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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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缺。”楚寔正色道:“這帶兵打仗糧餉如今朝廷都發(fā)不出了, 得各路自己化緣,這些個官員有錢買美人,卻沒錢用來剿滅義教?!彼f到這兒不由冷哼了一聲。 季泠看著楚寔眼尾的細紋,這才驚覺楚寔的憂勞, 她忍不住抬手,用手指在他眼尾輕輕的捋了捋, “你別太累了?!?/br> 這似乎還是季泠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地關(guān)切他, 楚寔不由心中一蕩捉住了季泠的手, 將她手翻轉(zhuǎn)朝上, 在她掌心里親了一下,“有夫人這份關(guān)心, 便是再累也不累了?!?/br> 有了楚寔的指點,這正月里果然許多家都給季泠送了美姬, 她也照單全收都送去了郊外的莊子上。 這自然瞞不過眾人,一時就有人背后編排季泠了。說她是假賢惠, 明面上瞧著是替楚寔納了美姬博得了賢名, 可轉(zhuǎn)身就扔去了郊外,讓人看不見摸不著。想這位季夫人實則也是個妒婦呢。 這話是馮倫的妻子顧氏傳給季泠聽的。 季泠聽了倒是沒往心里去。 “按我說啊,那些個小妖精, 亂人心智的就該送到莊子上去。”顧氏咬牙切齒道。 季泠嘆息了一聲, “其實她們或許也是可憐人,身不由己,被人轉(zhuǎn)來送去無所安定?!?/br> 顧氏愣了愣再抬頭看季泠,“夫人的心腸可真是軟。” 季泠知道顧氏這是有些嘲諷自己一邊憐惜她們, 一邊卻將她們送去莊子上然后再轉(zhuǎn)送他人。 季泠解釋道:“實不相瞞,都是表哥讓我收下了送去莊子上的,如今轉(zhuǎn)送美姬蔚然成風,我們也不能免俗??墒穷檍iejie,我總想著有一天天下太平,不許再將咱們女子當做牲口一般轉(zhuǎn)來送去就好了。” 顧氏卻沒想到季泠真有悲天憫人之心,因而有些訕訕。“但愿有這一日吧。” 季泠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顧氏又道:“夫人同部堂可真恩愛,若是換了其他男人,包括我家那口子,這得了美姬怎么也得自己先享用一下是吧?!?/br> 這個疑惑其實季泠自己也有呢,都說天下沒有不偷腥的貓兒,她也轉(zhuǎn)彎抹角問過楚寔,誰知他可真會哄人。 “我若說娶了阿泠之后,其他女子再看不進我眼里,你道如何?”楚寔問。 當然是不如何,季泠只當楚寔是哄她玩兒,畢竟家中妻子也要哄著才能太平。然則卻不知楚寔說的還真是實話。 一個連他自己都吃驚的實話。 領(lǐng)兵在外,一素就是三月半年的,真的是看母豬都覺得長得俊秀。也不是沒有人給楚寔送美姬,他卻是沒甚遐思,心里一想起季泠倒是燥熱,仿佛鼻尖都是她的幽香,可換個女子,容貌也不比她差多少的,就是沒有心思。 當真是一物克一物啊,楚寔也萬萬沒想到季泠對他的影響力如此巨大。然當初她還是楚宿的妻子時,他看她也不過平常罷了。當然那會兒他們也從沒接觸過,一年到頭說不到一兩句話。 顧氏見季泠不知想什么想得臉又紅了,不由好笑,“夫人與部堂也成親有些時日了,怎的還如此羞澀?” 季泠被顧氏問得不知所以,又聽她道:“說來也不怕夫人笑話,當初在那梅林見著夫人和部堂相處時,我還以為夫人是部堂養(yǎng)在外頭的人呢?!?/br> 季泠睜大了眼睛,原來當時楚寔真的是料準了的。 這事兒季泠寫信時,自然要告訴楚寔。 先才顧氏又邀她去山寺賞桃花,季泠本不想去,可想著楚寔那般敬重馮夫子,又不好拒絕顧氏,幸虧兩人素來相得,也知根知底的,所以季泠便應(yīng)下了。 可誰曾想偏這次就出了事兒。 原來楚寔真是料事如神,那義教徒竟然蠱惑了霍夫人的媳婦。顧氏卻又與那霍夫人媳婦交好,這次去那桃花林,早有義教徒候著,就是想劫持季泠。 所幸季泠聽楚寔的話,每次出門都帶著南安,可也沒想到此次義教備了那么多人,一片桃林被殺得鮮血滿地,要不是有位俠士路過救了季泠,她只怕就落入義教手里了。 消息傳到楚寔耳里時,他是連夜趕回武昌的。 季泠身上帶著傷,義教的人對她恨之入骨,畢竟楚寔殺了那么多義教徒,所以雖然要活捉她,卻也沒說不許受傷。她現(xiàn)在臉上、腿上全是被拖曳之后留下的劃傷,腰上還有一記刀傷,雖然不會要命,卻也夠讓她在床上躺個半月一月的了。 