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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聊齋鬼故事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五日之后,朱生果然前來,錦衣快靴,折扇輕搖,志得意滿。至庭院,望塵即拜。書生抱拳還禮,請他入屋。朱生笑道:“恭喜恭喜,婚事談妥,今晚洞房,這便走吧?!睍溃骸耙蚓脽o回音,聘禮未下,如何成親?”朱生道:“聘禮嘛,我早替你送過了?!睍B連致謝,兩人前往朱府,少女盛裝出迎。書生問道:“何時過門的?”朱生道:“已有三日?!?/br>
    書生出具金杯明珠,為外甥女作嫁妝,少女推辭收下,說道:“我已替舅舅向公孫夫人提親,老夫人很高興,說道:老身只有一女,不欲九娘遠(yuǎn)嫁,今晚讓你入贅,家中無男子,請相公作陪?!敝焐勓?,當(dāng)即引導(dǎo)書生前往,至村莊盡頭,見一宅院,大門洞開,二人登堂,片刻后,有人傳話“老夫人到?!倍九鲆焕咸觯瑫泵殿^行禮,老太太道:“老朽龍鐘,不能還禮。繁文縟節(jié),能免則免?!狈愿老氯藬[上酒宴,款待來賓。席間菜肴,與陽間無異。但老太太自斟自飲,并不勸酒。

    飯后,朱生辭別,青衣婢女導(dǎo)引書生入室,見九娘麗服等待,兩人邂逅重逢,上床云雨,極盡歡暢。

    當(dāng)初,九娘母子被俘,原本打算押送入京。至濟(jì)南,母親不堪凌虐,一命嗚呼,九娘亦自刎而死。枕邊追憶往事,哽咽難眠,作詩兩首:“昔日羅裳化作塵,空將業(yè)果恨前身。十年露冷楓林月,此夜初逢畫閣春?!薄鞍讞铒L(fēng)雨繞孤墳,誰想陽臺更作云?忽啟鏤金箱里看,血腥猶染舊羅裙。”

    天將明,九娘催促書生離去,說道:“悄悄回寺,不必驚動仆人。”自此兩人晝夜往來,情意綿綿。一晚,問九娘“此村何名?”九娘道:“萊霞里。此間鬼魂多為棲霞、萊陽兩縣人氏,故以之為名?!睍勓赃駠u感慨。九娘言辭悲哀,說道:“千里柔魂,漂泊無依。母子孤零,言之愴然。公子倘若顧念舊情,請代為收斂尸骨,遷葬于祖墳之側(cè),使我百世之后,有地棲息,死且不朽?!睍鹪柿恕?/br>
    九娘道:“人鬼不同路,此地不可久留?!苯庀铝_襪相贈,揮淚送別。書生凄然而出,悵然若失,戀戀不忍歸,路過朱府,上前叩門,朱生赤足出迎,少女亦起,云鬢蓬松,驚問緣故,書生惆悵許久,始才轉(zhuǎn)述九娘言語。少女道:“即便jiejie不說,我也是這般思量。此非人世,還是遠(yuǎn)走為妙?!庇谑窍鄬奁?,書生灑淚而別。

    回到住處,書生輾轉(zhuǎn)難眠,次日天明,欲尋九娘墳?zāi)?,臨走時偏偏忘記詢問標(biāo)記,只得作罷。入夜再去,四周千墳累累,竟迷路徑,嘆恨而返。打開羅襪凝視,見風(fēng)粉碎,腐如灰燼,無奈下整裝東歸,半載不能釋懷。

    后來,書生念念不忘九娘,前往濟(jì)南郊外探訪,抵達(dá)時,天色已晚,將車馬??克略?,獨(dú)步前往墳地。只見荒冢連綿,荊棘叢生,鬼火跳蕩,群狐嘶鳴,心中惴惴,失望而歸。

