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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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么比這個更好玩的了。 他就覺得云寒對這個溫落晚不一樣。 云寒對其它女人的厭惡程度有如恐女癥一般,別說照著別的女人的吩咐辦事,就是讓他對別的女人說上一句話,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這些個不可能,在這溫家表小姐的身上,竟然都上演了。 錢棣愛錢! 他是商人! 正因為他愛錢又是商人,所以,他比別人更加的圓滑、八面玲瓏、更善于窺視人心,雖然他表面笑呵呵的像個佛爺。 溫落晚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被陳言知的美色迷得微微失了心神,不由得有些臉紅,慌忙低下頭,喃喃道:“不管如何,這莊子總要我自己看過喜歡了,才要買的……” “那倒是……今天,我便陪著表妹好好看看莊子吧?!?,陳言知見溫落晚這幅羞窘的模樣,低低的輕笑,笑聲如美酒般讓人醇醉。 他從未見過溫家表妹這幅模樣。 在府里,溫家表妹見他猶如老鼠見了貓,避之三舍還唯恐不及。 想到今天可以和溫家表妹相處上好一段時間,陳言知臉上的笑容越發(fā)讓人如沐春風。 一行人來到這莊戶口,早有人進去通報,莊頭及官伢子急急的迎了出來。 見買主是位俊公子以及娉婷佳人,通身的富貴,哪里敢怠慢,熱情的迎了進去,溫落晚松了一口氣的是,這次錢棣他們沒有跟過來。 有了陳言知在,就不需要冬生了。 詢問交談這些事情都是由陳言知來完成了,很顯然,效果比冬生來問要好的多了。 “不知,這莊子主要產(chǎn)什么果子?”,陳言知問道。 官伢子示意莊頭快回復。 溫落晚抬眼望去,只見莊頭是個年約四十多歲的精壯漢子,雙目炯炯有神,很是精干的樣子,他上前一步雙手抱拳,聲音哄亮:“見過公子,我是這個莊子的莊頭,我叫劉魁。這莊子種了一些杏樹、棗樹、蘋果樹、桃樹各百棵……其中超過十年的有五十棵、八年的有一百棵、四年的有兩百棵……” 劉莊頭將各種果樹的種類、數(shù)目、年限、花期、結果數(shù)量、價錢,每年的收入,說了個清清楚楚,一字不露,說得很有條理,溫落晚也能聽得懂。 莊子里產(chǎn)出的果子,以前一半送入尹大人府,另一半分一等、二等、三等的果子賣給京城了的蜜餞鋪,其它殘次品便留下,給莊里的婦人小孩甜甜嘴。 這些果子一年能賣個二百兩左右的銀子。 莊子里除了這些果子能賣錢外,還有十四戶佃戶,每年能上交租金二十兩租金,外加小米、高梁高、黃豆各三十袋子。 往年這些收入是都送入尹大人府的,若是,溫落晚買下這個莊子,以后這些東西就是她的了。 在介紹完莊子的情況后,莊頭又引陳言知和溫落晚在莊子走了幾走,見了幾戶佃農(nóng)。溫落晚見這些佃戶雖然衣飾簡單,卻少有面黃肌瘦之人,精氣神看著尚好,便有了幾分滿意,待看到到那美得如夢似幻的桃花林后,就直接陷進去了。 她只知道這個莊子是產(chǎn)果樹的,卻不知道這里竟然有這么一片美麗的桃花林。 時至六月,粉色的桃花開得正盛,如美人面般,遠遠望去如同一片粉色輕盈的云……溫落晚歡喜極了……若是買下,她日后要在桃花樹下做一個秋千,日后就可以在桃花樹下蕩秋千了。 陳言知見溫落晚雙眸中滿是喜愛,便知溫落晚是有意要買了,于是,轉回屋內(nèi)與官伢子討論價錢。 陳言知做為一個書生,其實,是不太習慣討論這些黃白之物的,可是,他知道溫落晚手中銀錢必定有限,能降一分便是一分,因此,縱然不習慣,亦很認真的為溫落晚殺著價。 這種討價殺價的行為過于粗俗,陳言知不讓溫落晚參與進來,讓她去桃花林賞花去。 溫落晚有感陳言知的好意,也沒有執(zhí)意,只是讓冬生幫襯著陳言知,有冬生在,她總放心一些。 如果一切能順利的話,這片桃花林就是她的了。 …… 第20章 溫落晚在現(xiàn)代是個可憐的加班狗,而且,還是加班狗中最悲催的醫(yī)院護士。 有人說‘勸人學醫(yī),天打雷劈!’,完全可以從這句戲言中得出學醫(yī)者的辛苦,而她們這群醫(yī)院最底層的小護士,則最可憐。 溫落晚剛入院時,護士長曾對她說,新入院的小護士,臉色第一年是紅蘋果、第二年是黃蘋果、第三年是綠蘋果……不用畫妝,就可以拍鬼片。 說得溫落晚心有戚戚。 長年白班夜班的倒,溫落晚還沒來得急變成綠蘋果,就因過勞死在工作崗位上了。 從小到大,溫落晚一直努力學習,為了家人的愿望,學了醫(yī)進了醫(yī)院,雖然沒成為一名醫(yī)生,只是一名護士,可是,這已經(jīng)是溫落晚全部努力的結果了。 別的女孩穿裙子踏青游玩、賞花賞水時,她在看書! 溫落晚也不是不喜歡玩的,只是,不能罷了! 現(xiàn)在,落到這古代,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美、這么壯觀的桃花林……最開始還是在桃花林中慢慢的走,后來,就提起裙子在桃花林中興奮的跑了起來,急得綠窈在后面直叫‘小姐’。 