然則當她一聽到楚寔回府的消息時,恁是忍著劇痛在床上坐了起來,聽著楚寔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季泠已經(jīng)嚇得抓緊了床單 ,手指都泛白了。 當楚寔從屏風后轉(zhuǎn)出來時,季泠就先發(fā)制人地可憐兮兮地道:“表哥,對不住,我不該答應(yīng)顧jiejie去賞桃花的?!毕胂氤佔咧斑€叮囑過她呢,讓她不要答應(yīng)其他夫人的邀約,誰知道她還是犯了糊涂。 楚寔“哼”了一聲,坐到床沿上,手指抬起季泠的下巴,仔細端詳了一下她臉上的傷,“不是說腰也傷著了么?快躺下吧,讓我看看?!北M管楚寔的聲音已經(jīng)盡量柔和,可他的臉色實在太陰沉了。 季泠只能乖順地趴下,任由楚寔掀開她的中衣。 又是一聲冷“哼”,驚得季泠一跳。 楚寔的指尖在季泠腰上的傷口附近虛虛地撫摸著,“疼么?” 季泠哪兒敢說疼啊,低聲道:“不疼?!?/br> “少糊弄我,你細皮嫩rou的,我平日里稍微按重了點兒,你就開始喘氣兒嚷嚷,這樣能不疼?”楚寔沒好氣地道。 季泠傻了,有些不確定楚寔是不是在講床笫之間的事兒。 楚寔讓長歌打水來他凈了手,然后拿出一盒藥膏來,用玉片挖出一團來開始在季泠腰上的傷口上涂抹。季泠只覺得沁涼一片,挺舒服的,些微壓過了傷口的疼痛。 “這雪容膏能讓你的傷口盡量不留疤痕。”楚寔一邊涂抹一邊道,“放心吧,那些傷過你的人,我都會千百倍回報回去的,再不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br> 季泠低低的“嗯”了一聲,反正楚寔現(xiàn)在說什么都對。只聽得楚寔又道:“你素來不喜出門,那些義教徒只怕在府中也有眼線,知道你同顧氏交好,才借了她的手來傷你?!?/br> “對不住,我應(yīng)該聽你的,不該跟人出去賞花的?!奔俱霭没?,還害得那么多侍衛(wèi)受了傷,甚至有戰(zhàn)死的,想到這兒季泠自己也難受。 楚寔將季泠腰上的衣服拉好,又扶著她輕輕轉(zhuǎn)了身,盡量不扭到傷口,然后用她的手絹替她擦了擦眼淚,“你本不想跟顧氏出去的是么?” 季泠沒想到楚寔會這般問。 楚寔把雪容膏又往季泠臉上抹,“可又想著她是馮夫子的妻子,我平日敬重馮夫子,你就不想駁了顧氏的面子是么?” 季泠聽著都忘記難受了,“你,你怎么知道?” 楚寔道:“我還能不知道你?你素來乖巧聽話,又不怎么喜歡出門,怎么會隨便出去賞花?” 季泠默不作聲了。 “阿泠,知道我這一次最氣什么嗎?” 季泠搖搖頭。 “我是生氣你處處將自己放得太低,什么都顧念著我的想法,別人的想法。你是我的妻子,你想想,你就是打了顧氏一頓,我又能拿你如何?何苦委屈自己去做那些不想做的事兒?我做人丈夫就這么失敗么,失敗到讓你要為了我四處委曲求全?” 季泠卻沒想到楚寔會如此想,“我,我不是?!?/br> 楚寔捏了捏季泠沒受傷的另一側(cè)臉?!拔颐魈煲淮笤邕€得趕回去,只是不回來親自看你一眼,我始終不能放心?!?/br> 季泠道:“我再不出門了,表哥。” “別這么想,有些事防不勝防的。錯不在你,是我太掉以輕心了?!背佊謱⒓俱龅难澒芡炝似饋硖嫠纤??!跋麓纬鲩T再多帶些人便是。我娶你,可不是為了把你關(guān)起來?!?/br> 季泠有些狐疑地看著楚寔,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我還以為你生我氣了?!?/br> 楚寔道:“我生你氣又如何?難道還能打你罵你不成?你身上傷的每一分,我都比你疼?!?/br> 這樣rou麻的話楚寔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會那么順口,可那就是他看到季泠身上傷口時的第一反應(yīng)。甚至有些不能明白,像季泠這樣美好的人,怎么有人會忍心那么傷害她。 瞧瞧,這變化多驚人啊。以前楚宿那般對季泠的時候,楚寔作為旁人只覺得是季泠自己不爭氣,她都不去爭口氣,別人又怎么會幫她。 如今成了自己人了,可就完全不一樣了,恁是覺得動手的人簡直罪大惡極,哪怕對季泠有一絲惡念都叫人無法容忍。 楚寔如他所說次日天還沒亮就又啟程騎馬趕了回去,季泠睜開眼睛時他已經(jīng)走了一個時辰了。讓她覺得昨晚好似做的一場夢一般,忍不住問道:“昨晚,表哥是不是回來過?” 長歌微微詫異道:“是呢,夫人忘了么?” 季泠摸了摸自己的頭,“不是,我只是沒想到……”沒想到楚寔真的只是為看她一眼而連夜回來又一大早就走。 不過等她出門看到北原時,季泠就更肯定楚寔回來過了。還把他身邊第一得用的北原留下了,帶走了南安。 