    書生心情失落,騎馬返鄉(xiāng),東行里許,遙見一女郎,獨(dú)行墳?zāi)归g。神情體態(tài),酷似九娘。揮鞭上前,果真是她。下馬搭訕,九娘若不相識,轉(zhuǎn)身便走。再三逼近,九娘臉色不悅,頗有怒氣,舉袖遮面。書生連呼姓名,九娘置若罔聞,湮然而滅。

    第一百四十五回 促織

    宣德年間,宮中流行斗蟋蟀,每年自民間征集促織。此物非陜西盛產(chǎn),某華陰縣令欲巴結(jié)上司,進(jìn)獻(xiàn)一頭蟋蟀,一番試斗,一戰(zhàn)成名。上司大喜,責(zé)令年年進(jìn)貢。縣令將任務(wù)推給里正。市中無賴,紛紛捕捉蟋蟀,以籠豢養(yǎng),哄抬價格,奇貨可居。鄉(xiāng)里衙役狡猾jian詐,借機(jī)斂財,攤派費(fèi)用,每征收一只蟋蟀,常導(dǎo)致數(shù)戶居民傾家蕩產(chǎn)。

    成名,縣城童生,性格木訥,屢試不中,為衙役戲弄,擔(dān)任里正,百般計謀,不得托身。數(shù)月之間,家產(chǎn)折騰一空。又趕上征收蟋蟀,成名不愿勒索百姓,自己卻無錢賠償,煩悶欲死。妻子道:“死有何益?不如自行搜索,萬一找到良種蟋蟀,一切困難,迎刃而解?!?/br>
    成名深以為然,早出晚歸,提竹筒,挎絲籠,出沒于斷墻叢草之間,探石挖xue,辦法用盡,仍是一無所獲。偶爾捕捉三兩頭蟋蟀,瘦弱劣質(zhì),不堪大用??h令限期追逼,十余天后,成名未能交差,挨了一百棍棒,雙腿皮開rou綻,鮮血淋漓,臥床休養(yǎng),欲捉蟲而不能。輾轉(zhuǎn)床頭,只想自盡。

    村中來一駝背巫婆,善于占卜。成妻前去問卦,只見人流如潮,紅衣少女,白發(fā)婆婆,填塞門戶。入其舎,則密室垂簾,簾外設(shè)香案。問卦者焚香于鼎,伏地跪拜。巫婆一旁代為祈禱,嘴唇翕動,念念有詞,卻不知說些什么,眾信徒恭敬站立,側(cè)耳聆聽。少間,簾內(nèi)擲出紙張,內(nèi)容預(yù)測吉兇,絲毫不爽。

    成妻獻(xiàn)上銅錢,焚香跪拜,俄頃,簾動,片紙拋落。撿起來一看,非字而畫,畫中一幅圖像:一座殿閣,類似寺院;殿后小山下,怪石亂臥,荊棘密布,一只青麻頭蟋蟀藏于其中;旁邊一只癩蛤蟆,若將跳舞。

    成妻目睹畫像,不解其意,心想“畫中蟋蟀,隱隱說中心事。”將圖畫疊卷收好,帶回家中,請丈夫指點(diǎn)。成名乍見畫中景致,尋思“難道是上蒼垂憐,叫我去野外獵蟲?”細(xì)看宮殿位置,與村東大佛寺極為相似。于是勉強(qiáng)下床,手拄拐杖,按圖索驥,前往大佛寺后山。只見墳丘隆起,沿墳而走,遍地怪石嶙峋,雜草叢生,一路拔草前行,徐徐搜索,漸漸心神俱疲,耳暈?zāi)垦?,仍是徒勞無功。

    正惆悵間,一只蛤蟆突然跳出,蹦躍而去,成名一路追隨,蛤蟆跳入草間不見,分開茅草,只見一只蟋蟀臥于荊棘叢中,上前捕捉,蟋蟀鉆進(jìn)石xue,以尖草戳弄,不出;以水淹灌,這才出來。仔細(xì)一瞧,蟋蟀身壯體健,當(dāng)即一舉擒拿。凝神審視,巨身長尾,青頸金翅。

