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在場賓客:??? 寧心:??? 時珩轉(zhuǎn)頭看向臉色略顯蒼白的莊琴:“媽,為什么不報警!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講什么情面?!?/br> “……”莊琴紅唇下的牙,咬得死緊。 如果可以,她真想給時珩一個大耳刮子叫他閉嘴。 她莊琴,偏袒寵愛出的小兒子,怎么會是這么一個看不見眼色的蠢貨。 其實,不怪時珩。 時珩作為貴公子的典范,被時氏夫婦精心培育,學(xué)識、見識都不缺乏。 可是高高在上的貴公子,又怎么需要看人眼色。 更何況,在時珩眼中,莊琴從時老太太那繼承鐲子,就是正正當(dāng)當(dāng)?shù)氖隆?/br> 時寒冷笑:“時太太當(dāng)然不敢報警。只傳給時家歷代長媳的鐲子,她怎么會有資格繼承?!?/br> 時珩:“你少在這里危言聳聽,媽就是爺爺奶奶唯一認(rèn)可的媳婦,她如果沒資格,誰有資格?” “哦,是嗎?”時寒撇了撇唇,眼底露出一絲不耐。 “時珩,如果你腦子不壞,應(yīng)該記得,那個鐲子一直戴在奶奶手上。我們時家的老太太,從來都沒承認(rèn)過莊琴兒媳婦的身份。 這個鐲子,奶奶早就交代過,讓我在她百年后收好?!?/br> 老太太的貼身之物,現(xiàn)在卻在莊琴手上,被她當(dāng)作時家兒媳婦的象征戴著招搖過市。 時珩從來不知道其中隱情,被時寒這么一提醒,他才突然想起來,好像……好像真是這么回事。 時家老爺子和老太太,對他們唯一的兒子時業(yè)偉和媳婦莊琴不待見。 反而對由他們一手帶大的時寒,十分偏疼。 時珩自小跟時業(yè)偉、莊琴生活在一起,反而很少見到爺爺奶奶。 可是,記憶里,幾次見到時老太太,她手里的確戴著這只玉鐲。 只是最近,他見到莊琴戴上了這只玉鐲,下意識便以為,是奶奶給她的。 “媽,這到底怎么回事?”時珩絕不愿相信時寒的話,他回頭問莊琴。 莊琴深吸一口氣,“別聽你大哥的話,他是故弄玄虛。 你們奶奶一直戴著這個鐲子,只是因為她喜歡。 老太太最近身體不好,被你爸爸送去國外治療,臨走前,她把這個鐲子親自摘下來,戴到我手上。 這是老太太送我的。” 這種說辭,莊琴早就準(zhǔn)備好了。 所以,她可以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說出來。 其實,時家那個老太婆那么討厭她,又怎么可能親自把鐲子取下來送給她。 這不過是莊琴趁著老太太體弱,硬生生給擼下來的。 時寒:“嘖,你編謊話的能力越來越好了……可惜,律師馬上就到,我已經(jīng)把這里的一切,委托給我的律師處理?!?/br> 莊琴:“你叫律師來干什么!時寒,我已經(jīng)說過了,這是你奶奶她……” “你大概想不到,老太太早就在生病住院之前,清點(diǎn)了資產(chǎn)。包括那件傳家的玉鐲子,還有你脖子上那條翡翠項鏈在內(nèi),全部都已過戶給我?!?/br> 時寒眼神冰涼:“一切資產(chǎn)轉(zhuǎn)讓,都在律師陪同下做過公證。其他東西,等我回到時家,會一件件清點(diǎn),現(xiàn)在——你等著今晚在警局錄口供吧?!?/br> 時寒說完,再不看臉色錯愕,滿目震驚不敢置信的莊琴一眼。 要不是老太太還在他們手上,時寒又怎么可能一直忍著這些厭惡的家人。 只可惜,有的人,把他為了老人家暫時的退讓,當(dāng)作了示弱。 “什么情況,時太太偷了時老太太的東西?” “那個翡翠項鏈……哎喲,我是說怎么看著那么眼熟,那就是時老太太以前最喜歡佩戴的首飾吧。” “時太太也不缺那點(diǎn)首飾啊,怎么就偏偏要把老太太留給寒少的東西,偷偷拿走?” “誒,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寒少和時先生、時太太那哪是父子母子,那就是仇人。老太太把東西都留給了寒少,時太太哪能甘心……” 賓客們按耐不住地討論著。 看莊琴這位第一貴婦的眼神,雖不至于帶著太過明顯的揶揄諷刺,但卻多多少少多了些跟過去不同的顏色。 