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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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泠伺候楚寔脫衣裳的時候忍不住道:“表哥,這樣長久下去,母后不會懷疑么?” “如今我翻牌子的就那么兩、三人,都是太后屬意的。不過太后卻沒認(rèn)真想一想她們的心思。有哪個妙齡女子會甘心進(jìn)宮來陪我?選秀要選上不容易,可不想選上卻有太多法子了。留下來的都心懷鬼胎,所以不用擔(dān)心,她們不敢跟太后說的?!背伒?。 季泠突然抬頭,用手指輕輕撫平了楚寔眉間的蹙紋,笑道:“表哥,當(dāng)年中意你的人可不要太多呢?!?/br> 楚寔捉住季泠的手道:“你也說是當(dāng)年了?,F(xiàn)在連你都嫌我老了是不是?” 季泠趕緊搖頭。 楚寔道:“算了,明日把你那些抹臉的拿給我也抹一抹吧,省得以后出去,還以為我是你爹呢。” 季泠被逗笑了,“你說得也太夸張了。”楚寔當(dāng)然是夸張,可季泠也實在顯得太年輕了。歲月偷了她很多時光,也就把她的年紀(jì)凍住了。“上次我們?nèi)ツ菢亲永?,不是還有個花魁對表哥青睞有加么?” “有么?”楚寔蹙起眉做出努力思考狀 季泠翻了個白眼,她很少做這種動作,本來挺丑的動作,被她做起來卻另有一種嬌俏。然后季泠的思維就跳開了,她想起楚寔說得話,然后道:“既然方嬪等人都被封了嘴,為什么她還會來跟我告密啊?” 這次輪到楚寔想翻白眼了。 季泠恍然大悟地道:“所以,方嬪來找我,是表哥示意她的?” 楚寔不語,但也沒有被季泠揭穿的尷尬,很是從容平和,這臉皮的厚度也沒誰了。 “她不來給你說,我怕你誤會?!背伬思俱錾洗?,將簾子放了下來。 現(xiàn)在的情形就有些滑稽了,好像徹底倒了個個兒。換成了季泠不愿意接受楚寔的好意,而只愿意付出,因為他的一腔情義,她似乎回報不了。 季泠側(cè)身將雙手合十枕在枕頭下看向楚寔,“我知道你對我好。只是不明白何德何能?!?/br> “就當(dāng)上輩子欠你吧。”楚寔笑嘆道。 上輩子么?季泠來了興趣,“表哥,你相信人有上輩子么?” 楚寔沒說話,因為他深諳沉默的威力,只要等待,別人就可能會自問自答。 “我總是做各種奇怪的夢。”季泠有些恍惚,“而且夢得特別清楚,表哥,你還記得我說我夢見過自己嫁給了晉王的那個夢嗎?” 楚寔道:“嗯?!?/br> “我總是反反復(fù)復(fù)地做同樣的夢,而且時間先后還能連續(xù)起來,表哥,就跟看話本似的,你說奇怪不奇怪?”季泠道。 “是有些奇怪?!背亼?yīng)道。 “再然后,我還總是夢到韓大夫。夢見他給我砍柴,你說奇怪不奇怪?”季泠道。 “誰是韓大夫?”楚寔問。 季泠偏了偏頭,想起楚寔的確是不知道韓大夫的。因為她并沒得什么怪病,而在夢里,那個她卻是一年要長睡很久很久的。“韓大夫說了你也不知道,是我夢見的,他曾經(jīng)幫我治過病。” “那他為什么幫你砍柴?”楚寔問。 季泠道:“好像是我救過他。我夢到我一個人走在一片大山里,然后看到前面樹下倒著一個人,渾身是血,我救了他,是想報答他替我治病的恩情,可他好了之后卻偏要再還我恩情,非給我砍柴不可?!?/br> 楚寔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仰身躺著,“你這夢做得還挺清晰的,寫出來真可以當(dāng)話本子看了。” 季泠搖搖頭,“不過也是亂七八糟的?!?/br> 楚寔重新側(cè)過身,“那夢到過我嗎?” “當(dāng)然?!奔俱龅?。 楚寔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說不是我總欺負(fù)你的那個夢?!?/br> 季泠聞言就開始支支吾吾了。 “這么說是有了?但是難以啟齒?”楚寔問。 季泠點點頭,又趕緊搖搖頭,可惜已經(jīng)晚了。