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金子衿走到廚房,把蛇皮袋從空間里扔出來:“不不不,這不叫修羅場。我們小美人碾壓呀?!?/br> 謝澤淵把晏靡放下后,下樓和孫野等人研究明天委托的路線地圖去了。晏靡倒在床上,卷著被子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黃昏時(shí)分,他被兩個(gè)小孩兒叫醒。 天天今天換了個(gè)小熊玩偶抱在手里,之前抱著的兔子站在晏靡床頭,正用力扯著晏靡的被子。 “我們?yōu)槭裁床贿^去叫醒他?”天天疑惑地問。 彤彤噘著嘴道:“他身上都是謝叔叔的味道,好可怕?!?/br> 天天:“謝叔叔是什么味道?” 彤彤:“有時(shí)候是太陽的味道,有時(shí)候像醫(yī)院里打針時(shí)候的味道。我討厭打針。” 晏靡是被交談聲和被子的拉力吵醒的,一睜眼就看見一只微笑著的兔子偶玩站在他眼前。嚇了一跳的魘下意識彈出尖銳的指甲,刺啦一聲,劃開了玩偶的肚子。 “兔兔!”天天看見自己的兔子被開膛破肚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孩子的哭聲很快驚動了大人們。謝澤淵等人三步并兩步跑到房間,就看見天天在使勁哭,彤彤安慰他:“別哭了,棉花漏出來縫一下就好了嘛?!?/br> 晏靡拉著被子,一臉無措。地上躺著只被開了膛的兔子,棉花從玩偶肚子里跑了出來。 “我看看是怎么了。”老院長姍姍來遲,最后一個(gè)上了樓,他撥開人群,看到地上的兔子,轉(zhuǎn)頭問天天:“你是不是又頑皮,用兔子叫哥哥起床啊?!?/br> 天天哭聲一頓,變成抽泣:“我不是故意的?!?/br> 彤彤開口道:“是我讓天天用小兔子叫哥哥的,他身上味道好可怕,我不敢過去?!?/br> 這就涉及到比較專業(yè)的問題了,老院長看向謝澤淵。 謝澤淵意識到是最后鍋可能會扣到他頭上,走過去撿起兔子,對著晏靡道:“你縫嗎?” 晏靡的視線落在他手里的兔子上,思考了幾秒鐘,遲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謝澤淵嘴角微揚(yáng):“那兔子就交給你了?!闭f完,他把兔子拿給晏靡,自己轉(zhuǎn)身走到天天身邊:“別哭了,哥哥會給你把兔子修好的?!?/br> 天天哽咽:“真的嗎?” 謝澤淵半側(cè)過頭,晏靡立刻表示:“是的,明天你就能看見一只完好的小兔子玩偶?!?/br> 小孩子的傷心來得快,去的也快,一聽到小兔子明天就能修好,天天和彤彤手拉著手,開開心心地下樓去了。其余人也各自散去。 房間里就剩下謝澤淵和晏靡。 晏靡舉著小兔子,觀察了一下,懵逼。 這怎么搞?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朋友們!忘了存稿箱里沒貨了 第12章 晏靡抱著兔子糾結(jié)了一會兒,最后求救地看向謝澤淵:“主人?!?/br> 謝澤淵的目光從兔子上一晃而過,走到晏靡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半晌,謝澤淵笑了一聲,抬手捏著晏靡的后頸道:“你還有一整個(gè)晚上。” 晏靡:“......”想哭的心都有了。 晚飯頓了骨頭湯,用掉了牙豬的一根前腿骨,其余部分都收在金子衿的空間里。幼兒園變得空蕩蕩的,大部分東西都收拾好了,金子衿一個(gè)一居室的空間幾乎塞滿,剩下一些明天用車一裝就能上路。 飯桌上,天天看著晏靡問:“哥哥,明天能把兔兔縫好嗎?” 晏靡硬著頭皮說:“能。” 謝澤淵給自己盛了碗湯,端起碗擋住了唇邊的笑意。 飯后,大家各自回放休息。謝澤淵拿了包針線扔給晏靡,留下“加油”兩個(gè)字,自顧自洗澡去了。水箱里的水因?yàn)槟貨]有散去的緣故,不會變冷,謝澤淵這樣的高等魔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真的是居家旅行必備好伙伴。 