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不過好在,這事情現(xiàn)在到底是說開了。 古老爺子出言確認(rèn)了他們家就是鄭叔叔說的會照顧他父親的老戰(zhàn)友,還在知道了他是父親的兒子后一副欣喜激動的樣子,楚印辰想,這家人還真是不介意自家的身份,是真心想要幫助他們的。 在廚房里的畢老太太,此時也從孫女兒的口中知道了楚印辰的身份還有他跟自家孩子先前遇見時發(fā)生的那些事情。 然后老太太高興之下,就又添了好幾個菜,一心想要好好招待一番這個老朋友的孩子。 楚子風(fēng)也來古家村好幾年了,之前只是因為戰(zhàn)友的拜托,他們一家才會對他多加照顧的情況,這么多年下來,大家也在慢慢的接觸中,彼此都處出了些感情,成了真朋友老交情了。 所以,現(xiàn)在這朋友的兒子上家門了,還是第一次見的,這飯菜那是怎么豐盛都不為過的。 因著二老回村后,古建國就把他們的供應(yīng)給領(lǐng)了送回來,加上還有他們從疆城帶回來的一些特產(chǎn),在原材料豐富的條件下,這頓招待楚印辰的晚飯就顯得格外豐盛了,吃得楚印辰同志也逐漸放下了最初的矜持,直到肚皮都有點漸漸撐起的程度了,才總算是停了筷。 老爺子老太太熱情的招待了楚印辰一餐飯,飯后看這孩子還有話要說,心里也明白他想問什么。 這孩子能從京都托關(guān)系找人把他調(diào)到這古家村來下鄉(xiāng),為的是什么不用說他們也能猜得到。 所以,在聽到楚印辰問過了一系列關(guān)于他父親現(xiàn)在的情況后,終于提出想要去牛棚見楚子風(fēng)一面的時候,在場包括古明妍在內(nèi)的所有古家人,都沒有任何感到意外的。 千里迢迢的過來了,又是近十年都沒見過的父親,楚印辰的提議算不得是什么過分的要求。 在場沒有一個人想要拒絕楚印辰的,只不過,這事兒做起來還是有一點麻煩的。 牛棚里的人都很可靠,不怕他們中間會出什么幺蛾子。 楚子風(fēng)那里古明妍也可以先去打個招呼,省得突然見面太過意外,老人家激動的再出些什么問題。 現(xiàn)在唯一的問題就在于楚印辰的知青身份有點不太方便。他吃住都跟著一大堆人一起,又是一個比較顯眼的人,在團體中時時會有人注意到他。如何能不受到別人注意的找個沒人的時間帶他去牛棚才是關(guān)鍵。畢竟像他上次那樣借著幫助同志而得以提前回家,空出了一定的時間的情況還在少數(shù),這樣的條件還得另外創(chuàng)造才行。 看出大家的猶豫,自己也知道問題在哪兒的楚印辰,此時不好跟兩位老人提出什么要求,只能用有點兒無助又渴求的眼神看著古明妍,直直的用著他那雙桃花眼,盯著古明妍同學(xué),張口對小姑娘說出了三個字——“幫幫我”。 然后,古明妍就被小哥哥的這幅可憐無助滿身頹喪,好像只有自己才能夠幫助他的樣子給擊中了。 此刻的她身覺自己責(zé)任重大,絕對要想個辦法讓小哥哥見到爸爸才行,不然她都不忍心看到他那副失落的表情了。 長得這么好看的人,再做出這樣我很無助,我十分需要你的幫助的樣子,古明妍覺得自己面對這樣的楚印辰,沒有一絲的抵抗力,恨不能答應(yīng)他所有的請求,滿足他全部的心愿才好。 于是,在古老爺子和畢老太太還沒有想好這事兒要怎么做才合適,從而還沒有什么回應(yīng)的時候,古明妍便開口了:“好的,我們答應(yīng)你。楚哥哥你不要擔(dān)心,我一定會想到一個妥當(dāng)?shù)姆椒?,讓你能去牛棚見楚爺爺?shù)?。你再耐心的等等哈,有消息了我就去找你?!?/br> 從來不知道自家小孫女兒會有這么積極的時候的古老爺子兩人,在送走了楚印辰之后,倒也沒多怪小孫女兒的自作主張,沒有經(jīng)過長輩的意見就擅自答應(yīng)了別人的行為。畢竟這事兒他們原也沒想著要拒絕,只是暫時還沒有個完善的計劃,不好隨意承諾人家孩子罷了。卻沒想到,他們家孫女兒先看著人家的請求耐不住了,代表他們率先答應(yīng)了這事兒,倒叫他們一時有些無可奈何了。 畢老太太為此還調(diào)侃小孫女兒呢,說古明妍:“妍妍你是不是看人家小哥哥長得好看,剛剛才那么著急忙慌的答應(yīng)人家的?。俊?