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啃聲，是默認了？那就當(dāng)你默認了?！?/br>
    “……”是把他回溯到兩小時前，還是干脆變成嬰兒送給董霜好呢？

    “這么想想，我倆都不虧?g。我有了個超能力女友，家里放過期的菜都可以幫忙復(fù)原；而你有了個上司男友，完全不愁畢業(yè)后的職業(yè)生涯。兩全，雙贏，完美?！?/br>
    “……”還是變成只奶阿柴送給董霜當(dāng)寵物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呼，總算寫到這兒了

    第70章

    百里畫廊熱鬧非凡的露天燒烤店里，盧苓韻和董碩坐在了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不知道是為了在自認為的“女友”面前表現(xiàn)闊綽還是怎的，董碩大手一揮，把菜單上的烤串各來了五串，硬是將兩人的夜宵吃出了八人正餐的效果。

    只可惜，盧苓韻的飯量并沒有因為這擺不下的桌面而增加多少。這樣的結(jié)果就是，董碩不得不從最開始的大快朵頤吃成了現(xiàn)在的苦大仇深，看著桌上剩下的羊rou串，像在看毒丸似的。只是不知道等會兒掏腰包付款時，這毒丸是不是又得因為錢包的痛而變回它應(yīng)有的模樣。

    “嗝――”董碩毫無形象地朝天一嗝，等打完后才后知后覺尷尬地扶了扶額。

    盧苓韻卻沒有理他，而是靜靜地朝著躍遷客棧的方向看著。

    “怎么了？急著回去？”董碩敏感地注意到了盧苓韻的動作，也正好借著話題的開啟，來了個胃的中場休息。

    盧苓韻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手卻下意識地放在了褲子隱藏口袋的地方。

    “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董碩的腦袋瓜好像和常人相反，吃撐了反倒轉(zhuǎn)得比往?？炝诵?，“你是覺得和上一個時空的行動不同，會大幅度改變未來，然后未來的你給你的那個本子上所寫的東西就沒用了？”

    盧苓韻有些意外：“也不完全是，因果鏈沒那么脆弱。但一些小東西多多少少都會改變，就好比這家燒烤店，上一個時空的今晚對他們來說可能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晚上，可這個時空的今晚卻成了他們生意有史以來最好的一次?！闭f著，用下巴指了指腳邊快塞不下了的燒烤簽回收桶。

    “……”

    “又好比，”好在今晚盧苓韻的毒舌只是適可而止，“上個時空的我在這個點數(shù)應(yīng)該早已經(jīng)回到客棧了?！?/br>
    回到了客棧，干了些什么足以顛覆所以未來的事情。盧苓韻回想起了本子上那行駭人的字，但她卻又不得不承認，“窺探未來”，聽起來的確像是她會做的事，如果沒有今晚的插曲，她很可能已經(jīng)做了。當(dāng)然，眼下的插曲，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講，也是另一個自己“窺探過”的后果。

    “也是?！倍T點著頭，他清楚，如果沒有一個小時前的那一切，他一定不會這么快面對自己內(nèi)心的那些情感，更不會做出現(xiàn)在這樣的決定，“對了，我就是好奇問問，你的其他事情我大概都已經(jīng)想通，但你和躍遷的關(guān)系，我卻還不是很明白。你那表姐也是躍遷的職員？”

    “莎姐？”盧苓韻不知道話題怎么就突然扯到了這上面，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是，她是老板的外甥?！?/br>
    “她是躍遷老板的外甥，你是她的表妹，所以你也是躍遷老板的親戚？”

    “怎么可能。”盧苓韻想都沒想就否認了，“表姐什么的，只是說給外人聽的名頭而已，我和她沒血緣關(guān)系?！?/br>
    “你在我面前戳穿了這個名頭，所以，我不是’外人’了?！倍T美滋滋地點著腦袋，讓情蟲沖昏了頭腦，徹底忘了曾經(jīng)的那份親緣鑒定。

    “但也不是‘內(nèi)人’，謝謝?！辈换ㄒ幻耄R苓韻就冷漠地打碎了他的小心思。

    “……”

    “你不是唯一一個知道我的能力的人?！北R苓韻又殘忍地打破了董碩的另一個美夢，“老板和莎姐也知道，如果你下一句想問的是這個的話?！?/br>
    “……不，我沒想問?！?/br>
    “那就當(dāng)白送的了吧?！北R苓韻聳了聳肩。

    “……”董碩郁悶地塞進了一口烤韭菜，一邊嚼著滿嘴綠，一邊說，“所以，‘躍遷’真的是躍遷，而異事屋管的真的是‘異事’？”

    “你知道異事屋？”

    “拜托，我是警察?！?/br>
    “也對?！闭f這句話時，盧苓韻的語氣中有著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自嘲。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口氣的緣故，兩人的對話措不及防地停了下來。