她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仿佛是聽得楚寔說把北原留下來給她,而她還反駁了一句呢,覺得那完全是大材小用。 楚寔卻道:“留在你身邊我才能安心,若是能將你帶去那邊兒就好了,也省得我分心。只是有些老古董,定然會覺得我沉迷女色,不堪倚重。”人人都有自己的不自由之處。 “我不會再出門的?!奔俱龅吐暤?。 “那我也不放心。自己已經(jīng)明了了自己的弱點,若還不趕緊護起來,豈不是蠢材?”楚寔仿佛自言自語地道。聽到這兒的時候,季泠的瞌睡蟲實在是威力巨大,后來就失去了意識。 然楚寔呢,卻是一直沒睡著。從他聽到季泠遇險、受傷的那一瞬起,他的心就是一直緊緊地被人攥著的。這種感覺很不好,讓他不由想起了那些荒誕不經(jīng)的夢境。 他始終不覺得季泠對自己有那樣大的影響力,他對她好,也不過只是一個丈夫?qū)ζ拮拥暮枚眩皇菫榱撕笳健K仓雷约簩俱鲇行┫矏?,和她相處極為舒服,但卻也不覺得哪能有多深厚。 可在聽到季泠遇險那一刻他心臟驟縮,才讓楚寔知道,人的感情并不受人控制,哪怕他自視甚高,覺得無人能影響他,也做不到。 有些事就那么潛移默化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fā)生了,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占據(jù)了上風。 楚寔倒也沒跟自己過不去,既然動了心,那也就是能忍了。夢里那個自己,沒有認,所以最后才落得那般田地。 楚寔卻也沒覺得對一個女人動心有什么不好的。心上無人的時候,看這個世界什么都無所謂,做的一切事情也只是為了大義而已。 然而這次成親后,每次起身回望床上還躺著的人時,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滿滿的,想著她只有歡喜和滿足,想著與她的耳鬢廝磨心里就有激蕩,那種充盈卻是一種極其溫暖的感覺。從他成年后還從沒有過如此美好的情感。 所以楚寔想都沒想地就將北原換了南安,因為他不知道若季泠真出了事兒,他還會不會有那許多雄心壯志。 第一百九十章 待季泠身體和精神都稍微好了些, 她叫來長歌道:“那位救我的俠士如今怎樣了?” 原來那人雖救了季泠也受了重傷,所以被南安一同帶回了府中。 長歌道:“夫人是問韓公子么?他醒了后,大公子親自去看了他,然后就將他帶走了, 還說叫夫人不必掛心,他自會好生感謝韓公子。” 季泠聽了也沒多想, 由楚寔出面感激韓令倒也比她更方便。 只有楚寔才知道自己內(nèi)心的波動。按說韓令救了季泠, 他應(yīng)該很感激他才對??伤ゴ驈男牡讌拹核?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厭煩一個人, 幾乎到了多看一眼都覺得眼睛疼的地步。 那張臉和他夢里的一模一樣,這讓楚寔都快相信自己的夢是真實的了。 楚寔自然沒感激韓令, 而是將他帶到了軍中,讓人先去調(diào)查他的底細。武藝高強, 又那么湊巧地出現(xiàn)在桃林,他可不會像季泠那般覺得一切都是巧合。指不定就是義教的第二招, 如果不能劫持季泠, 那么就安排一個人潛伏進來。 事后打探出來的消息,這韓令還真和義教有轉(zhuǎn)彎抹角的關(guān)系,同時還牽扯出了竇五娘, 讓楚寔順藤摸瓜找到了真正的白蓮娘子。 孫陽山嘆道:“看來少夫人還真是部堂的福星, 她這一遇險,卻將咱們踏破鐵鞋都找不出的白蓮娘子給帶了出來。” 楚寔臉上沒什么笑容,他正處于極度震驚中,從韓令身上摸出的藤和瓜來看, 簡直和他夢里的細節(jié)完全契合,只是因為人生軌跡有所不同,所以這一次連玉沒有找上季泠。 這種認知讓楚寔覺得害怕而膽戰(zhàn)心驚。 所以此間事了,他沒有任何耽擱,將收尾工作交給了孫陽山,便帶著人先回了武昌,正好是五月端陽附近了。 “表哥,你回來啦?”季泠迎了上去,伺候楚寔換了衣袍。 夫妻重逢總是要找點兒話題的,季泠又是個悶葫蘆,找話題對她來說一直是個困難,所以她就想起了韓令,“表哥,聽說你把當初救我那位韓公子帶去軍中了,你是要重用他么?” 這話問得本也尋常,救命恩人嘛,怎么過問都不會覺得過分,可偏偏楚寔的夢里季泠和韓令的糾葛可就深了,這讓他的心里立即升起了警惕,“怎么?怕我對你的救命恩人不好?” 這話問得怪異,季泠忙地搖搖頭,因為她想不出楚寔有任何原因會為難韓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