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山雞忽閃著翅膀一通跑,直接跑出了食堂,跑到了草坪上,胖廚娘條件反射,拎起一把菜刀就去追。兵荒馬亂之后才知道這是花槐一個朋友養(yǎng)的寵物雞,寄放在花槐身邊的。胖廚娘悻悻的拎著刀回去,嘴里嘀咕“真是閑得慌,養(yǎng)什么不好養(yǎng)一只雞!” 看著蹲在腳邊抽抽搭搭的山雞,花槐頭疼的很,翻出手機(jī),打電話給李越,讓他趕緊把他給處理了。 黃樹晃悠過來,對山雞道“我說你丟不丟妖,開啟了神智,你最起碼修煉到化形啊,你連人形都沒有,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哦?!?/br> 山雞淚眼朦朧,“小敏說了好好保護(hù)我的!” 黃樹呸了一聲,“人類才多少年壽命,她能保護(hù)你一輩子,等她死了呢?你不活了?” 山雞似乎還沒想過這些,“小敏不能死。” 黃樹蹲在地上和山雞大談自己的理想,“我以后是要當(dāng)大廚的,然后開自己的飯店,我們妖也應(yīng)該有理想,你看看你,連化形都化不了,還要靠人類庇護(hù),這回是遇著我,沒一口吞了你,下次遇著別人,你也就是一碗湯的命,你還有什么本事?” 山雞仰慕的看著黃樹。 花槐在一邊道“你得了,錢還沒換干凈呢,還理想,快走吧,要不然胖嬸子又要來拎你耳朵了。” 黃樹慌慌張張的跑了。 山雞蹲在地上沉思。 桂花偷偷道“jiejie,你說這只雞妖會奮發(fā)圖強(qiáng)嗎?” 花槐看了垂頭耷腦的山雞一眼,“看不出來?!?/br> 第二十八章 莊敏早就急壞了, 山雞離家出走, 給她留了一張雞爪刨出來的紙條, “我走了!”就三個字。 莊敏甚至請了假去貼尋雞啟事, 去警察局報案,被人民警察客氣的請了出來, “莊小姐, 您的案子我們記下了,有了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币恢簧诫u也值百來塊錢,不能不接案子。 回頭警察叔叔就在頭疼, “現(xiàn)在真是什么事都要管啊,跑了一只雞也要我們找!唉, 納稅人惹不起??!” 所以當(dāng)李越打電話告訴她, 山雞在花槐那里,莊敏簡直感激的要死。 她立馬就開車直奔療養(yǎng)院而去,然后花槐和黃樹再加上小鬼桂花就目睹了一出人雞相逢,抱頭痛哭‘感人肺腑’的一幕。 莊敏抱著山雞,小紅的雞腦袋緊緊貼著莊敏高聳的胸脯, 這幾天的生活讓他充分理解了人情冷暖, 還是小敏對他最好,黃樹看的眼睛都快脫窗了。 莊敏像花槐表示謝意,還解釋“我沒吃肯德基, 我一個朋友買了給我吃,我都沒吃,誰知道她塞我包里, 回到家小紅就誤會了,我怎么解釋都沒用?!?/br> 花槐“……下次他要是再矯情,你就把他燉了!” 山雞瑟縮了一下,緊緊依偎著莊敏。 黃樹戀戀不舍的看著莊敏把山雞抱走,嘴里嘀咕道“有這么好的主人啊,怪不得他不想修煉?!?/br> 花槐道“這能是一回事嗎?雞妖這是得過且過,難道你找到個對你好的人類,你也就不修煉了?” 黃樹撓撓頭,“修不修煉都無所謂,我也成不了仙,能找到個人全心全意對自己,那也知足了?!?/br> 花槐“……”是不是我成了人以后,妖的想法就不能理解了? 這時候李越接到一個任務(wù)又找了過來,這個任務(wù)讓他一言難盡,要是能選擇,他還不想接呢,誰讓他慫,被一個原本同行的朋友請了吃飯,然后酒足飯飽他就開始滿嘴跑火車,把自己吹噓成了個天師。 說知道這個同行也是不安好心,有個人請同行招魂,然后他糊弄了一遍想賺些零花錢,誰知道被那個人當(dāng)場戳穿。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也不過是退錢道歉罷了,誰知道這個人不依不饒,非讓這同行找一個能招魂的人出來,要不然他以后就不會讓這個同行有好日子過。 遇到這種混不吝,同行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就把李越忽悠過來了,請李越喝酒的檔口,那個人就在一邊聽著。 同行當(dāng)面把李越給賣了個徹底。 同行一看這里沒他的事了,撒丫子就跑了,醒過來的李越還想擺一下大師的架子,覺得接活可以,價錢得談一下,然后他就遇著硬茬子了,人家沖著他拍出了一把槍! 當(dāng)時李越還二忒兮兮的來了一句,“假槍吧!” 