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很快就有兩個人推著一輛推車進來,車上有兩個大箱子,在圣主的示意下,箱子被打開了,滿滿兩箱子的金條! 每一根金條看長度和厚度估摸得有一兩斤重,這得多大一筆錢! 饒是大護法們收入豐厚,看見這么一大箱子的金條,屁股也忍不住動了動。 圣主繼續(xù)道“孩子們,你們知道,我一貫不會虧待虔誠侍奉我的人,這次法事結(jié)束,這箱金條就由你們分了?!?/br> 大護法們心下更加熱烈激動了,進來的大護法一共十八個人,看這箱子的大小,一個人怕不得分個五六根啊,那得多大一筆錢!黃金的魅力有時候比金錢都耀眼。 圣主就讓箱子這么開著,然后道“孩子們,準備好了嗎?” 十八個大護法中氣十足,“準備好了,圣主!” 圣主又道“奉獻你們的身,奉獻你們的魂,助我順利祈福轉(zhuǎn)生,愿否?” 這句話圣主在祈福時一直說,跟口號一樣,大護法們就高聲道“吾等愿奉獻一切,供奉圣主!” 圣主合著的雙手打開,一根黑黝黝小拇指長短的細棍子漂浮在她面前,圣主輕聲道“去吧!” 這根細棍子滴溜溜的轉(zhuǎn)了幾圈,開始在每個護法額間輕輕畫下一筆,頭一次看見這種情形的大護法們眼睛瞪的溜圓,越發(fā)敬畏圣主。 畫下的那一筆也沒什么不良反應(yīng),于是十八個人就都順從了。 畫完以后那根東西回到圣主面前,開始在她的臉上涂抹,這種涂抹護法們看不懂,花槐通過潛伏的小紙人看的清楚明白,這是偽判官筆在給圣主抹去她這輩子的業(yè),用的是那十八個人的氣運。 接下來偽判官筆就會用那十八個人的命魂當(dāng)祭品,引圣主的魂魄去轉(zhuǎn)生,偽判官筆也算小半神器,圣主的魂魄在轉(zhuǎn)生前就會附在偽判官筆身上。 這時候她能用法力把這偽判官筆隱藏起來,當(dāng)她的魂魄附在筆上的時候,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像花槐這樣有法力的人才能看到偽判官筆,法力低微一些也看不到,只有這一刻才是收回判官筆唯一的辦法。要是圣主完全附身判官筆,她馬上就去轉(zhuǎn)生了,機會可是說是稍縱即逝。 此刻花槐發(fā)現(xiàn)圣主已經(jīng)把偽判官筆煉成了自己的魂器,只要她不在轉(zhuǎn)生這一刻使用,誰也找不到這支偽判官筆。 等到這輩子的業(yè)被涂抹掉,偽判官筆開始抽取十八個護法的命魂,同時圣主的魂魄開始離體,準備附到筆身上去。 花槐和林軒此刻都在圣殿外面,林軒抽調(diào)了一大批的特種兵,花槐一人發(fā)了一張平安符,圣主手下不可能全是窩囊廢,等一會兒沖進去,花槐和林軒有自保手段,這些特種兵小伙子要是遇上了有法力的敵人可怎么辦。 特種兵們看著自己的老大面不改色的把護身符揣進兜里,哪怕再不以為然,也紛紛效仿。 等到圣主的魂魄大半離體,這具身體的生理機能完全斷絕,花槐道“就是現(xiàn)在,進!” 特種兵們?nèi)缋撬苹⒌膿淞诉M去。 里面的普通教眾不堪一擊,被后面跟進的警察都鎖拿了,但是越往里走,遭到的抵抗越激烈,到了那個荷花池橋上,原本幾個在池子里扮演圣女的姑娘,居然拎著大砍刀,不顧一切的阻撓他們進去。 等到眼看無法阻止,這幾個女孩掀開外袍,特種兵們看的面色一變,她們的身上纏滿了高/爆/炸/藥!臉上都是一副腦殘決絕赴死的模樣。 這要是拉爆炸了,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手拉手向閻王報到去。 這幾個女孩一看就是死士,她們根本不珍惜所有人的性命,包括自己的,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花槐雙手連彈,這幾個女孩一瞬間全都軟軟的倒了下去,炸藥自然也沒爆炸。 一個女孩因為站的位置不對,一下子掉進了荷塘,成了個落湯雞,離得最近的特種兵趕緊跳下去救人,這要不撈出來,人很快就淹死了。 剩下這幾個人體炸彈,自然有人處理。余下的人繼續(xù)往里面沖。 一路遇到的反抗,特種兵能處理的就由他們處理,他們處理不了的就林軒和花槐出手。