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等回過味兒,她頓時臉色大變,目光移到劉氏身上,大叫一聲撲了過去:“三萬倆都被你們拿了,我打死你們兩口子黑了心肝的!’’ 柳氏向來不管自己人不自己人的,只要碰了她在意的,就是自己人也要翻臉。 如今這三萬倆銀子就是她在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 柳氏:我一看熱鬧的,結(jié)果我自己動起手來了。 明天依舊是二更,么。 第46章 搖錢樹 柳氏嗷叫一聲就撲了過去,劉氏壓根就沒防備,被撲了個正著,幾巴掌打在背上胳膊上,又撓又掐的,疼得她直抽抽。 “放手,你這個瘋女人!’’劉氏也不是站著不動讓人打的性子,況且她夫君又眼見著的要升官發(fā)財了,行事更是毫不遮掩的囂張起來,罵罵咧咧的。 柳氏被氣壞了,一把薅住劉氏的頭發(fā)扯,一邊罵道:“還敢還手了,你個不要臉的賤人,那是我的銀子,你給我吐出來,不然咱們沒完了!’’ 柳氏占了先機,只差沒把劉氏按地上打了。 不一會兒,劉氏臉上胳膊上青了一塊一塊兒的,連頭發(fā)都被拽掉了不少,一個是氣勢正火,一個是起頭就輸了半截,劉氏壓根就沒有還手之力,最后劉氏只得坐地上哭嚎起來:“不得了了,欺負人了啊,這還有沒有天理了,來人啊,打人了!’’ 柳氏在一邊喘著粗氣,憤憤的看著劉氏,那模樣像是還想再打她一頓。 就是再打一頓都不夠她解氣的,三萬倆啊,整整三萬!柳氏就等著這銀子吃香喝辣,出門會友呢,她連要采買的物事都想好了,什么真山茶、布匹衣料首飾,結(jié)果現(xiàn)在銀子沒了。 怪不得她還不滿得很,說家里明明都有錢了,怎么廚房送來的東西還是那些?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天啦,誰打你了夫人?’’ 劉氏身邊,她的丫頭們圍著她一人一句的問了起來。 最終,這事兒鬧到了老爺子跟前兒。 老太太被禁足,如今姜家輩份最高的就是老爺子了,只得出了面兒,又把幾個兒子叫了來,是夜,三房人坐在一處,老爺子在劉氏遮掩不住滿臉的傷痕上看過,沉聲問道:“這到底怎么回事,老二老三,你們平日里就這樣教妻的?’’ 他一個當(dāng)公公的不好明著說兒媳婦,只得把火撒在了兒子身上,畢竟兒媳婦雖然也是自家人,但還有娘家呢,兒子就不一樣了,是徹徹底底的自家人。 二爺和三爺覺得冤得很,在外頭忙了一天了,回來連口熱茶都沒用上就被叫了過來,再一聽是柳氏和劉氏打架,頓時躁紅了臉,覺得她們跟外頭的潑婦似的,好歹他們也是伯府啊。 三爺姜坤看著劉氏明顯的痕跡,一看就是吃了大虧的,心頭也有些不滿,心說這二嫂是打人打上癮了嗎,一開始就是她起的頭,扇了老太太的娘家侄女梁五,那也罷了,他不喜老太太,自然也不喜梁五,打了也就打了,何況梁五在身份上也算不上什么,但現(xiàn)在扇他媳婦臉上算怎么回事? 二嫂是正室,劉氏也是他明媒正娶的! 打了劉氏跟打他有什么區(qū)別? 姜坤不好直接質(zhì)問柳氏這個當(dāng)二嫂的,直接轉(zhuǎn)向二哥姜淮,問道:“二哥,你說怎么辦吧!’’他媳婦被打這么慘,總得給他一個交代不是? 姜淮也是個好面兒的,當(dāng)面被人問到眼前也十分沒臉,氣惱的看了看柳氏,正要開口,柳氏已經(jīng)搶先一步嚷嚷了起來:“二弟別問你二哥,我這個嫂子還想問問你,你們?nèi)繎{什么把那三萬倆給拿了!’’ 柳氏氣勢比姜坤還兇,瞪圓了眼,咬牙切齒的:“要不是我聽到了,還不知道被你們瞞到什么時候,你們憑什么用家里的銀子,不過是庶……’’ “柳氏!’’