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哈哈?!?/br> 姜若尷尬地笑了笑。 如果換成是往常,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胖揍一頓就老實了。 可是現(xiàn)在是在玄學交流會,她要是把道協(xié)高層的子弟都教訓了,八成考試資格都得被取消了吧。 嗯,蘇星說的對,還是等到了考場上再說吧。 不對,不對,她的想法不對! 說好了要做永遠的小仙女,能動嘴和平交流解決的事情絕對不能動手的來著。 她怎么又想到要暴力解決了。 ╭(╯^╰)╮ 都是被那些說了不聽,聽也聽不懂的家伙逼的,害的她現(xiàn)在也開始習慣性暴力思維,一點小仙女形象都不注意了。 不好不好,這習慣不好,一定得改! “對了,阿若,你跟褚先生是什么關系啊,褚先生為什么這么照顧你,是徒弟還是?” 看著蘇星滿眼的八卦,姜若搖了搖頭:“都不是?!?/br> “那是什么關系啊?” 蘇星好奇死了,不是師徒又不是戀人的,總不會是親戚吧,可是從來沒聽說過褚先生有過什么親戚出現(xiàn)啊。 “總該不會你是褚先生失散多年的私生女吧,哈哈,哈哈哈?!?/br> 蘇星自己說著,也覺得可笑地笑了起來。 姜若也回了一個玩笑:“如果我說我們是包養(yǎng)關系,是我包養(yǎng)了你們口中的褚先生呢。” “你開什么玩笑!” 蘇星駭然又覺得可笑,她連忙抬手捂住了姜若的嘴:“哎呦我的小師妹,你知不知道含雪仙師的特殊待遇意味著什么啊,如果這世上有能成仙的仙人存在的話,褚仙師就是那個謫仙人,哪天我聽到他飛升成仙了我都不意外,他的玩笑話可不能亂說,就算你們關系親密你也不能這樣侮辱他啊,我聽我?guī)煾刚f,褚離仙師因為功德太盛,可能與天道隱隱相通,說了他壞話的都有可能受到因果反噬倒個小霉運呢。” “咱們這可是要考試的當口,你是不想過關了,那也不能拉著大家一起不及格啊?!?/br> 李龍、風二包括小男孩苗淼都對姜若露出了鄙夷嫌棄的目光,似乎覺得姜若這句大話說的太過了。 姜若無奈攤手。 所以吧,看看吧,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這個世界就是這么奇怪。 有時候說了實話反而被人認為開玩笑,玩笑話被當成了大實話。 大概是生怕姜若再語出驚人,蘇星再也不敢八婆地追問了,而是老老實實地開始聽下一節(jié)課。 不過沒想到的是,下一場的主課人居然也是個熟人,港城的道協(xié)會長張濤。 張濤對姜若這個熟人格外地熱情,他的熱情體現(xiàn)在哪里呢,一整節(jié)課的提問時不時就點姜若起來回答。 千年前姜若還是大黎公主的時候,皇帝給她安排了單獨的老師進行教導。 教她的是大黎當世有名的大儒。 師徒之間偶爾一問一答,像是朋友切磋閑談多過像老師授課。 兩個人會在春風秋月之中邊走邊談。 當年風雅已成過往云煙,往事不可追憶,如今大黎公主已經(jīng)淪落成了暴力白骨,可是再怎么樣,當年的教育習慣也刻入了骨髓。 像千年后現(xiàn)代課堂這樣,眾目睽睽之下機械性問答,簡直讓姜若尬地想要立刻離開。 但是為了執(zhí)業(yè)證她決定再忍忍。 “……只要你靈力足夠,筆出則成符,萬物在心,則皆可為咒。” 想了想姜若又加了一句:“玄學一道,不拘泥于形式,道之一物皆為本心。” 姜若說完之后就看向了張濤,發(fā)現(xiàn)張濤的表情有些驚訝。 而此時短暫的安靜過后,教室里響起了嗤笑的聲音。 姜若皺起眉,難道自己說錯了? 但是當年她開始學習玄術的時候,清無真人從不給她講解,只讓她自己領悟所謂玄學一道,她最初領悟出符咒之道的時候,所思所想就是如此。 該不會是她參悟的符咒之道一直都是錯誤的吧,但是也沒見清無糾正過啊,而且她符咒的威力也不小啊。 