林軒也挺有能耐,制住了好幾個圣主備下的后手。 等他們闖到底下大殿,那十八個大護法已經(jīng)委頓在地了,后續(xù)就算有人覺察出不對勁來,也已經(jīng)脫離不了這個陣法,真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皮rou逐漸變得干枯。 圣主已經(jīng)全部附身在偽判官筆上,她看見林軒帶著一大幫人進來,魂魄發(fā)出尖嘯,跟著進來的特種兵們頭昏目眩,有的已經(jīng)耳鼻出血。 花槐喝道“除了我和林軒,還有全部離開!”魂魄狀態(tài)的圣主在法陣的加持下能力很大,花槐就怕護不住所有人。不過好在李越是假的,所以圣主的燃料不夠,沒能馬上逃逸。 林軒也趕緊揮手“快離開!” 特種兵們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地下大殿。 第七十一章 圣主看向花槐, 向她咆哮道“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因何害我!” 花槐眨巴著眼, “你哪只眼睛看我動手害你了, 李越是我的徒弟, 你想把他吸干凈,問過我同意了嗎?” 圣主看向李越, 卻發(fā)現(xiàn)這人不像旁人那樣委頓, 還是坐的端端正正,這就很可疑了。圣主沖著傀儡李越一聲尖嘯,傀儡瞬間就化為原型——一個小木頭人, 然后變成了粉末碎了一地。 花槐聳聳肩膀,“你可真厲害, 把我徒弟吹成了粉末!” 圣主這時候已經(jīng)恐慌了, 她一眼就發(fā)現(xiàn)這個是傀儡,轉(zhuǎn)生需要十八個祭品,少一個,她的轉(zhuǎn)生就不會順利,如今再回頭已經(jīng)來不及, 這可怎么辦? 她看向花槐和林軒, 猙獰道“不怕,還有你們兩個補上!任誰也不能阻擋我的路!” 剛才特種兵進來的時候圣主那一聲咆哮把自己身邊的墨蓮都震暈了,特種兵身上帶著花槐的符所以還能堅持退出去。墨蓮們就沒這么好的福氣, 他們把圣主當(dāng)生命里的唯一,圣主只把他們當(dāng)工具。 圣主用魂魄的形態(tài)裹挾著偽判官筆向花槐直沖過去,花槐翻了個白眼, “當(dāng)年離骨邪魔見到我都不敢和我硬碰硬,你的膽子還真不?。o知者真的無畏啊?!?/br> 說著她曲起食指和拇指做了個彈腦瓜崩的姿勢,對著筆身一彈,圣主發(fā)出痛苦的嚎叫,偽判官筆滴溜溜打了幾個轉(zhuǎn)才平穩(wěn)下來。 圣主改向林軒沖過去,林軒掏出一把槍,對著圣主就是一槍,這槍里打出的不是子彈,好像是什么玄光,偽判官筆還滋滋的冒了青煙,圣主又是一聲痛嚎。 這下她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可實在不甘心??!她猛的兜了一圈,把昏倒的墨蓮部眾全部卷進陣法里,然后電閃回陣眼,開始瘋狂吸收命魂能量,哪怕魚死網(wǎng)破,她也決不放棄。 花槐面色一變,雙手馬上開始飛快結(jié)印,林軒看著陣法里的人迅速蒼老,他想上前,卻被陣法給阻撓了。這時花槐結(jié)印完畢,雙手往上一舉,一只朱雀的虛影從她身上顯出來,朱雀清越的鳴叫了一聲,然后一頭沖向圣主。 圣主發(fā)出了震人心魄的尖嚎,然后猛的沒了聲息。朱雀用爪子把偽判官筆抓給花槐,然后隱于她的體內(nèi)不見了。 花槐看了這支通體黝黑的筆一眼,然后雙手一折,這支不知道多少人眼饞的筆就這么斷了,然后裂成幾塊,顏色也從黝黑變成了死灰色,接著慢慢灰化了。 林軒踢了踢斷粉末,“這就好了?這筆沒用了,圣主也徹底消失了?” 花槐道“筆徹底沒用了,不過要是我沒看錯,圣主還是逃了,她似乎還有緊急逃生的手段。當(dāng)時既然筆沒用了,她也不過再轉(zhuǎn)生一次罷了,下回她就沒機會轉(zhuǎn)生了,她這種人進了地府受到的懲罰很嚴重,想要再度為人已經(jīng)不大可能。” 林軒心里一緊,“但是她會報復(fù)的吧,你,你可要當(dāng)心點?!?/br> 花槐點點頭“我知道,她肯定也會找你,你也小心點吧?!?