晏靡盯著手頭的兔子,想了想先把露出來的棉花塞了進(jìn)去,從針線包里拿了根針,把玩偶被開膛的肚子暫時(shí)別了起來。然后,他翻找出和玩偶差不多顏色的線,開始發(fā)呆。 浴室里的水流聲嘩嘩作響,晏靡聽著水流聲,腦子里甚至能想象出里面高等魔族衣果露著的身體是多么強(qiáng)壯。 水流聲漸漸變小,晏靡回神,又抽出一根針。這個(gè)東西,是要穿過去吧。魘做不了獵殺之類的活動,穿針引線這種活兒還是可以的。晏靡很順利的穿好了線,開始對著小兔子下手。 謝澤淵出來的時(shí)候,看見的就是一臉苦大仇深的紅發(fā)you物,和他手里顯得相當(dāng)幼稚的玩偶兔子。 兔子的肚子勉強(qiáng)是給封上了,就是針腳稀疏,走線還歪歪扭扭的,縫的特別辣眼睛。 “這樣給天天,他是要哭的?!敝x澤淵附身,沒有擦干的頭發(fā)上,水珠滴落在晏靡的手腕上。他從晏靡手里拿過兔子,用力甩了兩下,棉花又跑出來了。 晏靡:“主人?!彼A苏Q郏芸煅劭衾锞碗硽杵鹚?。濕漉漉的眼神看的謝澤淵通體舒坦。 于是,謝澤淵把兔子還給了晏靡,并提醒道:“院長很擅長縫東西,以前孩子們的玩具都是他修的?!?/br> 晏靡湊上去,用臉頰蹭了蹭謝澤淵的腰腹:“謝謝主人,我去找老院長?!?/br> 老院長的房間在最東面,和孫野同一間房。晏靡敲門進(jìn)去,是孫野給開的門。 孫野看見晏靡手的東西,哈哈笑了兩聲:“原來你們也是用針線縫的啊,這針腳......真別致。” 晏靡:“......” 掠過孫野,直奔老院長。 老院長看見這兔子縫成這樣,也笑了:“怎么縫成這樣了?” 晏靡紅著臉道:“我不太擅長縫紉。” 孫野:“這不是不太擅長,是根本沒點(diǎn)科技樹啊?!?/br> 老院長道:“那放我這里,我來縫吧,一會兒就好?!?/br> 晏靡搖了搖頭:“是我弄壞的玩偶,還是我親自縫好給那孩子比較好?!?/br> “好?!崩显洪L點(diǎn)頭道:“是個(gè)有擔(dān)當(dāng)?shù)暮煤⒆??!?/br> 晏靡臉上笑嘻嘻,心里一把淚。不是他真的想縫,而是主人說了讓他縫,如果不是他縫的......他完全不敢想后果是什么。 就這樣,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理解上的差異,老院長非常認(rèn)真地教了晏靡大半宿的縫紉。直到月上中天,一只漂亮的小兔子堪堪修好。 老院長大概是很久沒這么教過人了,興致很高:“小靡很有縫紉天賦嘛,以后要不要跟我再學(xué)點(diǎn)別的呀?” 晏靡:“有機(jī)會的話。”說完,馬上起身告別。 邊上孫野都快睡著了,聽到關(guān)門聲,半瞇著眼道:“走了?” 晏靡?guī)еp好的玩偶兔子推開謝澤淵的房門,謝澤淵正躺在床上看。房間里沒有燈,昏黃的蠟燭光亮將他半籠罩在陰影里。像極了晏靡幼時(shí)在霜宮的儲藏室里看見的一副畫像。畫像上的男人也是在低頭看,只不過他端坐在一張寶座上,高聳的椅背將男人襯托地高高在上。而現(xiàn)在靠在床頭的謝澤淵,卻無端多出一股平易近人的氣質(zhì)。 晏靡甩了甩頭,一定是蠟燭光給了他這樣的錯(cuò)覺,這么難搞的主人才不會有什么平易近人的氣質(zhì)呢。 “回來了?”謝澤淵沒有抬頭,翻了頁頁道:“玩偶縫的怎么樣?” 晏靡將玩偶遞到謝澤淵面前:“院長夸我有天賦?!?/br> 謝澤淵的視線從玩偶略過,放到晏靡身上:“想要我也夸獎(jiǎng)一下你嗎?” 晏靡跪趴到床上:“您愿意嗎?主人?!?/br> 謝澤淵合上,抬起一只手,放到了晏靡的頭頂:“做得很好?,F(xiàn)在,你需要去洗個(gè)澡。” 晏靡依言,放好了兔子玩偶,進(jìn)了浴室。 謝澤淵對著浴室,仔細(xì)思索起來。 魘,高等魔族,契約。其實(shí)也能理解為某種生態(tài)鏈。從晏靡的表述和他這兩天對身體的感知,不難推測出魔族,比起人類,更具野性。