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這宋三姑娘怎么回事啊?這可是魏紫啊,天啊,待會兒公主怕是要……” “可不是,莽莽撞撞的,哎……” “都給摔的稀巴爛了,太可惜了……” “真是宋家三姑娘推的人???有些過分了吧?!?/br> 周圍議論紛紛,方珠珠護著姝姝大聲道:“姝姝根本沒推她。”她相信姝姝。 姝姝也抬頭道:“是她想推我陷害我,被我躲開了,她自己躲閃不及撞上這盆花的。” 何思妤崩潰大哭,瑟瑟發(fā)抖,“就是你推搡我的,我只是想同你道歉,之前在誠毅侯府是我不好,不該笑你,可你不僅不原諒我,還,還這樣陷害我……”她抖的有些厲害,到底還是害怕,這可是公主最喜歡的花,就算她現(xiàn)在抵死不承認,可到底是她撞上去的。 眾人一時不知該相信誰。 “不信你們問詩淑……”何思妤哭泣道。 林詩淑也有些嚇得發(fā)抖,紅著眼眶說,“就是宋家三姑娘突然伸手推思妤的,是宋家三姑娘想害人……” “真的還是假的啊,有些太過分了吧。” “不知道呀,誰知她們誰說的真誰說的假呀?!?/br> “你們太過分了!”方珠珠又氣又惱,也怨自己沒看清這兩人的真面目,竟想這樣陷害姝姝,結(jié)果害了自己,最后還不肯承認,非要賴在姝姝頭上。 姝姝握住方珠珠的手,她也有些氣的發(fā)抖,這些人成心作惡,又沒外人瞧見,現(xiàn)在說出去,是非黑白,根本無人斷定。 那邊薛氏跟崔氏聽見動靜都過來了,見這般情況,又見姝姝臉色發(fā)白,崔氏上前護住姝姝,把她攬入懷中,“我寶兒別怕,沒事的,娘相信你,定不是你推的?!庇质撬文@兩個閨友,當真是賤人! 薛氏也忍不住小聲問女兒,“這是怎么了。” 方珠珠瞪了地上的何思妤一眼,不吭聲。 遠處榮昌公主聽見動靜趕了過來,聽見周圍說甚魏紫,摔倒,她臉色就已經(jīng)鐵青。 等到了一片狼藉的場地前,榮昌公主臉色已經(jīng)煞白,她環(huán)視一周,厲聲問道:“怎么回事!” 平日里榮昌公主還算溫和,這會兒卻已氣勢全開,何思妤林詩淑有些受不住,何思妤一直發(fā)抖大哭,還是林詩淑小聲道:“是,是宋家三姑娘推搡思妤,害的思妤撞上公主您的花。” 榮昌轉(zhuǎn)頭看向姝姝,冷聲問道:“是你推人的?” 姝姝有些手抖,又疼又氣的,她還是讓自己冷靜下來,回榮昌公主的話,“回公主,并不是臣女,臣女只是在此處賞花,是她們過來尋我說話,突然伸手推搡我,被我躲開,她自個反而剎不住撞了上去?!?/br> “公主殿下,我沒有的。”何思妤哭著喊冤?!熬褪撬稳媚锕室馔妻业摹!?/br> 她定要咬死是宋凝姝推她的,否則她根本沒法承受公主殿下的怒氣。 方珠珠氣急道:“明明是你們想害人!方才我與姝姝一起賞花,你們過來說因侯府那次爭吵同我們賠不是。后來珊珊喊我,我先離開,過去后珊珊說方才你們捧著盞茶故意撞向她,現(xiàn)在她衣襟都是濕的,又尋不著我母親,只能喚我過去幫忙,你們這就是特意支開我。那會兒姝姝本來打算跟我一起過去的,是你們拉著她,說有事尋她,結(jié)果偷雞不成蝕把米,沒害著姝姝,自個壞了事,還非要攀扯上姝姝?!?/br> 何思妤還躺在地上哭,“公主殿下,當真是宋三姑娘推搡我的,求公主殿下為臣女做主啊?!?/br> 榮昌公主厭惡的看了她一眼,“給我起來說話!” 何思妤撐著手臂慢慢起身,身子還有些抖。 