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睡倒過氣男愛豆、在校日、嫡女之嫣入心妃、家有獸夫:發(fā)家致富好生活、他總想親我、懷了前夫殘疾小叔的崽[重生]、兩大豪門爭著讓我繼承家業(yè)、必齊之姜、我捧你啊、她是惡毒正妻(重生)
苗冠玉笑道:“我還不是瞎打聽的么?總之, jiejie別想著那戴先生的姨娘了, 跟楚夫人打好關(guān)系才是正理兒。” 苗蘭香嘀咕道:“我還不是想著她也是楚夫人的箜篌先生么?你又想學(xué)箜篌, 跟著那珊娘學(xué)豈不是也好?” 苗冠玉皺了皺鼻子道:“我才不要跟那種人學(xué)呢。” 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珊娘以前的事兒很快就有人知道了。原來灌縣新來的縣令曾在教坊看到過珊娘, 雖然不是入幕之賓, 可珊娘曾經(jīng)淪落風(fēng)塵的事兒也就被揭了出來。 苗蘭香知道后,對著苗冠玉感嘆道:“我就奇怪呢, 楚夫人怎么會做媒人將自己的先生給戴先生做妾,原來那珊娘曾經(jīng)淪落教坊,也就只能做個妾了?!?/br> 苗冠玉聳了聳肩。 苗蘭香想起當(dāng)初苗冠玉的態(tài)度,“你這丫頭, 是不是早知道了?” 苗冠玉趕緊搖頭, “jiejie都不知道的事兒,我怎么會知道。我只是覺得她有知府夫人這樣的弟子, 卻還愿意給人做妾,定然是出身不好的?!?/br> 苗蘭香戳了戳苗冠玉的額頭,“就你聰明。” 苗冠玉道:“不過jiejie,你說這事兒奇怪不奇怪, 楚夫人出身高門, 怎么會找個教坊女子做先生,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這事兒么很快謎底就揭開了, 四川新的布政使到任了。他是工部右侍郎外放,算是出來熬資歷,在地方上任過大員,回京才有機會進入吏部或者禮部,然后才能說入閣的事兒。 既是京官自然對京城里的事兒知曉得多了,尤其是他夫人對京城各府的八卦更是門兒清。楚寔這樣的狀元郎,一點點事情都會讓京城那些貴婦門樂于閑談的,何況還是他“被逼成親”的事兒。 端午這日,季泠照例稱病沒出門,而苗蘭香帶著苗冠玉,前去觀龍舟卻是“偶遇”了新來的布政使柴夫人。也不算偶遇,其實就是一群人圍著柴夫人奉承。 女人多了,坐在一起又無事兒,自然要說些這家長,那家短。不知怎么的,就提及了今日未來的楚夫人。 “哎,她是京城高門出身,大概是瞧不上咱們,投了好幾回帖子都被退回來了?!闭f話的是眉州知州夫人俞氏。眉州是個小州,比成都府又算是矮上了一截兒。 “什么高門出身?”柴夫人問道。 俞氏道:“我們也不知道呢,人都沒見著過,聽說前任劉夫人在的時候,她倒是露過一回面,后來么就再不肯跟咱們這些人來往了。畢竟她是京城人士嘛,咱們蜀地可算是窮鄉(xiāng)僻壤咯。”這話說得可真是酸。 “胡說,京城人士難道就眼睛長在頭頂上啦?咱們柴夫人就不是那樣的,柴夫人也是京城高門出身呢,可卻如此平易近人?!边@回說話的是崇州知州夫人任氏。 俞氏趕緊道:“哎喲,瞧我這不會說話的,今日也是見著柴夫人方才知道原來京城貴人可并非都是那樣兒的呢。” 俞氏和任氏這一唱一和的,可算是把柴夫人給說高興了。其實柴夫人也不是高門出身,她爹當(dāng)年就是個縣丞,只是夫婿爭氣,所以如今她的子女也算是出自高門了。不過柴夫人也沒要非跟人較真兒,逢人就說自己不是高門出身。 如今這般正好,說的人高興,聽的人也高興。 因說起了季泠,柴夫人只覺得奇怪,也不知道季泠是怎么把這一群夫人都給得罪完了的,好歹楚寔可是成都知府,然這些婦人說起季泠時,怎么卻都如此不滿? 