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節(jié)
藍雨祁沉默了下,總結(jié)語言,而后眼神閃了閃,“你聽過,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嗎?” “聽過,雖然沒體驗過。” “呃……”藍雨祁尷尬,“我也沒體驗過,但勤勤卻經(jīng)常對我說,思考是人成長的根本途徑?!?/br> “思考?” “對!”藍雨祁點頭,“一個人如果沒有思考,就要用經(jīng)驗過活,出息的人就用自己的經(jīng)驗,沒出息的甚至用父母的經(jīng)驗。毫無自己見解,就這么茫然過一生,碌碌無為。勤勤還說過,衡量一個人有沒有實力,主要看那人的進步幅度,越是進步得快便越有實力、越是止步于原地便越?jīng)]有實力,與金錢無關(guān)、與起點無關(guān)?!?/br> 司亦瑾怔住,“思考?進步?” “所以……” “等等!”司亦瑾叫住,“為什么衡量一個人有沒有實力,要靠進步?我不懂?!?/br> 藍雨祁便講了起來,“給你舉個例子,如果兩個人a和b。a出身在農(nóng)村,但經(jīng)過自己的努力考上高中、考上大學,在職場拼搏,在臨終前擁有了兩套房子一部車子同時還有百萬的積蓄。但b出身在富豪家庭,出生時身價千萬,活了一生,死的時候還是身價千萬。兩個人誰有實力呢?” “……” “如果按照金錢的數(shù)量,那么別說a的一輩子,便是幾輩子也不如b出生時攜帶的身價,換句話說b就是躺贏。這么比公平嗎?不公平!但我們?nèi)魏稳硕贾?,a要比b有實力,所以最后得出結(jié)論,衡量一個人有沒有實力、有多少實力,就看那人是否進步和進步的幅度。” 司亦瑾瞬間就沉默了,“所以說,a是柳勤,b就是我。” “呃?”藍雨祁懵,“我……我只是舉個例子,你別對號入座行嗎?” 司亦瑾苦笑,“不是對號入座的問題,是事實如此。我也想有實力,但怎么才能有實力?” “思考!”藍雨祁斬釘截鐵,“先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再看清自己的發(fā)展空間,隨后就要思考!思考自己要如何發(fā)展!向哪個方向發(fā)展!” 司亦瑾瞇著眼,細細咀嚼這句話,“思考,如何發(fā)展,向哪個方向發(fā)展。我記住了,我會好好思考?!?/br> 藍雨祁哭笑不得,“拜托,你這樣,我都不知要怎么說下去了?!?/br> “好好,你繼續(xù)說。”司亦瑾收斂了思緒。 藍雨祁繼續(xù)道,“人在順境里是不會思考的,只有在逆境中、只有遇到困難和問題才會思考。而姚香林之所以那么蠢,就是因為她的人生太順,既然如此,我?guī)退圃煲恍├Ь巢皇钦???/br> 司亦瑾點頭,深深嘆了口氣,“雨祁,你做的對。突然發(fā)現(xiàn),這世上最失敗的人不是姚香林,竟然是我?!?/br> 藍雨祁都快哭了,“我……我說錯話了,我今天就不應該說這些。” 司亦瑾搖頭,“不,你說的好,放心吧,我這個大男人還能被這個難倒?不就是思考嗎,我也會!” 藍雨祁驚喜,點頭,“我們一起。” “呵,好,一起?!?/br> 桌子下面,司亦瑾突然捏住藍雨祁的手,“寶藏?!?/br> “呃?” “越發(fā)覺得,你是我的寶藏女孩,總能給我?guī)眢@喜和新發(fā)現(xiàn)?!?/br> 藍雨祁面紅耳赤,“我……我……” 司亦瑾將她的手握緊,“好了,我要聽課,你不用考數(shù)學便休息一下。” “……好。”藍雨祁哪能休息?早就想好用數(shù)學課來寫政治的習題了。 突然,司亦瑾又道,“放心,我也會進步,也會有實力?!?/br> 藍雨祁怔怔地看著他,雖然甜甜地笑了,“寶藏男孩。” …… 整整一堂課,柳勤無數(shù)次回頭去看姚香林,見姚香林一直低著頭不知想什么,看起來沒有悲傷的神色,想到藍雨祁說姜越和姚香林本就沒多少感情,這才松了口氣。 用理智將胡思亂想壓抑下去,柳勤開始努力聽課起來。 下課。 柳勤第一時間跑到姚香林的座位。 “香林,剛剛藍雨祁說的是真的嗎?” 藍雨祁也已不動聲響地靠了過來,臉上帶著笑,但笑意不打眼底。 姚香林怯生生地偷眼看了下藍雨祁,“什么……真的?是努力學習嗎?” “不是,”柳勤盡量斟酌著詞匯,“剛剛雨祁說,你和姜越……呃……沒多少感情了,是真的嗎?” 姚香林垂下眼,思忖片刻,而后抬起眼,眼神堅定,“藍雨祁說的是真的,我和姜越早就沒有感情了,只是礙于情面我們繼續(xù)維持著?!?/br> 藍雨祁怔住,驚訝地看去,但姚香林卻沒給她回應。 柳勤仔細盯著姚香林的臉,實在看不出端倪,這才相信,“原來從前是我錯怪你了,我以為你耍脾氣和姜越吵架,原來早就沒有愛情,是為了感情所以維持,姜越他太過分了!