如今她成了鬼王,靈力全變成了陰氣,更是施法隨心了,那些做人時框住她的框架也都不見了,就算是她領悟錯了也不影響符咒打人。 話雖然是這么說的,但作為當年的玄學界的風云人物,姜若還是比較在意自己當初的成績的。 旁邊的蘇星扯了扯姜若,表情有些緊張,小聲地道:“阿若,這都是誰教你的啊,你怎么想出來這種答案。” “這不對嗎?” 蘇星的表情有些糾結,她恩啊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也不能說是不對,就是……” 就是什么蘇星沒有說清楚,因為這會兒謝思瑤已經(jīng)冷笑出聲,嘲弄地看著姜若。 “她還以為我們做天師的是在修仙嗎,還是當自己是小說主角在看小說啊,笑死我了,還隨心一畫隨便一想就成符咒,怕不是要拿自己的符咒害死人吧?!?/br> “在場的諸位都是隨師父學過些時日的,誰不知道當年學畫符第一件事就是靜心,靜心凝思,將那各種符咒記在心底記得滾瓜爛熟,這才能下筆畫符,務求一筆一劃不能錯了哪怕一點,畫符之時還要大聲誦念咒文,請來祖師爺之力,方能畫符成形,這符咒筆畫和吟唱功力相輔相成,沒有一樣可以出錯,這才能畫出有真言之力的符咒,光有力量隨心所欲,以為是干什么,參悟修仙嗎?” “那每個人還都有腦子呢,是不是隨便想想就能考上大學啊?!?/br> “這個人連畫符的基本功都不會,她過來到底是干什么的,還考執(zhí)業(yè)證呢,連我阿爺座下端茶童子的常識都不如,真是笑死人了?!?/br> 謝思瑤周圍的人也跟著謝思瑤嘲笑了起來。 “謝小姐說的對啊,這人說的話好聽是好聽,誰不知道那是一句漂亮的空話啊,沒有半點實際cao作意義,泛泛而談胡言亂語,這種人居然也有資格參加交流會,真是越發(fā)讓我懷疑交流會的質(zhì)量了?!?/br> “也許她不是不想說,而是根本不懂吧,不知道何處聽來的一句空話,就扯出來裝逼了,還以為能震懾到誰呢,結果平白弄出來一個笑話?!?/br> “她跟褚仙師走的近,說不定是聽褚仙師隨口說的,以為是什么厲害的名言了,殊不知這種話跟傳言中的修仙一般,都是招人空想的,也許是褚仙師跟某些厲害的仙師討論這種可能性,結果被她當真了,這種空話根本就不是扎扎實實練基本功的天師能說出來的?!?/br> “還有下咒,哪里能這么簡單啊,還萬物在心隨便就可以用來下咒,下咒的時間地點所用的物品甚至連各個方位都要計算好,被下咒人的八字什么的,都有嚴格的要求好不好,要是下咒真能這么簡單,那世界豈不是亂套了?!?/br> “真不知道褚離仙師是怎么看中你這種愛慕虛榮夸夸其談的人的?!敝x思瑤在身邊一眾人的交談之中抬起了臉,看向了姜若冷笑了起來:“連個畫符都不知道如何畫,還沒有完全進圈子的外行人,呵!” 瞧見會場中的話越來越過分,被姜若的話震驚到的張濤趕緊道:“我相信姜小友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必定也是她自己的感悟,不是隨口亂說的,沒有見過的東西并不代表完全不存在,港城的時候姜小友曾經(jīng)幫忙對付過一些鬼怪,姜小友的本事我還是相信的。” 聽到張濤這么說,謝思瑤一邊的人不但沒有露出服氣的神色,反而冷笑連連,看來把張濤也當成了幫著姜若說話的那撥人了。 “張會長,你—我們是相信的,但是她——我們不相信,除非她有本事按照她自己說的,現(xiàn)場就隨隨便便畫出來一張符。” “這……” 張濤有些歉疚地看向了姜若,如果不是他忍不住見獵心喜,想要和姜若探討一下符咒,也不會橫生出這些波折。 “怎么了不敢?”謝思瑤挑眉諷刺一笑:“大話空話能說得出來,該做的時候卻做不出來,未免叫人笑話吧,今天你哪怕能按照自己說的那個理論畫出來一個最簡單的清心符,我謝思瑤就認輸?!?/br> 姜若瞥了謝思瑤一眼:“認輸就不必了,你只要不帶著你那幫子爪牙對著我狗一樣地瘋叫就行了。” “你!” 