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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憤怒值爆表[快穿]在線閱讀 - 第169節(jié)

第169節(jié)

    畢竟他們這樣見慣了紅顏枯骨的人,都被臺上那人的樣貌給攝住,還要連忙撇開眼,怕出了差錯——丟差事便罷,別連魂也給丟了。

    來的報訊上寫,這人原是南竹館的公子,意料外情理中的,偏偏還是不賣身的白倌……雖說今夜之后,這要不要賣身也難說準了,但哪里有選舉花魁還沒成,便急色著要將人掠走的。

    這是打他們秦水城的臉面。

    謝虛在臺上,自然也聽見了那公子的叫嚷聲。

    他心中雖是一片“……”,面上卻不顯,只將舞劍的動作又放利落了些??伤膽B(tài)再穩(wěn),也忍不住在轉圜間瞥了一眼那喧鬧的客人。

    錦衣華服的公子已是撥開眾人,要闖上臺了。那一眼恰好落過來,如蒙春雨,一點便叫尚書公子心花怒放。

    他一下悸動不已,心好似都被電的滋滋發(fā)麻,更是失了魂般便往謝虛那走。

    他也不知曉謝虛的姓名,嘴里便喃喃著美人。因他身邊還帶著家丁,那些護衛(wèi)更是不敢真碰傷了精貴的尚書公子,一時這么多人,竟還攔不住他。叫那只會些粗略武學的尚書公子,一舉翻上了花楹臺。

    這一下不僅是秦水城的掌事心焦、臺下的客人憤怒不已,便是連臺后的柳玉生,都是轉瞬間白了張美人面。見那外表正經算是個人中龍鳳的公子一幅色魔嘴臉,恨不得他害了急病橫死花楹臺才算好。

    借著酒意和迸發(fā)的興奮,尚書公子的雙目不知為何熬得通紅,一張

    白面連著脖頸都紅成一片,步伐還有些踉蹌。他原本走得急,真要待謝虛眼前了,卻又停了下來,寬慰他道:“美人兒別怕,我、我不弄你,疼你還來不及。你若跟著爺,爺納你為男妾……不、抬你為男妻,從此這房中,我只留你一個貼心人……”

    謝虛:“……”

    他的劍舞至最后一式,那劍鋒輕飄飄便點過尚書公子的脖頸間,謝虛唇微挽了挽,低垂的眼睫將情緒遮掩得頗好。

    “我只怕讓公子害怕?!?/br>
    謝虛也是有些被氣著了,那般多的佳人獻藝,偏偏只到他這里就出差錯。

    可既要成為一代名妓,便是這種尷尬境況,也該從容不迫才對。

    謝虛還生著悶氣,尚書公子卻只覺得美人聲音也是勾人的悅耳。

    燈下觀美人,本就更顯身段,那尚書公子挨得如此近,更是被他的樣貌給攝住了。原以為看的清楚,少了那般“半遮面”的朦朧美感,就沒有那般念想;沒想到卻是又將謝虛稠艷面容映進了眼底。

    “好美人,你便是索我的命,爺也愿意?!鄙袝渔移ばδ樀氐?。

    他大概是分毫不懼那軟劍的,側過身子便要鉤人……卻叫謝虛收回了劍,轉身便走。

    沒想到不通武學的尚書公子卻反應極快,一下又扯住謝虛的袖擺,要往懷中帶。

    這自然是帶不動的,只是謝虛一時也走不了。

    只這么微微一來往間,有個聽著極其駭人的低沉聲音從隔間中傳來。

    “放開他?!?/br>
    “燕兄——”

    那人也從隔間中出來,是個俊美的年輕人。謝虛驀地看去,竟覺出他有幾分面熟。

    “楊公子好大的脾性,此處不是京城,還是收斂些好。”

    “你又算個什么玩意。”尚書公子掀了掀眼皮子。

    燕奪盛身旁的人打著眼色,但燕奪盛根本沒去看一眼,眼底冰涼地道:“遷安居士罷了?!?/br>
    遷安居士聽著像是文人擬的酸名,但這大裕朝絕不會有人不清楚,當今裕朝獨一份的三王爺燕奪盛便自號為遷安居士。

    燕奪盛旁的人,便都發(fā)出一聲“嘶——”的呻吟來。

    他們今次來這里,為了低調行事,身旁并未帶上那些大內的高手?,F在世道本就不太平,若是讓人知曉他身份,引來那些居心不良的刺客怎辦?