/br> 林軒不怕這個已經(jīng)無法老是換皮囊的圣主,下回一定要把她送去地府。但是他十分好奇花槐那個朱雀虛影。 花槐聽了他的疑問,隨意道“那個啊,我以前請一只朱雀吃過槐花蜜,他給了我一根雀翎,我把雀翎煉化進了魂魄中,其實沒什么大用,就是看起來好看,對付圣主這些邪祟倒還好用?!?/br> 林軒“……”我其實不問還好些,能問一下你那里遇到的朱雀,他還想吃什么蜜呢? (朱雀表示:愚蠢的凡人,你以為我什么蜜都吃嗎!花槐上千年本體上的花蜜,幾乎媲美仙丹,你能拿的出嗎?。?/br> 事情基本解決了,但是還有不少后續(xù)問題,比如,林軒道“這娘們培養(yǎng)的死士太多了,有些已經(jīng)被徹底洗腦,我們進來時碰到的人體炸彈就是一例,我怕她的死訊傳出去,會有人不顧后果報復(fù)社會?!?/br> 這個極有可能,這種事也不少見。花槐思考了起來,現(xiàn)在這里除了她和林軒,其他人都昏迷不醒,那十七個炮灰更是老了一大截,圣主這一世的□□還在陣眼那里,不過也在不斷萎縮。 花槐走過去,取了圣主身體上的一些頭發(fā)指甲,還用針扎了好幾下,擠出一點鮮血,接著她把那個備用木頭人拿出來,很快圣主傀儡就站在花槐身邊了。 花槐指著傀儡道“看,解決了!”只要圣主沒事,那些死忠份子就不會拼著魚死網(wǎng)破,林軒就能騰開手慢慢料理。 林軒十分滿意,拿出一個袋子,看著不大,卻把圣主那不斷萎縮的身體一下子裝了進去。 然后就是打掃戰(zhàn)場,外面救護車已經(jīng)停了一廣場了。 傀儡圣主在眾目睽睽之下好端端的坐上了警車,然后被帶走,絕塵而去。 林軒的預(yù)料一點不差,圣主布置了很多后手,她的圣蓮教成立了二十多年,就是個企業(yè),辦了二十來年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圣主專門給人洗腦,她有一大幫的腦殘粉呢。 那十七個大護法僥幸死里逃生,已經(jīng)去了半條命,除了個別實在不長腦子的,其他人紛紛倒戈怒罵圣主是個邪物。警察過來詢問記錄,他們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說了。 至于那些救過來的墨蓮,好吧,他們已經(jīng)徹底沒腦子了,一醒過來不是想逃跑,就是想自殺,問話是什么都問不出來的,不唾你一臉,那是因為他們沒力氣。 連那幾個人體炸彈,也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沒了自我的人確實很可怕。 通過審訊,警方得到了不少絕密消息,包括圣主已經(jīng)安排下的幾次自殺式恐怖行動,這讓審訊的人嚇出了一身冷汗。圣主完全就抱著你不讓我好過,我就肯定讓你難過的想法安排下了這些人。 幸虧有花槐弄出的傀儡頂著,那些腦殘粉一看圣主還好端端的,就暫時沒發(fā)動襲擊,然后再利用圣主的影響力,把這些人一點點引誘出來,接著就能一網(wǎng)打盡。 抓捕圣主只花了小半天,處理后續(xù)事件花了大半年才算把大事料理清,邪教的毒瘤實在影響深遠。余下就是佳璐堂妹一家這種外圍信徒的處置工作了,那就輕松多了。這些人受過影響,中毒還不太深,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回去安靜一段時間也就能正常生活了。 桂花還特意去告訴佳璐一聲,邪教沒了,你堂妹這回徹底有救了,佳璐十分感激,醒了就給桂花‘轉(zhuǎn)賬’不少錢。 這些后續(xù)的事是林軒告訴花槐的,他還在奢望把花槐給拉進組織里,可惜花槐就是沒興趣。 花槐聽完后道“邪教的影響太過深遠,也難怪你們要對圣主下手。不夠她現(xiàn)在肯定窩在哪里等著伺機行動呢,她不知道自己的偽判官筆已經(jīng)毀了,轉(zhuǎn)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拿回那支筆,你們可以在意一下?!?/br> 林軒認真的點點頭,“好的,我們一定會密切關(guān)注。嗯,對了,這張卡里是你的辛苦費,還望你別嫌棄?!?