姜淮大喝一聲,不讓她再說下去,沒見老爺子臉都變了嗎,提什么庶不庶的。 柳氏閉了嘴,臉上氣鼓鼓的,十分不服氣。 她又沒說錯,三房本來就是庶房,平日里家里沒虧待他們已經(jīng)是十分大方了,還指望著過得比他們嫡房正出的還好不成? 老爺子臉色難看,旁邊月姨娘更是白著臉要哭不哭的:“我們老三確實是庶出,可他打小就聽話懂事,如今娶妻生子了連個正經(jīng)營生都沒有,苦啊,妾命不好被家里頭賣了,好在遇上了老爺,可憐我兒跟我一樣也是命苦的啊……’’ 柳氏覺得三房是庶出不配用那三萬倆,月姨娘就哭,從她哭到姜坤身上,可憐得很,連劉氏也跟著凄凄慘慘哭了起來,婆媳兩個都不是那種大哭大嚎的,但偏偏就讓人覺得受盡了委屈一般,尤其是在柳氏這般不容人的強勢下給襯得,不說別人,反正老爺子是一下子就偏向了三房。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柳氏跟月姨娘婆媳比起來,手段還是不夠看。 姜景從頭到尾的穩(wěn)坐一旁,心里十分慶幸惹出事的沒有衛(wèi)氏。 不過他高興得早了些。 衛(wèi)鶯看了會熱鬧,見事情已經(jīng)被老爺子擺平了,老爺子這會兒也硬氣了起來,錢給了也就給了,壓著幾個兒子不準(zhǔn)再提,剛把這事揭過,衛(wèi)鶯開口了:“父親,我這兒也有一樁事。’’ 她輕輕柔rou的一開口,頓時讓姜景臉一僵。 衛(wèi)氏別的他不知道,但衛(wèi)氏嘴里十有九句都不是甚好話的。 在月姨娘警惕的眼里,老爺子點頭道:“你說吧?!?/br> 衛(wèi)鶯淺淺笑了笑:“是這樣的,賬上銀子還有兩千來倆,可這還有一旬多呢才能撐到下月,這家里這么多口人,還有下人們的月錢,人情往來的,就是過兩日二弟妹娘家嫂子辦個宴不也得送份禮嗎,這花的不也是銀子嗎,正好二弟三弟也在,嫂子我也就不賣關(guān)子了,你們看看能不能掙些銀錢回來。’’ 掙銀錢…… 衛(wèi)鶯說得大方坦然,半點沒有不好意思,反而讓二爺姜淮和三爺姜坤都呆了。 月姨娘抿著唇直笑,眼里盡是不懷好意:“這話說的,妾身還從沒聽說過讓爺們?nèi)赉y子的,咱們府上家大業(yè)大的,要爺們出去掙銀子,那不是讓人笑話嗎?’’ 老爺子也覺得如此,這管理府上的事自古都是由婦人家來cao持,缺銀少糧的該由婦人們cao心,要是甚事都要老爺們做,那還要婦人家做甚? 衛(wèi)鶯道:“月姨娘怕是不知道家大業(yè)大是什么意思吧。’’一個賬面兒上只有兩千來倆的叫家大業(yè)大?別惹人笑話了。 “這自古男主外女主內(nèi),老爺們養(yǎng)妻兒,可是這個道理?’’ 不待旁人回,衛(wèi)鶯又自顧說了起來:“這婦人家管中饋cao持家務(wù),前提是有這個家業(yè)來打理,說白了,就是當(dāng)家的已經(jīng)掙上了家產(chǎn),家里的婦人們只要安排安排就行,但咱們家不是,那鋪子各處的出息越發(fā)少了,以后能交上來的肯定少,莫非還要咱們女人家拋頭露面去經(jīng)營產(chǎn)業(yè)拿回來給各位爺嚼用不成?’’ “就說如今,這賬上就這點銀子,府上這一個個頂天立地的男子不養(yǎng)家糊口,那咱們吃什么喝什么,月姨娘還能不吃不喝成仙不成?’’ 一個妾,她還指指點點起來,也不看看配不配! “你……’’月姨娘被譏諷,又見衛(wèi)鶯一副你沒見識的模樣,只氣得心口發(fā)抖,她自詡老太太不在,是府上除了老爺子外輩份最長最威風(fēng)的了,沒料這衛(wèi)氏半分面子不給她,頓時扯了扯老爺子的衣裳,不依了:“老爺子,你看看,妾身不過說了幾句就被大夫人給壓著說了一大串,妾身也是為了這府上著想,為了老爺子著想,你這身子骨從去歲入秋后便一直不大好,回了府沒吃的沒喝的,妾身看著心疼啊?!?