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肖越有想過這會不會是晏靡的手筆,但他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謝澤淵扛著晏靡上車的舉動他們都看見了,那個長相妖孽的青年如果真有這種本事,會連逃命都要謝澤淵保護?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廢物,謝澤淵又為什么要帶上他?就因為青年的meimei是一個比較厲害的小女孩? 肖越陷入了猜測和推翻猜測的怪圈。 另一邊,孫野打了個哆嗦從車上跳下來,他嘴上說著:“老大冷靜。”腳下溜得飛快。 謝澤淵從后座一把拽起晏靡,瞇著眼道:“你在干什么?” 晏靡閉著眼,把自己縮成一團,第一次在謝澤淵面前擺出明顯的拒絕意思。 這讓謝澤淵更加生氣。 他幽深的眸子染上了一層金色,像是跳動的火焰,他一手鉗制住晏靡的脖子,手掌慢慢收緊。 “今天是要給我展示魘這個種族的骨頭硬是不是?”充滿危險信號的語調(diào)在晏靡耳邊響起。 他開始呼吸困難,高等魔族大概真的生氣了吧。可他能回答什么?告訴對方,我只是被嚇到躺平求歡的生理本能冒出來了而已?像個笑話一樣。 氧氣一點點從肺部被擠壓,生理性的掙扎在高等魔族的手里顯得無助而徒勞,一滴眼淚,從晏靡的眼角滴落,暈開在他紅色的鬢發(fā)間。 謝澤淵猛地松手,意識連通感官完全跌入另一個深淵。 …… 炙熱勃發(fā)的晴域集中在身體某處,他能感受到身xia魔物的甜美和滑膩,在對方壓抑的痛呼和喘息間,攀上絕妙的高峰。 發(fā)xie完的高等魔族垂眸看向趴伏著的魔物,對方有著形狀優(yōu)美的線條,從脊背到腰臀,汗珠滾落下來,和體水夜交織在一起。他抬手興味地一路拂過,感受對方的戰(zhàn)栗。最終停留在布滿紅痕的凄慘臀部。 “呵?!彼犚娮约盒α艘宦暎骸澳憧?,連逃離都做不到,你的身體比你誠實的多。每個種族都有生存的法則,你們這一種,已經(jīng)讓高等魔族不會輕易動殺手,還想要求什么?” 紅發(fā)魔物把頭埋得更低,他顫抖著,用沙啞的聲音乞求道:“請您仁慈?!?/br> 他沒再理會對方,站起來披上外套徑直朝外走去。轉(zhuǎn)身的剎那,似乎看見紅發(fā)魔物眼角滾落了什么晶瑩剔透的東西。他嗤笑了一聲,貪心的種族。 畫面又變成了一片黑暗,似乎有誰在呼喚他。 他再次睜開眼,習(xí)慣性地往某個房間走去。床邊的金絲籠子里已經(jīng)沒有紅發(fā)魔物,他恍然間想起,那只寵物在他沉睡前被放走了。 他回應(yīng)了高等魔族的呼喚,來到一位大公的庭院。滿屋子的高等魔族驚訝地看著他,呼啦啦跪了一地。沒有誰想到,慣例地決斗前禱告能呼喚來魔王——邀請到魔王觀看比斗,那是從前的黃金時代才有的待遇。 他掃了一眼高等魔族們,而后目光落在了一群驚惶的魔物身上。 他們被養(yǎng)的一點也不好,魔素微弱,氣息雜亂,其中有一只懷孕的魔物目光呆滯,他的同族把他牢牢圍在中間,看向高等魔族的眼神充滿了仇恨。 他沒有詢問呼喚他的高等魔族,事情很好猜測。