    成名大喜,將蟋蟀放入竹筒,返回家中。舉家慶賀,視若珍寶,細(xì)心喂養(yǎng),呵護(hù)備至,只等期限一到,上交官府。成名之子,年方九歲,少年貪玩,趁父親不在家,打開花盆,放出蟋蟀逗弄。小蟲跳躍而出,快不可捉。好不容易再次逮住,卻因用力過度,致使蟋蟀腿斷腹裂,須臾斃命。

    兒子大懼,啼哭告母,成妻聞言,臉如死灰,罵道:“惹禍精!死期將至。父親回來,自會跟你算賬。”兒子涕淚而出。未幾,成名返家,聞妻言,渾身冰冷,憤怒尋子,小孩渺然不知所蹤。不久后,兩人在井內(nèi)發(fā)現(xiàn)兒子尸體,滿腔怒火轉(zhuǎn)為悲痛,傷心欲絕。夫妻對坐,茅舍無煙,相顧無言,生無樂趣。

    暮色深沉,兩人取來一張草席,準(zhǔn)備裹尸埋葬。近前撫摸,小孩氣息微弱,尚有心跳。夫妻大喜,忙將兒子置于床榻,半夜之時,小孩終于蘇醒。夫妻心情稍微舒暢,但一想起蟋蟀已死,又忍不住煩惱。眼見兒子身體虛弱,也不敢追究責(zé)任,就這樣癡癡發(fā)呆,從晚至早,目不交睫。

    旭日初升,成名猶自臥床發(fā)愁,忽聽得門外蟲叫,一驚而起,出屋查看,蟋蟀宛然復(fù)活,上前捕捉,促織且鳴且跳,動作迅捷。以掌覆蓋,虛若無物。剛抬起手臂,蟋蟀立即逃脫,急追之,轉(zhuǎn)過一處墻角,迷失蹤跡。

    成名徘徊四顧,見一蟲趴伏墻壁,凝目一瞧,蟋蟀短小,肌膚黑紅,并非先前那只。成名嫌其瘦小,不捉。壁上小蟲,忽躍落衣袖間。視之,形若土狗,梅花翅,方頭長腳,似是良種,喜而收之。欲獻(xiàn)于公堂,心中惴惴,恐不中上司意。心想:“先試斗一番,比過才知優(yōu)劣?!?/br>
    村中少年好事者,馴養(yǎng)一蟲,取名“蟹殼青”,日與子弟角斗,無有不勝。欲高價出售,牟取暴利,卻無人問津。成名登門拜訪,請戰(zhàn)求敗,少年觀其蟋蟀,掩口而笑。自拿出寵物,放于籠中,蟹殼青體態(tài)修偉,身軀龐然,成名一見之下,自慚形穢,不敢比試。少年再三強(qiáng)求,成名尋思“死就死吧。反正我那只蟋蟀,留之無用,不如拼斗一場,博眾人一笑?!?/br>
    想到此處,便將蟋蟀拿出,放于瓷盆內(nèi)。小蟲趴伏不動,蠢若木雞。少年大笑,以豬.毛撩撥蟲須,仍然不動。少年又笑,屢次撥弄,小蟲暴怒,直奔前沖,兩相搏擊,振翅作響。俄爾見小蟲躍起,張尾伸須,一口咬住蟹殼青脖子。少年大駭,叫道:“認(rèn)輸。停戰(zhàn),停戰(zhàn)。”

    小蟲聞言,振翅歡鳴,似乎在報知主人:我贏了。成名大喜,與少年共同賞玩,忽然間跑來一只公雞,急沖而至,張嘴朝蟋蟀便啄。成名大驚失色,連連呼喊。小蟲輕輕一跳,后退兩尺,大公雞一擊落空。隨即咯咯前進(jìn),步步緊逼。轉(zhuǎn)眼蟲已在爪下,成名倉促間不知如何救援,急得連連跺腳,臉無血色。

