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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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歇著?!毕暮顬嚧瓑蛄耍ヌ哆叴蛄怂?,順便把臉和手洗干凈,回來靠在沈玦邊上,把水囊遞給他,“只有一個水囊,將就著喝吧?!?/br> 那潭水泡了沈玦備好的尸體的,雖然是活水,還是覺得有些惡心。 沈玦猶豫了半晌,直到夏侯瀲道:“嫌棄我?” 沈玦搖了搖頭,接過喝了,冰涼的潭水流過腔子,凍得他打了一個激靈。夏侯瀲接回水,咕嚕咕嚕灌下了半袋。 “為什么不跟我跳崖?”沈玦蹙著眉道,“我原已經(jīng)安排好了,假死就可以脫身?!?/br> “你的安排就是跳崖?”夏侯瀲揚眉,“山里的潭水多冷你知道嗎?你跳下去,渾身濕透,又沒衣服換,又要吹山風(fēng),你能好端端活下來我夏侯瀲三個字倒過來寫。” “……”沈玦沉默了一會兒,別過頭道,“不會有事?!?/br> 夏侯瀲擰過腦袋,看了看沈玦,蒼白的臉色,紙糊的人兒似的,嘴也發(fā)白,透著淡淡的一點兒紅,像掉了色的海棠花。他垂著腦袋,神情懨懨,不怎么有精神似的。夏侯瀲看了半晌,忽然欺身過來,沈玦嚇了一跳,道:“你干嘛?” “別動?!毕暮顬嚨吐暤?,他雙手按著沈玦的肩膀,額頭湊過來,抵在沈玦的額頭上。 沈玦有些發(fā)愣,夏侯瀲從來沒有這么主動過,他們也從來沒有挨得這么近。就算一起睡覺,也不會湊在一塊兒的。他離得太近,獨屬于他的氣息籠罩了沈玦,帶著血腥味,是獸一般的野性。 夏侯瀲的嘴唇近在咫尺,沈玦能感受到他沉穩(wěn)的呼吸。腦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沈玦瞇了瞇眼,手攀上夏侯瀲的腰側(cè),抓住他的革帶。 佳人在側(cè),心猿意馬。 “阿瀲……” 夏侯瀲卻把他松開了,道:“這下好了,崖沒跳也病了?!彼酒饋恚忾_衣帶,從干凈的褻衣上撕下一塊兒布條,去潭邊浸濕,回來敷在沈玦額頭上。 沈玦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這家伙剛剛是在試他額頭的溫度。 “給你能耐的,自己身板兒不知道啊?弱得像一只小雞似的。”夏侯瀲埋怨道,把他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抓緊時間歇息,一會兒想辦法下山?!?/br> 弱得像一只小雞…… 還從沒人這么說過他。沈玦想要反駁,卻連說話的力氣都不大有了,勉勉強強囈道:“你才小雞。別想了,山早被封了,下不去。” 夏侯瀲看了他一眼,道:“你早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有人要對付你,知道今天是個殺局?!毕暮顬囶D了頓,又問,“司徒跟我說后天才是進香,也是你讓他這么說的?” 沈玦唔了聲兒,算是同意了,閉上眼安安靜靜歇息。夏侯瀲那邊沒再說話了,一動不動任他靠著,他察覺到什么,抬起頭覷了覷夏侯瀲。 夏侯瀲鎖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睛上面的脂粉洗掉了,露出那道細(xì)細(xì)的傷疤。他有著銳利的眉目,殺人的時候戾氣深重,仿佛惡鬼修羅,可他本性是軟的,安靜下來眉目舒展,落拓又內(nèi)斂,只是皺著眉的時候,總有一種孤獨冷漠的感覺,仿佛心里壓了一塊墓碑。 沈玦忽然有些摸不準(zhǔn)他的脾氣了,他和他待在一塊兒的時候向來隨和,笑笑鬧鬧,沈玦還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嚴(yán)肅的模樣。 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沈玦想了想,道:“你來只會讓我分心?!?/br> “你覺得我會拖你后腿么?少爺?!毕暮顬噯?。 “我不是那個意思?!?/br> “那你是什么意思?” “夏侯瀲,”沈玦覺得心煩意亂,按捺著性子道,“你娘費盡心思給你備好宅子,備好身份,讓你過平淡的日子。