那人在他面前眼都不眨的把槍給拆了,然后又用極快的速度把槍組裝了起來,然后把黃澄澄的子彈一粒粒壓入槍里。 李越徹底癱了。這種情況下,他壓根硬氣不起來,只能哆哆嗦嗦的答應(yīng)下來,不過得找一個幫手,還請這位大俠通融一下。 大俠確實通融了,把槍收了回去。 李越跟個受氣包似的縮在角落,眼巴巴的看著大俠。 大俠道“走啊,你不是要接人嗎,一起去!” 李越再怎么也不能帶著這個煞星去找花槐,他磨磨蹭蹭的不愿走,從大俠眨眼變成的煞星的漢子眼珠子瞪起來了。 這時候有人闖了進(jìn)來,把煞星給罵了一頓,然后還向李越道歉,說自己這個朋友受了點刺激,請你千萬別放在心上,最后還給了李越一筆壓驚費。 李越哪敢放在心上,當(dāng)然是不停的點頭,原以為也就結(jié)束了,哪知道煞星垂頭喪氣跟著來人走了,回頭給李越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李越一激靈,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想來想去,總覺的不把這個煞星給安頓好了,自己的日子不會好過,于是李越只能硬著頭皮來找花槐。 其實他也想過報警,可是后來來的那個把煞星帶走的人,有意無意露了一個警徽給李越看到了,然后李越就徹底打消了報警的心思。 正好張教授出了卷子要考花槐,花槐正不知道該怎么辦,李越一來等于是有了個借口,于是她趕緊答應(yīng)下來。 張教授看了花槐一眼,“那就等你回來在考試?!?/br> 能拖一刻就是一刻,花槐撒丫子跑了。 李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聯(lián)系了煞星。 這時候煞星正愣頭愣腦的站在把他夯走的那個人面前,那人苦口婆心說的嘴都干了,煞星愣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那人也怒了,“陳鑫!你這是違反紀(jì)律,恐嚇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還散播迷信思想,你是不是想被停職做檢查??!” 煞星低聲道“我本來就在休息!剛子死了,尸體都找不到,我看到小曼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們母子!我不管什么迷信不迷信,只要能找到他,我什么都愿意試一試!” 那人嘆息了一聲,“回去吧,安分點!別把自己給毀了!” 陳鑫給他敬了個禮,然后大踏步走了,剛想出門,那人喝道“槍留下!” 陳鑫腳步一頓,把槍掏出來放到了桌上,再敬禮,轉(zhuǎn)身就走,走到一半接到一個電話,他回了一聲“喂?” 里面?zhèn)鞒鲆粋€小心翼翼的聲音,“大,大俠?我這里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您,還要不要……” 陳鑫精神一震,“要!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陳鑫接到李越和花槐的時候,看著他們這對組合,不信任的目光已經(jīng)壓不住了。 花槐還好,她饒有興致的看著陳鑫,陳鑫身上的氣十分凌厲,桂花都不敢出來,“太嚇鬼了,我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花槐知道這是陳鑫身上有國家賦予他的氣運和正氣殺氣的緣故,所以一般政府機(jī)構(gòu)還有軍隊里是鬧不出鬼的,鬼在這種地方壓根待不住。 李越還是有些慫,小心翼翼道”那個,大俠,您看我們?nèi)ツ睦锖茫俊?/br> 陳鑫回過神,他也不是真的相信什么招魂,只是戰(zhàn)友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沒了,只傳回來一個消息,還是他去通知的家屬。 他永遠(yuǎn)也忘不了小曼得知丈夫沒了時,臉上那一臉空茫。要知道當(dāng)初這個任務(wù)本來是他的,只因為家里讓他回去相親,戰(zhàn)友笑著道“終身大事一樣要緊,難得有個女的能愿意和你見一面,這個任務(wù)我去吧?!?/br> 當(dāng)時只是以為是個簡單的任務(wù),所以他同意了,誰知道卻是陰陽兩隔,噩耗傳來,戰(zhàn)友的尸體都沒找到。 