    就在此時,大公雞突然一聲哀鳴,原地亂轉(zhuǎn),搖頭晃腦,脖頸伸縮,情狀十分痛苦。定神一瞧,小蟲不知何時,已跳落雞冠,此刻正用力叮咬。成名驚喜交加,小心翼翼將蟋蟀取回,珍而重之藏于竹筒。

    翌日,成名將小蟲進(jìn)獻(xiàn)縣令,縣令見蟲幼小,大聲呵斥。成名述說蟋蟀異狀,縣令不信。取來一只促織,命小蟲與之爭斗,連斗七八只,所向披靡,戰(zhàn)無不勝。又命小蟲斗雞,果如成名所言,猛不可擋??h令大悅,賞賜成名,將小蟲獻(xiàn)給巡撫,巡撫獻(xiàn)給皇上,附上奏折,大贊小蟲驍勇。

    既入宮中,小蟲縱橫無敵,斗遍蝴蝶,螳螂,油利撻,青絲額等各類進(jìn)貢之上等蟋蟀,每戰(zhàn)必捷,無出其右者。小蟲每聞琴瑟之聲,則翩翩起舞,皇帝大悅,頒下詔書,賞賜巡撫名馬錦緞。巡撫賞賜縣令,縣令賞賜成名,免其賦役,準(zhǔn)他進(jìn)入縣學(xué),提為秀才。

    一年后,成名之子精神復(fù)原,自言身化促織,輕捷善斗,如今方始還魂。巡撫亦厚賞成名,數(shù)年之間,良田百頃,樓閣無數(shù),牛羊成群,出游則貂裘駿馬,富甲一方。

    第一百四十六回 豐都御史

    豐都縣外有洞,深不可測。相傳為閻羅天子衙門。其中一切刑具,皆為人造。桎楛朽敗,則擲于洞口,過一宿便不知所蹤,縣令自會派人送來新品。洞內(nèi)供應(yīng)開支,皆記錄在冊。

    明朝年間,御史行臺華公,巡視豐都,聞此傳說,不以為信。欲入洞內(nèi),破除疑惑,眾人都說:“不可造次。”華公不聽,秉燭而入,帶兩名隨從,深入洞中里許,燭火熄滅。視之,階道寬闊,有大殿十余間,坐滿官吏,身穿朝服,手持笏板,神情儼然。東首一間大殿,虛位以待,眾官吏見華公至,上前迎接,笑道:“你終于來了。別來無恙否?”

    華公問道:“此為何處?”回答說:“冥府也?!比A公愕然而退,眾官吏手指空椅,說道:“此為君坐,豈能來而復(fù)返?”華公愈發(fā)畏懼,說道:“誤闖寶地,尚請寬宥。”眾人道:“定數(shù)不可逃。”取出一本書卷,上面寫道:“某月某日,華某以rou身歸陰?!比A公一見之下,渾身戰(zhàn)栗,如沐冰水。念及母老子幼,泫然而泣。

    俄爾,一金甲神人出,手捧黃帛書,眾官吏跪地接旨,打開閱讀,紛紛祝賀華公“君有還陽之機(jī)矣?!比A公大喜,問道:“何有此言?”眾人道:“適才玉帝下詔,大赦幽冥,公子所犯罪過,亦不再追究。這便送您回去?!表樖种更c(diǎn)途徑,催他快走。

    數(shù)步之外,漆黑如墨,不辨道路。華公不知所措,甚為懊惱,忽然間一名神將軒然而入,赤面長髯,周身光芒四射,說道:“誦佛經(jīng)可出。”言畢而去。

    華公尋思:“自己只會金剛經(jīng)?!庇谑请p掌合十,背誦經(jīng)文,頓覺一線光明,映照前路。忽有遺忘之句,則眼前頓黑。凝神回憶,再次背誦,光明重現(xiàn),費(fèi)盡周折,終于出洞。至于兩名隨從,目不識字,下場不問可知。