謝思瑤勃然變色,眉眼狠厲地瞪著姜若:“別給臉不要臉?!?/br> 從包中掏出黃符,捻了捻小盒子中的朱砂,隨手一道清心符畫了出來,抬手一揮那張黃符就貼在了謝思瑤額頭上。 哪怕謝思瑤臉色變幻連連后退,都沒有快過姜若的這道清心符,最終被清心符直接糊臉。 “靜靜心,火氣這么大嘴這么臭,平白惹人厭煩?!?/br> 清心咒的威力開始生效,眾人眼睜睜地看著謝思瑤氣的漲紅的臉開始平靜下來。 “咦,我剛剛看她的手法還在想著這畫的符咒能有用才怪,原來不是隨便亂畫的???” “清心咒不是要在靜室之中早起焚香靜心七天,畫出來的才有效果嗎,她真的沒有半路偷偷換黃符嗎,做一份假的動作給我們看,實際上偷偷夾帶提前畫好的清心符?” “我還是有點不太相信,感覺從小學的那套理論岌岌可危,真有人能這么畫符?” 周圍的議論聲讓謝思瑤的臉色愈發(fā)難看,她一把扯掉了額頭上的清心符,目光變了又變,最終沒有說話。 “對了,我也有一句話要回給你們。”姜若笑了笑,漫不經(jīng)心地擺弄著手中的朱砂盒子:“你們做不到并不代表這世上別的人就做不到了,畢竟庸才和天才總歸是有差別的?!?/br> 最開始姜若不清楚會場眾人的反應是怎么回事,但隨著這些人的諷刺她也弄明白了。 其實并不是她當年參悟的有什么不對之處,而是她和這些人的學習方式始終都不一樣。 這些人是已經(jīng)有了模板,根據(jù)模板定好的死規(guī)矩一點一點地描摹,橫豎乃至勾要怎么彎,都是規(guī)定好不容出錯。 清無真人教會她的,則是如何創(chuàng)造一個未知模板,由始至終她都是那個自己給自己定規(guī)則的人,俗世通用的規(guī)則約束不了她。 想通了之后姜若也就不再糾結,既然創(chuàng)造沒有固定答案可言,誰又能說得清她搞的那些畫符咒的辦法是對還是錯? 姜若的話太過扎心,原本開始有點稍稍傾向于姜若的人再次產(chǎn)生了惡感,覺得此人未免太過自以為是的高傲,不過是仗著有褚離庇護本身又有點小本事,就如此不客氣地諷刺旁人是庸才她自己是天才。 至于謝思瑤更是覺得臉上火熱,覺得姜若的話就是沖著她來的,諷刺她自己沒能力還在瞎叫喚。 從來沒有在這么多人面前丟過臉,謝思瑤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她咬了咬牙怨恨地瞪了姜若一眼。 更難堪地是,原本站在臺上的道協(xié)高層張濤也顛顛地走了下來,帶著討好地笑容看向姜若:“姜小友啊,你這個黃符能不能給我看看啊,我想琢磨琢磨你這個符咒是怎么畫的成不成?” 這樣的客氣與看重,越發(fā)反襯的謝思瑤像一個亂蹦跶的小丑。 第67章 “可以?!?/br> 張濤和姜若本來就是熟識的朋友,更何況張濤還給姜若行過一些方便。 對于張濤的討教,姜若自然不吝色,不過她也沒有再畫一張符,而是勾了勾手指將謝思瑤手中攥著的符咒勾了出來。 謝思瑤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姜若卻渾不在意,只是將那張清心符遞給了張濤。 張濤也不在意這是轉(zhuǎn)手了幾次的,拿著姜若的清心符就離開了。 瞧見姜若沒有重畫而是勾走了謝思瑤手中符咒,這讓會場眾人開始懷疑了起來,也就是覺得姜若并不是隨時都能畫出這種逆天符咒,說不準一次只能畫出一張,而且還有時間限制,甚至只能用這種辦法畫出清心符之類的。 因為這一次謝思瑤的挑釁,姜若才用自己最厲害的一手絕技震懾對方的。 謝思瑤很顯然也這么想的,她看向姜若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到了實cao場上你還能不能這么囂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