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她盯著桌上的水杯看了良久,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別人說:“姜星橋,你可真輕松。” 承受不了就一死了之。 她閉了閉眼,將杯里的水一飲而盡。 結(jié)賬出門,姜星橋拿起手機播了個電話。打了兩遍才有人接:“怎么了橋橋,我在開會?!?/br> 聽到杜同書的聲音姜星橋放松了不少,她打著方向盤駛出停車場:“哥,你在哪兒開會我想見你?!?/br> “在公司,你來吧?!?/br> 點開導(dǎo)航往杜同書公司開,沒多久又接到律師電話,說徐翰同意道歉。 路口紅燈轉(zhuǎn)綠,姜星橋猛地一腳踩下油門,硬生生踩出了直線競速賽的架勢。 一路在超速的邊緣試探,姜星橋把車開到杜同書公司樓下。熄火落鎖,手伸進包里一摸,才發(fā)現(xiàn)她被徐翰那狗東西氣暈了頭,把墨鏡給忘在咖啡廳了。 姜星橋又重新坐回去,順便給陳助理打了個電話。 半個小時后她站在徐翰家門口,十分禮貌地敲了敲門。 沒人應(yīng)。 過了不久,裝備齊全的專業(yè)開鎖小哥提著工具箱在她身后詢問:“請問是您叫的開鎖嗎?” “對?!苯菢蚪o小哥騰出位置,“密碼鎖住了?!?/br> 她在等開鎖師傅過來的時候閑著沒事兒瞎按了十分鐘,智能鎖直接進入保護模式。 徐翰裝的是電子貓眼,通過貓眼開鎖基本也行不通。智能鎖雖然有鎖眼,但安全級別很高,沒兩三個小時根本打不開。 “這么麻煩?”姜星橋皺眉,直接道,“撬了?!?/br> “撬掉的話整個鎖就完全報廢了。”徐翰家這個鎖還挺貴,開鎖的小哥有點猶豫。 “沒關(guān)系,撬?!?/br> 小哥猶猶豫豫地看了眼姜星橋,又看了眼她身后兩個男人,欲言又止。 姜星橋一直倚著墻玩連連看,絲毫不在意開鎖小哥打量的目光。 然而小哥和她想的南轅北轍,他只是覺得姜星橋這么漂亮,身后卻站著兩個肌rou結(jié)實的男人,加上她渾身黑壓壓的氣場怎么看怎么像黑/社/會大姐大。 這該不會不是她的房子吧? 討債?抓jian?殺人越貨? 小哥戰(zhàn)戰(zhàn)兢兢,要不要報警? 姜星橋掀了下眼簾,正好和開鎖小哥偷偷摸摸的視線對上。 她道:“師傅,要認真工作呀。” 開鎖小哥瞬間就紅了臉,連忙把注意力轉(zhuǎn)回鎖上,一邊解釋:“不好意思,我只是覺得你有點像那個——” 姜星橋:“是我?!?/br> 小哥:“放高利貸的……” 姜星橋:“……” 姜星橋:“師傅,你這么年輕,平時都不上網(wǎng)沖浪嗎?” 小哥:“沖浪為什么要上網(wǎng)?” 行吧。 說話間鎖已經(jīng)撬開,姜星橋結(jié)了帳,身后的保鏢把開鎖小哥請進了電梯。 徐翰這套房子不算大,三室一廳一百來平,姜星橋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客廳的箱子。 姜星橋來就是來撒氣的,也沒急著去清點東西,翻出個紙杯接了杯水坐在吧臺的高腳凳上,悠悠閑閑喝了口,然后道:“都給我砸了?!?/br> 兩位保鏢訓(xùn)練有素,毫不手軟,撕家速度直逼哈士奇。 沒幾分鐘徐翰家里連個干凈的落腳地都沒有。 保鏢搬走了姜星橋的衣物,看著眼前的一地狼藉,姜星橋終于覺得心情爽了點。 一定要給把這份爽具象化的話,大概就是拇指在小指上掐出的那么一點點點點爽。如果能看到徐翰見到這一幕后的表情,她應(yīng)該會更爽一點。 姜星橋掃興地想著,放下紙杯起身,走了兩步又倒回來,去廚房里接了幾盆水,挨個把徐翰家的床和沙發(fā)都潑了一遍。 剛做完這些,有腳步聲停在門口。姜星橋打開門,和蹲在地上的徐翰對著正著。 徐翰手上還握著他家報廢的智能門鎖,怒吼道:“姜星橋!” 姜星橋絲毫沒有做壞事被抓個正著的驚慌,反而不慌不忙放下手里的盆:“怎么,見到我很意外?” 見他面目扭曲的樣子,姜星橋心情終于多云轉(zhuǎn)晴。 看到一屋子的凌亂,徐翰都要氣炸了:“我都同意道歉了,你還要怎么樣?你這是私闖民宅!” “私闖民宅?”姜星橋反問。 樓層電梯“?!绷艘宦暎魂嚹_步聲傳來,姜星橋?qū)π旌残α诵Α?/br> 她笑得徐翰背脊發(fā)涼。 陳助理帶著兩位保鏢,齊刷刷站在徐翰身后。 啪! 突然一耳光甩到徐翰臉上,徐翰直接被打懵了,兩秒后他的臉頰才后知后覺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這巴掌,是對你第一句話的回答?!苯菢蚵曇衾淙?,“我是說過你公開道歉就不起訴你,但不代表我會原諒你,也不代表我不會打你?!叶纪獾狼噶?,你還要怎樣?’”她重復(fù)了一遍徐翰的話,“還挺委屈你哈?” 