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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督主有病在線閱讀 - 第45節(jié)

第45節(jié)

    夏侯瀲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聲,“我們血債滔天,你以為你就干凈么?姓柳的,你手上沾了多少血,你心里沒有數(shù)嗎?既造殺業(yè),必遭殺報。執(zhí)刀者,必為刀戮。你師父有你師父的報應(yīng),我娘有我娘的報應(yīng),你有你的報應(yīng),我也會有我的報應(yīng)。這世上留給人的選擇原本就不多,打從你師父拿起刀殺第一個人開始,我們便是不死不休?!?/br>
    柳歸藏怔愣片刻,也笑了起來,“我一生的心愿,便是讓戚家刀屹立江湖,傳之百代,永世不絕。如今看來,怕是不能了。罷了,不祥之器,不傳也罷。來吧,夏侯瀲!這一戰(zhàn),只有你我二人!”

    夏侯瀲手中橫波猛然一振,刀身反射著陽光明晃晃地照過來,猛烈的殺機(jī)呼嘯著隨風(fēng)逼近!夏侯瀲猛地奔向柳歸藏,高臺的地板在他腳下劇烈地顫動,白色囚衣的衣袖在風(fēng)中翻飛,像飛蛾的翅膀,橫波迎面而至!

    柳歸藏提著刀,正面直視橫波水月般的的刀光,他的臉幾乎繃成一座冰雕,胸中氣息如雷一般翻涌。可是,他忽然松開了手中的倭刀,倭刀哐當(dāng)一聲掉落在地面,他閉上眼,迎上橫波鋒利無匹的刀尖。刀尖刺進(jìn)了他的胸膛,guntang的鮮血噴涌而出,他的身體像山一般崩倒。

    夏侯瀲怔住了,他還握著橫波,柳歸藏的胸部劇烈地起伏,他伸出手,死死握住夏侯瀲的肩膀。

    “夏侯瀲,你以為……殺了我就算報了仇嗎……”柳歸藏吃吃冷笑,“你錯了……錯了!你的仇人,在伽藍(lán)!”

    “什么意思!”仿佛一道焦雷劈在頭頂,夏侯瀲愣在當(dāng)場。

    “你的報應(yīng),就快來了!”柳歸藏脖子一仰,吐出最后一口血,手從夏侯瀲的肩膀上跌下來,徹底沒了聲息。

    “什么意思!你說清楚!你給我說清楚!”夏侯瀲搖晃著柳歸藏逐漸冰冷的尸體,柳歸藏大睜著無神的雙眼,好像在嘲笑夏侯瀲的無知。

    在伽藍(lán)?柳歸藏是什么意思?夏侯瀲頭痛欲裂。

    “你傻嗎?”身后的刺客出聲了,“伽藍(lán)有內(nèi)鬼,恐怕來頭還不小?!?/br>
    “我知道!”夏侯瀲回過頭,那個刺客坐在椅子上休息,刀橫放在膝上,“我只是……”

    “不敢相信?”刺客笑了聲,“有什么不敢信的。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若有利可圖,出賣親友也并非難事,何況只是同僚?”

    “那你救我有什么利可以圖?”夏侯瀲狐疑地看著他,“老兄,你到底是誰?”

    刺客閉嘴了。底下有刺客沖臺上高喊:“頭兒,官兵來了!”

    “老大,官兵來了,你們好了沒,我們快撤!”唐十七也朝這里吼。

    刺客從臺上跳下去,上了馬,做了個手勢,有幾個刺客從自己的馬上翻下來,上了同僚的馬。

    “這幾匹馬留給你們?!贝炭臀兆№\繩,“夏侯瀲,保管好你的命。”

    “喂,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夏侯瀲沖他喊道。

    刺客沒理他,帶著人走了,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夏侯瀲大喊:“少爺!少爺!干你大爺?shù)?,是不是你??!?/br>
    刺客沒有回頭,人馬井然有序地入了密林,頃刻之間,場上只有滿地的尸體和蕭蕭風(fēng)聲。

    夏侯瀲跳下高臺,揪著書情的領(lǐng)子問:“我被關(guān)了幾天?”

    “剛好十七天,”書情從他手底下掙扎出來,“師哥,那些人到底是誰啊?你朋友?他們干嘛假扮成咱們的人?”

    “你沒聽見嗎,老大剛剛叫那個人少爺,”唐十七一臉賤兮兮的模樣,“老大,你老實告訴咱們,你是不是傍了個有權(quán)有勢的少爺?還真不賴,比我出息!”