/br> 畢老太太笑得一副你在我面前無處隱藏的樣子,看著小孫女兒漲紅的小臉,心里知道,自家這個從小不但自己愛美,還特別喜歡長得好看的一切人事物的小丫頭,剛剛一定是看不得人家那么好看的哥哥失落,這才越過了她和老頭子,先一步把事情給應(yīng)承下來的。 古明妍雖然有點兒不好意思,但面對對自己知之甚深的爺奶,她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爽快的承認(rèn)了自己就是看臉之后,她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埋頭替好看的小哥哥想辦法去了。 那邊因為自己的高顏值得以順利達(dá)到目的的楚印辰,自是腳步輕快的回到了知青院兒。 今天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他好多年來最最開心輕松的一天了。見到了幫助自己父親的恩人,對方人品可靠且對他很好,招待他吃了七八歲以來最為豐盛的一頓晚餐不說,還告訴了他父親現(xiàn)在的一些情況。 在知道了父親這些年來一直過得還算不錯,身邊還有李春山叔叔隨時照顧著之后,楚印辰便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父親身體上沒有什么大問題就好,至于其他的,只待時機成熟,他能親自去跟父親見面了之后再說吧。 古明妍反復(fù)想了想,要想讓楚家父子見面,還是得找到機會讓楚印辰能從眾人的視線中脫離,不被人注意到的讓他去到牛棚那里才行。 可這事兒難就難在這時間上了。他們父子見面肯定不可能是十分二十分鐘就能敘完舊的事兒,而楚印辰知青的身份,就注定了他的幾乎所有日常行動,吃飯上工,都需要跟著集體一起行動,他很少能擁有自己的私人時間去做別的事情,這才是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 事情的突破口出現(xiàn)在了四月底。 春耕工作完成后,隊員們也有了一定的閑暇和喘息的功夫。時值春末初夏,正處在天氣不冷不熱,最是舒服的好時候,忙碌了一春的村民們,有幸收獲到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公社的電影放映又輪到自家村子了,就在這個周六的晚上,古家村村民們又能有電影可看了。 這么多年下來,村民們雖然也有不止一次兩次的機會,可隔上個一年兩年的看上次電影,但這種活動還是依然能夠瞬間挑起大家的熱情,村上不會有任何一家人會放掉這樣難得的機會的。 不難預(yù)見,等到了放電影的時候,不管是村民還是知青,肯定是家家戶戶都會聚到大隊部那里去,甚至還會有不少聽到消息的鄰村人,不顧距離的過來湊熱鬧。 而這,也就是古明妍所看中的,能讓楚印辰去牛棚看他父親的最佳時機了。 即便是全村都熱鬧聯(lián)歡的大事,那也不會跟牛棚里的壞分子們有什么關(guān)系,他們是沒有機會享受這樣的文化娛樂活動的。 古明妍的打算很簡單,她想著等到了放電影的那天,家家戶戶都出動了,大隊部前面人山人海的,又是黑乎乎的晚上,是不會有人注意到誰在誰不在的。 她爺奶目標(biāo)比較大,到時候還得跟著隊上的領(lǐng)導(dǎo)和放映員們坐在一起走不開。所以到時候就只有她能帶著楚印辰悄悄的退出人群,趁著人不注意的時候,帶他去牛棚那邊了。 一場電影前前后后,加上倒帶子,放映新聞和中間換盤子的時間,說什么也得兩三個小時了。所以就算是從人群完全聚集,電影開始放映了一段時間后再離開,到趕著電影結(jié)束前再回到人群中間的時間,少說也能留給楚家父子一到兩個小時的說話時間了,也算得上是很充分的了。 想好了計劃的古明妍,借著去知青院的時候,私下里找機會跟楚印辰這樣那樣的溝通了一番。很快兩人就商量好了各種對策,古明妍放心的回了城,只等著一周后她跟著老爸他們回村,到時候再幫助小哥哥去找爸爸了。 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再次回到古家村的古明妍,按照計劃,從全副心神都在放映中的電影的人群中,順利的找到了等待著自己,站在人群外圍的楚印辰小哥哥,帶著他走著熟悉的路線,終于來到了牛棚。 古明妍在上周她走之前,就已經(jīng)來過牛棚一次,跟楚爺爺說了楚印辰的事以及他們計劃的將在村里放電影的時候,帶著楚印辰來牛棚見他的事兒了。 