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我明白?!鼻G點頭,“如果這種程度都算‘緋聞’,那有人要專門蹲拍我的‘緋聞’,估計也可以出一本書了。我們做生意的,這種事情非常正常。我完全不懷疑你?!?/br> “我完全不懷疑你”——攸昭聽到這句話,渾身都在發(fā)暖,卻不知為什么。 屈荊又道:“這件事已經(jīng)解決了。但如果不從根源解決問題,那么這種事情恐怕還要再有的?!?/br> 攸昭凝眉:“你的意思是……?” “你知道是誰干的嗎?” “我大概猜得到?!必汛?,“是……是段客宜嗎?” 屈荊冷笑:“我早看出來他不愿意我倆成婚了。只是,他到底是個長輩,又是個家里有錢的,我們不好當面把他怎么樣而已?!?/br> “確實?!必腰c頭,“怎么都不能明著撕破臉?!?/br> “對,所以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在不‘明撕’的情況下,解決這個問題。” “什么辦法?”攸昭頗感興趣,身體微微前傾,認真地看著未婚夫。 “他做這一切,不就是為了讓我們結不成婚嗎?”屈荊用手指關節(jié)叩了叩桌面,“我們今天就去vegas把婚結了。他就沒招了?!?/br> “???”攸昭眼睛睜得大大的。 半個小時候,攸昭和屈荊坐在limo上,湯軻給他們開香檳。 屈荊笑著接過了香檳,跟攸昭碰了碰杯。 攸昭頭腦還是昏的,過了半會兒,才說:“今天是黃道吉日嗎?” 屈荊愣了愣,拿起了手機,打開了黃道吉日app,頁面上顯示“忌婚嫁”。 二人都懵了。 湯軻見狀,忙說:“沒事兒,這個是美國時間。按照中國時間,還是黃道吉日!” 屈荊忙點頭:“對啊,我們中國人,有中國心,過中國時間!”說著,屈荊跟攸昭碰杯:“致中國!” 攸昭也不懂屈荊這突如其來的愛國情懷,但還是干杯了。屈荊興致很高,像是高中狀元一樣,樂得合不攏嘴。攸昭在他的感染下也覺得很快樂。兩人在limo上干掉了兩瓶香檳,湯軻都想勸著點,但想想,還是算了。 等limo停在了教堂外面,攸昭和屈荊就帶著微醺下車,腳像踩在了棉花上一樣,眼睛看什么都有光,連教堂的白色穹頂看著都像是最圣潔的云朵——也不知是喝醉了,還是怎么樣。 教堂里除了神職人員以及湯軻,并無旁人,但攸昭和屈荊都不在乎,臉上帶著香檳的醉紅,眼里帶著星星一樣的光芒,像是小孩子看糖果一樣看著對方。 神父說的話像是加了混響一樣,聽起來像是神在說話,威嚴的,又溫柔的:“wearegatheredheretodayinthesightofgod……fromthisdayforward,foreverandever,amen.” 永遠相愛,阿門。 第四十章 “你愿意從今以后愛著他,尊敬他,安慰他,關愛他并且在你們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誠對待他嗎?” “我愿意。我們從今以后將永遠擁有對方,無論環(huán)境是好是壞,是富貴是貧賤,是健康是疾病,我都會愛你,尊敬你并且珍惜你,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攸昭語氣是淡的,他其實覺得為了婚姻而發(fā)誓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攸昭說不上自己是不相信婚姻,還是不相信誓言。 屈荊倒是很高興的,在教堂完成了儀式之后,就摟著攸昭說:“你現(xiàn)在是我名正言順的老婆了!” 