    王爺雖說平日風流不羈,卻是個穩(wěn)重人物,和他離宮時,哪曾想過今日的光景!

    那尚書之子,果然被王爺的名頭壓得臉色微微發(fā)白。卻還是強自諷笑道:“你這張口便來……”

    他們斗法還未斗到底,謝虛已是將袖擺抽出,往臺下去了。

    尚書公子有些心慌,正要截住他,卻見那美人仿佛察覺到什么一般,頓了頓步子。便是隔著殷紅的衣袍,也似能看清他清瘦的脊背,遒美端正好似勁竹般。

    “擔不起公子厚愛?!敝x虛語氣平平,似有恭讓。

    燕奪盛及尚書公子聽見這話,不知怎么都怔了怔,忽地生出不自在來。

    對花樓中人而言,兩個貴人要為其爭斗起來,是再長臉面不過的事。但讓他們套進眼前人里,卻莫名覺得好似折辱。

    這樣清風霽月的人物,本不該淪落此處,想必深有苦衷,可他們……

    第217章 天下第一(三十四)

    陳少爺見著被捏成齏粉的玉石杯子,融城主的神色又是駭人的冰冷,小心試探道:“融城主若是不便出面,我現在先去攔著他們……”那朝廷里的人物雖是精貴的官宦弟子,但如今是江湖人的天下,他又有些官場人脈,身份上是夠了。

    融司隱才從那滿眼的駭氣中清醒過來,抿了抿唇,將手上的玉石渣子清理干凈了才道。

    “不必?!?/br>
    “他會不開心?!?/br>
    ·

    謝虛從花楹臺上下來,那些原本捏著裙擺,神色好奇的美人都似被驚了的游魚,一股腦地溜走了。

    美人們雖說嫉恨——尤其是還未出場露面的,叫謝虛這么一趟劍舞,只怕臺下那些客人也無心再張望了;但他們真正瞧見這樣修長貌美的美人,卻又說不清,心底嫉妒的是這定然要奪他們花魁寶座的謝虛,還是能將這樣美人攬回家中的達官顯貴了。

    那些美人避開了,倒是柳玉生還在等謝虛。他見到那人收束著劍,一截雪白的腕子晃眼,目光略微有些閃爍起來。到最后卻還是將帶著的斗笠遞給謝虛戴,別扭地扭開面去。

    謝虛雖是接了過來,神色卻不解。

    “現在不是不用戴?”他問道。

    柳玉生:“……”

    可你要不遮著臉,那些人只怕魂都要飛了。柳玉生暗暗唾棄。

    他定神盯了盯謝虛,忽而猶豫地勸說:“你要不要現在,先溜回南竹館?”

    謝虛:“?”

    他獻藝雖說出了些差錯,但自覺還沒有到墮南竹館名聲,要掩耳盜鈴的地步。

    柳玉生也是后知后覺自己說了混話,回過神來。

    “算了……你也走不了了?!?/br>
    謝虛:“……”