我之前真是看錯了他!” “不,不怪他!”姚香林忙道。 柳勤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姚香林的頭,“笨蛋,你真是個笨蛋?!闭f著,下意識去拍姚香林的背。 “啊!”姚香林一聲慘叫。 “怎么了?你背怎么了?”柳勤嚇了一跳。 藍雨祁瞬間便意識到了什么——一定是剛剛她打的。 姚香林接收到藍雨祁的眼神威脅,下意識抖了一下,“沒……沒事,剛剛……我們過了下靜電,勤勤你沒感覺到?” “沒有。”柳勤實話實說。 這個謊,便算是這么圓了回去。 柳勤看了眼自己的座位,隨后問道,“要不然,你和馮尉再換回來吧,我和你一座?!?/br> 姚香林搖頭,“不了,抱歉,我最近想靜一靜?!?/br> 柳勤見姚香林表態(tài),也就沒堅持。 上課鈴聲響,眾人回了座位。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柳勤時不時就回頭看去,卻見姚香林要么在思考,要么在聽課,要么便干脆趴著睡覺,確實沒有悲傷,這才徹底松口氣。 柳勤不指望姚香林因為一次失戀而成長,也不指望她瞬間長大,只希望她能認識到學習的重要性,先學好文化課,考上帝都音樂大學再說。 第562章,食堂里談?wù)搻矍椋ǘ?/br> 周三。 姚香林的位置空空如也。 柳勤知道姚香林去學專業(yè)課了,直到周六才能回來,卻不知周六會不會來學校上課。 中午吃飯。 照例,柳勤和藍雨祁、司亦瑾、賀一凡坐在一個座位。 本來藍雨祁和司亦瑾聊籃球,柳勤和賀一凡一邊吃一邊聽,話題卻突然轉(zhuǎn)到姜越身上。 “姜越一直沒來上課,應該沒有問題吧?”司亦瑾問。 柳勤嘆了口氣,“不知道,按照道理應該沒問題,聽說他們之前經(jīng)常整周逃課?!?/br> 司亦瑾喝了口湯,“藝考生還真輕松?!?/br> 一旁的某藝考生不高興了,“藝考生的辛苦,你永遠體會不到,你只看到他們逃課的一面,卻沒看到他們?yōu)榱怂囆g(shù)課努力的一面。” 柳勤噗嗤一笑,“是啊是啊,關(guān)于這點,咱們雨祁最有發(fā)言權(quán)?!?/br> 藍雨祁的臉蹭的一下紅了,“你在取笑我?” “哪有?實話實說好嗎?”柳勤翻了個白眼,“你忘了,我也跟著你站墻壁、一字馬過,那酸爽……實在不想回味。” 賀一凡道,“只要是前進,都少不了辛苦?!?/br> 柳勤笑道,“我們賀大哲理家要發(fā)言了,大家鼓掌?!闭f著,扔了筷子作勢要鼓掌。 賀一凡被柳勤搞得面紅耳赤,“別鬧了,我哪是什么哲理家?” 柳勤確實在開玩笑,但一旁有人卻聽了進去。 司亦瑾盯著餐盤,不知在想著什么。 為了擺脫柳勤的捉弄,賀一凡絞盡腦汁地轉(zhuǎn)移了話題,“說說你,你學得怎樣?我總覺得最近發(fā)生了太多事,擔心你的成績。” 柳勤的笑容戛然而止,“你這家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闭f著,長舒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我成績怎樣,最近確實精力分散得太嚴重?!?/br> 只不過柳勤沒說的是,她精力分散不僅僅因為這些事,還因為某個可惡的人。 想到那個可惡的人就生氣。 撩了她,他卻先跑了,雖然她能理解他閉關(guān)是因為賀一凡。 “你呢?你學得怎樣?”柳勤問道。 “還好。”賀一凡眼神閃過一絲狠意,“這次期末,我一定要好好發(fā)揮。” 頓時,好好的飯桌,一股子硝煙味道。 四人吃完飯,就在賀一凡準備去校長室時,突然司亦瑾的手機響了。 “喂,您好?!彼疽噼恿穗娫?。 “對,我是司亦瑾。” “郵包?從帝都郵來的?好好,我知道了。” “沒問題,縣中心郵局,我一會就去取,好的,謝謝?!睊鞌嚯娫?。 藍雨祁好奇問道,“你家里給你郵東西了?” “不是,是獎品,”司亦瑾笑瞇瞇,“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游泳比賽給你們獎品來著,從米國采購的最新款式籃球鞋和跑鞋,之后郵到帝都,這才給我郵過來?!?/br> 柳勤失笑,“還真有獎品呀?我以為說著玩呢?!?/br> 司亦瑾不高興了,“說什么呢?什么叫說著玩?我啥時候說著玩過?我說了有獎品就是有獎品?!?/br> “行行行,司土豪我錯了,我承認錯誤?!绷谛Φ?,“我把雨祁借給你,陪你去郵局怎樣?” “那就多謝了?!彼疽噼堋邦I(lǐng)情”,起身拉著藍雨祁就走。 兩人公然在食堂牽手,將柳勤震驚了,賀一凡也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