那時候的高等魔族和魘之間沒有約束力,實力強大的高等魔族占有其他高等魔族的魘不過是打一架的事情,輸了就輸了,被捉到的魘就像一件商品,隨時都能被轉(zhuǎn)手。沒有誰會在乎魘本身的想法。 他是全族的最強者,所有他要帶走那只懷孕的魘,沒有魔敢反抗。他把那只魘放到了房間里的籠子里,這個種族有著相似紅色頭發(fā),他以為他是需要一只新的寵物。 他端詳著籠子和里面的魔物,沒有來的感覺煩躁。他開始思考,他到底想要什么。 很久之后,他終于想明白,他想要的東西沒有了。于是他轉(zhuǎn)而去迫切的抓住一些別的東西。他想到了那一聲聲“請您仁慈”背后的乞求。 是除了保護以外的,一個不會被放棄的承諾。 最初的契約就這樣誕生。 謝澤淵陷入的意識洪流非常強大,精神力比所有魔族都要敏銳的魘在喘息了片刻后,立刻發(fā)現(xiàn)了這一情況。晏靡看著這只高等魔族一會兒,他能感覺到剛才對方是真的非常生氣,雖然不清楚是什么讓他陷入了意識洪流。但在這種地方,太危險了。 “我是為了我自己?!彼麑ψ约赫f。 騙完了自己,晏靡?guī)缀跬耆珦涞礁叩饶ё宓纳砩希е念^,和自己額頭貼著額頭,去強行介入對方的精神意識。 謝澤淵游走在黑暗里,沒有一星半點的光芒,所以的感官在被慢慢剝離。忽然間,他看見了一顆星子。那光芒從微弱到耀眼,他幾乎迫不及待地朝著星子的方向前進。 意識回歸的身體的一剎那,眼前的晏靡似乎和意識洪流里的紅發(fā)魔物重疊,那句帶著沙啞和懇切的“請您仁慈”就在謝澤淵的耳邊回響。 他順從自己的域望,雙手環(huán)住眼前的魘,一個兇狠的、充滿占有欲的又帶著些奇異的小心的吻落了下來。 晏靡從驚慌到疑惑,最終沉溺在這個吻里。 腦子里最后的想法是:這個高等魔族精神錯亂了嗎? 疲憊的精神和身體讓晏靡在這個吻的最后昏睡過去,謝澤淵放開他的嘴唇,親吻對方的額頭:“歡迎回來,我的小寵物。” 第32章 擺脫了蟲子的眾人駛出那個堆滿了白骨的街道, 重新找了個酒店停留。 幾乎所有人的身上都帶著傷,不知道這些蟲子造成的傷口有沒有后遺癥,現(xiàn)在他們只能暫時處理一下表面的傷口。 謝澤淵抱著晏靡上了樓, 莉雅斯和彤彤剛看見謝澤淵就退開到老遠的地方。 金子衿問兩個小孩:“你們倆, 干嘛呢?” 彤彤驚恐地道:“謝叔叔突然變得好可怕, 為什么?” 金子衿心說:我連可怕都沒感覺到,哪兒能知道為什么了?于是她問莉雅斯:“莉雅斯也不知道嗎?” 莉雅斯僵硬地道:“親王, 至少是親王等級。完了, 父親也,打不過。哥哥,被欺負了,怎么辦?!?/br> 金子衿費力地聽完這個斷句,想了想, 還是得給自家老大在小姨子面前爭取一下, 說兩句好的:“我覺得吧, 老大會是個好男人,不是, 好男魔。你看,首先他能打?qū)嵙姡瑢Π??然后,他有?dān)當, 是個負責(zé)任的魔?!?/br> “不對?!崩蜓潘沽⒖痰溃骸案叩饶ё宥疾皇鞘裁春脰|西?!?/br> 金子衿:“......”這是個范圍多廣的地圖炮啊, 而且孩子, 你把你自己也罵進去了吧。 莉雅斯握緊拳頭:“越是厲害的高等魔族越是壞, 這是mama說的。但是,只有強大的高等魔族才配擁有魘,我以后,也要變得那么強!” 金子衿:“???”追不上高等魔族的思維變化,怎么就從哥哥被欺負了要怎么辦轉(zhuǎn)到想做個厲害的壞家伙上去的? 