很多時(shí)候,魔族靠直覺做事。比如他會不自覺被晏靡吸引。倒是不至于影響判斷,但是確實(shí)總有一個(gè)念頭冒出來:想要占有他,把他鎖起來,永遠(yuǎn)圈在自己的領(lǐng)地上。 謝澤淵不知道其他高等魔族和魘之前是不是存在除了捕獵者和獵物,主人和奴仆意外的關(guān)系,但在他看來,永世成立的契約并不是只靠占有的本能就能訂立的。 現(xiàn)在的晏靡,與他而言,像只有趣的小寵物,他可以給這只小寵物適當(dāng)?shù)谋Wo(hù)和關(guān)注,也可以隨時(shí)丟棄他。這是契約之外的自由。 那么晏靡怎么想?謝澤淵不覺得對方一來就會對他死心塌地,無非是祈求強(qiáng)者保護(hù)這方面,魘的天性在作祟。他們懂得如何討好高等魔族,今天哪怕在這里的不是他謝澤淵,晏靡照樣會對別的高等魔族乖順馴服的微笑。 謝澤淵并不感到生氣,這是一場拉鋸戰(zhàn),而他向來耐心很好。 洗完澡出來的晏靡依舊窩在謝澤淵的腳邊入睡,他并不覺得委屈。這個(gè)位置很好,有危險(xiǎn)的時(shí)候,能很快被高等魔族注意到并給予保護(hù)。如果這只高等魔族會變本體,晏靡甚至像靠在他的本體上睡覺。 不知道他的本體是什么樣的,會有角嗎?還是會有條尾巴?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晏靡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wěn)。 謝澤淵睜開眼,看了一會兒蜷縮在自己腳邊的晏靡,復(fù)又閉上了眼。 翌日,晨曦眾人整裝待發(fā)。 晏靡把兔子玩偶還給了天天,獲得小男孩兒帶著奶味的香吻一個(gè)。邊上彤彤眼巴巴地看著,想靠近,卻又被晏靡身上謝澤淵的氣息嚇得不敢靠近。 晏靡對此也沒辦法,高等魔族留在身上的氣息就是用來保命的,越兇越好。只能等這只小高等魔族長大點(diǎn)自己適應(yīng)了。 柳良玉相當(dāng)舍不得他的太陽花們,再三詢問,能不能帶走幾顆。謝澤淵摁了摁太陽xue:“最多三棵,不能再多了?!?/br> 柳良玉:“謝謝老板!”喜滋滋地挑了三棵最強(qiáng)壯的,放到了suv的車頂。 晏靡欣賞了一會兒風(fēng)中搖曳的太陽花,覺得比他昨天那歪歪扭扭的針腳還要辣眼睛。不對,這已經(jīng)不是辣眼睛了,是沙雕。 晨曦工會一共三輛車,一輛越野,兩輛suv,裝個(gè)人綽綽有余。孫野和謝澤淵開著越野車在最前面開路。晏靡坐在后排和一些床單被子擠在一起,當(dāng)吉祥物。 中間一輛車上是金子衿和老院長,帶著兩個(gè)小的。最后一輛車是徐一培和柳良玉,現(xiàn)在還要加上柳良玉的三棵沙雕太陽花。 就這樣,他們從這片荒野區(qū)的南面一路開到了東北面。 東北面這片,原來都是新開發(fā)的樓盤,周圍配套設(shè)施也是有的,只是現(xiàn)在都沒什么用了。能吃的能用的早被搜刮完了,剩下的東西,在荒野里估計(jì)也沒什么用了。 這片地區(qū)還生活著不少幸存者,因?yàn)闇S陷的不是那么深,很多人在這里熬著時(shí)間,想要等到下一次的大救援。 看到三輛車的來到,不少人都或明或暗地觀察著。王濤和家人一大早就等著了,看到車來了,立刻提著大包小包往下跑。 有和王濤一棟樓的人故意道:“喲,王老板雇了人搬家呀?” 王濤笑笑,不說話。 有個(gè)女人見王濤問不出什么,就像王濤的老婆問:“哎,你們雇的是誰呀?準(zhǔn)備去哪里啊?是不是有什么內(nèi)部消息啊,這么突然就搬家?” 王濤催著老婆帶著倆孩子趕緊下樓,自己道:“沒什么,就是覺得趁早去安全區(qū)比較好?!?/br> 那女人盯著他們的背影,和樓上樓下其他人道:“聽說王濤家里人有當(dāng)官的,他別真是有什么內(nèi)部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