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那三幅畫上的,分別畫著已經(jīng)長大的女孩,陪伴在母親身旁。 和母親一起看書。 一起談心說笑。 一起分享美食。 只是,這三幅畫也僅僅只是畫作,時寒再不能從中看出或恬靜或陰郁的情緒。 它們變成了單純的畫,沒了感情色彩。 寧心對著那些畫,偏頭笑:“去了一趟顧家,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后,我好像一切都看開了。什么羨慕、向往、憧憬,什么幽怨、恨意,都不重要了?!?/br> 蘇柔這樣的親生母親,讓她發(fā)下了過去所有快樂和不快樂的情緒。 沒了憧憬,沒了失望,她對母愛,再也沒什么多余的想法。 只有這樣,回來以后,她才會重新拿起畫筆,補上這三年空缺的畫作。 小姑娘對著那些畫,輕輕地說:“我打算周末的時候,把欠缺的這三幅畫給那位資助者送去……” 她當初終止交易后,據(jù)說那位資助者非常著急,幾次三番派人來找院長,希望她重新執(zhí)筆。 她不知道對方為什么在意這些畫。 但現(xiàn)在,她既然不怕畫畫了,能幫對方一點是一點,畢竟她卡里的二十萬,都是那個人給的。 寧心低垂眼眸看著那些畫的時候,眼神純粹,沒有過多的回憶,也沒有過多的痛苦。 但是,她這樣的模樣,落在時寒眼底,卻是深深的心疼。 心疼她的過去,心疼她的堅強,更心疼她現(xiàn)在變得無所謂的情緒。 要經(jīng)歷過多么深的失望,才會把心底深處對親情的憧憬,變成現(xiàn)在的無所謂啊。 看著寧心恬淡的側(cè)臉,時寒瞳孔微縮。 他傾身,抱住了她。 時寒將寧心抱在懷里,抱得很緊很緊。 他想要給她安慰。 他知道她的痛苦,明白她所有的心路歷程。 他的心,為她而痛。 寧心忽然被時寒扯入懷。 她怔愣地被時寒摁在懷里,不明所以。 小姑娘輕輕地叫他:“時寒?” 少年的大手略顯僵硬地,將小姑娘的腦袋摁在自己肩上。 他低聲說:“要哭就哭,快點……” 寧心小臉微微紅,埋在他肩頭,甕聲甕氣:“可是……我哭不出來啊。” 小姑娘懵得很,都不明白時寒為什么突然要讓她哭。 她哪里知道,這不過是少年的感同身受。 他以為,她的心一定很疼很疼。 她那么軟那么乖,就算心里充斥著憋屈、苦澀也不肯說。 他只想,做她抵御風浪的港灣。 “你們在干什么?”忽然,一個兇巴巴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 剛從學?;貋淼乃逵恚俅巫财屏藭r寒對自家jiejie意圖不軌的現(xiàn)場。 隋禹站在門口,從客廳里看到了臥室內(nèi)抱在一起的兩人。 小男生額前的青筋,瞬間爆了起來。 隋禹:“時寒你他媽是禽獸,我姐才多大,你就敢老牛吃嫩草!上次還說是意外,這次怎么說,你還敢說這是意外!” 小男生把書包讓沙發(fā)上一甩,挽起袖子就要進來跟時寒干架。 他從小就是打架打出來的,就算……就算不一定能打過時寒,也要讓對方臉上掛彩。 時寒正抱著他的‘小心心’,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他覺得氣氛不錯,恰到好處,甚至想偷偷地在小姑娘臉上啄一下時。 一切的美好畫面,都被突然回家的隋禹打斷。 小姑娘嚇了一跳,在隋禹扔書包的那一瞬間,就已經(jīng)從他懷里彈開。 懷抱突然空落落的,時寒心里說不出的失望。 他回頭看向隋禹,冷峻的臉上目露兇光。 媽的,這熊孩子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昨天就不該讓他少刷一套題。 時寒隨手抽走寧心桌上的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就挽著袖子往客廳去。 “老牛吃嫩草是吧?禽獸是吧?老子安慰你姐,你小子在想什么!”時寒卷起《五三》,就往熊孩子腦袋上敲。 剛才還一臉橫的小男生,被‘應(yīng)試教育’的大棒,無情敲打。 二十多分鐘后,時寒翹著腳坐在沙發(fā)上,冷眼睨著另一頭的隋禹。 寧心則坐在隋禹身旁,拿了個煮熟的雞蛋,正給他滾額頂。 “唉喲……”熊孩子夸張地叫了一聲。 寧心連忙輕輕地吹氣:“呼……不疼了不疼了。是不是我太用力了?” “嗯,姐,你再溫柔點,多給我吹吹?!毙芎⒆涌吹綍r寒那張冷峻的臉,瞬間黑成鍋底,心里不知多得意。 哼,打他。 打在他身,痛在他姐心。 隋禹從一開始,就看出時寒對寧心那企圖不軌的心。 他必須要讓時寒知道,在他們家,想追他姐,必須先過他這關(guān)。 雖然他和寧心不是親姐弟,但從小一起長大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讓他們比親姐弟還親。 他才不會讓時寒這種‘高齡老男人’,染指他姐。 寧心聽隋禹叫得大聲,又覺得那本《五三》真的很重,不由回過頭去,埋怨地看了時寒一眼。 寒哥怎么那么兇。 就算隋禹亂說話,也不該用這么厚的書,打他腦袋呢。 小姑娘哪知道,時寒都是挑了地方,放輕了下手的。 要不然,隋禹現(xiàn)在哪可能歪在沙發(fā)上,裝模作樣地哼哼。 可是,熊孩子就這樣還不算。 等寧心給他揉完了腦袋,他還特別虛弱地說:“姐……能不能讓他先走。他在這……我怕。” 嘖! 時寒撇嘴。 他站起身挽袖子,這回不準備跟熊孩子客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完畢,明晚見~ 第63章 整個樂學, 不, 是整個錦城,誰不知道時家大少爺?shù)膼好?/br> 但在這破舊狹小的老房子里,樂學一哥卻再次栽在了隋禹這小屁孩身上。 時寒被寧心送到樓道里的時候, 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下垂的眼尾帶著陰沉的氣息。 但, 又不能對小姑娘發(fā)火不是。 只能強忍下, 眼尾的陰鷙。 “你不要跟隋禹計較啦, 他是小孩子嘛?!?/br> 寧心知道這樣是‘委屈’時寒了, 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角,軟乎乎地跟他說話。 “寒哥你最好了……謝謝你。” 小姑娘的聲音軟糯糯的,聽得時寒心都酥了。 只是, 她又給他發(fā)好人卡。 “老子不好。”時寒突然回身, 眼簾低垂看向?qū)幮摹?/br> 樓道里一片昏暗,只有寧心瑩潤清澈的雙眸,閃閃的,蕩漾水光。 艸,好想把她按在墻上,欺負到哭。 “才不是,寒哥最好了, 就是好?!?/br> 誰知道,小姑娘卻像全然沒發(fā)現(xiàn),他眼底潛藏的危險似的。 還歪頭,沖他笑。 笑盈盈的那雙桃花眼, 簡單、純粹,單純的讓人不忍破壞。 艸…… 時寒覺得自己可真他媽是個禽獸。 人家小姑娘這樣信任自己,他卻偏偏只想著……怎么欺負她。 大佬撇了撇嘴角,掩飾尷尬。 他兇巴巴地說:“那你周末去送畫,讓我一起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