/br> “月姨娘又錯了。’’ 衛(wèi)鶯說:“府上要是有添那三萬倆銀子,什么補品沒得吃?老爺子能受累?說來說去也是老三不孝,明知府上銀錢緊張還險些花光了所有銀子,累得不止我們跟著吃苦受累的,連老爺子也要吃苦,實在是不孝,這走門路的,早走晚走不是走嗎,這些年都沒動靜兒了,怎的就非要趕在老爺子身子骨不好后還非得拿光家里的銀錢呢?’’ 她好生好氣的跟姜坤說了起來:“三弟,不是大嫂說你,你晚幾年走關(guān)系又如何,何必非得趕在這時候,這不是至我們一大家子不顧,至老爺子不顧嗎,這按理可是不忠不義不孝!’’ 月姨娘本來還想說衛(wèi)鶯苛刻了老爺子,不料她直接把不孝這個名頭蓋到了老三身上。 不忠不義不孝,月姨娘臉都氣紅了! 姜坤額邊幾點汗滯滾落,心里涌現(xiàn)出一片驚濤駭浪,訕訕的:“大嫂說的是,不過小弟絕沒有不孝的意思?!?/br> “我也知道三弟沒這個意思?!?/br> 到這會兒房里的氣氛已經(jīng)徹底變了,衛(wèi)鶯跟毫不察覺似的,說了前頭那件事,又說起了第二件:“方才說了一樁,這其二就是三弟妹闖我正房的事?!?/br> 就把她備下的禮被劉氏說成是破爛,不依不饒的說了。 “府上這么緊張,一份禮險些都百倆銀子了,咱們又是親戚,這有難處,親戚之間難道不是該體諒體諒嗎?’’ 誰家親戚就因為送禮送得少了就擺臉子罵人,真這樣怕不是把他們伯府當(dāng)成姻親,而是搖錢樹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看了寶寶們的評論,微微解釋一下。 一,不和離,圣旨賜婚。 二,姜家目前是三等伯爵位,就是爵位中最低的一個,下一代已經(jīng)沒得傳了那種,所以嚴(yán)格來說!這幾個媳婦只能說稱得上一句大家閨秀而不是高門貴女,女主爹是一個五品官,柳氏家四品,劉氏爹是七品芝麻官,所以她們跟真正的貴女們是有差別的,姜家這幾個爺也都是芝麻綠豆的小官,這樣破落的伯府,銀子是目前他們唯一還抓得住的。 第47章 心眼小 老爺子不置可否。 確實是這個理兒,要是有這三萬倆,拿出一千倆來添置禮送過去也是使得的,但府上只有兩千倆了還花了上百倆,也是不少了,各家都會遇上有難處的時候,往前他們送給劉家的禮可是不少的,但劉家的回禮可沒多少。 那時候老太太還在老爺子跟前兒念過,說那劉家小家子氣,他不耐聽,覺得梁氏小題大做的,不就是送點禮的事嗎,姜家有錢多送些,劉家沒錢少送些也沒甚大不了的,他一直覺得小兒子娶了劉家女吃虧了,自然是要在梁氏跟前兒多維護幾分。 如今看來,可不是把他姜家當(dāng)成搖錢樹了嗎! 劉氏也顧不得哭了,忙接了話頭子,不讓衛(wèi)鶯往她娘家潑臟水:“大嫂,我娘家那是不知道咱家的事,不然豈有不體諒的道理,我這也是一時想差了,這才做了糊涂事,在這兒給大嫂賠個不是,還請大嫂原諒?!?/br> 她頂著一臉烏青給衛(wèi)鶯福禮道歉,把姿態(tài)放得低。 這就是以退為進了,畢竟劉氏都主動道歉了,衛(wèi)鶯一個當(dāng)大嫂的還嫩揪著不放不成?本來衛(wèi)鶯就沒打算對她做什么,能見劉氏對她伏低做小的她心頭高興得很,本來嘛,下晌后她晾了劉氏半天,還沒說上幾句又有柳氏過來按著曉1她揍了一頓,總的來說,劉氏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那個,她還跟她計較做什么? 