    第一百四十七回 龍無目

    沂水大雨,忽墜一龍,雙眼俱無,氣息微弱??h令用八十張草席覆蓋龍身,不能盡遮。于野外設(shè)立祭壇,巨龍反復(fù)以尾拍地,其聲如雷。

    第一百四十八回 狐諧

    萬福,字子祥,博興人。少讀詩書,家境小康而時運(yùn)不濟(jì),行年二十有余,尚未考取功名。

    鄉(xiāng)中風(fēng)俗,賦役多攤派給富戶,忠厚之人常為此傾家蕩產(chǎn)。這一年恰好輪到萬福服勞役,畏懼而逃,至濟(jì)南,租借于旅舍之中。

    半夜時分,一女子私奔而來,顏色艷麗,萬福大悅,與之歡好。問其姓名,女子自稱“我乃狐妖。但不會加害公子?!毖哉Z坦誠,萬福甚喜,絲毫不疑。女子囑咐道:“公子勿要與客人同居?!比f福答允了。

    自此后,女子夜夜來往,兩相親密,如膠似漆。凡日用所需,無不仰仗狐女供給。

    住下沒多久,二三相識,前來造訪,每次朋友上門,通宵不走。萬福心中厭煩,又不好意思拒絕,不得已,惟有告知真相。眾朋友都道:“愿一睹狐仙芳容。”萬福向狐女求情,狐女道:“見我干什么?我也是人,五官臉孔,沒什么兩樣?!甭犉渎暎瑲v歷如在眼前,四顧搜索,卻不見人影。

    一名友人姓孫名得言,善開玩笑,再三請求見面,說道:“姑娘聲音嬌媚,叫人神魂顛倒。何必吝惜容貌,躲躲藏藏,不肯見人,害我相思?”狐女笑道:“乖孫子,想我干什么?欲為令祖母作行樂圖耶?”諸客俱笑。

    狐女道:“我為狐,講一個與狐有關(guān)的典故,愿意聽嗎?”眾人唯唯而諾。狐女道:“從前,某村旅舍,店內(nèi)多狐,出沒廳堂,迷惑客人。旅客知道此事,互相勸誡,不住此店。半年之間,生意蕭條。主人大憂,最忌諱提起‘狐貍’二字。一日,某遠(yuǎn)方客前來投宿,自稱是異國之人,望門徘徊。主人大悅,剛邀請客人進(jìn)屋,即有路人勸告:‘店內(nèi)有狐?!腿舜髴郑D(zhuǎn)身欲走,主人百般辯白,說道:‘哪有狐妖?絕無此事?!腿税胄虐胍?,猶猶豫豫要了一間上房,入室欲睡,見群鼠游走床下,大駭奔出,口中急呼‘有狐!’主人驚問緣故??腿寺裨沟溃骸苍诖?,何必謊言相欺?’主人又問:‘你口口聲聲說見到狐貍,到底是何形狀?’客人道:‘又細(xì)又小,不是狐兒,必是狐孫?!?/br>
    故事講完,哄堂大笑,孫得言道:“外國人沒見識,狐貍老鼠不分。姑娘既不肯賜見,恕在下無禮,厚著臉皮不走啦。”狐女道:“留宿不要緊,我先申明,狐妖都喜歡捉弄人,若有冒犯之處,可別生氣。”眾人擔(dān)心她惡作劇,無奈散去。

    爾后,眾朋友數(shù)日必來一次,尋狐斗智,相互笑罵。狐女極為詼諧,言語間顛倒賓客,逗人為樂,口才之佳,無人能敵。大家都戲稱她作“狐娘子”。

    一日,置酒宴會,萬福占據(jù)主人位,孫得言與兩名客人分列左右,上首一席,虛位以待狐女。狐女推辭不善飲酒,眾人請她坐下說話。酒過數(shù)巡,眾人擲骰為樂,行瓜蔓酒令,一名客人抓到瓜色,受罰喝酒,半開玩笑將酒杯推給上座,說道:“狐娘子很清醒,替我喝一杯。”