    怎么聽著更像是大禍臨頭了。

    ·

    魚貫的美人又上臺獻藝,可不論是那動人舞姿還是絲竹悅耳,妖嬈多情的公子還是媚氣自華的姑娘,都沒有方才的美人令人心動。

    以至月上柳梢,香燭燃盡,各樓的美人們都露過面,氣氛被頂到熱鬧喧嘩的頂峰,客人們才興起興致。

    到評選花魁的時候了。

    眾人用足錠的銀兩去置換花箋,在上面寫上姓名。每個價位的花箋都不同,評重也不同,哪位美人收到的花箋價值最多,便是今次花朝節(jié)的花魁了。

    這雖是個大肆攬金的機會,但秦水城攬金的誠意也十足。最貴要百兩銀才能兌的君子蓮花箋,特意撒了藥粉留存香氣裁剪形狀,還點了金銀磨出來的粉末勾勒邊角。

    各個花樓出的各色美人,也在這時盈盈踏上花楹臺,帶著香風陣陣,衣香鬢影。

    正含羞帶怯地望著下面的客人,希望也能激起這群客人的憐惜之情,總不至于空手而歸的尷尬。略微言謝俯身,露過面后,又回到了臺下……往日他們這個時候,都是在爭奪花魁之名花落誰家才對,但既然出了那么個妖孽,便也不如何計較,只取個二、三的名次,也算是長臉了。

    謝虛身旁一個同行的美人也沒有,連柳玉生都不愿和他走在一處。他經過花楹臺時,也安靜的莫名,半點不見客人們熱情。

    料想是先前出差錯的緣故。

    謝虛微一斂眸,也下了臺。

    ·

    哪怕有那些嬌盈盈的美人,那些客人卻也當真不解風情,花箋上的名字,幾乎都是同一個,讓記名的掌事數的都有些麻木。

    這些花箋里,哪怕是最最便宜的白盞茶花箋,也是要十兩銀錠的——這錢花出去,還聽不到個響。這般闊綽

    的出手,只略微算一算得銀之巨,都覺得要暈厥過去了。

    等謝虛被知會了結果,也是神色略微吃驚,眼睫顫了顫,眼底都覆上些疑慮神色。

    報訊的侍童只以為是謝虛沒想到得的花箋數量之巨,哪里知道謝虛是在懷疑他通知錯了人——

    可若沒有錯。

    便是他當了這花朝節(jié)的魁首。

    謝虛先是高興,畢竟離任務又近一步,后來卻又覺得有些蹊蹺起來。

    那君子蓮花箋上紋的金銀粉末被碾在指尖,花汁的香氛都染出來。

    謝虛有些出神,心道這些花箋,可別是旁人為他“刷票”得來的。

    可誰又會做這樣的事?

    客人的花箋,邊投邊數清算半天才算完。

    數目擺在那,只敞開便心中有數,這都是要換做真金白銀的,賬房記好數目,得的錢財取出四分送往南竹館,剩下的便留作秦水城的貼己。

    謝虛又被喚到花楹臺上,只是這時秦水城的管事長了心眼,讓人擺了扇屏風,隔著謝虛的身影。只由那鮫燈映出的修長影子,覆在雪白的屏風面上。

    可只這影子,卻也讓那些客人們如飲鴆止渴般迫切。

    “多謝諸位?!?/br>
    謝虛也想不到該說什么,便只留這一句,要往臺下走。

    那管事攔在階臺上,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謝虛:“?”

    掌事無言:“謝公子不再說些什么?”只這樣便走,怕是臺下有更多客人要鬧了。

    謝虛:“……”

    掌事見他似還在思索,微微提高音調,當著那些客人的面問道:“謝花魁可要納禮?”

    這也是前幾屆朝花節(jié)中挑出的規(guī)矩,花魁可挑選一位遞花箋的恩客,收下他送出的賀禮,接下來的一月,便歸這位客人了。

    其他的佳人們雖沒了花魁的名頭,但也會借著差不多的名目搜刮油水,只是沒有花魁這般氣氛正好,客人們都似被魘住了般,往往會“送”出一個十分不可思議的高價——就是將整個花樓買下來也不為過,更別說是一個小小花魁了。

    而依著謝虛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