晨曦這邊的受傷情況不算嚴重,被蟲子咬過的傷口在酒精消毒過后,又癢又痛的感覺慢慢消失。烈風(fēng)那邊人多,傷的重的也多,用了更長時間來處理傷口。 謝澤淵把兩只高等魔族幼崽叫到面前,彤彤躲在天天身后,一臉警惕地看著他,謝澤淵按著額角,他根本想不起來這是誰,而且對方?jīng)]有任何覺醒記憶的征兆,只能繼續(xù)把她當小孩兒哄:“彤彤別害怕,熟悉一下我的氣息,然后學(xué)著控制住你的力量。” 彤彤撇撇嘴,快要哭了。 被抱著的天天仰頭看著謝澤淵:“謝叔叔,彤彤jiejie很努力了。你給她壓力好大的?!?/br> 謝澤淵:“好吧。”他把目光轉(zhuǎn)向另一個小蘿莉,期待莉雅斯能教會彤彤高等魔族的技能?!袄蜓潘??!彼辛艘宦?。 莉雅斯目光炯炯,克制住自己恐懼的本能,回應(yīng)道:“老大你說?!?/br> 謝澤淵被這聲“老大”震得愣了三秒,意識洪流里的記憶給他帶來的影響還沒有褪去,他在剛才還以為莉雅斯至少會稱呼他為“閣下”,結(jié)果蹦出個“老大”?倒是個很接人類地氣的稱呼,不知道是不是和孫野他們學(xué)來的。 “莉雅斯?!敝x澤淵道:“教彤彤一些幼崽應(yīng)該知道的事情?!?/br> 莉雅斯眨了眨眼:“你都想起來了嗎?你是誰?是哪位遠古親王嗎?” 謝澤淵張嘴,魔王兩個字到了嘴邊又給咽了下去,他從記憶深處翻找出一個名字:“德耶爾,我的魔文名字是德耶爾?!?/br> 莉雅斯驚訝地捂住嘴:“天哪?!?/br> 德耶爾,偉大的真理魔術(shù)師,尤其擅長規(guī)則類大型魔術(shù)。是個非常神出鬼沒的親王級高等魔族。 莉雅斯整只幼崽都驚呆了,她居然能見到德耶爾閣下。他哥哥居然泡上了德耶爾閣下! “我要給mama傳一封口信,二哥不得了,是只合格的魘了?!?/br> 高等魔族小幼崽的喃喃自語,謝澤淵聽得一清二楚,他試圖打消莉雅斯的這個念頭,但幼崽非常堅定。 謝澤淵只得放棄。他自我安慰地像:德耶爾那么喜歡睡覺,不會出問題的。 遠在魔王行宮沉睡的高等魔族被一陣劇烈的晃動驚醒,他睜開眼,第一時間看見的就是破碎的魔網(wǎng)結(jié)界,他憤怒地吼道:“誰踏馬把結(jié)界拆了!” 謝澤淵安排好了其他人,回到房間里。在只有他和晏靡的時候,魔王的本性占據(jù)了上風(fēng)。拋開人類是思想和行為準則,謝澤淵看著他的魘,忍不住回憶起那些占有xing的kuai感。 莉雅斯的母親說的沒錯,高等魔族就是越強大越不是好東西,而他作為王,那些惡劣的趣味在他身上更是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在力量和權(quán)勢的襯托下,就連這點惡劣也被當成魔王的魅力。 他描摹著晏靡沉睡的臉龐,從輕柔的撫摸到玩弄柔軟的嘴唇只需要一個念頭的切換。 昏睡中的魘被嘴唇上的馬蚤擾硬生生弄醒,他睜開眼,看見黑發(fā)的高等魔族撐在床頭,用一種逗弄逃不掉的獵物的眼神看著他。他的眼鏡也摘掉了,虹膜上一圈金色讓他看起來像極了魔族而非通過力量折射而生的人類軀體。 “醒了?”謝澤淵放開了對方的嘴唇。 晏靡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被手指撫弄的觸感還停留在上面,他擺出魘常用的示弱申請,垂著眼叫了一聲:“主人?!?