    夏侯瀲心煩意亂。原來他被關(guān)了十七天,可是從京城到柳州,兩千余里的路,還得翻過兩座大山,十七天也壓根不夠。況且那個人使的刀法形如鬼魅,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如果是少爺,那也該使他教給他的伽藍(lán)刀才是。

    這丫的到底是誰!

    還有那個烏龜柳歸藏,說話又不說清楚,干他娘的!夏侯瀲爬上馬,不理會唐十七和書情在后面的嘰嘰喳喳,隨便揀了條路往前跑。

    他的身后,遠(yuǎn)處的密林中,刺客騎在馬上遠(yuǎn)遠(yuǎn)望著他的背影。刺客摘下素瓷面具,露出白凈的臉頰。沈玦低低咳嗽了幾聲,眼下青黑一片,有難以掩蓋的疲倦。

    東廠緹騎紛紛脫了黑衣,露出織金繡線的曳撒。

    “督主,您受傷了。”有緹騎提醒了一聲。

    他話音剛落,沈玦的身影晃了晃,忽然從馬上栽下來。緹騎們大驚,高聲喊著“督主”,忙不迭地下馬,扶起人事不省的沈玦。

    ————

    司徒謹(jǐn)趨步步入柳州東廠衙門后院,柳州掌班太監(jiān)余先如早已等候在廊下,正背著手走來走去,一臉焦灼,抬眼望見司徒謹(jǐn),如同見了自己親娘一般,一臉喜氣地迎上來。

    “哎喲,司徒千戶,您終于來了!”余先如亦步亦趨地跟在司徒謹(jǐn)?shù)纳砗?,“唉,你說說督主這人兒,也不打聲招呼,嗖的一下就突然冒出來了,茶也來不及喝一口,點了五百個番子就急匆匆地去了郊外,把柳歸藏給宰了。嚇得我呀!唉,你說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司徒謹(jǐn)冷冷看了他一眼。

    余先如看司徒謹(jǐn)這眼神,心里咯噔一下,頓時七上八下地懸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司徒千戶……督主這星夜飛馳,馬不停蹄地趕到柳州,聽說一路上每日只睡兩個時辰,難不成……難不成是奉了上面那位的旨意?”

    司徒謹(jǐn)停了步子,不答反問:“若非如此,余大人以為是如何?”

    余先如混跡東廠多年,自然知道其中貓膩,頓時嚇得屁滾尿流,連忙道:“卑職糊涂!卑職糊涂!”

    衙門門口忽然鬧哄哄的一片,一群番子扛著一臺又一臺的箱籠進(jìn)來,擺在東廠大院的天井下。余先如腦子空白一片,指著那些箱籠,問司徒謹(jǐn):“這……這是什么?”

    “從柳歸藏家里抄出來的?!彼就街?jǐn)走下天井,掀開蓋子,里面是碼得整整齊齊的戚氏軍刀,“半個月前,京城衙門里遞進(jìn)來條子,說柳歸藏意欲謀反。柳州無名鬼斬首大會是假,柳歸藏糾集同黨謀反是真,督主當(dāng)機(jī)立斷,千里飛馳,就是為了扼此陰謀于搖籃之中。”

    “那……那也應(yīng)當(dāng)傳信至柳州衛(wèi)所,由衛(wèi)所官兵捉拿才是。怎……怎么……”余先如一輩子順順當(dāng)當(dāng),還從未逢上這樣的大事,抹著臉上的汗,“且、且柳歸藏武林中人,廣開武館,家里有點刀槍棍棒也實屬情理之中……”

    司徒謹(jǐn)掀開最后一個箱籠的蓋子,露出里頭锃亮的火銃,“有火銃也是情理之中么?”他拿起其中一管火銃在手里掂了掂,“五雷神機(jī)銃,朝廷命令禁止百姓不可私藏火器,此逆賊明知故犯,是何道理?”

    看到那火銃,余先如徹底傻眼了,忙道:“司徒大人,這……這我從不知情!這個逆賊,竟然私藏火銃!真是罪該萬死!幸虧督主及時趕到,要不然我柳州豈不生靈涂炭!”