其實這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引起的,若季泠真是誰也不見,那大家也不會如此說她??伤腿A陽縣令夫人交好,這就讓人覺得不舒服了。 一時又有人提起珊娘,說起季泠怎么會找個教坊女人當(dāng)先生時,柴夫人就說話了。 “她那也是沒辦法,畢竟不是正經(jīng)的楚家姑娘,能給她專門請先生已經(jīng)不錯了?!辈穹蛉说?。 大家都不是吃素的,立即就抓住了了重點,什么叫不是正經(jīng)楚家姑娘? 一追問之下眾人方才知曉,原來季樂是寄養(yǎng)在楚府老太太膝下的孤女,最后卻成了楚家大公子的妻子。這里頭的道道兒可就多了。 見過季泠的人再一想她那天仙似的模樣,可不得將她和狐媚子聯(lián)系在一塊兒么? 任氏就道:“說不得原來是這樣。不過楚夫人生得美如天仙,也難怪楚大人會被她迷住,愿意娶個孤女?!?/br> 話說到這兒,如果說不完的話,豈不是不暢快,柴氏又道:“那可未必。不過這位季夫人我沒見到過,聽聞她能嫁給楚大人是因為落水時被楚大人救了,楚大人不能不娶啊。” 柴夫人雖然沒見過季泠,但不滿卻是早就有的。倒不是因為季泠怠慢她,沒來拜見,而是早在京城時,就結(jié)了怨。柴夫人膝下有個女兒,當(dāng)初就想許給楚寔,哪知道事兒還沒開始議,就聽說楚寔娶了他落水的表妹,柴夫人丟了個好女婿,她能不生氣么? 被柴夫人這么一說,季泠用手段上位的事兒可就都傳遍了。落水這種事兒,在座的夫人基本都知道,多少女子為了賴上好男子都愛用這一招。 苗蘭香坐在最邊上,不由感嘆道:“這,看楚夫人的模樣,還真看不出她,竟然……”心機那么深沉。 苗冠玉卻是愣愣,呢喃道:“季泠,居然是季泠,這怎么可能?她不是嫁給了……怎么會不一樣了?” 眾人忙著說閑話的時候,季泠卻在廚房里哼曲,她這是樂得忍不住。今日端午,可算是有她發(fā)揮作用的時候了。成都的習(xí)俗是上官通常要分送粽子到各家,這件事自然落在了季泠身上,還是楚寔拜托給她的。 想著終于能為楚寔做點兒事兒,三天前季泠就有些興奮得睡不著了。其實早在楚寔說端午粽子之前,季泠就有準(zhǔn)備,即便不分送眾人,自己總是要吃的吧。 因此她早就讓桂歡出去打聽了好了,成都當(dāng)?shù)囟嘤檬裁慈~子包粽子,各地風(fēng)俗不同,有用普通竹葉的,也有用葦葉,不過大多數(shù)用的都是箬葉。 桂歡如今跟著季泠也有那么久了,知道這位主子其他事兒都能講究著湊合,唯獨吃食方面格外挑剔,所以他也不敢懈怠,走街串巷地連周邊縣、州都去了,可算是打聽到了綿竹的粽子王用的是一種外地買回來的箬葉,因有特殊的清香,所以他家的粽子最好賣,得了個粽子王的稱號。 季泠拿著桂歡買回來的箬葉聞了聞,的確有股特別的清香,她吩咐芊眠看著,讓下人好生刷洗,又用鹽水泡了,只為洗干凈。 連個葉子都這般上心,更不提粽子的主要食材糯米了。成都當(dāng)?shù)睾透浇呐疵?,季泠嘗了不下三十家的糯米,才挑選出了一種。而泡米用的水也是季泠讓人去山里打的泉水,泡米的時辰長短等等都是季泠親自監(jiān)督的。 或許別人并嘗不出這樣做之后糯米與其他糯米之間細(xì)微的差別,但季泠卻依舊做得一絲不茍,并不怕費心勞神。 到包粽子的時候,芊眠道:“不如找些婆子來幫忙吧,她們包了幾十年了,想必也不差的。那么多粽子,少夫人也包不完的?!?/br> 季泠想了想道:“不用了,其實各家都會自己或買或做粽子,咱們送去的就是個添頭。我反正也沒什么事兒,自己包好了?!?/br> 芊眠看著季泠將箬竹葉撕成兩條細(xì)長條,好奇問道:“少夫人這是要包小粽子?” 