徐翰咒罵一聲就要上前,還沒沒碰到姜星橋就被兩位保鏢反繳住手臂。 姜星橋甩了甩手,她這巴掌使足了勁,打得她手心發(fā)麻。 她指了指陳助理,對徐翰道:“這位是我助理,他會和你商議賠償?shù)膯栴},你放心好了我不會白砸的。如果你想告我私闖民宅的話,也可以,直接聯(lián)系警方就行,我會配合的?!?/br> “姜星橋。”徐翰牙都快咬碎了,“你現(xiàn)在是在恐嚇我嗎?” 徐翰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再加上那個巴掌印十分精彩,因為被保鏢桎梏著他沒法動作,姜星橋猜他可能都快被氣死了。 姜星橋笑了笑,讓保鏢松開手:“這還不是和你學(xué)的。” 片刻后她斂了笑,手心向上伸到徐翰面前,聲音冷然:“麻煩你把項鏈還給我?!?/br> “不在我這里?!毙旌舱f。 “我給你一天時間,明天我要是見不到我的東西,你就可以收拾收拾換個地方安家了?!?/br> 好半天,徐翰才說:“姜星橋,是我小看你了?!?/br> “別啊。”姜星橋拖腔帶調(diào)的,“后面還有呢,這點事兒就讓你覺得之前小看我了,那我多沒面子?!?/br> 徐翰咬了咬牙,他拿姜星橋沒有辦法。 從派出所出來這么久,姜星橋律師的話還言猶在耳。他甚至開始想眼前的姜星橋和以往的姜星橋,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當(dāng)初追姜星橋全是看上她這張臉,在一起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也空有一張臉而已。性格沉悶,在家也不愛搭理人,在沙發(fā)上一躺就可以躺一天,經(jīng)常讓人忘記家里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后來他遇到了林軟的經(jīng)紀人,娛樂圈馬,酒池rou林的,一來二去就滾到床上去了。但她能帶給徐翰的就太多了,資源粉絲和名氣,漸漸的再看家里的人就怎么看怎么礙眼了。 直到有次被姜星橋撞破。 他現(xiàn)在正在上升期,如果這件事爆出去,他就完了。 于是他先下手為強,將姜星橋推下了深淵,順便還可以借此炒紅自己。 但他沒想到,事情居然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樣。 在一起這么久,他從來不知道姜星橋的背景。如果早知道這個人惹不得,他又怎么敢動這些念頭。 姜星橋當(dāng)然不知道徐翰此刻悔得腸子都青了,她從徐翰家離開,腳步輕快得幾乎快要飛起來。 如果現(xiàn)在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她的心情,那就是——爽! 爽飛了! 重新回到車上,手機響了,正好是杜同書打過來的:“橋橋,你什么時候到?” 姜星橋早把自己老哥忘到太平洋去了,被杜同書一提醒,“哎呀”了一聲:“我忘了,我現(xiàn)在過來?!?/br> 杜同書看了眼時間,道:“你現(xiàn)在直接回家,我這邊工作馬上結(jié)束了,晚上一起吃飯?!?/br> “好呀。”姜星橋應(yīng)道。 電話里傳來一陣敲門聲,杜同書說了聲請進,又對姜星橋說:“掛了?!?/br> 他掛了電話,看著熟門熟路窩進會客區(qū)沙發(fā)上的人:“你又來干什么?” 沙發(fā)上伸出一只手,修長的指尖夾著一個黑色燙金的信封。 謝維安懶洋洋道:“昔日影帝多次淪落為跑腿小弟,這一切的背后到底隱藏著哪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杜同書抽走他手里的信封,打開一看是薛家的晚宴邀請函。 謝維安有個發(fā)小叫薛林,杜同書見過幾次面關(guān)系不太熟。杜老爹雖然是做地產(chǎn)起家的,但后來涉及的行業(yè)越來越多,多方投資,買賣越做越大。杜同書任職jd集團董事,手里有個項目正好和薛林的父親薛國琛有些生意上的往來,這次薛國琛六十大壽,邀請他去參加,主要目的應(yīng)該還是談合作。 秘書敲門,給謝維安端了杯咖啡進來。 杜同書:“你好像很閑,除了當(dāng)評委就沒有其他工作了嗎?” “對,我很閑。”謝維安喝了口咖啡,懶洋洋靠在沙發(fā)上,歪頭看著杜同書,“所以我今晚可以去你家蹭飯嗎?” 杜同書:“……” “不可以?!彼钢k公室大門,“滾。” 作者有話要說: 謝維安:想看一眼老婆怎么這么難? 第9章 謝維安滾了嗎? 謝維安沒滾。 他只是緩緩起身,慢悠悠往外走,露出一個略帶玩味的笑容:“你家密碼是不是0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