看著屈荊那么高興,攸昭也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湯軻把一張照片發(fā)給了屈荊和攸昭。照片上,是屈荊和攸昭站在神父面前接吻的場景。 透入微光的彩色玻璃,沒有賓客的禮堂,還有一對微醺的新人。 攸昭看著這張照片,怎么都覺得算不上得體。他又有些后悔,沒有為今天量體裁衣一套值得上今天的高級西裝。他是倉皇趕來美國的,沒帶幾件好衣服,結婚的鞋子居然還是穿了三年的那雙皮鞋。 攸昭只說:“不是說結婚要穿新鞋子才吉利么?” 屈荊便說:“沒事、沒事,今天是良辰吉日,什么都大吉大利!” 湯軻又說:“要不要把照片發(fā)給您父母?” 屈荊這才想到什么,有些緊張地說:“我們一聲不吭的就結婚了,都沒有告訴爸媽呢!還不請他們來做個見證……他們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攸昭一聽也覺得不妥:確實啊,這樣才失禮了。 攸昭素來都是很講禮貌的,不知怎么的,今天就和屈荊一起頭腦發(fā)熱,跑來拉斯維加斯結婚了。 湯軻卻說:“其實在拉斯維加斯結婚了,回到國內(nèi)還是要重新登記的。不如,你們在國內(nèi)登記的時候再叫上家長吧?那他們也不會說什么了。” “說得對,說得對?!鼻G連連點頭,又問攸昭,“你覺得呢?” 攸昭便說:“你說得對?!?/br> 屈荊卻又說:“但對段客宜的表態(tài)還是要有的?!?/br> 于是,屈荊便和攸昭拍了一張合照,發(fā)在了朋友圈,僅段客宜可見:“不畏流言,勇往直前!” 攸昭皺眉,說:“‘不畏流言’也就罷了,為什么‘勇往直前’?這和結婚有什么關系嗎?” 屈荊回答:“我也不知道,只是為了押韻?!?/br> 攸昭卻說:“那為什么要發(fā)自拍?” 屈荊說:“朋友圈無論講點什么都得發(fā)個自拍,這不是約定俗成的嗎?我看大家都這樣。” 湯軻點點頭,說:“前些天清明節(jié)還有人發(fā)自拍呢。屈總倒也機巧,在人家自拍下面說‘清明節(jié)快樂’,還發(fā)了個蠟燭的表情?!?/br> 攸昭愣了:“……這也太沒有禮貌了?” 屈荊說:“我那時候喝了點酒嘛,后面后悔,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刪了這條動態(tài)了。” 攸昭又說:“那她沒有拉黑你吧?” “肯定不會?!鼻G說,“我是她老板呢?!?/br> “……” 老板,就是任性。 攸昭想了想,現(xiàn)在屈荊和自己結婚了,那屈荊也就是他的老板了。因此,攸昭發(fā)揮出應有的態(tài)度,點頭附和:“沒錯,沒錯?!?/br> 屈荊又握著攸昭的手,說:“其實你前天跟我說的事情我都記著了?!?/br> “什么事情?”攸昭有些懵。 屈荊說:“你不是說想離開攸氏嗎?你干脆辭了吧,我給你注冊個公司,你先當個老總先?!?/br> 攸昭更懵了:“可我還沒想好做什么呀!” 屈荊卻說:“話雖如此,但你要是離開攸氏,我看還是趁早的好。本來我是不打算催著你走的,但我看這兩天發(fā)生這么些狗屁倒灶的好事情,敢情你還是別待在那兒好?!?/br> 攸昭一聽,也頗覺有理:“就算我立即走了,也不用馬上就開公司呀!” 屈荊一拍大腿,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這你就不知道了!要是你辭了職,又沒找著下家,立即與我結婚,你家人會怎么講話也難說!