    “至于為何是督主來此,而非一紙檄文傳至柳州,”司徒謹(jǐn)?shù)溃坝啻笕耸樟肆鴼w藏多少銀子,屆時是柳州衛(wèi)所而不是督主抄到柳歸藏的賬簿,余大人恐怕難逃罪責(zé)吧。督主假扮伽藍(lán)刺客,掩藏身份,也是不想將柳歸藏謀反之事鬧得滿城風(fēng)雨,傳出去平白動搖民心。”

    仿佛有驚雷在余先如腦子里炸開,他嚇得雙腿直打顫,差點就要跪下來。愣了一下又反應(yīng)過來是督主救了他的狗命,兩眼頓時紅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拜了又拜,“謝督主救命之恩!謝督主救命之恩!”

    司徒謹(jǐn)看他這模樣,搖搖頭,沒有再理他,提步朝后面的廂房走去。走過穿堂,再沿著曲廊走了一射之地,林木掩映間,廂房的紅漆門若隱若現(xiàn)。

    “督主,事情已按照您的吩咐辦妥了?!彼就街?jǐn)?shù)皖^站在門邊,“現(xiàn)在東廠上下都相信柳歸藏謀反一事?!?/br>
    “很好,進(jìn)來吧?!蔽堇飩鱽碛譂謫〉穆曇簟?/br>
    司徒謹(jǐn)進(jìn)了門,那個人半躺在羅漢榻上,如墨一般的長發(fā)瀉在內(nèi)八仙的榻圍子上面。他只穿了素白的中衣,衣領(lǐng)敞著,微微露出身上纏著的繃帶。他沒看司徒謹(jǐn),而是開著窗子,看外頭的醉蝶花,那花兒開得一簇簇一叢叢,如煙似霧,夢里似的。

    “魏德讓你帶了什么話兒?”沈玦淡淡開口。

    “督主擅離職守,不辭而別,魏公公大怒,”司徒謹(jǐn)垂著眼道,“他說,痼疾纏身,命不久矣,亦當(dāng)還宮。否則……”

    “否則?”沈玦的目光掃過來,霜雪一般冷清。

    “否則,歸冷宮,灑掃庭除,終身不必再進(jìn)司禮監(jiān)?!?/br>
    “知道了,”沈玦坐起身,“既然如此,明兒就啟程吧?!?/br>
    “是?!彼就街?jǐn)俯首,卻沒有走,沈玦看向他,“督主,卑職冒昧。督主此行,不是為了殺柳歸藏,而是為了救無名鬼。那個無名鬼,就是當(dāng)年那個四喜公公吧?!?/br>
    “司徒謹(jǐn),你多話了。”

    “先貴妃娘娘遇刺的那個夜晚,督主曾經(jīng)為了生病的同屋冒死潛入御醫(yī)署偷藥。后來卑職聽說,督主同屋的四喜公公逃宮了,至今沒有尋回。他不是四喜,而是受傷的刺客?!?/br>
    “司徒謹(jǐn),咱家從不知道你如此多事?!鄙颢i投向他的目光沒有溫度。

    司徒謹(jǐn)輕聲道:“督主那時候說,他是天底下待督主最好的人。督主為了他,不惜屢次以身犯險,置生死于度外。既然如此,何不直接趁此機(jī)會將他帶走?伽藍(lán)那種地方,是個火坑啊?!?/br>
    “和女人待久了,嘴也變多了嗎?”沈玦不耐煩地說道,“退下!”

    司徒謹(jǐn)作了一個揖,道:“卑職已暗中派人看著他們安全出了城,督主不必?fù)?dān)心。卑職 告退,望督主保重身體?!彼就街?jǐn)退了幾步,轉(zhuǎn)身出了門。

    沈玦沉默著沒吭聲,等司徒謹(jǐn)走遠(yuǎn)了,他才站起身子,望著窗外絢爛如煙火的醉蝶花。

    “還不是時候。七月半的解藥還沒有研制出來,魏德也還沒死,我自身難保,如何……如何能夠保全他?”

    他想起那天在馬上夏侯瀲緊緊貼在他身后的溫?zé)嵘碥|,七年來,那是第一次,他們倆靠得那么近,簡直像肝膽相照、心心相印。淺笑浮上嘴唇,沈玦伸出手戳了戳一朵伸到窗邊的嬌艷花瓣,沙啞地說,“阿瀲,要等我呀。”

    第49章 劫燼灰

    司禮監(jiān),內(nèi)值房。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在臉頰上,臉上頓時多了一片紅印,像未卸的殘妝。沈玦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一聲也沒有哼,只道了聲“義父息怒”,忙跪在地上。他的額頭抵著地面,冰裂紋的地磚傳來沁涼的冷意,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沈玦,你好大的膽子!”魏德來回踱步,氣得滿臉通紅,“你翅膀硬了,咱家管不住你了!連聲通傳也沒有,私自離京,帶著番子,殺了柳歸藏!那姓柳的雖是個江湖亂黨,但每年給咱家納了不少禮,咱家承諾他東廠不插手江湖事務(wù)。你倒好,咱家一轉(zhuǎn)身,你就打咱家的臉!”

