖,一道鮮紅的掌印便出現(xiàn)在方才狂妄開口的天師的臉上。 “閉嘴?!敝x虛道,又給那天師加了一道閉口禪,之后一月都不得開口。 謝虛自認剛才一掌很斟酌力道,但或許還是重了些,那被打的天師表情扭曲了一下,緩緩流下兩行鼻血來。 上首的白袍天師搭在輪椅上的手忽然輕輕撥動一下,看上去像是在隱忍著什么一般。 藺諶許在看到那倒霉天師流下的兩行鼻血時,竟奇妙的共通了那天師在想些什么,不禁十分厭惡起來,最后被歸咎于自己的潔癖又犯了。 他只冰冷瞥了那天師一眼,并未被人發(fā)覺。便接著問謝虛:“之前在天師試煉中,是你幫著許湫明將其他參賽者逼迫至絕境?” 難得藺諶許竟然關注了許湫明叫什么。 這也是最關鍵的問題,許湫明正準備硬著頭皮撒謊,卻發(fā)現(xiàn)自己如何也張不了嘴。 這一情況也發(fā)生在謝虛身上,謝虛正準備否認,卻在開口之時道:“是我?!痹捯魟偮?,黑發(fā)惡鬼便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