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龍?zhí)拥尿炇?/a>、你還野嗎[豪門]、重生八零:學霸當自強、回歸豪門生活以后、穿成九零鳳凰男[穿書]、我的迷弟遍布宇宙、小可愛生存指南[綜英美]、小蜜糖、宮媚、穿成炮灰女配她女兒[穿書]
謝淮將秘卷遞到暗衛(wèi)手中,淡淡道:“送給安國侯府的阮青令,讓他……自己看著辦吧。” “是。” 秘卷送到安國侯府時,空中正落了蒙蒙細雨。長檐濕漉漉,青石間的春草也染上雨珠,在涼沁的風中飄零。 阮青令獨坐在軒窗前,清瘦的手緊緊執(zhí)著謝淮送來的秘卷,掐出一道痕跡。 煙雨縹緲,蒙在清遠的面容上,映得他那雙如玉的眼眸,蒼白無力。 他起了身,緩緩朝阮連緒與二夫人的院中走。 咣當—— 驚雷落下,藥盞摔破在地。阮連緒尚未歸來,二夫人蘇氏立在閣中,神色驚惶地望著阮青令,喃喃道:“你……說什么?” 阮青令眉間失色,卻恍然笑道:“母親……我名中的令字,是不是皇令不可違的令?” 二夫人蘇氏往后兩步,隱約猜到阮青令知道了什么。她狠狠地側開了目光,語氣顫抖:“……不是。” 阮青令何許人也?一見著二夫人那躲避的神情,瞬間便明了過來。他恍惚地垂了眸,有幾分恨自己這般敏銳,能聞色而觀心。 “從前我便想,無論我做得多好,母親都不喜歡我,究竟是為何?” 阮青令忽然笑了笑,幾分潦倒道:“原來,從一開始,我本就是不該活在這世上之人?!?/br> “別說了!” 二夫人哀叫一聲,蒼白的面容滾滾落下眼淚。她緊捂住耳畔,蹲在地上,啞聲哭道:“只要見到你!就會讓我想起當年之事。你不知道……這些年我過得痛苦!你為什么要知道?” 她忽然顫顫巍巍地起身,攥住阮青令的衣擺,瞪大了雙眸:“你若平庸,若無知,若一生都糊涂潦倒,不就好了?為什么?為什么從一開始,就那么像那個人!” 阮連緒待她多般溫柔,她不愿再活在被算計的陰影中。可阮青令從小到大,都像極了宣鏵帝,謀略過人,一生都風華絕代,鋒芒難掩。 從他在鹿鳴書院中,到了朝堂之上,每接近宣鏵帝一次。二夫人就痛苦一次。 二夫人淚中揚笑,撫上阮青令的側容,凄楚道:“早知道,當初,娘就帶著你一起去死好了。這樣如今……我們誰也不必受苦,是不是?” 阮青令一直沉默,面上沒有半分神情。 良久,他終于抬了抬袖,卻拂開二夫人的手,語氣毫無起伏:“眾生皆苦,如溺海中……為什么,要將他人的苦,算到我頭上?” 二夫人一怔,久久說不出話。 阮青令不再看她,淡漠地轉身離開,背影在雨中縹緲。 綠萼梅林,雨勢漸大,無人前來這僻靜之地。 失神落魄中,阮青令卻不知不覺來了到這里。他望著霧雨朦朧的蓁蓁梅林,步履一頓,恍惚間走到樹下,抬袖撫了撫。 偌大的安國侯府,沒有他的安身之地。 只有這僻靜無人的梅林,能容得下他吧? 阮青令笑了笑,沿著梅樹緩緩坐下,仍憑霧雨打濕他的衣裳。漸漸的,雨勢漸大,長睫下沾著的,也不知是淚還是雨。 孤苦無依時,一柄青竹傘忽然悠悠舉過他發(fā)頂,為他遮去漫天風雨。 “……” 阮青令抬眸,沿著碧青色的裙擺緩緩上望。瞧見那張清澈的容顏時,不由得一怔。 正是途徑此處的若若。 “……哥哥。” 瞧得獨自坐在樹下的阮青令,一身的落魄,若若簡直恍惚得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那個風光霽月的阮青令。 “怎么了?” 若若輕輕舉著傘,在阮青令面前蹲下,瞧清他神色后,不禁一頓:“……你哭了?!?/br> “……是雨。” 阮青令深深凝望著她,終于開了口,話里卻幾分沙啞:“……你來這里做什么?” 若若回過神,連忙道:“貓不見了,我出來尋。哥哥,你……” “我不是你哥哥?!?/br> 一聲驚雷落下,映得阮青令眉間幾分蒼白,語氣也縹緲不定。若若眸色驚恍,一時分不清自己方才聽到的是真是假。 阮青令卻望著她,笑道:“我以為我是個局外人,原來我并不是?!?/br> 心中多年的壓抑在瞧見若若這一瞬間爆發(fā),阮青令斷斷續(xù)續(xù)地,將二十三年前那一事告訴了若若。 “……” 若若久久沒回過神。 “我是個十惡不赦的人,所有人都恨我。她說得對,我該死……”阮青令朝若若一笑,濕漉漉的眉間眼蘊起霧色,啞聲道:“死了也好,世人無愛不能活,我早就該死了……是不是?” 