趙貴妃也來到榮昌公主身旁,皺眉道:“不管你們是否起爭執(zhí),是誰推誰,現(xiàn)在榮昌公主的花被你們撞到,不僅不道歉還一直爭執(zhí)吵鬧成何體統(tǒng)!” 榮昌公主皺眉心煩,這些人爭不爭吵同她有甚關(guān)系,不管是小姑娘的壞心眼還是甚,現(xiàn)在她最珍惜的魏紫被摔成這幅模樣,她冷聲問道,“你們打算如何?”整個京城也不過四盆,這花很難移栽,另外三盆也都是非常愛花之人擁有,根本不會割舍。 姝姝屏息不語。 何思妤又開始哭,眼淚糊了一臉,“求公主殿下為臣女做……”只是沒等她哭完,榮昌公主已經(jīng)忍無可忍,抬手就甩了何思妤一巴掌,呵斥道:“管你們起什么爭執(zhí),現(xiàn)在撞倒本宮花的可是你!還有臉一直鬼哭狼嚎的,哭的本宮頭疼,你可給我閉嘴吧!” 榮昌公主似乎還是個練家子,這一巴掌打的何思妤巴掌臉都腫了起來,血跡也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何思妤慌忙跪下,腫著臉道:“都是臣,臣女的錯,是臣女不好撞了公主的花……”她不敢再哭出聲,眼淚卻一直涌出來。 榮昌公主看向幾人,冷聲道:“本宮問你們,你們打算如何賠償本宮這盆花!”她耗費多少心神才移栽出來的花,現(xiàn)在卻被這些人爭執(zhí)吵鬧給撞壞了! 第43章 姝姝抿著唇, 臉色有些白,這些事情同她有何關(guān)系, 宋凝君這兩個閨友卻猶如瘋狗一樣攀咬著她不放, 今日甚至不顧所有人在場這般陷害她!如果不是她服用這些日子甘露,身手較為之前靈敏很多, 她就會被何思妤直接推倒在那盆魏紫上面。 便是有嘴都說不清, 眼下這樣的情況,其實也沒好到哪里去, 還不是被攀扯上。 “本宮問你們話,還不快些回答!”榮昌公主怒斥道, 她看著地上摔斷根莖的魏紫, 心疼的都快沒法呼吸了。 姝姝抬頭, “公主殿下,此事本與臣女無關(guān),臣女只是賞花, 的確是她們過來想要推搡臣女被臣女躲開,實際連臣女都不知曉為何會無緣無故被她們針對, 臣女剛回京城并沒有多久,與她們見面也不過兩三次,除了上次誠毅侯府被她們針對, 這次更是被她們?nèi)绱讼莺?,臣女該去問誰討回這個公道!” 是不是人人都覺得她軟弱可欺。 她是定國公府的嫡女,就算榮昌公主再生氣也不可能如同動手打何思妤一樣動手打她的,她代表國公府的臉面, 老國公爺曾經(jīng)救過圣上,榮昌公主是圣上的meimei,更加不會隨意動定國公府的人。 今日她也要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憑甚被這兩人如此惡心! 榮昌冷笑,“倒是個牙尖嘴利的?!彼D(zhuǎn)頭看向何思妤,冷聲道:“那你倒是說說,宋家三姑娘為何推你?!?/br> 何思妤腫著半張臉哆嗦道:“是,是臣女不好,臣,臣女方才說宋三姑娘是鄉(xiāng)下養(yǎng)病回來沒有見識,怕是沒見過公主殿下的魏紫,說,說宋三姑娘沒見過世面,肯定沒見過這么好看的花,所,所以宋三姑娘惱羞成怒便推了臣女……” 大家都知道宋家三姑娘才從老宅養(yǎng)病回來,以前待的地方與京城相比可不就是鄉(xiāng)下地方。 姝姝抿唇看著何思妤,何思妤為了攀咬她,不惜把她自己拉下水,什么話都能說出口,她就想不明白,這種場合這種地方做這等事情,何思妤是瘋了嗎? 何思妤也知現(xiàn)在騎虎難下,既攀扯宋凝姝推搡她,總要有個緣由吧,總不能無緣無故來推她吧。 