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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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冷心熱?”綠桑瞇眼:“我看你就是不懷好意,故意把神女大人往火坑里推!” 簡糊一張憋得通紅,不想再與綠桑爭執(zhí)。 倒是銀桐扯了扯綠桑的袖子,悄聲道:“小綠綠,尊上后來對神女大人是蠻好的……” 綠桑低頭,皺眉輕斥:“你閉嘴。” 銀桐委屈地?fù)u了搖頭頂上的葉子:“好吧。” 綠桑這才揚(yáng)起頭,拉起銀桐:“走吧,我們回天界,我要回去看看神女大人!” * 一連過去多日,堯音沖出結(jié)界無望,索性潛心修煉起來。 五位上神中,她資歷最淺,且曾受過重創(chuàng),心頭血又已失兩滴,雖有無妄珠傍身,到底不及其他幾位,更別說洛華。 但洛華能困住她一時,還能困住她百年,千年?但凡結(jié)界,總有疏漏之處,她好好調(diào)動無妄珠的靈力,說不定能找到可乘之機(jī)。 洛華靜靜看著草坪中盤腿而坐的女子,破音笛空懸于她額頂,散發(fā)著幽幽光芒。 忽然想到了許久以前,也是在這院落里,他們一同撫琴奏笛的畫面,那時的她很喜歡圍在他身邊,聽著他的琴聲,不自覺就以笛相和,常常能引來一群蝶鳥相隨。 每每這時,她嘴角便會泛起一絲不自覺的淺笑,雙眸亦定定望著他,似乎想與他說些什么,可不知為何,最后皆是緘口不言。 及至后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愈發(fā)僵硬冷漠,那樣琴瑟和鳴的場景再未出現(xiàn)過。 如今想想,大抵是他太過淡漠,從不主動,更談不上柔情,才會將她越推越遠(yuǎn)…… 記得云曦曾向他提過雙修之事,可雙修的確不得天道眷顧,尤其于他,更是如此,她日后修行日長,或有更廣闊的道路。 原本他也一直是這般考慮的,然而現(xiàn)下,卻隱隱動搖起來,堯堯心頭血已失兩滴,修行之路受限,雙修反而益處更多,況且,如果雙修能留住堯堯…… 忽然間,堯音驀地睜眼,她就說怎么感受不到靈力的波動了,果然見那襲白影正在不遠(yuǎn)處。 “堯堯?!彼p聲喊道。 堯音拿好破音笛,抬眼瞧向他:“有事?” 洛華垂眸,頓了半刻后才道:“我來看看你?!?/br> 堯音目色偏冷:“你何時放我出去。”她頓了頓:“還有,青離……怎么樣了?” 青離已與他交手多次,她并不清楚青離真正的實力,更不知他與洛華相比又是如何,只希望他別被洛華所傷。 洛華臉色霎時沉冷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才涼聲道:“他無事?!?/br> 堯音放下心,低頭手撫玉笛:“你若無其他事,便請回吧。” 洛華眉骨動了動,又是一陣沉默,良久后,他薄唇輕啟:“堯堯,不若……我們雙修吧。” 堯音被這一聲驚得就地而起,眸中盡是森然冷意,她單手握住笛身,直指向他,口中只生硬地蹦出一字: “滾。” 第89章 洛華看著指向他的玉笛,指尖微微顫動,眸中有一絲受傷:“堯堯,現(xiàn)下雙修于你而言,再適合不過。” 堯音簡直被他氣笑了:“洛華,你莫不是魔怔了,你不覺得自己很荒唐嗎?” 洛華默了默:“堯堯,之前你我夫妻數(shù)載,因顧念雙修受天道壓制,才一直未行此事,如今……” “如今怎樣?”堯音挑眉:“且不論雙修是否受天道壓制,我與你早無任何瓜葛,即便雙修,也不會是你。” 洛華一滯,目光驟冷:“不是我,又是誰?” “自然是我的夫君?!?/br> “你是說……青離?” “你明白就好。” 她話音將落,那人已至眼前。 堯音反手便是一掌,洛華輕松接下,將她的招式一一化解,而后緊按住她腰身: “他不是你夫君,三生石上沒有你們的名字。” 堯音推開他肩臂,不可置信:“你怎么還有臉說這種話?若非你毀去三生石一角,我與他早便是名正言順的仙侶!” 洛華僵著一張臉,只固執(zhí)道:“他不是你夫君。” 堯音瞇了瞇眼:“自大婚那一日開始,我便當(dāng)他是夫君了,結(jié)契不過走個形式,我認(rèn)定的人,根本無需經(jīng)由三生石驗證?!?/br> 周圍靈氣忽然開始逆向而流,堯音隱覺不對,再看時,他額心魔印竟復(fù)又顯現(xiàn)出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堯音奮力掙開他往后奔逃,然而不出片刻,她便被那人箍住腰身給拽了回去,清涼的氣息緊隨而至。 “唔……”堯音被他禁錮住后腦勺,動彈不得,只能死死咬唇。 洛華在她腰間的手微微用力,便順利撬開她牙關(guān),不一會兒,血腥味蔓延于他們唇齒之間。 洛華怔了怔,魔印驟然退卻,連帶著箍在她腰間的手也松懈下來,面有愧色: “堯堯,對不起,我……” 堯音用力推開他,“啪”地一聲,那白皙側(cè)臉明晃晃掛上五個指印。 