衛(wèi)鶯沒想著計較,柳氏卻不想放過劉氏,呸了一聲兒,尖著嗓子罵道:“你想差了,你娘家還體諒,你娘家嫂子罵你的時候你沒嘴不回解釋嗎?你要解釋了你能一回來就跑大嫂院子里大吼大叫?’’ 其實誰也不是傻的,劉氏話中的漏洞隨便一找就是,但知道她說的不是真的,誰還能真去找她那個刻薄的嫂子打一架不成,都是要臉面的,對這種親戚,大家心里都有一桿秤,最多以后離著遠些就罷了,不然總是要打交道的。 柳氏倒是直接撕破了臉皮一般不管不顧的說了出來。 劉氏臉上不好看,包括月姨娘母子都難堪得很,姜景目光移動,移到衛(wèi)鶯臉上,看見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后,頓時心里一下明了起來。 出了門,各房分別回院,姜景往大房走,走了一會兒就整個人靠在了圓柱上,身后,不一會兒傳來輕柔的腳步聲。 正是衛(wèi)鶯主仆。 見姜景在,衛(wèi)鶯開口問了問:“爺怎么在這里?’’ 姜景轉(zhuǎn)身看她,問:“你很高興?!?/br> 倒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我當(dāng)然高興啊,這心頭一樁樁的大事都解決了,自然高興。’’ 姜景搖了搖頭,湊進了幾分,聲音微微低了下去:“不,你不是在為解決了府上銀錢高興,你是看三弟妹被二弟妹打了一頓,如今又被罰抄了幾卷佛經(jīng)在高興。’’ 衛(wèi)鶯把話擺在面前,反正告訴他們沒銀子,老爺子明知道這個大媳婦富得流油也不敢喊她拿出來,落得個用兒媳婦嫁妝的名聲,老太太那些不要臉,但他要,只得含糊著應(yīng)了下來,但轉(zhuǎn)頭就把掙銀錢的事交給了幾個兒子。 他一把年紀(jì)了,總不能后輩子孫還要他老頭子來養(yǎng)吧。 說來劉氏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衛(wèi)鶯,姜景一開始也以為二弟妹柳氏跟三弟妹劉氏就是一回子抓扯打架,但直到見了衛(wèi)氏那笑才回過味。 “二弟妹怎么那么巧,你們正說著那三萬倆她就出現(xiàn)了?哪怕她來了,正院那么多丫頭婆子還攔不住一個她?三弟妹你都攔了半個時辰呢?!夏艽髶u大擺進去聽到她們講話壓根就不是巧合! 柳氏是柳家的嫡次女,柳父如今是正四品鴻臚寺卿,家中不說多顯貴但至少是比姜家這個落魄伯府要好,柳家能把女兒嫁過來那還是早有婚約,定親的時候姜家還稍微有些紅火,柳父不過是正五品,要是換了現(xiàn)在,柳家還不定能把女兒嫁過來。 柳氏打小也是嬌嬌滴滴的長大,本身是次女,嫁過來又是嫁給嫡次子,因此柳家也不強求她多會打理家務(wù),把人養(yǎng)得性子有些驕縱,來了姜家后又被老太太寵著,這性子就越發(fā)不把兩個妯娌放在眼里,想說就說的,二弟姜淮為了她不時得罪人的性子還找姜景喝過兩回酒的。 連姜景這個大伯哥都知道柳氏性子潑辣,不管不顧的,衛(wèi)鶯跟她妯娌兩載能不知道。 “好一個借刀殺人!’’ 姜景給她拍了拍掌,開始有些咬牙切齒起來:“跟你哄我查賬查到老太太身上真真兒是一模一樣!’’ 他到現(xiàn)在都嘔得慌,一個當(dāng)親兒子的,把生母送去了禁足,老太太被禁足前看著他口口聲聲說他不孝的話在夢中都不是出現(xiàn)。 讓她愧疚得很。 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滓舱切l(wèi)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