老人家當(dāng)時聽到消息的時候表現(xiàn)出了對此相當(dāng)意外的神情,然后就是無限的驚喜。在反復(fù)跟古明妍確認(rèn)了真的是他小兒子找來的古家村后,楚子風(fēng)整個人就陷入了那種不可置信又有點驚慌不知所措的狀態(tài)。 因為時間有限,古明妍跟李春山叔叔交代了一番盡量勸著點兒老爺子穩(wěn)定下心情的話后,她就離開了。 此時,想起當(dāng)時楚爺爺?shù)臓顟B(tài),再看看她身邊現(xiàn)在雙手都有些激動的顫抖的楚印辰,古明妍也不禁開始為這場時隔近十年后才到來的父子相見的場面,而感到激動不已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寫到父子相見,明天我們繼續(xù)哈。 因為一直保持著比較高的更新量,所以最近存稿告罄,寫完加上修改捉蟲的時間有時會比較晚,導(dǎo)致更新時間延遲,在這里跟大家說聲抱歉。我會盡力調(diào)整,爭取之后還是按照六點的固定時間更新。不管怎樣,蠢作者是不會斷更或少更的,希望小天使們還能繼續(xù)支持我,在此謝謝大家啦。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秋月辰的白小7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5章 喜歡(三合一) 古明妍帶著楚印辰進(jìn)入到了牛棚, 跟牛棚里的眾人打過招呼, 給大家介紹了一下楚印辰后, 便跟著她的老師們, 一起走到了牛棚到外面。 現(xiàn)在天氣很好, 夜晚的空氣也十分清新。四位老教授加上李春山本人,也都知道今晚楚老頭能在這里見到他心心念念的小兒子了, 所以他們幾個就都很自覺的避讓了出來, 好給人家父子留下充分的說話空間,也趁著這整個村子寂靜無人,天氣又好的春末夜晚, 好好的在附近透透氣。 牛棚里時隔多年未見的父子之間會是怎樣一副令人動容的相見場面, 古明妍不用去圍觀,也能想象的到。 她很是為楚爺爺感到高興,就像她之前想的那樣,楚印辰并沒有楚爺爺所擔(dān)心的那樣對他這個失職的父親有一絲一毫的怨恨,反而像楚爺爺對自己的小兒子一樣, 楚印辰對他的父親,也是充滿了擔(dān)憂和牽掛的。否則, 他也不會出在才出了校門后,就想盡辦法的找到古家村來,來了之后還又不停地小心翼翼的打探父親的情況,可見其牽掛之深了。 周教授幾個雖然對楚印辰也只是剛剛匆匆的見過一面,但幾人對他的初印象都很好。加上李春山這個對楚家家庭情況了解頗多的人的解釋,在場眾人都對這個才七八歲就失去了父親庇佑, 跟隨著母親jiejie,借助在舅舅家,過著寄人籬下看人眼色過活的小男孩兒,感到既同情又感慨他的不易。 李春山能夠清楚楚家的一些情況,也是因為他并不是一開始就跟在楚子風(fēng)身邊,跟他一起被下放的。他也是在之前老人家被調(diào)到古家村后,才走了關(guān)系,過來近身照顧人的。 在此之前,楚子風(fēng)在農(nóng)場的那段日子,完全是他一個人在支撐的。 而那時的李春山,因為老領(lǐng)導(dǎo)的關(guān)系,在部隊上受到了很嚴(yán)重的排擠和打壓,妻子受不住,跟他離了婚另嫁他人,而他也沒有孩子,自己本身就是個孤兒,在戰(zhàn)場上被楚老爺子撿回了一條命,一直帶在身邊培養(yǎng)的。所以李春山才能對楚子風(fēng)忠誠到了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也要下放到古家村來照顧他的程度。 李春山對于楚家一家在楚子風(fēng)被帶走之后到一些情況,還是有一定了解到。 在找借口來到古家村接受改造之前,李春山也是用盡了辦法,在自己受盡了打壓的情況下,還不停地奔走,把楚子風(fēng)的大兒子楚新生,給安排去了西北當(dāng)兵。兩人之間一直保持著書信的往來,所以對于楚印辰母子三人在京都的生活情況,他從楚新生那里,也能知道個大概。 后來跟楚子風(fēng)在古家村相見之后,他挑著能說的,把楚家人的一些情況也都告訴了楚子風(fēng),但也隱瞞下了邱雅蘭娘家人的一些欺負(fù)人的行為沒說。 