季泠點點頭,“這樣大家一次就能多吃幾個,各種味兒都嘗嘗了。你去忙吧,我在這里還得坐一天呢?!?/br> 芊眠知道勸不動季泠,她平日里都很好說話,可事關(guān)廚房就不行了。 季泠在廚房里足足坐了一整天才將粽子包好,早起天沒亮就開始了,才趕在黃昏前做完,這會兒再送到各家,算得上是很晚很晚了。芊眠著急了多少回了,偏偏季泠慢吞吞的一點兒不急。 這會兒芊眠帶著丫頭來拿粽子時,可都看傻了。 大桌上依次放著紅橙黃綠青藍(lán)紫各色的“粽子串”,碧油油的粽子小巧玲瓏,一口就能塞下一個,而那串粽子的線最后還在下頭被打成了絡(luò)子,帶著流蘇,不知道的人估計都不會覺得這是給人吃的,掛在身上當(dāng)裝飾品都可以了。 每一串粽子也就十二個,小小的,以至于芊眠道:“少夫人,這會不會太少了?” 季泠道:“本就是圖個新鮮而已,一頓飯只怕都吃不完呢,糯米做的,腸胃不好的人不易克化,少吃點兒才好?!?/br> 芊眠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 季泠道:“把咱們準(zhǔn)備好的匣子取來,藍(lán)色這串是送給戴先生和珊娘的,戴先生和孫先生都是北方人,所以這串里我多用的甜味兒的,譬如棗泥餡兒的、紅豆餡兒的,可千萬不能送錯了。” 說罷,季泠又指了另一串紅色的道:“這串是送給黃同知的,他是江西人,喜歡咸粽子,所以這里頭多是鮮rou餡兒,只是做法和配料各不同?!?/br> 芊眠道:“少夫人,你是說這十二個粽子都是不同味兒的?” 季泠搖搖頭,“不知這十二個,這里所有的粽子都是不同味兒的。” 芊眠絕倒,“這,這得多費神啊?!?/br> 第八十八章 季泠笑了笑, 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并沒覺得費神,“不會啊, 只是餡兒料搭配不同而已, 總共并沒多少種餡兒料, 但是搭配著來味道就多了?!?/br> 舊年在京城時, 楚府分送粽子季泠只有吃的份兒, 去年在西安, 因為是客居, 所以也只有吃的份兒,這次可是芊眠頭一回見季泠包粽子, 真沒想到會如此精妙絕倫。 王廚娘的廚藝好,可心思卻還是趕不上季泠的靈巧。 芊眠按照季泠的指示把粽子分裝入盒,季泠怕下人搞錯了,還特地給每個匣子寫了張?zhí)麠l, 封在匣子外。 但這樣一來就又費工夫了, 芊眠本是個慢性子,如今都被季泠給逼成了急性子, “少夫人,再不送去就太晚了。下一年咱們還是早些送吧,端午前兩日就該送的?!?/br> 季泠嘴角忍不住上翹地道:“那可不行,他們吃了我做的粽子, 在吃其他粽子可就沒味兒了, 我卻不能害人?!?/br> 芊眠跟了季泠這么多年,很少聽她說俏皮話, 所以不由笑道:“少夫人怎的也學(xué)壞了?!?/br> 季泠道:“我才沒學(xué)壞,我說的是真心話。”她就是有這個自信。 好不容易匣子都封裝好了,季泠又道:“別急,你給下頭送粽子的人說一下,到了各家府中得提一句,吃粽子的時候把下頭的流蘇拽一拽就行了。” 芊眠把匣子安排下去之后,才有回過頭道:“少夫人這粽子包得莫非還有什么講究?” 季泠道:“那是,我可是摸索了小半個月才包成功的呢?!?/br> 季泠取了一串沒有送出去的粽子,遞給芊眠,“你拿去蒸了吧,然后跟山丫、水丫,還有桂歡幾個分了吃。雖說粽子少了些,不過這東西就是圖個勁兒,真要吃多了反而覺得不香了?!?/br> 芊眠素來直到季泠做的東西好吃,只如今她已經(jīng)不怎么下廚了,于是趕緊點頭應(yīng)了,還吞了口口水。 季泠又叫住她道:“可別讓表哥知曉了?!