溫落晚實在是太高興了。 她要的其實不多。 有這樣一片桃花林,摘下桃花換酒錢,就是她夢想的生活。 她在輔國公府小心翼翼的討生活,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出府過是這自由的日子。現(xiàn)在,眼看這自由的日子就要實現(xiàn)、就要在眼前了,溫落晚如何能不高興?! 一時興起,溫落晚跑得氣喘吁吁,面如桃花,直到最后,實在是跑不到了,才扶著一株怕是有十年以上樹齡的桃花樹,大口的喘氣,回頭望望,綠窈都不知道讓她甩到哪里去了。 溫落晚吐了吐舌頭,有點忘形了。 頭上的桃花開得花團錦簇,豐腴艷麗,讓人心喜……心喜過后,溫落晚心頭又浮上了隱憂……她回去后要如何與輔國公夫人交待?! 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被錢棣這群紈绔子弟毀得面目全非! 錢棣這群人知道了,就相當于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那輔國公夫人顧榮華還能不知道嗎? 其實,溫落晚也不是真的怕輔國公夫人顧榮華知道,她只是尷尬。 輔國公夫人對她的恩情,她銘記于心。 所以,她對任性的陳馨寧盡心盡力,只為了還輔國公夫庇護之恩。她不愿意讓輔國公夫人知道她想買莊子,主要還是不想麻煩輔國公夫人,讓輔國公夫人覺得送錯了禮物,也怕,輔國公夫人覺得她太麻煩,事太多。 畢竟,她現(xiàn)在還要在輔國公府這棵大樹下討生活,若是得了輔國公夫人的厭棄,絕對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兒。 只不過,這件事兒,有可能降低她在輔國公府夫人心中的印象分,但是,若說輔國公夫人對她會做出點什么,或是將她草草嫁出,那還是不會的。 輔國公夫人顧榮華不是那樣的人。 日后對她縱然不喜,亦不害她。 一幅嫁妝,找個好人家嫁了,也就算是成全了當日她與自家娘親的一番情意了。 別人也不會指摘輔國公夫人什么,還俱會夸獎她仁義。 這當然不是溫落晚的所求,溫落晚是打算長期與輔國公夫人顧榮華搞好關系,以便能在輔國公府這棵大樹下乘陰涼,日子會好過些。 當然,若是因此事,降低了輔國公夫人對她的好感,她再刷就是了。 只是……終是麻煩了些…… 溫落晚撓了撓頭,又嘆了口氣。 “嘆氣做什么?” 聲音如琴弦般錚錚。 溫落晚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道:“只是發(fā)覺自己似乎做不了壞事……”,一做壞事立刻就會被人發(fā)現(xiàn),底都掀開的那種。 她這可憐的孤女倒底是招誰惹誰了? 就像這次,本來是想偷偷買個莊子傍身的,結果鬧到天下皆知的地步。 就想偷偷為自己攢點小錢錢,以便離府后一家人能活得好一些,怎么就倒霉的招惹到了一堆煞神了呢? 溫落晚絕美的小臉上全是困惑。 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知道就好!” “人蠢就安分些!”,別做一些不切實際的春秋大夢! 琴弦冷冽,凍得溫落晚迅速清醒回神。 不是,這誰?。?! 她怎么了?怎么就落個不安分的名聲了? 溫落晚心火升起。 她自從去了輔國公府后,一直是謹小慎微的,怎么還有人這么看她?氣憤的溫落晚抬頭看清說話之人的臉后,滿心的怒氣就像是燒紅的鐵塊入了水,‘刺啦’一聲冒了陣水汽,頓時消散無蹤。 “云……云世子?” 溫落晚抖著手指著面前的人,下意識的左右看看。 她以為她此時不是在她的莊子、她的桃花林之中,而是在莊外的秀山秀水中的跑馬地??墒?,肩頭豐腴的桃花,鼻端是清甜的桃花香,都證明這里就是她的桃花林,那這個云寒是怎么進來的?還對著她說了那么莫名其妙的話?! 雖然心中憤怒,可是,在面對那張謫仙般冷漠俊美的臉時,溫落晚就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她害怕! 京中兇名赫赫的眾紈绔之首,當天太后圣上的心頭rou,她怎么會不怕?! 不過,這個云寒長得也太好看了…… 輔國公府的大公子陳言知長得就夠好看的了,眉目清朗、如詩如畫的翩翩公子,可是,終究是凡人,而靖憲公主府的云寒卻是謫仙。 灼灼其華的桃花下,白衣勝雪,挺拔修長,鳳眸漆黑,如寒星疏懶,恍惚間,溫落晚有一種錯覺,她似已不在人間,而是在九天之上桃花仙境面見帝君般。 她該說點什么? 溫落晚腦袋嗡嗡的。 算了…… 還是什么也不說,偷偷溜走算了。 他沒見到她,她也沒見過他。 溫落晚悄悄的移動著腳步,慢慢的將自己往樹后移,心中自我催眠,她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沒聽見,待十年桃花樹粗壯的腰身完全遮住某人那道修長的身影后,溫落晚轉身拔腳就跑,活像后面有什么怪物在追一般。 身后的云寒微斂雙目。 溫落晚慌亂跑出了桃花林,發(fā)鬢邊的金釵都有些歪了,頗有幾分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