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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女主的惡毒jiejie在線閱讀 - 第141節(jié)

第141節(jié)

    說到這里,沐央頓了頓,“我仔細(xì)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昨日丁少夫人差點(diǎn)出不來門,還是給了東西抵押,保證兩日內(nèi)給詩意贖身,這才能出了茶樓的門?!?/br>
    傅清凝無語,那這詩意,現(xiàn)如今應(yīng)該是丁夫人接回來了,不過肯定不會帶到官署這邊來。

    見她沉默,沐央試探著問道,“夫人,要不要去打聽一下她如今的住處?”

    傅清凝沉吟,道,“不用刻意打聽,隨便問問,不知道就算了?!?/br>
    又想起什么,道,“再有一個多月就出了國孝,你和留書的親事耽擱了這么久,你們年紀(jì)都不小了。等出了國孝,還是盡快,要是你們愿意,我這就去找人選個好日子?!?/br>
    沐央素來冷清的面色微微發(fā)紅,聲音卻認(rèn)真,深施一禮,“勞煩夫人費(fèi)心了?!?/br>
    傅清凝忍不住笑了,“不勞煩。你們過得好,我看了也高興?!?/br>
    三月初九,景安二年的會試開始進(jìn)場,這是新帝登基之后開的第一回恩科,從譽(yù)國各地趕來的舉子浩浩蕩蕩入了貢院。

    這可以說是傅清凝自搬入京城以來最輕松的一回,因?yàn)榧抑羞@一回沒有要參加會試的舉子了。

    這事情和趙延煜沒關(guān)系,不過他也沒空,吏部官員賣官之事還是嚴(yán)查中,已經(jīng)審了喬大人許久,傅清凝并不多問,其實(shí)不知道他到了哪一步,不過吏部侍郎又抓了幾位進(jìn)去,看他神情,應(yīng)該進(jìn)展挺順利的。

    舉子進(jìn)場之后,官署中氣氛有些緊張,其實(shí)每到會試之年的這個時(shí)候,整個京城都挺緊張,茶樓酒坊中眾人談?wù)摰脑掝}大半都離不開這個,不止如此,賭坊中還有暗賭,賭會元花落誰家。等會試名次出來,還會另開一場賭一甲前三。

    傅清凝是知道今年的考卷有問題的,等舉子進(jìn)場后,還沒聽說朝中哪位官員因?yàn)闀囶}目泄露而被責(zé)罰,到底忍不住問了趙延煜,“那考卷怎么回事?”

    趙延煜也不瞞她,笑著道,“先前諸位大人商量的考卷不用,今年由皇上親自出題,早上由霍將軍送去貢院的?!?/br>
    似乎看出來傅清凝的心思,他笑著解釋,“今年是新帝登基后第一回恩科,意義非凡,不能鬧出舞弊之事,等會試過后,再清算不遲?!?/br>
    傅清凝了然,笑吟吟道,“那你那邊查得怎么樣了?”

    聞言,趙延煜微微嘆息,“查得倒是挺順利,就是牽扯的人太多了,外任的底層官員,幾乎有六成的人都是有問題的。但這些人中,并不是全無可取之處,也有兢兢業(yè)業(yè)一心為民的好官。有些已經(jīng)做了一州之主,真要是徹查起來……”他搖搖頭,“就看皇上什么意思了。”

    無論什么意思,都得等會試之后再說。

    似乎真的查得差不多了,趙延煜白日里還有些空閑,有時(shí)候半日都留在家中陪著兩個孩子和傅清凝。

    這日春光正好,兩人正在院子里曬太陽,趙延煜還提議帶她和孩子去郊外踏青呢,前面趙伍進(jìn)來稟告,趙延善夫妻倆來了。

    但凡是沐休,那兩兄弟都會跑了給于氏請安,若是沒記錯,三日前他剛剛來過,現(xiàn)在這時(shí)候又過來……再有,于氏可是老早表明了態(tài)度,不見古月琳的。

    兩人對視一眼,趙延煜問,“有什么特別?”