但即便是他沒說,楚子風(fēng)一個曾經(jīng)的上位者,精通人情世故,又對自己妻子的娘家人多有了解,猜也能猜想得到妻兒這么多年里在別人家里討生活的種種艱難,所以他才更加的對年紀(jì)最小的楚印辰特別的擔(dān)心和牽掛。 不過想來,在今天見到了楚印辰本人,在看到他已經(jīng)從一個七八歲招貓逗狗,人嫌狗厭的混世魔王,成長成為現(xiàn)在玉樹臨風(fēng),還頗有頭腦的一個成熟好青年后,楚子風(fēng)這個做父親的,也會感到十分的慶幸和驕傲吧。 畢竟,就連幾位閱人無數(shù),人生經(jīng)驗滿級的教授們看來,都覺得這個青年并非池中物,能夠在時代大環(huán)境下保持清醒的頭腦,辨明是非,考慮全面的做出對自己和家人最好的選擇和判斷,不為了以往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就怨怪父母,小小年紀(jì)還很有責(zé)任心,那真的是相當(dāng)難得的了。 不承認(rèn)自己幾個看到人家兒子千方百計的也要來看自己父親是否安好而感到內(nèi)心酸楚的幾人,除了周林兩位教授另有苦衷,他們的兒子本身就在千里之外自身難保之外,其他的李老和蔣老兩人,一想起自家那些個看到他們出事,就恨不得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馬上跟他們斷絕關(guān)系,這么多年不說來看他們了,而且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的家人孩子們,再對比楚子風(fēng)的小兒子,他們就不由得覺得自己活得實在是太失敗,家人子女們也太過涼薄和沒良心了些。 不同于教授們或是感慨楚子風(fēng)有這么個好風(fēng)采的兒子殊為難得,或是被對比之下只能在角落里哀嘆自己做人失敗無人惦記,古明妍此時,卻在跟自己老師們的談話中,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她之前一直是依著自家爺爺?shù)妮叿?,喊楚子風(fēng)楚爺爺?shù)?。而對于楚印辰,她看著人家的年齡,很自然的就叫了哥哥了。可這兩人是父子不是爺孫啊,那這么算的話,可不就差著輩兒了嘛。 發(fā)生這種情況,一個是楚子風(fēng)的年齡處在一個古明妍這樣的小姑娘既可以叫他爺爺也可以當(dāng)作父輩看待的年齡段內(nèi)。而因著他是受了戰(zhàn)友交代爺爺?shù)木壒剩苤约业恼疹?,那么四舍五入,他和爺爺共有一個戰(zhàn)友,那么兩人也能算是半個戰(zhàn)友了。所以之前,古明妍很自然的就跟著自家爺爺?shù)妮叿?,稱呼楚子風(fēng)楚爺爺了。 但是實際上,楚子風(fēng)今年不多五十代中后半的年齡,算是跟爺爺同時代的戰(zhàn)友中,比較年輕的那一撥了。 從中,也可以看出,楚子風(fēng)年輕的時候是多么的有本事,在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年紀(jì)輕輕的就打出了一片天,自己也身處高位,跟好多老頭子平起平坐的。 除了楚子風(fēng)本人年紀(jì)并沒有爺爺輩兒的那么老之外,導(dǎo)致差輩兒的原因還在于楚印辰算是楚子風(fēng)的老來子的緣故。 五九年生的楚印辰是楚子風(fēng)在四十歲上得的小兒子,在此之前,他還有一兒一女,他們分別大了楚印辰十歲和六歲。 楚印辰小時候能在大院兒里稱王稱霸,除了他有一個地位即使是在大院兒那樣的地方也算是地位頗高,排行前幾的老爸之外,跟他是爸爸的小兒子,頗受護(hù)短的老爸疼愛,以及他的兄姐都比他大了好多,從他出生起就格外愛護(hù)照顧他,不允許任何人欺負(fù)他脫不開關(guān)系。 算得上是在一個完整和諧的家庭中出生長大,受到了無數(shù)關(guān)心和愛護(hù)的楚印辰,之前誰也不會想到,在變故來臨之后,他們家會瞬間的分崩離析,失去了頂梁柱父親的庇佑之后,他們孤兒寡母的就只能過著寄人籬下的憋屈日子。 在從李春山那里聽到的關(guān)于楚印辰在他舅舅家的生活狀態(tài)是怎樣的一個情況之后,古明妍就愈發(fā)的覺得,自己雖然跟楚印辰比起來,家世多有不如,而且也不是像人家一樣,一出生就是在自己向往的京都??