剛才點頭已經(jīng)是承認(rèn)了。 “夢到什么了?”楚寔問。 季泠擺擺手,“沒什么呀,就是我胡亂夢的,表哥,你知道的夢是當(dāng)不得真的?!?/br> 楚寔伸手替季泠撩了撩滑到臉頰上的頭發(fā),“你難以啟齒,這說明我在你的夢里一直都是壞的那個人是不是?” 季泠不說話。 “夢雖然不是真的,可心卻是真的。阿泠,在你心里一直覺得我是壞人是不是?”楚寔問。 季泠看著楚寔認(rèn)真的道:“表哥,我覺得人不能單純的論好壞。就好比,對天下的百姓來說,你是好皇帝,可對后宮那些嬪妃而言,你就,你就……”季泠當(dāng)著楚寔的面兒可說不出他的壞話。 “是啊。對其他人,阿泠都是好人,你憐惜那些宮妃,而對我,卻是使壞的那個人?!?/br> 季泠瞪圓了眼珠子,“表哥,你這是冤枉我?!?/br> 可楚寔卻沒再就著這個話題跟季泠討論下去,而是換了個問題,“后日跟我去西苑避暑如何?” 季泠點點頭,這種事兒她是沒有什么發(fā)表意見的權(quán)力的。 可是在啟程時,季泠才發(fā)下,去西苑的只有他們二人,其他嬪妃,乃至蘇太后都沒有跟隨。 “表哥,就我們兩人嗎?”季泠坐的自然是楚寔的帝輦。 “太后嫌西苑太小不喜歡。其他嬪妃么,還是待在宮中比較好?!背伒?。 季泠沒想到楚寔對那些嬪妃不喜歡到了這種地步,她也不知該有什么反應(yīng)。 楚寔道:“放心吧,等我百年之后,會提前留下旨意把她們都放出宮去并給一筆銀子的?!?/br> 季泠沒想到楚寔竟然想到了身后事,而她看過史書,歷朝歷代皇帝長命的可也沒幾個。想到這兒她也就顧不得擔(dān)憂其他人了。因為楚寔處理國事太勤,每日里從早到晚,不是在接見臣子,就是在批閱折子。 “表哥,你應(yīng)該保重身體的?!奔俱龅吐暤?。 楚寔理了理季泠的頭發(fā),嘆息一聲,“可惜你身為皇后,卻不能被放出宮?!?/br> 季泠趕緊道:“我自然是陪著表哥的?!?/br>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么?”楚寔微諷道。 未必是同日死,也可先于楚寔,季泠是如此想的。可這句話的意思卻有至死不渝的意思,季泠遲疑了片刻才點了點頭。 她想起了老太太。是她從小把她撫養(yǎng)長大,讓她錦衣玉食,無憂無慮。而今日她最疼愛的孫子卻那么孤單,孤單得一個人都沒將他放在心上,她在天上看著得多傷心難過啊。 季泠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冷心冷情,楚寔對她多好啊,好到都不像是一個皇帝。季泠伸出手和楚寔的一只手十指交握,然后用堅定的聲音道:“表哥,阿泠一定不會獨(dú)活的。”這是對楚寔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要求。 “可你若是先我而走,我卻是不會陪你下去的,阿泠?!背伒馈S袝r候輕易言死的那個人,未必就是最深情的人。 季泠搖搖頭道:“我從沒想過表哥會那樣,你肩上的擔(dān)子太重了,所以我才勸你保重身體的?!?/br> 楚寔回握住季泠的手,“那你最好也要好好保重,五禽戲可不能停?!?/br> 季泠的手指都被楚寔給握疼了,她趕緊道:“那是自然的,而且我現(xiàn)在五禽戲打得可好了。” 季泠沒有說謊。 在西苑楚寔不用早朝,所以難得地季泠在起床后還能看見他。他起得依舊很早,但奏折居然都搬到了寢間,就在床前的桌子上。 其實楚寔那樣坐著是會不舒服的,季泠坐起身道:“表哥,你怎么在這里批閱奏折,多不舒服???” 楚寔停下手中的筆抬起頭道:“不會,這樣累了就可以看看你,然后就不累了?!?/br> 季泠看了看帳子,難怪她醒過來帳子已經(jīng)掛起來了。楚寔的這種話讓季泠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低頭別了別頭發(fā),不好意思地道:“那我起床了?” “要我伺候你穿衣服嗎?”楚寔已經(jīng)站起身作勢要上前了。 