一語落下,若若唇畔翕動,卻并未說什么。 是啊,世人無愛不能活,從前在孤兒院中時,她也常常這么想。 瞧著孤兒院那些小朋友一個個地被接走,自己卻因為病弱而依舊孤苦伶仃時,若若也自暴自棄地想過……還是死了算了。 如果沒有蘇安,她或許連十八也活不到。 可就算有蘇安,在那些沉默苦長的日子里,她也沒撐得多久。 煙雨籠罩,雨珠從漫天長空中落下,濺落在薄薄的青竹傘上,在世人的心里,噼里啪啦的響。 聲聲響中,若若的嗓音微不可聞,卻還是落到了阮青令耳中。 “要是,沒有愛就不能活下去,我來愛你啊?!?/br> 阮青令一恍,容色清遠如霧。心里,仿佛有什么破碎的裂痕,因為四meimei這這一句話,在緩緩縫合。 良久良久,他終于回過神,瞧著若若握在傘柄上的素手,卻輕笑一聲,低低道:“……作為meimei?” “作為meimei,作為親人。” 見他終于露出往日的笑顏,若若松下一口氣,輕輕回笑道:“不管從前如何,你永遠都是我哥哥。因為……” “因為謝淮?!?/br> 阮青令忽然垂眸,語氣難辨地說了一句。 若若沒太聽清,側了側首道:“……什么?” “……” 阮青令卻忽然笑了笑,接過她手中的青竹傘,起身垂眸望她,一如從前清遠:“……沒什么,走吧?!?/br> “……嗯?” 若若蹲在地上,仰首懵懂道:“去哪里?” 阮青令朝她遞來一只修長的手,無奈嘆道:“去找你的貓,不是丟了嗎?怎么還像兒時一般……別丟了這么重要之物啊?!?/br> 若若恍惚地扶住他的手,起身時裙擺如云,愣愣道:“……嗯,是丟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狂吃狂辭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狂吃狂辭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0章 一世都來晚 蒼蒙的雨連下三日。 得知了身世后, 阮青令變得愈發(fā)沉默寡言, 常常立在梅林前的廊下,一立便是半日。宣鏵帝不知實情,仍舊為他與臨薇賜了婚。 阮青令卻仿佛不管不顧般, 什么也沒說。只是打著傘, 在林下出神。 二夫人遠遠地望著他, 眉間滿是苦澀。 春寒料峭, 濕氣甚濃, 一來心事過多, 耳來憂思過重,二夫人不禁又病了一場。阮青瑜憂心忡忡地守在榻前,眉間緊蹙道:“娘, 你們都怎么了?哥哥終日沉默, 您也病了……” 二夫人恍惚地扶袖阮青瑜的手,終是潸然淚下道:“他是你哥哥,但不是我阮家人?!?/br> 一語落下,阮青瑜驚恍幾許。 二夫人還是憐惜阮青令,虛弱地咳了幾聲,愧疚道:“……我不該對他說那些話,他說得對, 這世上最無辜的人,就是他啊。青瑜……我該怎么辦?” 仿佛失了主心骨般,二夫人驚慌地拉住了阮青瑜,將陳年往事全都告訴了她。 “他不能娶三公主, 不能……” 阮青瑜默默聽得,心中掀起波瀾萬千。勉強鎮(zhèn)定幾分后,才扶住二夫人的手,沉聲道:“娘……您莫怕,此事我來周旋,您好好歇息,早些好起來,好嗎?” 二夫人連連點頭,在阮青瑜的安撫下才緩緩入睡。 阮青瑜麗眉深蹙,心中卻紛亂不已。哥哥乃圣上的骨血,三公主亦是,如今不管其余,最重要的,應當是阻止這門親事才對…… 如何在宣鏵帝不知情的情況下,讓他收回成命呢?或者……如何讓宣鏵帝得知此事,卻又不掀起紛亂呢? 阮青瑜思量良久,忽然提步去了晉安城中的聞玉軒。 聞玉軒新進了一副溫玉棋盤,前些日子,五皇子臨徽曾約她,一同前去觀賞,共下一局。 入了聞玉軒,便見臨徽擁著錦衣,長指正拾起一枚玉潤的棋子,輕輕摩挲。聞得聲響,他回過首,輕笑道:“……青瑜,你來了。這溫玉果然名不虛傳,入手暖融,質地溫潤,不僅能作棋子,還有養(yǎng)身之效?;蛟S,送給若……” “五殿下?!?/br> 阮青瑜心中有事,愧疚地打斷了他,行禮道:“青瑜有一事,有求于你?!?/br> 臨徽聞言亦端正了神色,虛扶她起身道:“你我本知己,何需如此多禮?若有難事且直言,我定當傾力相助?!?/br> 阮青瑜凝眸幾許,終究還是開了口。 “……” 臨徽良久沒緩過神來。 “……是嗎,我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