墒钦嬲撈饋淼脑挘X得自己從小過得日子,可是比他要強上許多的了。 不說上輩子的她過得也算是一直在校園里的單純生活,還沒有受過職場和社會的壓力傾軋。就是在學(xué)校里、生活上,相對于楚印辰這樣起起伏伏十多年的生活來說,她受到的一些壓力和挫折,也只能算是小有波折而已。 更不要提自己穿越來到古家后,基本上可以算是被從上到下全家人捧在掌心上的小公主。在這樣物資緊缺的年代,她從小過的生活也是不缺吃穿,順心順意的。 小的時候住在寬敞舒服的古家村老宅,待長大了些要回城了,城里的宅子也都蓋好了,自己不但有單獨的房間,還有機會發(fā)展點兒攝影、集郵、刺繡、彈琴什么的小興趣愛好。就連上學(xué),也是可以因著自己的心情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家里自學(xué)什么的。 雖然也有家里的一些事情需要她來cao些心,但畢竟都是靠譜的家人,她也就是在大方向上提醒兩句,多的也就再沒什么了,基本上是處于一個無憂無慮的狀態(tài)的。 但是再看看楚印辰,放到后世,標(biāo)準(zhǔn)的出身豪門的高帥富,頂級紅二代一枚。 本人長得好看就不說了,就以他的家世,幾乎都可以稱得上是一出生就已經(jīng)在別人奮斗的終點上的投胎贏家了。 但是看看他這些年來過得又是個什么日子啊。 小的時候在大院兒里自由自在稱王稱霸的,哥哥jiejie都護(hù)著,他爸的地位在那,誰都要敬著兩分。 結(jié)果不成想,還沒等他長大能自己獨當(dāng)一面呢,卻在七、八歲的時候父親就被帶走,一向倚靠的大哥也遠(yuǎn)走去當(dāng)兵了。 他跟著mama和jiejie搬出大院,擠進(jìn)了舅舅家的筒子樓。 從此寄人籬下不說,還得面對驟變的家庭、刻薄的舅媽和煩人的表兄弟姐妹。 家里就他一個男孩子,但是他還是弱小的不能為mama和jiejie撐腰,只能看著mama從原來的干部身份變?yōu)楣S的臨時工,為了他和jiejie不得不跟舅媽服軟說軟話。這樣天差地別的生活環(huán)境,不難想象他的心理落差得有多大。 然后本是天之驕子的他,長大后,為了母親能不再寄人籬下,自己選擇遠(yuǎn)赴他鄉(xiāng)當(dāng)知青,還抱著要去照顧父親的目標(biāo)。想想這樣的一番孝心,也是殊為難得的了。 越是聽李春山說的多,古明妍再對比自己的幸福的家庭,就越是覺得,自己得多幫幫這個長的好看的“楚家小叔叔”。 哈哈哈,沒錯,古明妍覺得自己作為晚輩的,不好給楚爺爺這樣的長輩平白的降低輩份,那么為了不差輩兒,她寧愿自己自降輩份,以后她就叫楚印辰“小叔叔”了! 正在牛棚里跟好不容易從與他見面的激動情緒中緩過來的父親,述說著這些年來他們母子的生活的楚印辰,此時還不知道,他在某人的心里,已經(jīng)默默的被升了輩份,有了個只比自己小了四歲的“小侄女兒”了。 父子相見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的。但奈何電影的時長有限,古明妍還是得在隊上的電影放映完,人群散開之前,把楚印辰帶回大隊部那里才行。 不用她多嘴,李春山瞅著時間差不多了,自己就很自覺的敲門進(jìn)到牛棚里去了。既是為了提醒二人注意時間,也是他也想跟楚印辰說上幾句話。 古明妍此時想著楚印辰的知青身份,加上他母親現(xiàn)在作為一個普通住單身宿舍的工人,應(yīng)該是不能給他很多物質(zhì)上的支持的。 于是,古明妍就想著,等回頭她從城里回來的時候,給大丫他們帶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的時候,要不也給楚印辰準(zhǔn)備一份兒吧。自己現(xiàn)在作為他的晚輩,直接給人家錢會顯得太過失禮了,那么帶一些吃的用的“孝敬”“長輩”什么的,應(yīng)該還是沒什么問題的吧。 另外,楚印辰既然作為楚爺爺?shù)膬鹤?,那么說起來以后也算是他們老古家的親朋范圍內(nèi)的人了,他在古家村里插隊,自家還是要多多照應(yīng)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