    “義父聽孩兒解釋!”沈玦膝行幾步,叩首回道,“一個月前,東廠收到柳州密報,言柳歸藏召集天下武林,意欲謀反!孩兒這才片刻也不敢耽擱,星夜奔馳,前去捉拿柳歸藏!”

    魏德冷笑連連,枯槁的臉皮層層皺起,像皺縮的樹皮,“怎么的,咱家還要感謝你不成?還要幫你向圣上邀功請賞不成!沈玦,你個兔崽子!”魏德越說越氣,走上前,狠命踹了沈玦一腳,沈玦被踹得翻到在地,頭上的描金烏紗帽滾下來,他撿起帽子戴好,再次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回原處。

    “什么謀反,什么火銃,你別以為咱家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魏德連喝了好幾盞茶,指著沈玦罵道,“前些日子,柳歸藏嫡妻通jian一事,是不是你傳出去的!你到底和他有什么私仇?這倒也罷了,自己出出氣,算不了什么大事。咱家以為你心里是個有計較的,斷不會因為一點兒私仇亂了陣腳。好,現(xiàn)在好了,堂堂東廠提督,莫名其妙跑柳州去,屁都不放一個,就把柳歸藏給殺了!這事若是捅到前朝,讓那些酸儒抓到,你讓咱家怎么辦!”

    “義父,柳歸藏每年上貢,有心人若要查定能知曉!義父庇護(hù)一個江湖亂黨實在不妥。上個月,東廠探子來報,在柳州發(fā)現(xiàn)左都御史孟堅的家仆,恐怕就是調(diào)查此事。孩兒雖是為了報私仇,可也是將義父的安危擺在第一位!

    試想,柳歸藏斬首大會廣邀天下武林參會,那起子言官何等春秋筆法,縱是柳歸藏沒有謀反之心,到萬歲耳中,也定逃不了江湖叛逆之名。況且,孩兒擔(dān)心消息有誤,故意扮成伽藍(lán)刺客,無人知道是東廠所為。孩兒做事莽撞,著實該罰,求義父息怒!”沈玦再次叩首,網(wǎng)巾下的額角青了一塊,很快露出點紅來,在地磚上印出針尖大的血跡。

    “咱家看你根本半點悔悟之心也沒有!”魏德依然不為所動,他坐在黑漆描金寶座上,垂著眼看地上的沈玦。沈玦雖然跪著,脊背依然挺得筆直,像孤生的蕭蕭風(fēng)竹。魏德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懶懶開口道:“你這孩子,向來主意就大,咱家是管不住你了。罷了,咱家老了,沒那么多閑心思跟你們這些猴崽子扯皮。沈玦,你收拾收拾東西,回冷宮去吧。”

    沈玦沒有動,像被定在了原地,過了半晌,才直起身子,朝魏德端端正正行了一個大禮。

    “孩兒無能,這幾年雖伴在義父身側(cè),卻未能替義父分憂。日后孩兒不能隨侍義父左右,還望義父保重身體,莫被朝堂事務(wù)拖垮了身子。孟堅此人野心勃勃,還望義父多加小心。愿義父平安康泰,孩兒……告退!”

    魏德托著茶盞的手抖了抖,幾點茶沫子濺出來,沾濕了繡蟒膝襕。他坐著沒動,看沈玦微垂著頭,面含悲戚,向后膝行,就要起身走了,不自覺地伸出手,喊了聲:“慢著!”

    沈玦一震,停了動作。

    這時,窗欞下傳來一溜腳步聲,有個小太監(jiān)在外頭道:“魏公公,萬歲爺請您過去一趟?!?/br>
    魏德怔了一下,忙起身到窗前,問道:“可知萬歲何事召我?”

    “奴婢不知?!毙√O(jiān)躊躇了一陣,道,“不過,看萬歲的臉色似不大好。”

    魏德看向沈玦,疑道:“萬歲難道要過問你誅殺柳歸藏一事?”