    趙伍沒抬頭,只道,“三公子和三夫人似乎起了爭執(zhí)?!?/br>
    讓留書帶了曉曉回房,兩人起身去了前院,剛剛走到正房門口,就聽到趙延善沉聲道,“娘,我要和離?!?/br>
    第一百九十一章 掰扯

    “和離?”于氏的聲音里滿是驚訝。

    外頭的傅清凝兩人也挺近驚訝,一開始這婚事是趙延善求來的,于氏對古月琳并不滿意,可以說若不是他自己執(zhí)著,這親事根本不可能成。

    期間古家鬧了不少事,于氏對這個兒媳婦早就不滿了,卻因?yàn)橼w延善和古月琳兩人之間的感情按捺住了,古月琳請安她不樂意見,但也沒拒絕她來,很大程度上保全了她的面子,最起碼在外人看來,趙家婆媳之間相處還算和諧。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兒子妥協(xié)。

    但是如今,趙延善自己提出和離了。

    和離豈是那么簡單的?

    兩人進(jìn)門,一眼就看到上首坐著面色慎重的于氏和底下站著的兩人,其中古月琳眼圈通紅,哽咽著不說話。

    看到兩人進(jìn)門,于氏緩和了面色,伸手指了指椅子,“清凝,你身子還沒養(yǎng)好,坐著吧。”

    傅清凝老實(shí)過去坐了,趙延煜也在她旁邊坐下,趙延善語氣還算平常,“大哥,嫂嫂。”話語里的敬重和以前一樣。

    趙延煜應(yīng)了,看了一眼哭得厲害的古月琳,問道,“怎么回事?”

    “我要和離?!壁w延善再次道。

    “我不答應(yīng)!”古月琳語氣決然,她知道在場的人中,因?yàn)檫@樣那樣的原因喜歡她的人可以說沒有,若是再不表態(tài),可能真就被和離了。

    “不答應(yīng)?”趙延善語氣嘲諷,“還是你喜歡休書?”

    古月琳面色一白,“夫君……”

    于氏敲敲桌子,“到底怎么回事,說清楚!”

    古月琳垂下頭沉默。

    見狀,眾人都明白,趙延善提出和離,古月琳心里也是心虛的,要不然她不可能沉默。

    趙延善語氣淡然,“古家的事情大哥也知道,岳父……古大人的官位怎么來的我們都清楚,早前喬大人入獄,古家就慌了,不過先前我有說過不再見古家人,卻沒阻止她見娘家人,所以古家人上門時(shí)都刻意避開我。那之后她就跟我說了好幾次讓我?guī)兔?,找人求情想辦法?!彼聪蚬旁铝?,“我怕你擔(dān)憂,還經(jīng)常開解你,還分析了許多事情給你聽,但你不聽,依舊著急?!?/br>
    于氏面色如常,并不說話。

    傅清凝也覺得正常,自己親爹眼看著就要被牽連,誰都會著急的,讓自己夫君找門路救也說得過去。古月琳當(dāng)初還跑來找她想辦法,這事情于氏都知道。

    趙延善頓了頓,揮揮手示意周圍伺候的人下去,才道,“這一回牽連的人多,里頭也有會試失利,卻有真才實(shí)學(xué)認(rèn)真為百姓做事的官員。皇上到底會怎么處理他們誰也不知道,只要沒做貪贓枉法之事,問題應(yīng)該不大……這些犯忌諱的話我都跟她說過了,就是勸她不要急,不要急??墒撬兀彼聪蚬旁铝?,“那是你爹,雖然他對你不好,你擔(dān)心他不放心我,我能理解,甚至你想辦法找外人幫忙我也能理解,但是你不該送銀子!”

    聽到這話,傅清凝的心提了起來,真要是追究起來,人家可不會管這銀子是古月琳自己送的代表的只是古家,當(dāng)下都說夫妻一體,外人看來,這就是趙延善的意思,是他要救自己岳父。

    于氏的臉色瞬間就難看下來,趙延煜也微微皺起眉,“送了多少?送給誰了?”

    古月琳低著頭,一聲不吭。

    于氏見狀氣怒交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說!”

    桌子發(fā)出沉悶的聲音,顯然于氏氣急之下根本沒省力,古月琳嚇得抖了抖,面色慘白,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送給丁夫人了,她說會想辦法改了喬大人的口供,口供里面里面不會有我爹送銀子之事?!?/br>
    傅清凝無語,此事分明是趙延煜主理,丁大人還得聽他的,想要改口供還得經(jīng)過趙延煜的手。

    于氏冷笑一聲,“送了多少?”