我看你的弟弟和什么段爸爸嘴巴都不知多壞呢!上回兩親家吃飯,你還在攸氏扛業(yè)務呢,他們就那么說話了,等你走了,更沒顧忌。我看,就得讓他們看著,你走了之后還是個‘總’,才算有臉!” 攸昭倒沒想到這些,只是覺得攸雍和段客宜那些冷嘲熱諷他都聽慣了,根本不痛不癢,沒必要大費周章就為了堵住他倆父子的嘴。因此,攸昭便說:“反正我都要結婚了,管他們說什么?!?/br> 屈荊沒想到攸昭這么好說話,卻說:“那也不行?!?/br> “怎么不行?” 屈荊答:“你想想啊,你不是還沒想到之后做什么嗎?說不定你以后又想去哪個公司工作呢?人家看你一結婚就辭職,之后履歷一片空白,你也不好找啊。還是得有點東西寫著給人看看比較好。就開個公司吧!手續(xù)就辦得差不多的,你說是吧,湯軻?” 屈荊話鋒一轉,撇到湯軻頭上。湯軻冷不防地被提到,便急匆匆地點頭:“是的,是的,差不多了?!备就耆蜎]有辦嘛! 屈荊這一句一句的,都是為攸昭著想。攸昭聽著這么貼心,也不好拒絕了:“那公司是做什么業(yè)務的?” 屈荊問:“公司做什么業(yè)務的,湯軻?” 湯軻便答:“文化傳播?!?/br> “嗯,這個好?!鼻G說,“咱們昭兒一看就是文化人?!?/br> 攸昭聽得心里暖融融的,回到酒店里又躺下休息了。他既然打定主意離開攸氏,也懶得理攸氏那邊的召喚了。手機調了靜音,管是什么風雨呢。 屈荊見攸昭歇下了,忙跑到湯軻房間里,說:“你看那個公司怎么辦?我過兩天就要送給我老婆啦!” 其實,屈荊嘴上說這事兒辦到七七八八了,但都是謊話。畢竟,攸昭和他也是前幾天才談論到這個話題。屈荊又在美國處理公事,怎么都不可能開始搞開公司的事兒了。但屈荊這么一說,只是想著把話說到那份上,好讓攸昭點頭而已。 他就是想送一家公司給老婆,讓他在攸家人不至于丟面子。 湯軻點了根煙,說:“老板,你怎么剛結婚就騙老婆呢?” 屈荊把湯軻的煙奪過來掐滅了,說:“辦成了就不是騙了!” “嘖?!睖V看著煙被搶走了,只得說,“那您說怎么辦?” 屈荊想了想:“注冊也麻煩,申報什么的一大堆,還得租場地、聘人……” “不用了吧!”湯軻說,“搞個皮包公司就得了?!?/br> “你狗屁!”屈荊罵道,“我能送一家皮包公司給我老婆嗎?送得出手嗎?” “那你這樣臨時弄也不成啊?!睖V說,“按你說的,申報走流程租場地聘人那樣不花時間?” “是啊?!鼻G又冷靜下來,沉穩(wěn)地想到了解決方案,“買一家吧。” 湯軻:“……您這不是要買空殼公司,是要買一家已經(jīng)有員工場地的公司,是么?” “是的。”屈荊說,“我能送一家空殼公司給我老婆嗎?送得出手嗎?” 湯軻皺起眉:“這可不好辦……” “怎么不好辦?”屈荊說,“不是有很多那些經(jīng)營不善的小企業(yè)來找我們要投資的嗎?你看哪家比較合適的就把資料發(fā)給我——就要那種辦公室在cbd的,裝修最好是比較上檔次的,員工在二十人以上的,賠錢也無所謂,反正能賣的都是賠錢的……” 湯軻沉默不語。 屈荊卻說:“你是不是有什么意見?” “是的?!睖V回答,“我覺得你可能x蟲上腦影響了決策水平,你已經(jīng)不是我認識的屈總了?!?/br> 屈荊解釋:“我這也是為了攸昭在攸家人面前有臉面。他有臉面,我才能有臉面,這是一個理智的決策。” 湯軻皺起眉:“你的意思是,你沒有變成老婆奴?” “嗐!說什么呢!”屈荊擺手搖頭,“你看我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