她今日實在氣不過,方才去尋君兒,君兒很慌張的四處張望,還說因她們針對姝姝,母親有些責(zé)怪她,這些日子大家都先冷靜冷靜。 何思妤一聽哪里冷靜的下來,加之誠毅侯府的時候被宋凝姝當著眾人的面羞辱,說她們不配為才女。 結(jié)果她們淪為貴女圈的笑柄,走到哪里都被嘲諷,她心里對宋凝姝恨得不成,加之今日君兒還避開她們,于是腦子一熱,就想讓宋凝姝當眾出丑,撞翻公主的花,被公主厭惡,可是哪里知道宋凝姝輕易躲開,反倒她自己落成這樣的下場。 她爹只是四品官員,她沒辦法承受榮昌公主的怒意,只能死咬著宋凝姝不放。 姝姝心里對她們極厭惡,她的確是鄉(xiāng)下出來的又如何,如果沒有宋凝君的父母,她也同她們一樣,自幼都是爹娘嬌寵著長大,可她卻在那樣的地方掙扎著活了十三年,她垂著眼眸輕聲道:“我的確是小地方回來的每見識,可這些花即便我隨便移栽也能成活數(shù)盆,端看我愿不愿意,又豈會因你這從未說過的惡語去推搡你?!?/br> 好大的口氣! 在場女眷都忍不住心底驚嘆,這魏紫京城統(tǒng)共都沒幾盆,宋三姑娘竟敢夸下這樣的???。 可有些夫人姑娘們也忍不住想,這位宋三姑娘回到京城不僅馴服蜀王指給她的兇獸,甚至還拜伏神醫(yī)為師,幫著方家姑娘配出那樣奇效的藥丸,現(xiàn)在說她還可以隨便移栽魏紫都能成活,指不定人家還真的有這個本事呢。 在場也都是各大世家的主母。 見到這種情況,心里其實多多少少是清楚的。 有些和稀泥的故意往宋三姑娘身上潑臟水,想把這件事情攪和更狠些,但也有些心里偏袒宋家三姑娘。 這個事兒呢,看那何思妤同林詩淑眼神躲閃,怕是沒干好事兒,覺得這事情有蹊蹺。 說不定真的如同宋三姑娘說的,兩人想陷害她,結(jié)果損人不利已,害得她們自己撞壞了花,故意攀咬宋三姑娘。 最主要的是,燈市那天,宋家三姑娘救下許多被火燒傷的傷患,甚至連皇帝都嘉獎她,這樣品行的人,怎么可能因為一句話去推人。 榮昌公主望著姝姝,目光平靜,好半晌才淡淡說了句,“口氣不小?!?/br> 崔氏護著姝姝,“還請公主殿下明察,臣婦相信姝姝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彼f罷,狠厲的目光瞪向何思妤林詩淑兩人,“你們兩人到底為何非要陷害攀咬姝姝,可還有所謂的才女風(fēng)范,還有名門貴女的風(fēng)范!” 聽崔氏這般說,何思妤心中越發(fā)怒氣翻騰,她想著既鬧成這樣,也該讓大家知曉這位國公府二夫人是多么偏心。 何思妤氣道:“宋二夫人,您自個偏心成什么樣還好意思說我們,您可有名門貴夫人的風(fēng)范?宋三姑娘是您的骨rou,君兒難道就不是?自打宋三姑娘養(yǎng)病回京城,夫人您有多偏心?君兒穿的戴的都是以前的,甚至因與我們說貼己話,你也埋怨她,還不讓她同我們來往,有你這般做母親的嗎?既然您問為何針對宋三姑娘,我沒有針對她,我只是為君兒抱不平不喜她而已。” 崔氏臉色難看,她沒料到這兩女對姝姝的陷害又是因宋凝君而起! “你們兩人可真是荒謬!我何時讓她穿舊衣佩戴舊的首飾,府中所有姑娘全都一視同仁,每月四套衣裳四套首飾,從未少過她半分!你們品行敗壞,我自是不愿她與你們來往!” 宋大夫人高氏也站出來道:“府中姑娘的確都是一視同仁的,從未少過二姑娘的衣裳首飾,兩位是否有甚誤會?而且我也相信姝姝不會做出推搡你們的事情?!?