    狐女笑道:“我從來不喝酒。說一典故,給各位佐酒?!睂O得言掩耳不想聽。眾人道:“說典故可以,但不許罵人,否則須受罰。”狐女笑道:“不許罵人,罵狐貍?cè)绾??”眾人道:“行。”于是?cè)耳傾聽。

    狐女說道:“從前,某大臣出使紅毛國,頭戴狐皮帽,拜見國王。國王少見多怪,問道:‘是何皮毛,如此溫暖?’大臣回答說:‘狐皮?!瘒醯溃骸宋锷轿丛犅?,狐字怎么寫?’大臣伸出手指,虛空比劃,啟奏說:‘右邊是一大瓜,左邊是一小犬?!敝骺吐勓裕M皆大笑。惟有孫得言不悅,他坐在左邊,狐女話中有話,豈不是罵自己是小狗?

    兩名客人,乃陳氏兄弟,一名所見,一名所聞。眼見孫得言神情窘迫,齊聲叫道:“雄狐何在,何以放縱雌狐撒野?”說話間目視萬福,似笑非笑,意思是說“自己的女人,也不管管?!?/br>
    狐女笑道:“剛才的故事還沒說完,兩位別汪汪亂叫,打斷我思路。卻說國王見大臣騎著一頭騾子,大為驚奇。問道:‘此是何物?’大臣道:‘此名騾,由馬所生。’國王愈發(fā)好奇,大臣解釋說:‘在我們中國,馬生騾,騾生駒駒?!瘒跫?xì)細(xì)詢問詳情,使臣道:‘馬生騾,是‘臣所見’;騾生駒駒,乃‘臣所聞’?!迸e座莞爾。陳氏兄弟卻是面紅過耳。得,又被耍了。

    眾人皆遭戲弄,心知不是狐女對手,互相約定:誰再開玩笑罵人,罰作東道主。俄頃,酒酣耳熱,孫得言跟萬福說:“我有一上聯(lián),請公子續(xù)對?!比f福道:“請說?!睂O得言道:“妓者出門訪情人,來時‘萬?!?,去時‘萬福’?!睗M座苦思,無人能對。

    狐女笑道:“我有下聯(lián)了:龍王下詔求直諫,鱉也‘得言’,龜也‘得言’?!北娙斯笮?,盡皆絕倒。孫得言大怒道:“剛才明明說好的,不許罵人,何以犯戒?”狐女笑道:“是我不好,但若非如此,難以對出下聯(lián)。明晚設(shè)宴,親自向你賠罪?!北娙艘恍ψ髁T。狐女之詼諧,由此可見一斑。

    數(shù)月之后,狐女與萬福同歸故里,路過博興,狐女說道:“我有一遠(yuǎn)房親戚在此,好久不曾往來,既順路經(jīng)過,不可不去拜訪。天色已晚,且去寄宿一夜,明早再走不遲?!比f某問道:“在哪?”狐女手指前方,說道:“不遠(yuǎn)?!?/br>
    四周偏僻,萬福懷疑并無村落,抱著試一試心態(tài),走了大約二里,果然見到一座村莊,造型奇特,生平未見。狐女上前叩門,一名老仆應(yīng)聲而出,引領(lǐng)二人入院。只見重門迭戶,儼然世家大族。俄爾拜見主人,乃是一對老夫妻,彼此行禮問好,主人請萬福入座,擺上酒席,菜肴豐盛,殷勤款待,視若女婿。

    住了一宿,兩人辭別返鄉(xiāng),狐女說道:“若與公子同歸,家眷從未見過我,恐怕駭人聽聞。公子先回,我隨后就到。”萬福答應(yīng)了,先行回家,預(yù)先稟明父母。未幾,狐女至,與萬福言笑,聞其聲而不見其人。

    一年后,萬福有事前往濟(jì)南,狐女隨行。忽有數(shù)人來,與狐言語,極盡寒暄。狐女跟萬福說:“我本陜中人,與公子有緣,相伴許久。如今兄弟前來,邀我同歸。不能再伺候你了?!?/br>
    萬福再三挽留,狐女不聽,徑自離去。