    董碩悶頭啃起了一根豆腐泡串，盧苓韻則繼續(xù)起了她的‘望客棧沉思’。一個旅行團模樣的大隊人馬吃完離開了燒烤店，使得熱鬧的店面忽的安靜了下來。天上，圓圓亮亮的月亮升的老高，將皎潔的月光照在了二人臉上，竟照得二人不約而同地微微瞇起了眼。

    “其實，你mama是被拐賣到農(nóng)村當(dāng)媳婦的?！焙鋈?，董碩放下燒烤簽擦干凈嘴，正襟危坐地說了這么一句。

    盧苓韻抬起頭久久地看著董碩，沒吭聲。

    “她的案子我去翻過，里面有些值得在意的地方，如果你想聽的話?！辈恢蓝T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我知道?！北R苓韻的嗓子有些干，她一口氣盡了杯子里的水后，才繼續(xù)說，“外公講過?！?/br>
    “你……外公？”

    盧苓韻點了點頭：“說是外公，其實我也就只見過他幾個月，靜界里的幾個月。之后，他就……死了，因為救我死了，又或者說正在哪個地方比死還痛苦地活著?！?/br>
    “……”董碩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句話，即便里面有著巨大的信息量與無數(shù)的疑點，此時此刻的他都不想去細究。

    “他說他那天本來是打算是自己開車去接她的，他想給她一個驚喜，而且他還聽說有個和她女兒關(guān)系很好的男生，也坐同一班車，他想順便把人家也送回家，正好謝謝人家對自己女兒的照顧。但單位突然打電話把他叫走了，他一忙就忘了接女兒的事，等再次想起來時，女兒就已經(jīng)失蹤了……”

    盧苓韻不由自主地搖了兩下頭，也不知是在表示著什么，“從工作越來越忙開始，他和我外婆的關(guān)系就越變越差，他說那是因為他自己完全不顧家，過年過節(jié)不回不說，女兒的所以生日加起來也總共就露過五次面，夫妻倆完全是為了女兒才沒有離婚?！?/br>
    “他說他那時已經(jīng)開始反思了，放棄了一個晉升機會，打算常駐在京州陪家人，可卻慢了一步。女兒失蹤了，警察找了一年都沒有半點頭緒，外婆也因為這事和他鬧了離婚，他心灰意冷又憤世嫉俗，所以就……”成了司時。

    “……從宗卷來看，的確是這樣?！倍T猶豫了一會兒后說，“等案件正式開始調(diào)查時，距離你mama被綁架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幾年，警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勉強強將那個犯罪團伙一網(wǎng)打盡，但因為調(diào)查時間距離他們停止作案已經(jīng)有一段距離的緣故，證據(jù)不足，主犯們被判得都不是很重?！?/br>
    “從他們當(dāng)時的筆供來看，他們是在火車站出站口盯上你mama的。那時候你mama正拿著個揭蓋式摩托羅拉打電話，看樣子好像是在等車來接。他們借著身高優(yōu)勢，在身后看見了你mama撥打的號碼，于是就背出那個號碼，騙你mama說他們就是你外公公司的，因為司機臨時有事，換了他們來接?！?/br>
    “你mama想都沒想就上了車，因為類似的事情以前也發(fā)生過。只是你提到的那個男性同學(xué)，并沒在宗卷里出現(xiàn)過。當(dāng)然，這只是件小事，我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綁匪的選擇。”董碩說，“如果我沒記錯，揭蓋式摩托羅拉在那個年代絕對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更不用提是一個學(xué)生娃娃在用。專車接送加上摩托羅拉，綁匪不可能看不出她家有多富有?！?/br>
    “那個大型犯罪團伙所涉及的業(yè)務(wù)本身就不單單是拐賣，盡管證據(jù)不足，但從當(dāng)時的記錄來看，通過綁架索取贖金之類的事情，他們也不是沒干過。而你mama作為一個有錢人家的孩子，你外公外婆在平時的教育中，也不大可能沒有提過遇到危險時應(yīng)該拿錢消災(zāi)這一點的?！?/br>
    “一個富人家的孩子，甚至是一個可能主動提出了用贖金換自己的孩子，為什么那個團伙會選擇了將她賣到農(nóng)村當(dāng)媳婦，而不是直接向土豪要錢？她被綁架時已經(jīng)二十來歲，從拐賣的風(fēng)險來看，遠遠要比啥都不懂的嬰兒與半大小孩要大得多，而且相應(yīng)的買家也應(yīng)該要少很多?！?/br>
    “一方是利潤不高、風(fēng)險大的買賣，另一方卻是穩(wěn)賺不賠、付款方甚至可能為了息事平人根本不會報警的富人家，他們?yōu)槭裁催x擇了前者？就算他們是’按需出貨’，先接到了相應(yīng)訂單要求，才實施綁架，比起綁一個背后可能站了一車律師團與一筐警察朋友的富人家女兒，他們應(yīng)該更愿意去選擇一個普通人家姑娘才對?！?/br>
    “所以，你覺得這里面另有蹊蹺？”盧苓韻明知故問。