你只要安生在家待著就行,這些事情是我的事,不必你來cao心?!?/br> 沈玦還想再說些什么,夏侯瀲轉(zhuǎn)過身來,扳著他的肩膀,凝視著他的雙眼。他停住了,也看著夏侯瀲,看他漆黑如墨的雙眸,還有里面生鐵一般的堅毅。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你想護著我,不讓我涉險,對不對?” 沈玦握了握拳頭,別過眼睛,嗯了一聲。 “可我不需要?!?/br> 沈玦瞪他,“你!” 夏侯瀲豎起手指,封住沈玦的嘴,“聽我說?!彼^續(xù)道,“哪有主子涉險,下屬在家睡大覺的道理?少爺,你護著我,不要我當(dāng)先鋒為你沖鋒陷陣,我明白??芍辽伲屛液湍阋黄鸩⒓缱鲬?zhàn)。” 沈玦還犟著,枯著眉頭道:“我自有成算,不需要你?!?/br> 他都盤算好了,一步步該怎么走,他心里有數(shù)。來之前,他讓人摸清了山場每塊石頭每片葉子,地圖印在他腦子里,不會走錯。唯獨一點沒料到的是他會生病,但也不礙事,他認(rèn)得草藥,他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從深宮到前朝,向來如此,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打緊。 “真的么?”夏侯瀲不信,“徐若愚是叛徒,那家伙假扮過福王,沒關(guān)系么?” “沒?!?/br> “真的?” 沈玦沉默了一會兒,頗不樂意道:“假的?!?/br> “……”夏侯瀲握緊沈玦的肩頭,他的掌心灼熱,隔著衣料傳過來,像兩團火燒在肩頭。 “少爺,”夏侯瀲一字一句道:“從前當(dāng)伽藍的刀,是我身不由己。現(xiàn)在當(dāng)你的刀,是我心甘情愿。所以,告訴我,你的敵人是誰。是萬伯海,還是別的什么人,”他的眸子漸漸變得銳利,像凜冽的刀鋒,“我去殺了他!” 第75章 美人灼灼 沈玦垂著眼,看夏侯瀲通袖襕上的彩繡麒麟,上面全是血污,被劃破了好幾塊,露出里面同樣沾滿血污的中衣。真是個笨蛋,他想,好不容易從伽藍逃出來,卻又差點把命撂在這里。可他又忍不住高興,心里像有一只鷂子,撲騰翅膀飛上了云端。夏侯瀲肯為他拼命,這是不是代表他在他心里很重要,比命更重要。 罷了,橫豎是到了這步田地了,他們現(xiàn)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同生死,共存亡,他沒有必要瞞著夏侯瀲。 他壓了壓嘴角,道:“是太后?!?/br> 夏侯瀲一怔,道:“你不是剛把她兒子扶上皇位嗎?那女的過河拆橋?” “也不算是過河拆橋。”沈玦道,“我要把她的兒子養(yǎng)廢,她自然要和我翻臉。” “養(yǎng)廢?” “沒錯,”沈玦目光淡淡,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細(xì)算起來,我才是那個一等一的大惡人,太后所為是為民除害。那姚氏婦人說得沒錯,我是第二個魏德,我和魏德,并沒有什么兩樣。”他扭頭望向滿山黃葉飛舞如蝶,換上嘲諷的聲口,“小皇帝雖不過是個黃口小兒,卻已有昏君之相。我以歌舞塞其耳目,用酒rou迷其心志,朝堂諷諫不聞于豹房,百姓疾苦不見于宮闈。因為唯有帝王昏庸無道,沉迷聲色犬馬,方有我輩立足之地?!?/br> 夏侯瀲呆了呆,不知道說什么好,低低喊了聲:“少爺……” “夏侯瀲,如你所見,我等閹宦內(nèi)侍之流,吮吸大岐骨血筋髓而活?!鄙颢i漠然道,“所以,她要殺我是對的,不止她,清流諸臣工,個個都盼著我死?!?/br> 沈玦望著遠方,不敢看身邊的夏侯瀲,他害怕看到夏侯瀲露出震驚或者厭惡的表情。他不怕民間朝堂的流言蜚語,也不怕那幫禁軍的辱罵,卻獨獨怕夏侯瀲的嫌惡,哪怕只有一點兒。他藏了太多東西,別人只見他的萬丈榮光,卻不見他的奴顏婢膝,這一點,連夏侯瀲都不曾見過。這些卑瑣像藏在錦袍底下的膿包,他一直小心掩藏,但終有一天袍子還是會被掀開來,露出底下的丑陋,于是漿痘流花,疼痛難忍。 如今他要回頭已是不能夠了,爬到督主的位置,他作孽太多,樹敵太多,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再是東廠提督,墻倒眾人推,屆時千人踩萬人踏,五馬分尸都是輕的。