    第一百四十九回 雨錢

    濱州某秀才在家讀書,忽聽得敲門聲響,打開一看,面前一老翁,容貌古樸。請入屋中,兩人互通姓名,老翁自稱:“姓胡,名養(yǎng)真,本是狐仙。久聞公子高雅,愿朝夕相處。”秀才為人曠達(dá),不以為怪。兩人詩詞論交,評說古今,相處融洽。老翁口若懸河,才思敏捷,舌綻蓮花,有時談?wù)摻?jīng)史義理,見解深刻,出人意外。秀才甚為欽佩,留之甚久。

    一日,秀才乞求老翁:“你我交情非淺,承蒙錯愛,感激不盡。但在下一貧如洗,久聞狐仙千里之外能取財物,可不可以幫我弄點(diǎn)銀子花花?”老翁默然不語,半晌笑道:“此事容易,但須數(shù)枚銅錢作引?!毙悴抛詰阎心贸鍪畞砻躲~板,兩人進(jìn)入一間密室,老翁踏步念咒,俄頃,成千上萬枚銅錢從天而降,密如驟雨,落地有聲,鏗鏘作響。

    地上銅錢堆積如山,淹沒膝蓋,拔足而起,轉(zhuǎn)眼又淹沒腳踝。數(shù)丈方圓之密室,銅錢三四尺深。老翁目視秀才,說道:‘滿意了嗎?”秀才道:“夠了?!崩衔檀笮湟粨],銅錢戛然而止,不再降落。兩人攜手出屋,關(guān)好門窗,秀才心中竊喜“一夜暴富,這次發(fā)財了?!?/br>
    頃刻后,秀才入室取錢,滿地財富化為烏有,惟有十余枚銅板仍在。秀才大失所望,怒氣沖沖朝老翁發(fā)火,罵道:“老匹夫,何以捉弄人?”老翁怒道:“我與閣下文字相交,從沒想過做賊。公子財迷心竅,只適合與梁上君子為伍。老夫難以從命,告辭了。”拂袖而去。

    第一百五十回 妾杖擊賊

    益都縣西部某巨富之家,主人納一小妾,容貌秀麗,正妻時常凌辱之,皮鞭加身,下手兇狠。小妾從不生氣,侍奉大老婆,極其恭謹(jǐn)。主人心疼她受辱,私下里軟語撫慰。小妾逆來順受,并無怨言。

    一夜,數(shù)名盜賊翻.墻而入,撞壞門桌,主人夫妻惶恐顫栗,不知如何是好。小妾起床批衣,默不作聲,暗中在屋內(nèi)摸索,尋到一根挑水木杖,開門而出。群賊慌亂如麻,小妾舞動木杖,風(fēng)聲勁急,呼呼作響。四五名強(qiáng)盜上前合圍,交手不過一合,紛紛被打倒在地。盜賊望風(fēng)披靡,驚愕亂奔,爬墻攀壁,急切間上不去,一個個墜地哀號,驚魂難定。

    小妾以杖點(diǎn)地,笑道:“膿包貨色,不值得我出手對付,也敢學(xué)作賊!我不殺你們,殺之臟手。滾吧?!比嘿\撿回性命,一哄而散。

    主人大驚,問道:“何以如此厲害?”小妾道:“我父親是槍棒教頭,小時候跟他練武,盡得真?zhèn)鳎賮硖柸?,難以近身?!?/br>
    大老婆聞言,尤其害怕,自己有眼不識泰山,懊悔不迭。從此后收斂兇性,善待小妾,再也不敢亂逞威風(fēng)。小妾一如既往,悉心伺候大老婆,彬彬有禮,鄰居婦女憤憤不平,跟小妾說:“姑娘擊賊若打狗,為何甘愿忍受鞭笞?受人凌辱?!毙℃溃骸凹矣屑乙?guī),正妻為大,孝順jiejie乃是本分,不敢抱怨?!甭犝呗勓?,愈發(fā)佩服小妾賢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