背伿亲畈幌矚g她跟下人界限不清的。 芊眠笑道:“放心吧,我會小心的?!?/br> 粽子蒸好后,芊眠按照季泠的說法,拎著流蘇往后扯了扯,整條線便抽了出來,而包著的粽子也隨即全部散了開來。 山丫和水丫哪里見過這等事情,嘰嘰喳喳地道:“呀,芊眠jiejie,這就跟變戲法似的?!?/br> 饒是桂歡也沒見過這種包粽子的法子,他笑著摸了摸腦袋道:“剛才我還在想呢,這粽子一個都不夠我一口的,這要一個一個地薄,得多費事兒呢,沒想到卻是我見識淺了?!?/br> 芊眠用碟子分裝了粽子遞給桂歡,那包粽子的線雖然散了,不過箬竹葉卻還在,拿在手里吃很方便。 桂歡捻了一枚吃了,才入口眼睛就瞇了起來,“哇,這才是粽子嗎?我以前吃的那都是啥?。俊?/br> 芊眠也忍不住地快速吃了一枚,她這會兒算是徹底服了季泠了,怪到要挨到這么晚送粽子呢,不然真是吃了這種粽子,其他的就都沒味兒了。 山丫、水丫兩人的碟子都已經(jīng)空了,眨巴眨巴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芊眠,“芊眠jiejie,還有嗎?” 芊眠道:“就這點兒,都是少夫人親手包的呢,她一個人要做那么多粽子,還能想著咱們,已經(jīng)是恩典了。而且這種東西么,就是要吃得欠欠的才香,真要是管飽,那也就沒多大滋味兒了?!?/br> 桂歡搖頭道:“不會不會,給我再多,我吃著也是好滋味兒?!?/br> 芊眠笑道:“想得可真美?!?/br> 其實不僅芊眠幾個惦記著季泠做的粽子,戴文斌也十分惦記,時常憶及去陜西的那一路,可蹭了季泠不少吃的,那味道啊美得神仙都不換。 “大人府里可派人送粽子來了?”戴文斌就著珊娘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臉迫不及待地問道。 珊娘點了點頭,“嗯,剛送過來,我已經(jīng)叫廚房蒸上了。” 戴文斌咂摸了一下嘴巴,“怎么送得這么晚?”心里嘀咕道,他都想了好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楚少夫人親自動的手。不過戴文斌也沒抱多大期望,要分送那么多家,怎可能是楚少夫人親自動手。 粽子蒸好了端上來之后,漂亮的絡(luò)子和流蘇還在上頭,戴文斌嘀咕了一句“花里胡哨”的,“這么小一顆怎么吃啊?真是懶得剝?!?/br> 珊娘拿了銀剪子正準(zhǔn)備替戴文斌剝粽子,卻聽旁邊伺候的丫頭道:“知府里送粽子來的婆子說,吃的時候讓拉一拉那流蘇?!?/br> 珊娘聞言這才放下剪子,拉了拉流蘇,所有的線便松散了開來。 戴文斌看得眼睛一亮,“這倒是精巧方便?!彼辈豢赡偷啬昧艘幻镀饋?,因為他已經(jīng)猜到這粽子絕對是季泠做的了,除了楚少夫人外,其余人的絕不可>> 能在做粽子上費這么多心思。 剝開箬葉來,那香氣就撲散了出來,里面的糯米飽滿晶瑩,透亮得好似無色的石榴籽。 戴文斌將粽子放入口中,糯米獨有的粘糯彌漫了口腔,鼻尖先是箬葉的清香,然后隨著牙齒的咬入,散發(fā)出來的是紅棗泥的香甜,甜而不膩,淡而不散,吃完了都還叫人忍不住咂摸舌頭。 戴文斌迫不及待地又揀了一枚,一邊吃一邊道:“這東西就是新鮮的才好吃,剩下的也別放著了,都蒸了來吧,我都盼了一天了?!比舨皇堑胗浿@吃食,以戴文斌那坐不住的性子,只怕早就離開成都了。 珊娘道:“沒有了,就這些了。” 戴文斌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才這點兒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