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當然,這種狠話他只敢在心里嘀咕一下。趙向東現(xiàn)在非??释軌粢娔莻€聲音,現(xiàn)實中讓他報復顧朗,別說他沒這個能力,就連膽子他也欠缺。 他為什么一開始盯著舒瀲滟不放,不就仗著這姑娘家境貧窮,人又美,他覺得自己能拿捏么。 不過聲音好幾天都沒入夢來,趙向東甚至在器材室后面都徘徊了幾次。 他手里有了十萬橫財,從沒想過辛苦工作的父母,甚至下個月父母給的生活費晚了幾天,他還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打電話回去催了。 除了一開始花了一筆,接下來被顧朗那一下子拍的狠了,他就沒再繼續(xù)飄,不過生活檔次是明顯上升了,手面也闊綽了許多,也成功的讓一些人側目。 有人甚至在他背后議論,“這小子哪里發(fā)了財啊?” 宿舍里的人把拆遷猜想說了出去,然后大家才恍然大悟,甚至還有女同學對他緩和了態(tài)度。 趙向東的自信被一點點的治愈了,只是覺得可惜,那些改變態(tài)度的女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一看就是拜金女,其實只是他覺得人家達不到他的審美罷了,內心他是極希望舒瀲滟也看在錢的份上撲過來的。 有些男的就是這么矛盾,在他們眼里,女人皆拜金,可要是自己手里有了錢,發(fā)現(xiàn)錢沒吸引來自己想要的女人,就又開始說她們目光短淺,不識貨。不管手里有沒有錢,他們本身就是錢的奴隸,卻還一味想把自己丑惡的面目隱藏起來。 有了十萬塊的趙向東過上了他以前羨慕別人的生活,一開始的不快隨著時間也漸漸消散了,有錢開道,他甚至過上了呼朋引伴的生活,很多人開口就叫他趙哥,他手一揮帶著大家吃飯泡吧,被人恭維的更加云里霧里。 十萬塊在普通人看來是很大一筆錢了,畢竟有些人一年也賺不到,趙向東如此揮霍,不過兩個多月就見了底,這時候他心里開始恐慌起來,這兩個月的生活太美妙了,他一點都不舍得放棄。 他開始每晚睡覺前祈禱,祈禱那個聲音繼續(xù)入夢。 等到他卡上的錢見了底,聲音不期而遇了,“你……還有什么愿望……” 趙向東趕緊道“我要錢,這回我要二十萬……不不不,一百萬!” 聲音道“……祭品……” 趙向東道“你要幾只羊?” 十萬塊一只羊,一百萬那就是十只羊,哪怕翻倍二十只羊,也劃算??! 聲音發(fā)出了平平的笑聲“呵呵呵……一百萬……羊當祭品,不行……得要人血……這個杯子里一杯子就行……把人血帶去石臺就可以了……記住,不能拿別的血代替……否則……后果自負……” 趙向東醒來時就發(fā)現(xiàn)枕頭邊有一個普通的玻璃杯子,大小估算下來能裝500毫升液體,他的心跳猛然加快了。 聲音只要人血,沒說指定誰,不過讓趙向東現(xiàn)階段去放別人的血是不可能的,五百毫升血液,只要他自己忍得住,咬咬牙抽自己的就行。 何況憑他的能耐,他能找誰來放血。五百毫升血液是多了點,也要不了人命啊,有了錢,補補也就補回來了。權當賣血,五百毫升能賣一百萬,問十個人,十一個人都會愿意的! 卡里的錢一天天變少,趙向東也忍不住了,去校外小診所,央求那里的護士給自己抽血,讓他拿刀片割自己這太冒險了,弄不好還會讓人以為他想自殺呢。 小診所原本就沒什么規(guī)范,只要給錢,抽五百毫升血液不算什么,又不是抽護士自己的血。 很快趙向東就拿著一血袋的血腳步虛浮,臉色蒼白的離開了,他甚至覺得眼冒金星。 一刻都不敢停留,他帶著血和玻璃杯到了器材室后面,把一袋血統(tǒng)統(tǒng)倒入了杯子里,然后虔誠的拜了拜,接著轉身離開。 晚上的時候他做了個夢,夢里是市郊一處有名的爛尾樓,在一棟標著八號樓的第六層樓最右邊的一個房間里,一只箱子塞在角落的亂磚頭里,旁邊還有一具正在腐爛的尸體。 趙向東被生生嚇醒了,他從口袋里摸索出一支煙點上,宿舍里偷著抽煙有,一般都在衛(wèi)生間或者陽臺,要不然就會被群起攻之。 趙向東現(xiàn)在儼然成了這個宿舍里的老大,他是想在哪里抽煙都可以,沒人敢說什么。 夢里的指示十分明顯,錢肯定就在那個箱子里,可這是誰的錢,那具尸體是怎么回事?他有那膽子去拿錢嗎? 一根煙抽了半根,趙向東狠狠的掐滅煙頭,去,為什么不去!這是老子自己的血換來的錢,肯定要拿到手! 第二天他一如既然的逃了課,直奔爛尾樓而去,這里也不全然荒涼,外圍還有一些流浪漢住著,只在里面才沒人。 