他也不想回頭,遁入市井當(dāng)個平頭百姓說得容易,賦稅徭役要錢又要命,一個鄉(xiāng)紳一個耆老,只要有點權(quán)勢,都能把他捏死。否則便要像夏侯瀲從前那樣,當(dāng)個流民,四處顛沛流離,不得安歇。這世道不為刀俎便為魚rou,他已體會過當(dāng)魚rou的滋味兒,親眼看著蘭姑姑死在刺客刀下,除了逃跑什么都不能做,他不想再嘗第二次。 唯有掌握權(quán)與勢,他才能握住自己的命,才能護住他想護的人。 他拉扯了一下嘴角,道:“這條路我注定要走到黑,我不會回頭的。你要是不想和我沆瀣一氣也沒關(guān)系,安生在東廠混日子就行,那些腌臜事兒我不會讓你插手?!?/br> “說什么傻話兒?”夏侯瀲笑了笑,忽然沖沈玦眨眨眼,道,“拜托,我可是刺客出身,要比壞事兒誰干得多,你再活一輩子也趕不上我。而且,實話告訴你吧,我從小就是干壞事兒的料?!?/br> 沈玦按了按眉心,道:“你不用安慰我,你是什么樣兒我還不清楚么?” “你還真不清楚。小時候我閑著沒事兒就愛拔別人家的雞毛,有一回放炮仗還燒了半個山寺,弒心那個老禿驢頭一回發(fā)了大氣,把我吊在山門上吹了半天冷風(fēng)。伽藍里的人都說,什么樣的人生什么樣的種,我娘是大壞蛋,我是小壞蛋,大壞蛋領(lǐng)著小壞蛋,天天到處干壞事?!?/br> 夏侯瀲的安慰沒有讓他覺得好過,他心里只有苦澀。他明白夏侯瀲,殺人放火從來不是他想干的事,要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思?xì)Я速に{,也不會改頭換面遁入市井。夏侯瀲想過的是安穩(wěn)的日子,他明白,他一直都明白。沈玦疲憊地?fù)u頭,道:“此間事了,我會給你換個差使,去東廠案牘庫管管文書就好?!?/br> “我的字寫得像狗扒地,你真放心我去管文書?”夏侯瀲伸過手來攬住沈玦的肩膀,和沈玦一起望著空中飛舞的枯葉,“沒關(guān)系的少爺,真的沒關(guān)系的。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哥,他那個人平時傻呆呆的,其實看事兒看得比誰都明白。他有一回跟我說,走了這條路就不能停,你要一直往前走,要不然惡鬼會從地底下爬出來抓住你的腳踝。你是這樣,我也一樣。橫豎到了這個田地,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以后你是壞蛋老大,我是壞蛋小弟,你領(lǐng)著我我跟著你,咱倆一起去干壞事。” “可這是錯的,夏侯瀲?!鄙颢i道。 他仰著頭,徐徐的山風(fēng)吹過來,葉子簌簌落下來,漫山細(xì)碎的低語,每一句都在說,這是錯,這是罪。 夏侯瀲淡淡地笑,“可這也是命啊少爺。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其實我們的選擇沒有很多。要是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去殺柳歸藏,還是會去殺弒心。我還是會變成一個刺客,變成無名鬼,白天練刀,晚上殺人。所以即使重來千次萬次,我都會在這個時候選擇站在你身邊。如果這是錯,是罪,只要你沒事兒,那就讓我一錯到底吧?!?/br> 一錯到底,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他不是圣人,他只有一雙手一把刀,只能保護一個人。他不怕罪惡,也不怕報應(yīng),只怕沈玦落得和他娘一樣,只怕自己還像當(dāng)初那樣無能為力。 片片槐葉從天穹落下,陽光透過葉間的縫隙射下來,是道道金色的光柱,里面有塵埃飛舞。沈玦覺得他和夏侯瀲也是那無數(shù)塵埃中的兩粒,在光潮中不能自已地涌動,隨著大流向前,卻終于在茫茫塵海中擁抱住了彼此。 他心里有悲傷也有甜蜜,是滿腹苦澀中的甘甜,矛盾,又惹人沉迷。他步步為營小心經(jīng)營了十年,一顆心早已在深宮中摔打得水火不侵,堅硬如鐵??蛇@一刻心突然變得萬分柔軟,像一團棉一片云,可以用手抓住,放進夏侯瀲guntang的掌心。 “少爺,你好笨哦?!毕暮顬囌f。 “你才笨?!鄙颢i的聲音有些哽咽,他不敢多說話,怕夏侯瀲聽出來。 “老是把我往外推。”