    “或許吧?！笨聪虮R苓韻，“你呢？”

    “……我不知道?！彼龘u著頭，“但我也不是從來沒想過。她是九五年四月被綁架的，五月就去了李家，九六年二月就生下了我。簡直是……”突然抬頭，“你應(yīng)該聽祥平講過吧？村里傳言說，我不是李福親生的?！?/br>
    “……嗯?！?/br>
    “傳言就是這么來的，因為時間實在是卡得太緊了?？ǖ镁o，卻又挑不出破綻。不是他親生的，”突然笑了，“我倒還真希望過吶……”

    董碩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但另一方面，我卻有不希望這事有什么‘蹊蹺’?！北R苓韻突然又說，“一件我花了大半輩子才接受的事，我不想再花費另外半輩子將它推翻，然后去接受另外一個更恐怖的事實?！?/br>
    “……”

    “但我卻又不能不去看看?！庇指目诹耍T，“當(dāng)年的綁匪里，還有活著的嗎？”明知故問道。

    不能不去看，因為，上一個時空的我去了。這么想著，盧苓韻摸了摸隱藏口袋里的黑本，靜靜等待著董碩的回答。

    第71章

    咚咚咚，大清早盧苓韻剛洗漱完，房門就如殘缺黑本上寫的那樣，準(zhǔn)時被敲響了。

    掛好毛巾穿上外套，盧苓韻一打開房門想都沒想就叫了句：“莎姐?！笨傻葘ι祥T外的人的目光時，卻發(fā)現(xiàn)他并不是彭莎，而是許軍銳。

    “老板？”未來變了，但卻不足以讓盧苓韻過于意外。

    “你回溯過了？”許軍銳一眼就看出了貓膩，“發(fā)生了什么？”

    “一些事?！北R苓韻側(cè)開了身子，示意許軍銳進門說話。

    許軍銳點點頭走進來，一屁股坐到了房間內(nèi)唯一的椅子上，問：“具體點，什么事？”

    盧苓韻微微皺了皺眉，看了看椅子又看了看房間四周，最后坐在了床上：“昨晚回來的時候，半路上遇到個瘋子，被捅了。”偷工減料的回答，卻也算不上是在說謊。

    “然后？”然而許軍銳并不滿足于這種敷衍。

    “然后那瘋子消失了?！?/br>
    “哦？”

    “被我吃了。”盧苓韻起了些不正經(jīng)的心思，從來學(xué)不會吃一塹長一智地竟然在許軍銳面前皮了起來，“不是有那種迷信說法嗎？吃了誰的腦子就能獲得誰的記憶與能力之類的。我吃了那瘋子，所以那瘋子現(xiàn)在變成我了。”

    “嗯?！闭l知道，聽了盧苓韻這跟“回答”?也簧習(xí)氳惚叩幕埃?許軍銳竟然認真地點起了頭，一邊點著還一邊扶著下巴，像是在仔細思考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抬起頭，說：“負二層的地窖其實還空著。”

    “哈？”

    “改造成地牢挺合適的?！边€是那張嚴肅臉，“用來關(guān)瘋子?！?/br>
    “……”

    盧苓韻的嘴角抽了又抽后，這才忍住歸識的沖動，一個蹦?q站了起來，一邊收拾著包裹一邊沒好氣地說：“所以，老板您大駕光臨，就是為了和我討論地窖改造方案？”

    “不是，”許軍銳翹了下嘴角，卻在盧苓韻看見前就收了回去，“我是來把這個給你，如果你還需要的話。”將一個u盤從兜里掏出來放在了書桌上，“你mama的那個綁架案的資料。不過既然你已經(jīng)回溯過，里面的東西應(yīng)該早看過了?！?/br>
    “哦?！北R苓韻沒好氣地應(yīng)了一聲，滿臉寫著“我要出門了，你說完了就請自便”。

    “還有，”可許軍銳并沒有說完，“關(guān)于事件算法。”

    聽到這幾個字，盧苓韻猛地回了頭，略微吃驚地看著他。

    “果真，”看見盧苓韻的反應(yīng)后，許軍銳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知道是自嘲還是感慨的表情，“這個你也知道了?！?/br>
    “知道什么了？”即便事實大家都已經(jīng)心知肚明，但盧苓韻還是沒捅破那層玻璃紙。

    “你體內(nèi)的時子就是事件算法的讀取器?！眳s沒想到許軍銳竟然主動說破了。

    盧苓韻沒有吭聲，仔細地觀察著許軍銳臉上的表情。

    “程序就在我的筆記本上，我知道密碼什么的攔不住你，所以也沒打算攔。但我勸你不到迫不不得已，不要試圖窺探未來?！痹S軍銳的聲音很是嚴肅。

    “為什么？”

    “你知道為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