/br> 說著拿了一張卡出來,花槐也沒清高的不要,謝過林軒,她就把卡轉(zhuǎn)手遞給了黑魚精,人家現(xiàn)在是療養(yǎng)院總經(jīng)理,管理一切事物。 圣主轉(zhuǎn)生的消息暫時是沒有的,花槐就一如既往的在療養(yǎng)院里待著,不過她現(xiàn)在多半的時間還是去孤鶩峰那里修煉。 她當(dāng)大妖上千年,又在地府待了上千年,現(xiàn)在只當(dāng)了短短二十多年的人,就發(fā)現(xiàn)人身的好處了,修行進度實在太快了,二十多年可以抵得上妖身幾百年呢。 而人的一生又是極短暫的,所以在這短短不到百年的人生里,他們凝聚了多少的愛恨情仇。 花槐甚至想到了當(dāng)初純玄毫不猶豫對她下手的事,現(xiàn)在看來,這就是立場不同下的選擇。 別看現(xiàn)在老虎獅子成了保護動物,幾百上千年前,遇上這種猛獸的凡人能逃脫的應(yīng)該沒多少,那么由猛獸轉(zhuǎn)化來的妖,在世人眼里和吃人的猛獸有什么區(qū)別呢? 你可以說人有好人壞人,那妖自然也有好妖壞妖,可如果當(dāng)人處于主導(dǎo)地位的時候,是不大愿意花費精力去分辨什么好妖壞妖的,干脆一刀切,是妖那就壞的,除掉了就好了! 現(xiàn)在的人類不也以自己的喜好來分辨物種嗎,對自己有益的就是益蟲益鳥,連草也是,有用的是莊稼和藥草,沒用的就是雜草。反過來那就是害蟲害獸這些,老鼠過街還人人喊打呢,要說歷史,鼠類的歷史不比人類短吧,就是因為它們沒有主導(dǎo)地位,所以就能被人類任意劃分,任意處置。 花槐早就不恨純玄了,但是直到此刻她才真的理解純玄當(dāng)初對她出手時想了什么,他什么都沒想!在純玄眼里,當(dāng)初的花槐只要身份是妖就行,好妖壞妖根本沒關(guān)系。 這并不是說純玄淺薄無知,然后自作孽不可活什么的,而是花槐理解了純玄的行為,這無關(guān)對錯,就是她跳出了純玄和自己的立場,從一個外人的角度看待了這件事,然后明白了這件事的因果而已。大抵天道也是如此看待眾生的吧。 當(dāng)天,花槐的心境又上了一層。 現(xiàn)在來看圣主,她在朱雀虛影的攻擊下連本命法器都沒帶上,要是再不跑,她就真的玩完了,于是只能忍痛舍掉判官筆,先逃命要緊,她倒是對自己的筆很有信心,覺得這世上除非三味真火,其他任何東西都不能毀掉她的筆。 可現(xiàn)今哪來的三味真火,就是有,圣主也認為自己的筆是個讓人垂涎的法器,那個人不想擁有了以后借殼長生呢?國家機構(gòu)確實龐大不能撼動,可他也有小問題,比如說她就堅信林軒會把她的筆拿回去或者請功,或者歸檔。 肯定有人會對她的筆產(chǎn)生興趣。不得不說圣主對于人性的揣摩確實很到位,林軒把花槐的猜測打報告上報過,那時候只是猜測,對于使用這支偽判官筆的條件還不知道,就有人明里暗里叮囑過林軒,最好把筆囫圇的帶回來,肯定不說自己用,說的是研究一下。所以自己的筆多半在那林軒手里,她是一定能找回來的。 她沒想到花槐是個意料之外的人,而且她還有手段直接把筆給毀了。 第七十二章 圣主在一家私人診所醒來, 看見她醒來, 診所的大夫才松了口氣, 他怕人在他這里死了, 自己擔(dān)責(zé),所以忍痛掏了一千塊錢, “這個給你啊, 再多沒了!你自己也知道,你都打了幾次胎了,有問題也不能全怪我們身上, 我這也算仁至義盡,你以后不要來了!” 圣主的魂魄還是受了傷, 對目前的情況也有些暈,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以往轉(zhuǎn)生,她都是從嬰兒開始的,沒出生的嬰靈魂魄強大,出生了反而柔弱無比, 圣主就是轉(zhuǎn)生在這種狀態(tài)的嬰兒身上。 因為出生后馬上死亡就叫做夭折, 嬰兒還未感染塵世,毫無罪孽,魂力低微, 圣主吞吃這種靈魂還能當(dāng)補品呢,自己還能取而代之,十分方便。 可現(xiàn)在她不是, 她這具身體成年了,從這個醫(yī)生的話里話外看,這具身體還墮胎多次! 圣主接過錢,渾渾噩噩的離開私人診所,她路過街邊的商鋪,從玻璃的反光鏡里看到了自己現(xiàn)在的尊榮。