季泠本來已經(jīng)放下床的雙腿又趕緊收了回去,“表哥讓長歌進(jìn)來伺候我就行了?!?/br> 楚寔倒也沒堅持,但也沒有回避的意思,就那么一邊批閱折子一邊看季泠起床洗漱。 等季泠簡單地梳洗出來,楚寔的桌子也收拾整潔了,“走吧,我去看看你打五禽戲,是不是哄我的?!?/br> 出乎楚寔意料的是,季泠的五禽戲打得已經(jīng)頗有氣勢,而且看得出每個動作都有被精心糾正過,如此只會強(qiáng)身,而不會因為動作不規(guī)范而造成其他地方的損傷。 季泠打完一套拳之后已經(jīng)是香汗淋漓,她走到楚寔身邊道:“表哥,我沒騙你吧,還像樣子吧?” 楚寔很勉強(qiáng)地才扯出了一絲笑容,敷衍地應(yīng)了聲“嗯”。 五禽戲的動作即便是楚寔也未必做得到季泠如今的地步了。所以顯見得季泠的這種改變并非他的功勞。 “怎么了?”季泠有些奇怪于楚寔的情緒怎么突然就糟糕了起來。 “沒事,突然想起剛才批的折子了,回去吧,你出了汗得趕緊沐浴,省得受了風(fēng)著涼?!背伒?。 西苑并不比禁宮來得涼爽,但勝在有個闊大的九州池,可在上面劃船玩耍,東隅有一片荷花,船行其間頗有江南風(fēng)光,再過陣子還能摘蓮子吃。 但如此景致玩耍個三、兩日也就沒了新鮮感。想當(dāng)初季泠還在楚府時,也聽靜珍等人提及過西苑風(fēng)光,都是一臉向往,卻不想今日居然成了這里的主人,可那份向往卻沒有了。 下午楚寔回來得極早,季泠很是吃了一驚,“表哥今日忙完了?” “哪有忙得完的時候?恨不能再分幾個人出來?!背伒?,“走,我?guī)闳€地方?!?/br> 然后季泠就見楚寔往房內(nèi)走,她以為他是去換衣裳,可只見他開了衣櫥的門,然后伸手不知動了里面的什么機(jī)關(guān),就見衣櫥的背后出現(xiàn)了一個門。 “來。”楚寔對季泠招招手。 季泠提起裙角小心地跟著楚寔走了進(jìn)去,身后的門關(guān)上后,里面一片漆黑。楚寔從袖中拿出一枚火折子,吹燃了照亮。 季泠這才看清腳下是往下的階梯,狹窄得只容一人通過。楚寔走在前面,下到地下是一個一丈見方的小屋子,楚寔用火折子點亮里面桌上的燭燈,拿在手里重新牽著季泠的手道:“怕么?” 季泠搖搖頭,跟著楚寔往前走,在狹窄的一人寬的密道里彎曲復(fù)折地往前走,她看到許多岔路,方知道這就個蜘蛛網(wǎng)一般是個迷宮。 大約走了小半個時辰,終于開始往上沿著階梯走,推開一道門,這次卻是從人家的床板底下出去的。 季泠有些緊張地道:“表哥我們這樣到人家家里不太好吧?” “什么人家家里,這就是咱家。”楚寔道。 這是楚寔送給季泠的一個普通人家的家,宅子不大,只有一進(jìn),繞過進(jìn)門的影壁,推開門就能上街。 楚寔在遷都燕京后,并沒有實行宵禁,又因著天下終于太平了起來,南來北往做生意的商人、小販就多了起來,讓整個京城的晚上也熱鬧了起來。 “我們家?”季泠覺得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甚至這宅子都和她夢想的差不離。坐北朝南的主屋外是一架紫藤,到了季節(jié)就可以做紫藤糕,紫藤下前方的天井里放著一只大大的石頭水缸,上面浮雕著荷葉、蓮花,里面養(yǎng)著兩尾金魚,放了些石頭、水草。 東廂布置成了書房,西廂卻是十分亮堂的大廚房。倒座則是防止雜務(wù)的地方。 這座屋子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居然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整個屋子都成了季泠的。 “南安他們就住在隔壁的宅子里。”楚寔道。盡管很想偽裝成普通人,可帝后身邊自然不能沒有保護(hù)的人。 季泠已經(jīng)很滿足了。 “表哥,你怎么想著……”季泠問。 楚寔道:“禁宮里不好動土,西苑當(dāng)初卻遭了匪劫,我登基后翻修了一下,順便修了密道?!?/br> 季泠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