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就看著他當(dāng)真那把那荷包給掛在了腰上。 到了夜里,宋宴初正打算歇息下,藺承安也已躺在了屋子中的小床上,就聽到外頭又有一個婢女著急敲門的聲音。 是那個青榴。 “二皇子,我家小姐方才吐了好多血!你快過去悄悄吧!怕是這樣下去,我家姑娘可是挨不到回京的那天了!” “二皇子!二皇子求求你過去看看吧——” 宋宴初一凜,便比藺承安先一步,披上衣服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吐血了,你當(dāng)真就不過去瞧一瞧……?” 藺承安有些懶得動身,只是去抓住了宋宴初的手,說道:“我早上查過她的傷勢,并無什么大礙,吐血一事八成也是假,不必理會?!?/br> 他心中早就知道江伊然不是那種表面上心思純善之人,與她的父親一樣,頗有手段。 只是經(jīng)這么一遭,江伊然總是想把宋宴初玩的團團轉(zhuǎn),他對她心中難免不多生了幾分厭惡。 “我也知道她心思并不好,是對著我來的??扇羰撬秊榱艘鹉愕淖⒁?,真的自殘受了什么傷呢?還是還是去看看吧……” “若是真受了什么傷,自有大夫去醫(yī)治。我已經(jīng)將這鎮(zhèn)上與軍中最好的兩名大夫都留在了府內(nèi)照顧她,你我都不會醫(yī)術(shù),去了也是無用?!?/br> 藺承安不想她再因江伊然而中什么套,多一些不必要的意外。 還好今天宋宴初沒發(fā)生什么事,否則,他絕不會再留江伊然多一日。 有些驚嚇,一次就夠了。 對于宋宴初,他當(dāng)真是賭不起第二次。 宋宴初低下了頭,“話是這么說沒錯……” 藺承安皺了皺眉,就讓人將那吵鬧的青榴帶了出去。 宋宴初看著藺承安又若無其事地躺了下來,不由得愣了一愣。 藺承安也抬頭看向了她,見她發(fā)呆的模樣,伸手去蹭了蹭她的鼻尖,笑道:“怎么了?這臉怎么變得緊巴巴的,莫不是你真的擔(dān)心她的傷勢?總之近段日子,你說什么,我都是不會讓你再見她了?!?/br> 宋宴初輕搖搖頭,“我當(dāng)然也不喜歡她,更算不上是什么擔(dān)心。只是你有一日會不會也對我……” 藺承安雖然對她呵護貧嘴,可她知道,他這二皇子在外人面前絕非是這個樣子的。 藺承安聽到這話,吹了吹發(fā)梢的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氣。 “你這話是從何說起了?” 宋宴初撇撇嘴,“她也算是與你的青梅竹馬了,你尚且都對她如此狠心,若是有一日,我也惹你不開心了,在彧國又沒什么倚靠,怕是比她還要不如——” “若是有那么一日,我便罰你時時刻刻都跟在我身后,教你此生離我便不得自由?!?/br> 宋宴初看向了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推了他一下,當(dāng)做什么事也沒發(fā)生,就紅著臉小跑到了自己的床上,拿被子蒙住了頭。 藺承安也輕笑了一聲,面對著她側(cè)臥,安然地睡了過去。 翌日。 宋宴初醒來的時候,也快到了晌午時分。 聽說藺承安又早早出去忙了,留下清朗在宋宴初的身邊,就怕她再去接觸江伊然,受她的算計。 “姑娘,聽說二皇子已經(jīng)將這次的流民之亂給治理好了,還有許多流民在咱們這鎮(zhèn)上安下家的,要說這其中啊,還有姑娘不少的功勞呢?!?/br> 宋宴初笑了笑,不言語。 她想到了什么,又問:“江伊然她她如何了?” “還好昨夜姑娘沒去,可嚇人了。她那昨夜是真真吐了好幾盞的血,大夫來來回回好幾趟,忙了一夜,聽說早上才睡了下來?!?/br> “年紀(jì)輕輕的,就吐了這么多血,怕是撐不住多少時日。我也就不明白,不就是摔了那么一跤,如何就摔得這么厲害了。” “說不準(zhǔn),她那還是裝的,想讓二皇子可憐她唄——” 宋宴初皺了皺眉,看了眼清朗,還是裝作沒有理會。 就先聽藺承安的,由著江伊然自己去。 她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對陳媽說道:“我這幾日都悶在這院子里……說來都都未曾出過門。下午應(yīng)當(dāng)還要去置辦些家用吧,不如你就帶、帶我一起去?” 她從小居住在深宮中,不曾出去仔細瞧過這民間的風(fēng)景,如今這扇小門外就是百姓們居住的地方。 她早就想找個機會出去逛一逛,只是怕藺承安不肯。 整日窩在這間小院子里,雖然有這許多人陪著自己解悶,但還是會有些乏。 陳媽忙推脫道:“不可不可,姑娘這還有著身孕呢,那街上那么窄,人又那么多,萬一碰著磕著姑娘可就不好了?!?/br> 宋宴初有些失落,說道:“懷著孩子的女人,都得如我這般拘謹(jǐn)么?