爛尾樓別指望干凈整潔,污水橫流雜草叢生垃圾遍地是常態(tài)。趙向東小心翼翼的避著人,摸到了八號樓,爬到了六樓,然后直奔最右邊的房間而去,剛剛走到沒有門框的門邊,一股腐臭味就直鉆進鼻子里。 趙向東捂著鼻子閃身進去,竭力不去看那個剛開始腐爛的尸體,走到亂磚頭邊,把磚石扒開,果然看見一只保險箱,他大喜過望,掏出準備好的背包,把保險箱裝進去,然后匆匆離開了。 他不知道他剛剛離開,一伙兇神惡煞的人就趕了過來,他們也沒理會尸體,在房間翻了一通,領頭的眼神陰鶩,“cao!被哪個點子給切了!叫老子查出來,老子滅了他全家!” 一個小弟模樣的人指著趙向東的腳印,“大哥,你看這腳印,新鮮的,估計比我們早不了多久。” 那個大哥低頭看了一下,“拍下來,拿回去讓人分析一下,一定要把這該死的給我找出來!” 趙向東躲躲閃閃的回到宿舍,保險箱有密碼,一時半會兒他打不開,只能借助工具,為了打開這個箱子,他去外面買了鉗子還有錘子,然后就把宿舍門反鎖,自己抱著箱子躲在衛(wèi)生間里砸。 等到把箱子砸開,一箱子的錢差點晃花他的眼睛。 欲望的大門一旦打開,堤壩就會被欲望洪流淹沒,第一筆十萬讓趙向東快活了幾個月,第二筆一百萬也夠他揮霍一陣子了,期間他甚至交往了不止一個女朋友,全是錢砸出來的。 趙向東的心態(tài)已經十分扭曲,他一邊嫌棄這些女人拜金淺薄,一邊又遏制不住拿金錢開道去交往她們,或許他的潛意識里知道沒有錢,他就什么也不是。 當他拿錢堆起來的自尊膨脹到無以復加時,對他不假辭色的舒瀲滟就成了他發(fā)誓一定要拿下的目標。 舒瀲滟在彭麗娜的勸說下已經辭掉了家教的活,彭麗娜道“上大學的根本原因是為了讓你接受大學的教育,而不是讓你擠時間去勤工儉學,要是你的生活費能夠維持開銷,那就該把剩余的時間用在學習上,賺錢也像打地基一樣,你現(xiàn)在把地基打好了,將來才能賺更多的錢?!?/br> 舒瀲滟深以為然,于是就辭掉了來回奔波的家教,只在甜品店里打工。 趙向東不知從誰哪里知道了舒瀲滟打工的地方,于是就闊氣的去橫掃店里的甜品,舒瀲滟氣的滿臉通紅。 店長知道后就笑道,“你氣什么,他買甜品的錢又到不了你的口袋,大家都有提成,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敢對你做什么,就當他是個冤大頭好了?!?/br> 趙冤大頭發(fā)現(xiàn)這一招不管用,又不敢再策劃一次大面積蠟燭鮮花的求愛,無論送什么都會被舒瀲滟包裝都不打開的還送回來。 這天他買了個輕奢的女士錢包,準備攔住舒瀲滟親手送給她,等他看到舒瀲滟過來剛想上去的時候,就看見舒瀲滟和顧朗正在一起走,不知道顧朗說了什么,舒瀲滟輕輕地笑了起來,鮮艷明媚,這是趙向東從來沒見過的。 心底嫉妒的毒蛇瞬間噴出nongnong的毒液,趙向東的臉都扭曲了,他哪怕有了一百萬,現(xiàn)在也明白自己和顧朗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上。 有一次他帶著人去ktv玩,出來上廁所的時候見到顧朗和幾個人上樓,他們談笑風生,經理滿面笑容的跟著他們。 他用小費從一個服務員嘴里得知這一群人是高干子弟,還不是什么單純的富二代。服務生道“他們定的是頂級包房,一晚上的消費要三四十萬,可不是一般的豪?!?/br> 趙向東就徹底明白了,他哪怕把自己的血放光,估計也趕不上顧朗,但是上回顧朗沒對舒瀲滟有什么額外的表示,所以趙向東不知道顧朗正在追舒瀲滟。 今天看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一起走,趙向東的眼睛都紅了,看見兩人走近,他下意識的就躲了起來,看著他們走遠,他不停的低聲咒罵,“臭/婊/子,見錢眼開,不就覺得老子的錢沒人家多么!” 他現(xiàn)在錢還夠花,一個學生,再奢侈也還有度,趙向東還未接觸過更奢靡的階層,所以這一百萬還是挺經花的,沒剛到手就造沒了。 現(xiàn)在他想把舒瀲滟搞到手,憑他自己是不行的,那就去找那個“神”。 第五十二章 晚上的時候趙向東又聽見了那個聲音, 他急切道“我想要舒瀲滟當我的女……女奴!” 原本他想說女朋友, 后來覺得這種拜金女不值得, 只配當他的奴隸。 說完又想起花槐那冷淡的面龐, 接著道“還有那個花槐,我也要她對我死心塌地!” 想起哲學系雙花被他左擁右抱, 趙向東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 聲音道“改變一個人的意志, 需要你的靈魂當祭品……你愿意嗎……” 趙向東瑟縮道“我,我會死嗎?” 