陳鑫痛苦極了,他寧愿死的是自己。 他原本想去給戰(zhàn)友收尸,但是那里形勢不明朗,加上頂頭上司知道他情緒激動,干脆讓他休息了。 他的痛苦無處發(fā)泄,看見橋底下的算命先生,才突發(fā)奇想過去詢問一下招魂的。誰知道這算命先生的招子不亮,只想忽悠錢,自己陰溝里翻了船,才把李越給牽連了進(jìn)來。 被上司罵了一頓,陳鑫已經(jīng)理智了一些,加上對李越和花槐也不信任,他反而有些吊兒郎當(dāng),“你們要準(zhǔn)備什么,香燭紙錢?還是什么遺物之類的?” 花槐搖頭,招個魂而已,弄這么麻煩干什么,要是魂魄已經(jīng)入地府,讓判官放一下就行,要是魂魄還沒入地府,那倒是需要找一找的。 花槐道“你有他接觸過的東西嗎?” 果然,還是脫不了這一出,陳鑫掏了一個芝寶打火機(jī)出來,“這是他走之前讓我保管的,是他…老婆送他的,他怕執(zhí)行任務(wù)弄丟了,而我一直眼熱,所以就暫時放在我手里了。” 花槐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可以了,你找個地方吧,不要有人打擾就行?!?/br> 陳鑫道“我家可以嗎?” 花槐點點頭。汽車疾馳而去。 陳鑫把他們帶到了自己家里,還拿了一瓶啤酒給李越,原本想給花槐拿牛奶,可看看牛奶的保質(zhì)期早過了,他草了一聲,給花槐倒了一杯白開水。 然后他道“接著呢?” 花槐道“窗簾拉上?!?/br> 花槐不是黃樹這個不長進(jìn)的妖,她還是一板一眼的每天睡覺都在呼吸吐納,這是她當(dāng)槐樹妖時候養(yǎng)成的好習(xí)慣。 所以這一次的招魂根本用不上別的輔助工具,她只是掏出一張符,凌空甩了一下,符紙自燃,然后符灰飄飄悠悠而下。 陳鑫眉頭一挑,這個小騙子好像有兩把刷子。他沒有在意符灰在即將落地的時候完全不見蹤影了。 光線昏暗的室內(nèi)忽然溫度像降低了幾分,陳鑫手上夾了一支煙,但是沒點上,此時倒覺得有幾分冷意。 他不由自主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花槐。 花槐道“你們退開些?!?/br> 陰差過來,陽世之人理應(yīng)回避。 這時候陳鑫見到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在花槐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若有若無的人影,人影就像一筆快沒墨的水墨畫,隨時都會消散。 花槐用一種陳鑫壓根聽不懂的話在和這個人影說話,說了半響,她看向陳鑫“你的朋友沒有去地府報到,你把那個打火機(jī)拿來。” 陳鑫手忙腳亂的掏出打火機(jī),遲疑的走上前遞給花槐。 花槐遞給那個淡水墨畫人,他似乎觸碰了一下,接著水墨畫徹底淡沒了。 屋內(nèi)的溫度有了明顯的回升,陳鑫再也不是漫不經(jīng)心看騙子的態(tài)度了,他試探道“能找到嗎?” 花槐道“陰差出面怎么可能找不到。這就像是你找人是通過私人關(guān)系,還是官方關(guān)系,你說誰更快一些?” 陳鑫有些木然,當(dāng)然是官方更快,因為他們掌握資源,可是眼前這個小姑娘能使喚陰差?陳鑫即便覺得自己的三觀在動搖,也還是不大相信花槐的話。 花槐忽然道“對了,剛開始忘了和你說,請人干活你得有點表示,何況是陰差呢,你去準(zhǔn)備一桌酒菜來,等下犒勞人家?!?/br> 陳鑫眨巴了一下眼睛,跳起來去準(zhǔn)備,李越趕緊道“我和你一起去!”他才不愿留在這里等陰差,就怕陰差忽然看上他這么個大好青年,想把他直接拉過去,那他不就慘了。 于是兩個人去準(zhǔn)備飯菜。 陳鑫還自言自語道“陰差有沒有忌口的?” 李越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這位大俠現(xiàn)在精神恍惚,再也沒了威脅他那時候的氣勢了。 等到兩人打包了兩大包的飯菜回來,花槐還在無所事事的等著。李越知機(jī)的快,把給花槐帶的奶茶還有炸雞翅遞給她,接下來他和陳鑫開始擺放飯菜。 花槐叮囑一句,“飯菜換進(jìn)碗里,擺放整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