    沈玦搖頭:“目前還無人知曉是孩兒所為。不過……”沈玦從袖間掏出一本折子,交給魏德,“義父在路上細(xì)細(xì)一閱此奏折,或許能化險為夷。”

    魏德驚疑不定地接過折子,看了沈玦半晌,拂袖出了門。

    他沒有看見,陰影之中,沈玦臉上的悲意像銅香爐上斑駁的金漆一般一寸寸剝離,最后復(fù)歸無悲無喜的漠然。

    ——————

    魏德躬身趨步進(jìn)了昭仁殿,昭仁殿是皇帝讀書批奏折的地方,沿著墻一溜放了人這么高的書格子,密密麻麻塞滿了藍(lán)皮、黑皮的書冊子,皇帝不是個好讀書的性兒,這里面的書冊子夾了好幾本春宮圖,外人不知道。中間擺了一個花梨木的平頭案,疊著些奏折、文書,皇帝隨手扔就有人隨手整理。

    皇帝坐在靠山椅上,神色頗有不豫,旁邊侍立的小太監(jiān)沖魏德擠眉弄眼,魏德心里有些忐忑,顫巍巍地下拜。往?;实鄱家鲎∷?,今天破天荒地沒吭聲,讓他拜完了一套禮儀,才丟了本奏折在魏德腳下。

    “自己看吧?!?/br>
    魏德?lián)炱鹱嗾?,越看心越驚,涔涔冷汗沿著脊背往下流。奏折沒有看完,魏德已經(jīng)哀叫著跪倒在地,爬到皇帝的龍足邊,道:“陛下明察呀!老奴和那個什么勞什子柳歸藏沒有半點關(guān)系,這孟堅是血口噴人啊!什么歲貢,什么納禮,都是莫須有的事兒??!老奴伺候了陛下一輩子,老奴是什么樣的人兒陛下還不知道么?老奴針尖大的膽子,怎么敢和那些喊打喊殺的江湖人糾纏到一塊兒去!”

    “孟愛卿家累世忠良,何故要平白構(gòu)陷你一個勾結(jié)江湖亂黨之罪?他的家仆親眼瞧見你的手下人錢正德和那個叫柳……柳什么的一塊兒吃喝玩樂!”皇帝氣得幾乎說不出話,“大伴兒,你糊涂??!”皇帝指著案上的折子,道,“你瞧瞧,這些全是參你的折子!大理寺少卿左蘭江、翰林院學(xué)士賀思明、刑部尚書葉稚,甚至還有告老還鄉(xiāng)的戴圣言戴先生!戴先生一生清廉,他說你和九年前謝家滅門一案有干系……朕當(dāng)然知道你不會犯下如此滔天禍?zhǔn)拢呻蘅偟媒o個交代!”

    魏德打了個一個寒戰(zhàn),哆哆嗦嗦地從袖子里掏折子,“萬歲,萬歲,求您看過這個折子再做論斷!”

    皇帝接過折子,一目十行地看起來。

    魏德一邊擦著額角的汗,一邊道:“老奴與這個柳歸藏絕無半點干系!要說有干系,也是東廠的探子來報,從上個月起發(fā)現(xiàn)柳歸藏頻頻與南蠻接觸,似有不軌之心。老奴不愿冤枉好人,只得先細(xì)細(xì)查證??梢粋€月前,東廠突然接到密報,柳歸藏發(fā)出江湖令,召集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去柳州。更有探子稱,南蠻也化裝成武林人趕赴大會。老奴唯恐他要聚眾謀反,派老奴那不孝子沈玦星夜奔赴柳州,將柳歸藏就地處決!”

    皇帝聽了大怒,“這個江湖宵小,竟敢勾結(jié)南蠻!”

    “萬歲有所不知,這個柳歸藏的母親正是一個南蠻子。”魏德抹了抹老淚,繼續(xù)道,“謀反一事干系重大,寧可錯殺一萬也不可放過一千!雖然當(dāng)時還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也只得令沈玦快刀斬亂麻。那柳歸藏召集武林人借的名頭是斬殺伽藍(lán)刺客無名鬼,老奴便密令沈玦扮成伽藍(lán)刺客,表面上是救出無名鬼,實則秘密處決柳歸藏。好在沈玦不負(fù)眾望,將那賊子斬于馬下。后來,東廠果然在柳家山莊搜出火銃三百余門!萬歲啊,咱們大歧的神機(jī)營也不過五百門火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