說來,可還真是不容易?!?/br> 劉媽忙笑著道:“想我那時懷二蛋的時候,肚子都那么大了,照樣天天下地干活,做得比男人還要多咧——” 陳媽沒好氣地瞪了劉媽一眼。 “姑娘金枝玉葉的,能與你這粗娘們兒比嗎?若是姑娘出了什么事,你家二蛋與二蛋媳婦還有二蛋娃在一起都怕是賠不起的!” 劉媽不服氣,“姑娘身子最近結(jié)實呢,出去走走又傷不了的,只會有好處的——” “那也得分場合,你當(dāng)這里是二皇子的王府后院呢,咱們這街上人多耳雜,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就怕傷著姑娘了。” 宋宴初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好好,我不去就是了,你們可便別再為難劉媽了,她、她也是好心吶?!?/br> 就在這時,外頭有小廝低著頭匆匆走了過來。 宋宴初見小廝嚇得滿頭是汗,像是被嚇得不輕。 清朗也皺了皺眉,問道:“怎么了?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姑娘,是是宮里……宮里頭來人了!” 宋宴初一愣,“宮里的人……?” 第61章 宋宴初還未反應(yīng)過來,從外頭就沖進來一隊護衛(wèi),不難辨認(rèn),這是彧國皇宮中才會有的打扮。 屋內(nèi)幾個伺候的人沒見過世面,儼然也是被嚇到了。 清朗見著這陣仗,也察覺到不對,只是忙去吩咐身邊的人趕緊去通知二皇子。 哪知那通風(fēng)報信的人還未走出去,就又被護衛(wèi)截住了。 “清朗,你不必去通知他了,何時與我都這么生分了?!?/br> 一個雍容沉穩(wěn)的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宋宴初就看到一個穿著明黃色華服的女子攙著一個宮女,款款走了進來。 那女子估摸著四五十的模樣,體態(tài)略有些臃腫,頭上戴著格外貴重的頭飾,連那裙邊都是繡著上等的金銀絲線。 她眉目輕揚,哪怕站在哪兒一句話也不說,便已經(jīng)比那些護衛(wèi)手上的刀劍要更令人膽寒了。 “長、長公主殿下……” 清朗立即跪了下來。 宋宴初聽到清朗這話,心中也不由得一顫。 聽說彧國當(dāng)今并沒有皇后,自太后十年前去世,皇帝怕后宮寵妃斗爭引起朝中動亂,彧國的后宮便是一直由著這位皇帝的阿姊一手cao持。 正是彧國的長公主殿下,封號平陽。 她也是藺承安的親姑姑,藺承安的生母去世之后,大半的時間也都是由著這位親姑姑一手撫養(yǎng)長大的。 藺承安有時,也會提到他的這位姑姑。 宋宴初不由得又看了她一眼,也忙跪了下來,“給長公主請安……” 平陽這會兒挑著鳳眼打量了眼宋宴初,便邁著步子朝她走了過來。 “你,就是宋宴初?” 這話雖是尋常的問句,平淡得聽不出什么高興生氣的。 可一從她的嘴里說出來,就是會讓人提著心思一些。 “是……” 宋宴初低著頭,愈發(fā)緊張起來。 她聽說這平陽公主是個頗有威嚴(yán)與手段之人,后宮中無不有人懼怕她。否則,這么多年,也絕不會將這偌大的后宮治理得妥妥帖帖的。 比起自己的那位母后,應(yīng)當(dāng)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在這時,聽到消息的江伊然只披著一件素色的披風(fēng),病懨懨地就走了過來,見著平陽長公主,眼淚便已先奪眶而出。 “長公主——” 江伊然委屈地撲倒了她的懷里,眼淚跟壞了的匣子似得,怎么也堵不上。 “長公主,你可來了。你來了之后,承安哥哥他或許就能收收心了……” 說著,她瞪了眼地上的宋宴初,又嬌弱無比地看著平陽。 想說的話,都已經(jīng)在這眼神當(dāng)中。 平陽望著江伊然,看了眼身旁的那個宮女,宮女會意,就走過來先將江伊然給扶到了一邊。 “江小姐的事,長公主都已經(jīng)聽說了,你可要好生養(yǎng)著些身子,可也別把這些病氣渡給公主——” 江伊然微微一愣,青著臉有幾分尷尬,只是點了點頭。 平陽長公主這才開口說道:“來這之前還好好的,這才一月不到,你怎么就病成這樣了?” 她拿著帕子擦了擦淚,有幾分委曲求全的意思:“回長公主的話,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傷的,傷到了根本,一時半會兒復(fù)原不了。再加上因為受了些委屈,大夫說了是郁結(jié)于心,所以一直都好不了……” “原來如此?!?/br> 旁的人都聽得出江伊然這話是什么意思,可平陽公主卻并沒有要深究,更沒有要為她打抱不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