    “兩萬兩?!壁w延善有些慍怒。

    于氏皺眉,問道,“銀子哪兒來的?”她看向趙延善,“我記得你手中沒有這么多銀子?!?/br>
    趙延善點(diǎn)頭,“是,我沒有?!彼聪蜈w延煜,解釋道,“當(dāng)初娘要給我銀子傍身,我拒絕了,那時(shí)候我想著,銀子放在我那邊……我覺得她會拿去補(bǔ)貼古府,真到了要銀子的時(shí)候我再來要?!?/br>
    聽到這話,古月琳面色愈發(fā)蒼白,咬著唇垂下了頭,并沒反駁。

    于氏手中的銀子本來就應(yīng)該三兄弟分,雖然當(dāng)下的家規(guī)是長子占七成,但兩人不缺這銀子,也沒想著于氏手中的銀子是自己的,所以,聽到這話,傅清凝兩人都沒有不高興。

    趙延善重新看向垂著頭的古月琳,道,“你自己說,那兩萬兩銀子你哪兒來的?”

    古月琳還是不說話,屋中沉默,氣氛凝滯起來。

    “你不說?”趙延善眼神里滿是失望,“如果你最開始要找丁夫人或者是她找上你的時(shí)候,如實(shí)跟我說找我商量,或者你借利錢的時(shí)候找我商量,我們倆都不會走到如今這步?!彼麚u搖頭,“在你眼中,你家人比我重要,而且你根本不信任我家人,不信任我……你走吧!”

    利錢啊。

    除了賭坊中以為自己一定會翻盤的賭徒,一般人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誰也不會跑去借利錢,那個利息都是翻倍漲的,比如她想要拿到兩萬兩銀子的現(xiàn)銀,最起碼借條上得借出兩萬兩千兩,且之后每天都要有利息,若是不還,最后能利息加本金一起再產(chǎn)生利息,若拿來當(dāng)做做生意的本金,沒有足夠的盈利,根本不可能還得上。

    聽到讓她走,古月琳擦一把臉,眉眼處妝容都花了,她卻顧不得,只問,“就為了兩萬兩銀子你要讓我走?當(dāng)初你說的話都不算數(shù)了,你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一輩子照顧我……”

    趙延善打斷她,“我是說過,但我沒說過要照顧你一家人!還有,無論什么樣的人家,你借利錢,根本就不想好好過日子?!?/br>
    “兩萬兩銀子對你來說不算什么!”古月琳有些崩潰,大喊出聲。

    “對我不算什么?”趙延善反問,“我翰林院每個月俸祿四十兩,兩萬兩銀子我要五十年……你的意思應(yīng)該是對趙府來說不算什么吧?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娘供我讀書多年,如今我已經(jīng)成家,考中進(jìn)士入朝為官,難道還要問她要銀子?她養(yǎng)我多年,到如今我還養(yǎng)活不了自己和妻子,你讓我如何面對她?難道她這么多年養(yǎng)大的就是個廢物么?”

    他聲音越說越大,古月琳也越發(fā)難堪,反問道,“那我呢?你不是廢物,那我爹眼看著前程未卜,他養(yǎng)我多年,我難到會眼睜睜看著他一蹶不振,古家從此灰溜溜搬回家鄉(xiāng)?我們是夫妻,我爹不好了,對你也不好,你就不能幫幫他?”

    兩人當(dāng)著于氏和趙延煜兩人的面吵了起來。

    趙延善滿臉失望,“我早說過,沒到出力的時(shí)候,現(xiàn)在不宜動作,我不會眼睜睜看著,哪怕到了現(xiàn)在,你還覺得我不幫他?”

    古月琳毫不猶豫反駁,“可你也沒想過努力幫他全身而退!”