莊琴氣得心肝脾肺腎都擰成了一團(tuán)。 她怎么也沒想到,家里那個偏心的老太婆,居然早就做了財產(chǎn)公證。 就連一只手鐲、一條項鏈,都不肯留給她! 時老太太還沒死,就跟已經(jīng)去世的時家老爺子一樣,把財物全都留給了時寒那個怪物! 憑什么,他們兩個老家伙,憑什么那么偏心! “走吧。”時寒不管莊琴會不會氣炸,他側(cè)眸,捏了捏寧心的手。 已經(jīng)完全懵然的寧心:“……那個,不用管了嗎?” 她看向正被時珩攙扶著,已經(jīng)氣得心胸起伏不定的莊琴。 時寒:“不用,有律師跟她討回來?!?/br> 要不是擔(dān)心某只小慫包,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他一秒也不想呆。 寧心點(diǎn)點(diǎn)頭,稍稍垂下腦袋。 水光瀲滟的眸子里,卻透出輕微的焦慮。 她現(xiàn)在,也沒空去關(guān)心其他事,小姑娘一顆心都系在了,剛才那只被她摔碎的玉鐲子上。 寧心已經(jīng)嚇傻眼了,鐲子碎了,她現(xiàn)在后悔都來不及。 她怎么也沒想到,那個鐲子居然是時寒奶奶心愛的東西。 她還以為是……所以才摔的。 時寒見寧心又垂下了腦袋,只當(dāng)她是膽子小。 他沒說話,大手把她的小手拽緊,抬腿便走。 “等等,你們不許走!時寒,我是你媽,這是我的生日宴!”莊琴氣急敗壞,嘶聲力竭地喊出一聲。 難道時寒就不能看在,她是他親生母親的份上,回頭替她抹去剛才的羞辱。 只要他稍稍有些孝心,替她說一句話,其他人便不敢再用那種態(tài)度私議她! “母親?”時寒突然停住腳步,帶著戾氣的眼神忽而冰冷。 “原來你還知道,你是我媽。” 他回頭,又沉又冷幾乎沒有一絲溫度的瞳眸,凝視莊琴。 時寒突然松開牽著寧心的手。 他走向那個大蛋糕,在莊琴驚懼的眼神中,將那個特別定制的九層生日蛋糕推倒。 少年唇角扯開一抹悲涼的笑:“時太太,祝你,生日快樂?!?/br> 莊琴呲目欲裂:“時寒?。。 ?/br> 時寒回頭,面無表情地走向?qū)幮模话炎ミ^小姑娘的手,把人帶離會場。 …… …… 寧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著時寒離開的。 她只知道,推倒那個高高的九層蛋糕后的時寒,渾身上下都散發(fā)一種生人勿進(jìn)的冷戾。 寧心被時寒抓著手帶到車庫,然后被他塞進(jìn)了一輛銀色跑車的副駕駛座。 時寒陰沉著臉替她系好安全帶后,就把跑車‘轟’的開了出去。 他一路把車開上繞城高速。 車速很快,車外的燈影飛快地往后掠過,寧心巴掌大的小臉皺成一團(tuán)。 她怕。 即使沒有超速,她也怕。 怕的不是車速,而是車內(nèi)陰沉低迷的氣氛,還有時寒陰郁冷戾的眼神。 幸好沒多久,時寒就把車開下了高速。 銀色跑車停在路邊。 時寒冷不丁側(cè)眸,冰冷的眼神看向坐在副駕駛的寧心。 “跟顧家徹底脫離關(guān)系,你可真特么勇敢。一個女孩子,18歲不到,就要脫離父母。你拿什么生活,拿什么上學(xué),你的腦子呢?” “我……”寧心喉嚨發(fā)虛。 “我有想過的,我……我在回顧家之前就是自己一個人生活,我可以的?!?/br>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聲音軟軟的。 一雙氤氳水霧的眸子,怯生生地望著時寒,臉上寫滿慌亂無措。 寧心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寒哥生氣。 她,她也知道自己那一瞬間是沖動了,如果可以,她應(yīng)該呆在顧家,至少等念了大學(xué)再說。 可是,離開顧家是她上輩子想做,卻沒有勇氣做的事。 她被過去束縛得太深,好不容易有了勇氣,就頭腦發(fā)熱地跨了出去。 “艸!”許久不曾罵出的臟話,從時寒嘴里溢出。 一個人生活,生活個屁。 就寧心這又嬌又慫的樣子,一個人生活,還不被狼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