她冷睨了他一眼,一言未發(fā),轉(zhuǎn)身選了個離他最遠(yuǎn)的角落盤腿坐下,斂神閉目。 洛華只覺心里狠狠抽搐了一下,修指撫上自己被咬破的唇角,默然垂首,終是退出結(jié)界之外。 將將從外頭回來的云曦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狼狽樣,很不地道地笑了:“怎么,被堯堯趕出來了?” 難得洛華也有今天。 他恢復(fù)一貫冷淡的面容,只動了動唇:“不是?!?/br> “不是?”云曦眼中滿是戲謔:“所以你臉上的指印怎么來的?” 洛華面色更冷,拂袖往回走:“意外而已?!?/br> 云曦望著他的背影,笑著搖搖頭,再看看被結(jié)界封死的鶯巒院,笑意逐漸收斂。 他定了定神,分出一縷神識透過結(jié)界來到堯音面前:“堯堯?!?/br> 堯音睜眼,便見一抹藍(lán)色虛影漂浮在半空中,她冷淡地移開目光:“帝君有何貴干?!?/br> 云曦見她如此,輕聲嘆了口氣:“堯堯,你還是不肯原諒洛華么?!?/br> “原諒?”堯音冷笑:“你是指什么,囚禁么?” 云曦斂下眸:“此事的確是洛華的過錯,但他這段時間亦日夜飽受著心魔的折磨,苦苦壓抑,痛不欲生?!?/br> 堯音一臉的無動于衷:“所以他便能強(qiáng)迫輕薄于我?” 云曦默了默:“那你可知他的心魔由何而來?!?/br> 堯音抬頭,忽然就有種不妙的預(yù)感,她也曾奇怪過,洛華心性強(qiáng)大,按理說是不應(yīng)這般容易便生出心魔的,除非…… “你知道什么?” 云曦望著她:“你還記得當(dāng)年你修為盡毀,誤生心魔的事嗎?” 堯音瞳孔一縮:“你是說……” “不錯,”云曦點點頭:“他便是在那時,將殘魔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替你除盡余魔?!?/br> 堯音指尖一顫,原來一切都是因為她的殘魔,她早該猜到的……她怎么會欠下他這樣大一份恩情! “堯堯,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對洛華公平一點,他從前的確對不住你,但如今為你幾欲成魔,也算是業(yè)報了,你委實不必對他如此……殘忍。” 堯音靜默許久,才沉聲開口:“我會想辦法助他根除心魔,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 自那日從洛華宮回來后,青離一直閉門未出,墨月明白他心中所想,只是依照如今這狀況,堯音恐怕一時半會兒救出不來。 心魔這東西,與天道同存,生出易,消除難,一般人若被心魔纏上,便是直接墮入魔族,然尊上修為深厚,心性強(qiáng)大,這才未被完全控制。 故而堯音暫時也應(yīng)當(dāng)是安全的。 他方才與云曦帝君商討對策,倒是說出了幾個法子,特地來青離這里與他共商,誰曾想青離宮大門緊閉,乍看空無一人。 云曦皺了皺眉,一個閃身,來到青離平日里煉器用的正殿,果不其然,那襲青影正立在大大的紅鼎旁。 殿內(nèi)氣氛沉郁,靜謐無聲,他掌心雀躍著不同的火種,姿容雋雅,面上卻是一片冰冷。 “青離,”墨月走至他身邊,斟酌著道:“我同帝君商量了幾個法子,或可去除尊上心魔,救出神女?!?/br> 青離動作一頓,隨即又繼續(xù)變幻著火種,不一會兒,一柄純黑色的傘從聚靈鼎中緩緩升起。 “這是……伏魔傘?”墨月眼角微挑。 “嗯?!?/br> 墨月輕笑:“埋藏在神女座三千年都未痊愈,你這幾下便給修復(fù)了,不愧是青離?!?/br> 他面容淡若無波,小心收好伏魔傘,才轉(zhuǎn)向墨月:“你所說的法子,是什么。” 墨月稍稍正色,道:“你也清楚,心魔若僅僅依靠外力,只可轉(zhuǎn)移,不可消除,所以,為今之計,一是為尊上轉(zhuǎn)移心魔,否則,只能逼迫尊上自己堪破心魔?!?/br> “如何轉(zhuǎn)移,又如何堪破?!?/br> “若是轉(zhuǎn)移,則需有人自愿承擔(dān)這些心魔,若是堪破,便只能靠神女了?!?/br> 青離眉頭輕皺:“什么意思?” 墨月走至桌案處坐下:“尊上體內(nèi)心魔已十分強(qiáng)大,無論由誰承擔(dān),皆是墮魔無疑;若要尊上自己堪破,則需一個契機(jī),而目前來看,這個契機(jī)便是神女大人?!?/br> “你把話說清楚?!?/br> 墨月看向他:“這心魔由神女而生,自然也應(yīng)由她而解,至于具體解法,尚待商榷。” 青離默然片刻:“我想見她。” “父君,靈靈也想見娘親?!绷⒃诘钪醒氲拇蠹t鼎一下化身小胖墩,抱住青離的腿可憐兮兮喊道。 青離撫上他頭頂,對著墨月道:“勞煩你想個辦法,引開尊上?!?/br> 墨月拍了拍袖袍,起身嘆道:“也罷,為了你們一家三口團(tuán)聚,我便舍了這張臉,去同那帝君說一聲罷,總歸這事兒,也只有他能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