    趙延善啞然,他確實(shí)沒想過幫古大人全身而退。

    別人不知,身為趙延煜親弟弟的他卻知道,當(dāng)下皇上有意清算,大環(huán)境如此,其實(shí)沒必要這個時(shí)候摘出來,那么多底層官員卷入此事,總不能把所有人都換掉的,那么,上任之后認(rèn)真做事的官員,應(yīng)該會輕輕放過。還不如趁此機(jī)會將此事分辨明白,那日后這個就不再是古大人的把柄,長遠(yuǎn)來看,按兵不動和眾人一起被罰,才是最好的。

    她如此質(zhì)問,他本來還想要解釋,但對上她理直氣壯的目光,頓時(shí)就歇了心思,“事已至此,我們沒必要爭辯。”又揚(yáng)聲吩咐,“那紙筆來!”

    大部分下人只知道三公子夫妻倆吵架,但趙延善身邊的隨從卻是知道他的意思的。很快,門被推開,他的隨從端著筆墨紙硯進(jìn)來,行禮后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趙延善走到桌旁,唰唰幾筆寫就,到底下寫自己名字時(shí)頓住,筆尖的墨汁眼看著就要往下掉,他反應(yīng)過來,苦笑一下,繼續(xù)往下寫。

    古月琳撲了過去。

    她撲得突然,趙延善卻反應(yīng)極快,身子一側(cè)就避了開去。

    古月琳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撞在了桌上,站穩(wěn)后趙延善把他寫就的兩張紙遞到她面前,“你簽了吧,按手印也行?!?/br>
    她一把揮開,“我不要!”

    她哭得涕淚橫流,哽咽著把那兩張紙一把把扯,“你只說我這不該做那不該做,我們之間的感情呢,難道你心悅我都是假的?我不要離開你……”

    第一百九十二章 謀算

    趙延善伸手抓住她的手,“別撕了,撕了我還能再寫?!?/br>
    古月琳把手中的紙一把扔了出去,大喊道,“你休想離開我。”

    經(jīng)過這一場大鬧,她頭發(fā)凌亂,臉上妝容亂糟糟的糊得到處都是,和以前大不相同,傅清凝以前看到的古月琳隨時(shí)都是溫婉淡然的,哪怕是哭,也是楚楚可憐那種,從未見過她這么狼狽的一面。

    趙延善皺皺眉,“你想怎樣?”

    古月琳冷笑,“不想怎樣,若是你非要和離,或者是休我,我一根繩子吊死在這趙府?!?/br>
    這就是胡攪蠻纏了。

    古月琳自從嫁入趙家,于氏和傅清凝處處遷就,就是紀(jì)瑛兒,平日里也只是嘴上對她厲害,但其實(shí)也讓著她了的,并沒有刻意針對,可以說整個趙家,沒有人對不起她。

    哪怕如今要和離,也是因?yàn)樗龀龅氖虑閷?shí)在是太過分。瞞著趙延善送禮這樣的做法,外人都會以為這是趙延善的意思,甚至是趙延煜的意思。

    比如古月琳送了銀子,丁夫人那邊是不是算計(jì)且不說,刑部別的官員會覺得是趙延煜自己不好開口幫弟弟的岳父脫罪,故意讓別人比如丁大人來出手,所以,為了不得罪他,大概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總之,若是丁大人真的動手,那趙延煜就是無論如何都掰扯不清楚了。

    這恰恰是于氏不能接受的,三個兒子她都疼,從小她教得他們?nèi)诵值芮樯?,趙延煜對兩個弟弟足夠耐心,也愿意照顧他們,而底下兩個對趙延煜只有敬重的。身為母親,她只希望他們成親之后也能互相幫助,一輩子也不要起齟齬鬧得兄弟不和。

    如今古月琳做出這些事,牽連趙延善不說,還要拖累趙延煜,如果此事解決不了,兄弟之間的感情受影響是其次,她辛苦供養(yǎng)三個兒子讀書科舉,前程不是給她這么毀的。

    于氏說話了,“別發(fā)瘋了,你這種攪家精早走早好,和離和你吊死其實(shí)結(jié)果一樣,隨便你選。”

    她語氣淡然,里頭并沒有多少惱怒的語氣,但古月琳突然之間就不敢說話了,收斂了臉上的瘋狂,垂下了頭去,囁嚅道,“娘,我不是那個意思?!?/br>
    于氏擺擺手,“往后別喚我娘,不管你什么意思,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