/br> 就是這種姿態(tài)和表情,和記憶力里的一模一樣,卻遠不如記憶中來的誠懇。 小騙子,哄人也哄不好。 謝澤淵憑著對方不敢抬眼看他,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晏靡。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千萬年之久,他的魘終于又回到他的身邊。 “閉眼,抬頭?!敝x澤淵對著晏靡道。 不知高等魔族意圖的晏靡選擇順從對方的意愿。 接著,充滿了謝澤淵氣息的魔素通過津氵夜的傳遞進入晏靡的身體。充沛的魔素補充讓魘舒坦地蜷縮起腳趾。 謝澤淵的手向下移動,碰到了一個堅韌冰涼的東西。 是那個項圈。 魔王和人類的謝澤淵是不同的,人類的謝澤淵沒發(fā)現(xiàn)的東西,魔王謝澤淵下手一摸就摸出問題來了。 他花費了一點時間抹掉了項圈上的追蹤魔紋,僅保留下遏制發(fā)晴的附魔。其實他可以直接定下契約,但是誰叫他本性中的惡劣因子總是在對待這只魘的時候占據(jù)上風(fēng)。而且晏靡不如從前態(tài)度也讓剛從意識洪流中掙扎出來的謝澤淵不滿。 他的魘,用種族技能騙他都騙不好,怎么能這么敷衍呢? 認定了某些事情的魔王根本不去考慮,現(xiàn)在的晏靡和千萬年前的紅發(fā)魔物差的豈止是記憶。也許是規(guī)則也不忍心讓紅發(fā)魔物再經(jīng)歷過去的磨難,一樣的靈魂組成卻擁有截然不同的成長經(jīng)歷。 晏靡出生在三大公之一的高等魔族家庭,即是巧合又必然地受到魔王的祝福,有疼愛他的父母和兄妹,除了訂過一個腦子被門夾過的契約者不太美妙之外,簡直可以說是魘族最成功的二代了。 魔王就是不講道理,講道理的不是魔王。 謝澤淵流連在晏靡的嘴角,堪稱溫柔地親了親:“好好表現(xiàn)?!彼f。 留下晏靡驚疑不定地推敲著他話里的意思。 謝澤淵拿起放在床邊的眼鏡,轉(zhuǎn)身的瞬間,嘴角上揚,魔素歡快的跳動著,像是他沉寂了千萬年的心臟。 這家酒店不算很大,為了安全著想,大家也沒有太過分散。肖越站在樓梯口,一抬頭就看見了從樓上下來的謝澤淵。 肖越:“謝會長留步?!彼雴栮P(guān)于那個影子異能和蟲子的事情。 他伸出手,掌心上躺著一只小蟲,就是那種透明的甲殼蟲的尸體:“這種東西身上,也有數(shù)字。每一只都有,但是數(shù)字非常小。從我們現(xiàn)在收集到的樣本來看,數(shù)字越大,代表著怪物越危險。初步推測,數(shù)字某種實力評估的代號?!?/br> 謝澤淵也有想過,但他搖了搖頭:“小數(shù)點說不過去。暫時不去管數(shù)字,反正不可能是人類弄得?,F(xiàn)在更迫切的一件事,那個勾連定位的異能,或者說手段,是誰搞出來的,他想做什么?異能者制作藥劑,和這件事有著很大關(guān)系,恐怕我們從一開始就被算計好了?!?/br> 肖越一想到自己給人千里送餌就氣的肝疼:“官方這一手厲害呀?!?/br> 謝澤淵挑眉,等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