聲音道“等你壽終正寢的時候,你的魂魄不會去地府, 只會留在我這里。” 趙向東松了口氣,原來是他死后的事情了, 這個倒是無所謂, 他還年輕呢,有大把好日子,至于死了以后會怎么樣,那個太遙遠了。 趙向東一口就答應了。 聲音道“晚上的時候,你把這兩個人帶去器材樓那里就成了?!?/br> 這個要求有些愁人, 趙向東和舒瀲滟還有花槐壓根不熟, 他要是出面邀請這兩人去器材樓,那兩人壓根就不會理他。 舒瀲滟避他如蛇蝎,花槐眼里根本沒有他, 他要用什么辦法把這兩人給弄去器材樓呢? 這兩天趙向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甚至都沒有花槐和舒瀲滟的手機號碼。 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在一定范圍內還是實用的,趙向東新交的女朋友就幫了他這個忙, 代價就是他準備送給舒瀲滟的那個輕奢錢包。 趙向東說了,只要把這兩人騙過去關她們一晚上,教訓一下就行,誰讓她們讓他丟了這么多的臉。 這個女孩顏值眼光都不行,物欲又重,校園貸也靠趙向東在還呢,現(xiàn)在趙向東愿意給她花錢,又只是想要教訓一下她也看不慣的兩個女生,于是她就一口答應了。 要是把兩人騙去校外什么地方或許還有困難,只讓她們去器材樓,那就簡單多了。 這天晚自習結束,舒瀲滟要回宿舍,花槐和彭麗娜準備回家,這個女生就匆匆過來道“你們李老師讓你們兩個去器材樓拿點東西。” 彭麗娜抱怨道“有什么東西非得現(xiàn)在拿,明天不行嗎?” 女生道“我怎么知道,我不過是路過那里,他吩咐了一句,愛去不去?!?/br> 花槐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我一個人去可以嗎?” 女生心里一跳,裝作不耐煩道“隨便你們了,哪怕你們一個都不去呢?!?/br> 彭麗娜一聽就嚷道“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去,我們當然一起去啊?!?/br> 舒瀲滟也點點頭,“或許拿的東西多,一個人拿不了呢。” 花槐微微一笑,“那就一起去吧,等下你們跟在我后面?!?/br> 女生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向器材室走去,心里頓時松了口氣,趙向東只要花槐和舒瀲滟,因為這兩人家境似乎都一般,彭麗娜家境好,他是不敢找彭麗娜麻煩的。 可這個女生覺得多弄一個人過去也沒事,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特意只讓花槐和舒瀲滟過去,要是引起懷疑可怎么辦。 走到半路,花槐道“李老師必定不在器材室,剛才那個女生在騙我們,等會兒我進去就行,你們不要進去。” 彭麗娜瞪圓了眼睛,“怎么會這樣,為什么???” 花槐道“搬東西不找男生,找我們幾個女生,這就很可疑了,加上就像你說的已經這么晚了,老師也不會這么著急,什么器材非得今天搬,明天一大早不行么?!?/br> 舒瀲滟白了臉,“她想干嘛?那花槐你也別去?!?/br> 花槐道“我就是想去看看她想搞什么鬼,你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這次躲過了,你怎么知道下次她不會整出什么新的事情來?” 彭麗娜怒道“我們和她也沒什么仇怨啊,她這是想干嘛!不對,我前幾天聽說她成了趙向東的女朋友,會不會是這條趙蛆蟲搞的鬼?” 花槐道“很有可能,你們在外面等著就行了?!?/br> 舒瀲滟還是不愿意花槐去冒險,彭麗娜是知道花槐本事的,既然花槐讓她們不要進去,那她就聽話好了。 她還摸出了電話,“我多叫一些人來,壯壯膽。” 花槐道“隨你,別進來就成了?!?/br> 三人來到器材室不遠處,這里本就安靜,現(xiàn)在看著器材樓都覺得陰森森,舒瀲滟捏緊了自己的手。 花槐看了一眼器材樓,低聲吩咐桂花“你留在這里保護她們?!?/br> 桂花點點頭,伸著脖子看器材樓,“我覺得這里面有個鬼,戾氣蠻重的?!?/br> 花槐道“沒事。” 她慢悠悠的一步步走了過去,器材樓底下的大門原本是鎖著的,不知道為什么卻虛掩著,花槐推開門進去后,門卻啪的一聲關上了,花槐回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