夏侯瀲用力握了握他的肩頭,“以后別這樣了?!?/br> 不會了。沈玦默默地想,他會把他抓住的,永遠都不放手。 “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啊?” “藏。”沈玦道,“今夜子時,司徒會帶著紅夷大炮來轟廣靈寺。我們只要好好躲在山上,等下面轟完了,就能出去了。” 夏侯瀲瞪大眼睛,“你還能弄來紅夷大炮?” “神機營統(tǒng)領(lǐng)孫明是魏德舊黨,當(dāng)年他在湖廣任都督的時候給魏德造過生祠,拍了不少馬屁,但其實都是為了向魏德要糧餉,他們才好打倭寇。”沈玦道,“魏德倒臺,他為了保命向我投誠,所以他只降了職,否則當(dāng)如李顯一般,一家老小充軍的充軍,入教坊司的入教坊司?,F(xiàn)在我要是也倒了,就沒人能保他了。神機營夤夜丟失一門大炮,次日尋回,這事兒說大不算大,說小不算小,但無論如何,總比他沒命的強。” 既然如此,那只要不被禁軍發(fā)現(xiàn)就行。 夏侯瀲站起來到四處查看了一下地形,暗自揣度了一番若是敵人來了該往何處撤最穩(wěn)妥。還得找個安全的蔭蔽,山洞不能去,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堵在里面就歇菜了。只能找個有遮掩的地方,起碼好逃命。讓沈玦靠在石頭上歇息,他爬上樹,偵查四周。三百步開外走過一隊兵士,人數(shù)增加了,足有三十余人。 這些小兵刀術(shù)不佳,可架不住人海戰(zhàn)術(shù)車輪戰(zhàn)?;认x扎成堆尚且無招架之力,何況人。夏侯瀲有些不安,溜下樹想和沈玦商量。沈玦已經(jīng)睡著了,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在陽光下,幾乎透明。夏侯瀲試了試他的額頭,果然更燙了,又摸了摸沈玦的手臂和脖子,燙得嚇人。 一路奔波,又在風(fēng)地里,病情加重了。沈玦當(dāng)真是紙糊成的人兒,風(fēng)一吹就能倒。這大小姐的身子,還跳崖假死,假死都能變成真死。 夏侯瀲攢著眉頭想了半晌,忽然有了個主意。 夏侯瀲把沈玦背起來,順著來時的坡爬上崖,從尸體上扒了兩套衣裳和鎧甲下來。沈玦被顛醒了,迷迷糊糊地問夏侯瀲:“你干嘛?” “你睡你的,不用管。” 夏侯瀲走了一程子路,找了塊背風(fēng)的山石,把沈玦放下來。先換好自己的衣裳,然后著手扒沈玦的衣服。沈玦頭腦發(fā)暈,迷蒙之中有雙手撩開自己的衣擺,正解著褲腰帶,當(dāng)下嚇了一大跳,睜開眼,抓住夏侯瀲的手,滿眼風(fēng)雷暗蓄,風(fēng)雨欲來。 “做什么?” “幫你換衣服啊,干嘛?”夏侯瀲莫名其妙,“搜捕的人又多了,現(xiàn)在一隊三十多個,你病成這樣,我一個人沒法打。換身衣裳,再易個容,一會兒我們?nèi)ニ麄兇鬆I里躲躲,子時之前離開就行?!?/br>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倒是個好計策。 只是…… 沈玦緊了緊褲腰帶,道:“我自己換?!?/br> 大約是不愿自己的傷處曝露人前吧。夏侯瀲忽然明白過來,心微微揪了一下,在一塊兒這么久,他幾乎忘記沈玦是太監(jiān)了。他和旁的太監(jiān)不同,約莫是用瑞腦熏香的緣故,身上永遠是香噴噴的,不像旁的太監(jiān)身上有股子難以言喻的味道。模樣又生的好,莫說太監(jiān),就是身子齊全的男人也比不上他。 夏侯瀲點點頭,自覺轉(zhuǎn)到山石背后去,等沈玦換衣服。 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后是一層層絲帛堆委在地的細(xì)碎聲響。夏侯瀲抱著臂,等了半晌,那邊傳來沈玦悶悶的聲音,“我好了?!?/br> 夏侯瀲踅身回去,見沈玦神色似乎不大高興,抱歉地說道:“我想著還有層褻褲,能遮擋一二,便自作主張?zhí)婺銚Q……” “我沒生你氣?!鄙颢i打斷他,還想說什么,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終嘆了口氣,閉上嘴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