/br> 宋凝嘉,宋凝蘭,宋凝月也都站了起來,“我們都相信姝姝?!?/br> 站在一旁的宋凝君見攀扯到她,臉色煞白,她抓住崔氏衣袖哀求道:“母親,此事與我無關(guān),我從未說過什么的,更加沒有讓她們針對三meimei,母親,求求您相信我?!彼膊恢@兩人會蠢的直接在這種地方陷害宋凝姝,她當真是冤枉,她很清楚自己已經(jīng)不得崔氏和爹爹的信任,這段時間都是小心謹慎的,又豈敢在這里挑唆兩人對付宋凝姝,除非她想徹底得母親厭惡。 這兩人也是蠢貨,她們竟失去理智在這里害人。 在場夫人們心中升起怪異之感,宋凝君好像真的很怕宋二夫人動怒,若是自己親生骨rou做些無傷大雅的錯事,做母親的都會包容,做孩子的也斷不會如此害怕家長才是,怎么宋凝君這里…… 大家都忍不住覺得哪里怪怪的。 崔氏望著宋凝君,滿眼的失望,她根本不是她的親生血脈,卻因她,自己的姝姝一次次受到傷害。 崔氏正想說著什么,角落里忽然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姑,姑母,我,我方才瞧見了事情經(jīng)過……” 大家都扭頭看過去,見是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見大家都看向她,忍不住朝著旁邊貴氣婦人身后縮了縮。 ………… 今日是蕙安郡主的及笄禮,府中也有宴請男客。 也是擔(dān)心男客太多,女眷也多,怕出甚紕漏,所以并不是所有來的男客都可觀禮,能入及笄禮觀禮的都是蕙安郡主有些血緣關(guān)系的男客,蜀王作為蕙安郡主的表哥,自然也是在場。 不過觀完及笄禮后他便過去男客那邊。 蜀王平日公務(wù)繁忙,這種表親平日也只是讓人送禮就成,今日竟親自過來,也讓大家有些意外的。 至于原因,只有蜀王自個心知肚明。 他不僅從頭觀看完蕙安郡主的及笄禮,甚至禮后還未離開公主府。 同男客應(yīng)酬喝酒,但他神情冷淡,來的客人都是官場上的,知曉蜀王性子,亦不會亂往他身前湊。 這會兒年輕些的少年公子們都在玩投壺射箭甚的,忽然有人說道:“隔壁女眷好像出了些什么事情。” “不是吧,蕙安郡主的及笄禮上,女眷們還敢做些什么?” “好似有人把榮昌公主最喜歡的那盆魏紫給摔了?!?/br> “魏紫?榮昌公主最喜的那盆花,這人怕是糟了,整個京城都沒幾盆魏紫吧?!?/br> “可不是,好像是跟定國公府三姑娘有關(guān)……”此人把聽到的事兒詳細說給這群公子哥兒們聽。 聽完有人道:“不是吧,我覺得宋三姑娘不是這樣的人,人家瘋了因為一句話去推人,她可是伏神醫(yī)的徒弟,連猞猁都能馴服,這樣的品性,說她推人我是不信,怎么感覺有點像另外那兩姑娘偷雞不成蝕把米,最后只能攀咬上宋三姑娘?!?/br> 這邊都是些以貌取人的公子哥們,就是覺得那么漂亮的姑娘,要容貌有容貌,有醫(yī)術(shù)有醫(yī)術(shù),還有馴服兇獸的本事。 閑的沒事干跑去因為一句話做出這么愚笨的事情來。 蜀王也聽到這些公子哥的議論,他神情晦暗些,打了個手勢。 不知突然從何處鉆出來一個穿著黑色衣裳的府衛(wèi),那府衛(wèi)低聲道:“殿下,可有何事?” 蜀王淡聲道:“去找老頭子要盆魏紫過來,便說是贈藥之人需要?!?/br> 府衛(wèi)應(yīng)承一聲,立刻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